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雞
第11章 殺雞
宋雨看着趙良露在外面的肱二頭肌，默默豎起大拇指。這要是她一個人來打谷，還不知要打到什麽時候呢。
她本來力氣也沒有多大，而原身的這具軀體也不是很強壯，打谷這種體力活對于她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原本她還想過割完稻谷就去雇兩名壯漢來幫她打谷的，現在看來，聘用趙良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按趙良這個速度，要不了幾天便能全部将谷子從稻稈上脫離出來。
不過這種純靠臂力來打谷，不僅累，還費時間，看來有機會要找木匠來探讨一下，看看能不能造出那種用腳踩的打谷機。
“妻主，妻主。”
富有活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雨回過神來，低眸看着一臉興奮的小囡，開口道：“怎麽了？”
“妻主，我們還去村長家嗎？剛剛回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村長正在田裏割稻谷呢，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回去。”
宋雨思索片刻，回道：“今天先不去，明天再去，明天我還要到鎮上跑一趟。”
一聽又要去鎮上，小囡登時緊張起來，“還去鎮上做什麽呢？我們已經買到好多東西了。”
她真怕宋雨把那點銀子花完。
“去鎮上辦點事。”宋雨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好笑道：“放心，我不是去花錢的，相反，我是去掙錢的。”
“真的嗎？”小囡依舊不放心，今天宋雨買東西都不知道還價，別人說多少就給多少，這樣下去怎麽行呢。
“真的。”宋雨摸了一下她柔軟的腦袋，“你若是不相信，明天便跟着一起去好了。”
“嗯。”小囡用力點頭。
“呵，那我們現在先把雞殺了吧，等會去讓你爹娘他們過來一起吃晚飯。”
說着，宋雨進廚房拿了把刀出來，對着地上的大公雞比劃起來，只是半天也下不去手。她從未殺過雞，此刻看着這四雙瞪着她的眼睛，就更不敢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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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囡蹲在她身邊，開口說道：“妻主不敢殺嗎？不然我們不殺了吧，留着讓它們跟母雞一起生小雞仔，到時就有多多的雞了，還有多多的雞蛋，還能買錢呢……”
眼見她越說越興奮，宋雨趕緊打斷她，“不行，還是要殺的，不然你爹娘來了沒菜吃。”
語畢，宋雨擡頭看向院子裏仍在氣憤的趙良，沖他喊道：“六哥，你會殺雞？”
正在數落他大哥二哥的趙良忽聞宋雨喊他，連忙扭頭回道：“會的，妹妻放着吧，我現在就來殺。”
說完，趙良又回頭朝他大哥二哥道：“你們倆記住了沒，短時間內不許再去鎮上找活計了，這段時間就在村裏好好養傷。”
他這兩個哥哥老實木讷，從小到大沒少被欺負，每次都是他這個弟弟幫他們欺負回去才行，反倒顯得他才是年長的那個了。
等到他們讷讷應下後，趙良才轉身向宋雨小跑過去，“妹妻，我來殺吧，你站遠一些，免得濺到血。”
“好。你小心些，別傷到手了。”
宋雨與小囡後退幾步，看着他單手抓住雞翅膀和雞腦袋，然後把雞脖子上的毛拔掉一小撮，最後舉起菜刀在雞脖子上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嘩嘩流向地上的大碗裏。
“好了，接下來拿熱水燙一燙就可以拔毛了。”趙良放下手裏的雞，然後拿筷子攪拌起碗裏的雞血。
宋雨上前幾步，說道：“剩下的我來吧，麻煩六哥回去把爹娘她們叫過來，今天是我和小囡結為妻妻的日子，咱一家人理應一塊吃頓飯的。”
