第11章 11st song

第11章 11st song

傅若庭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哪怕真的沖動了,也會快速的想清楚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他清楚以郭堯峰等人的個性,這件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等待他的結局只有退學。

他沒有錢,沒辦法去新的學校,他打算一邊找工作一邊自習,攢夠錢再去上學。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溫良讓他來搬一輩子磚,這是人話???

還有對方那麽努力讀書就是為了當包工頭嗎?

傅若庭感覺對溫良認識又一次刷新下限,看着對方身上的淤青,他告訴自己要冷靜,打人是不對的。

他咬牙道:“不必了,我有其他打算。”

“哦。”溫良看起來竟有些失落,“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

不需要。傅若庭罕見的沒有直接把拒絕的話說出來,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

藥上好後,傅若庭看溫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蹙眉:“坐都不老實,生痔瘡了?”

溫良想好的臺詞差點被傅若庭這句話給整垮,好在他的專業穩住了表情,他怯怯的看着傅若庭:“今晚能不能在你家睡,我這樣回家會被我爸媽發現……”

傅若庭打量溫良,郭堯峰等人打人學聰明了,沒往明顯地方打,但是溫良衣服都髒了,看上去還是很狼狽。

就當是還人情。

傅若庭說服自己,他開口:“可以,不過你老實點,別到處瞎看。”

溫良挺直腰敬禮:“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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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的身形瘦下,傅若庭把自己前幾年穿不下的衣服借給他穿,溫良的校服被他放進盆裏,他端起來說:“我拿去放洗衣機洗,另外你就待在這房間,不許出來。”

溫良乖巧的點頭,傅若庭出去後,他踮腳走過去,耳朵貼着門聽動靜。

現在鏡頭肯定在傅若庭身上,他哪能甘心待在房間不動,溫良打算偷偷跟出去,在确定傅若庭腳步聲走遠,他正準備開門,手卻撲了個空。

“哎?”溫良低頭看,這門竟然沒有門把。

他蹲下來打量,發現并不是沒有裝門把,而是曾經遭到暴力破壞,甚至這門根本關不了,只是虛掩。

溫良站在門邊,往回望過去,仿佛看到了在某個夜晚,傅若庭在安睡的情況下突然被醉酒的傅爸暴力踹開門,又被毆打的畫面。

他想着那個畫面,實際內心并沒有太大波動,戲演多了,看得喜怒哀樂更多,他早已心如止水。

溫良轉身慢慢拉開門,他往陽臺走去,沒發現傅若庭,洗衣機也沒有在運作。

難道是……

傅若庭把盆子裏一堆衣服抱到廁所,裏面不止有溫良的校服,還有傅爸的衣服,幾年前對方就不準他用洗衣機,說浪費水,他一直以來都是手洗。

他不想被溫良看到。

傅若庭熟練的洗衣服,專注的他沒有注意到溫良就站在身後不遠處看着他。

那眼神竟比傅若庭浮于表面的冷漠還要淡。

“咔咔……”

傅若庭聽到開門的聲音,神情一變,放下衣服跑到客廳。

怎麽會?他今天怎麽會回來?

通常他都會去夜總會喝到天亮。

對方明顯是喝醉了,拿鑰匙半天沒插對口,很快就一陣敲門聲,粗狂的聲音響起:“小兔崽子,開門!”

傅若庭下意識後退一步,現在溫良在,他不能讓傅爸發現,他跑到房前,拉開房門。

溫良坐在椅子上,看樣子是在寫作業,他歪着頭問:“怎麽了?”

“你就待在這裏,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許出來……”傅若庭眼神變得狠戾,威脅道,“如果你出來了,我不會再見你。”

這句威脅對于溫良可是實打實的恐怖,他當即點頭:“我不會的!我就在這做作業!”

傅若庭得到他保證後,将門拉好後就去開門。

迎面就是令人作嘔的酒氣,傅爸衣衫不整,用力推開傅若庭大步走進去,嘴裏還抱怨:“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傅若庭在推搡下撞到牆壁,他按着發疼的肩,走過去低聲道:“剛才在寫作業,沒聽到……”

“哼,我看把你卧室的門拆了得了。”傅爸坐在沙發上,臉色漲紅,他打了一個酒嗝,命令道,“給我倒杯水。”

傅若庭老老實實的走過去,倒了杯水遞過去。

傅爸正要喝,突然停下來看他,笑着問:“你該不會在裏面下毒了吧?”

傅若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水杯就猛地砸到他額頭,腦袋嗡嗡響,被傅爸抓着頭發按在地上。

“你恨不得我死對吧……和你媽一個樣!都是**!**!”傅爸一下又一下的揍着傅若庭。

傅若庭抱着頭,身子蜷縮着,對于身上落下的疼痛他已經習慣了,此時他竟然還能分心的去想希望溫良不要出來。

“咚——”一聲悶響,傅爸的拳頭突然停下來,傅若庭愣了一下,放下手正要看,結果就被傅爸倒下來的身子壓住。

很快傅爸被人移開,溫良喘着氣,擔憂的看着傅若庭:“你沒事吧?”

“你……”傅若庭剛想說不是不準他出來,結果就看到溫良起身到處轉悠。

“你做什麽?”

“有沒繩子之類的?我們得先把賊綁起來,然後報警!”溫良抱起地上的花瓶,一臉心疼,“我剛才拿這個砸他後腦勺,花瓶不會碎了吧……”

傅若庭:“……”難道不是擔心人有沒事嗎?雖然他也不在意。

見溫良拿出手機真的要報警,傅若庭扶額道:“他不是賊……”

“他是我爸。”

“啊?這……”溫良尬在原地,半晌問,“是你爸還打你,報警抓他吧。”

“不用了,又不能關他一輩子。”傅若庭站起身。

溫良看到他額頭腫起來的包,走過去道:“你受傷了!”

“小傷。”傅若庭話音剛落,還是被溫良硬拉去卧室,這回換溫良給他上藥。

傅若庭能聞到面前溫良那濃重的藥酒味,兩人此時還真是同病相憐,他問:“我不是讓你無論如何都不許出來嗎?”

溫良一邊上藥一邊說:“可是我聽到外面有陌生男人的謾罵,我真的很擔心你。”

“事實上我擔心的沒錯,還好我出來了,不然你爸豈不是要把你打進醫院了。”

“就算去醫院也不關你事!”傅若庭抓住溫良的手腕,警告道,“你不要多管閑事。”

傅若庭現在是在強撐着,他甚至不敢和溫良對視,就怕看到對方眼裏的同情。

他不覺得自己有多悲慘可憐,可四周的人總是用那惡心至極的憐憫眼神。

“怎麽不關我事?你要是被打暈了,送你去醫院的只能是我啊,你總不能指望你那酒鬼老爸吧?”

傅若庭聽這話語氣怪怪的,擡頭看,溫良眼神清澈,裏面并沒有什麽複雜的情緒,只是陳訴事實。

傅若庭松開手,垂眸道:“你不覺得我家這樣很奇怪?”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溫良拍了拍他肩。

傅若庭:“……”

他忍不住道:“你不覺得自己說這句話很突兀?”

溫良頓時臉色一僵,他剛才不自覺的用上長輩教育後輩的語氣安慰傅若庭。

失策!失策!

“我是不該這麽說……”溫良低着頭,沒想到他演戲這麽多年,還得被一個新人指出問題。

傅若庭見他這幅模樣,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過了,無論如何溫良是想幫他解圍。

“能不能幫我把我爸搬到床上?”他試圖緩解此時尴尬氣氛。

溫良沒想到傅若庭沒打算重新拍,還是堅持一鏡到底,立刻滿血複活,點頭:“沒問題!”

兩人把暈過去的傅爸搬到後者卧室的床上,溫良對方沒醒,擔心的問:“就這麽放他在這沒問題?”

“他那點傷死不了。”傅若庭走到桌前,将上面全家福的相框收進櫃子裏。

“行吧。”溫良不在意,本來照劇本傅爸可不是在這時候死的。

兩人走到客廳,想洗手的溫良走去廁所,結果就看見地上沒洗好的衣服。

“這……”

傅若庭之前還遮遮掩掩,如今被溫良撞破自己被家暴,已經多了幾分自暴自棄,他說:“洗衣機不能用,我手洗。”

“那你怎麽不早說!”溫良拿起小凳子坐進去,“我來洗。”

傅若庭坐在一旁,看溫良洗的樣子還挺熟練,他之前一直以為溫良在家裏什麽家務都不會做。

“你平時在家都要洗衣服?”

“不用,衣服丢洗衣機,內褲我媽幫我洗,不過洗衣服又不難。”溫良其實是在一個人居住後才掌握洗衣技能,他燦爛一笑,“和你一起做什麽事情都會變得容易輕松。”

傅若庭意外發現聽多了溫良的告白,他竟然有了免疫力,沒剛開始聽着那麽別扭。

“別廢話了,快點吧衣服洗好,今天還有作業要寫。”傅若庭盯着水盆的水,不去看溫良。

“你不是都要被退學了,還做啥作業?去游戲廳不?”溫良大大咧咧的問。

傅若庭剛才心中凝聚的一丢丢感動蕩然無存,他睜大眼,不可置信看向溫良。

怎麽,他還沒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對方倒是立刻為他安排起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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