“這……”趙良遲疑着，繼續說道：“會不會太破費了，我們一大家子，吃得又多，也沒什麽可以給你的，如今還要來吃你的，俺們這臉上，臊的慌喲。”
“哎～六哥這就見外了，你們把小囡養這麽大，還把她嫁給了我，我也沒給聘禮呀，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請你們吃頓便飯，聊表心意。”
說完，宋雨朝小囡眨了眨眼，小囡立即領悟，也跟着勸道：“哎呀，六哥，你就快去喊阿爹阿娘過來吧，妻主還買了十斤野豬肉呢，你們不來，可咋吃得完喲。”
“可以拿來做臘肉。”不遠處的趙二默默插了句嘴。
小囡回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二哥怎還是這麽傻，有肉吃都不知道積極些。
小囡不想再跟他們啰嗦，她直接推着趙良往外走，邊推邊道：“六哥快去快回哦，家裏還有好多谷子要打的呢。”
無奈，趙良只好匆匆離去。好在他還有兩把力氣，可以幫着打谷，不至于純純吃白食。
重新回到院子的小囡，一眼便看見趙大趙二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那四只了無生機的公雞看。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噠噠噠地跑進廚房，她的妻主正蹲在地上往竈裏添柴呢。
“妻主，我來燒火吧，這是我最拿手的活了。”小囡蹲到宋雨身邊，拿起一根細細的幹柴就往竈裏塞去。
宋雨拍拍手上的灰塵，“那你先燒着，我去拔幾個蘿蔔回來炖骨頭湯。”
雖然這幾個月她經常吃蘿蔔或是蘿蔔幹，都有些吃膩了，但她目前只種了蘿蔔和大白菜，炖骨頭湯總要有些配料的，去去肉腥味。
等宋雨抱着蘿蔔回來時，趙大已經給野豬肉刮上毛了，趙二則蹲在地上單手拔着雞毛，而小囡正拎着雞腳将整只雞放進熱氣騰騰的盆裏左右翻滾着。
這麽一幕倒還真有些生活的氣息了。
宋雨走過去加入她們的拔毛行動，拔完毛後開始給雞開膛破肚，然後剁成一小塊一小塊。前些日子她曬了一些蘑菇，今天剛好可以做個小雞炖蘑菇。
籬笆院內炊煙袅袅，趙家人終是迎着落日餘晖趕了過來。
一踏入籬笆院，趙強和他的媳婦柳娘便控制不住地往那一堆又一堆的稻谷上瞧去。
“阿爹阿娘，你們終于來啦。”小囡從廚房門口迎了過來，伸手接過柳娘手上拎着的籃子 ，嗔道：“阿娘來便來了，怎還帶了東西呢。”
柳娘收回視線看向小囡，唇邊挂着柔柔的笑意，“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怎好白吃宋雨家的。只是咱家也沒什麽菜，便去地裏摘了些油菜厚着臉皮過來了。”
“怎是白吃呢，這兩天六哥都幫了好多忙呢，不但幫我們編簸箕，還幫我們打谷哩。”小囡扶着柳娘坐在擺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您看看，我們還有這麽多稻谷沒打哩，這往後呀，說不得還需要您的幫忙呢。”
“這，這些都是宋雨種出來的嗎？”
柳娘順勢問道，剛剛進來時差點沒把她驚着，這麽多飽滿的稻谷，她也只在未出嫁前見到過。
小囡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嗯吶，我的妻主可厲害了。”
“那，這都是怎麽種出來的啊？”
這時，趙強湊過來小聲問道，末了，他還朝廚房瞟了一眼，繼續說道：“莫怪阿爹說話不中聽，她要是有這個能力，她阿爹阿娘又怎會餓死呢？”
他話說得隐晦，可小囡一聽便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當下拉着臉，道：“阿爹這叫什麽話，這些都是我跟妻主一起從田裏割回來的，還能有假了。況且就算是偷，那也偷不着這麽多呀。”
趙強還欲再說什麽，被柳娘制止了，“行了，怎那麽多話，快去看看你那兩個傻兒子去吧，傷成這樣，也不曉得會不會落下病根。”
将趙強打發到一邊去之後，柳娘拉着小囡的手，“莫要怪你阿爹說話難聽，他就那樣。反正阿娘信這是宋雨種出來的，咱家的小囡是個有福氣的女娃，好好跟着宋雨，以後定會有好日子過的。”
說完，柳娘擡起粗糙的手輕輕在她頭頂拍了拍，小囡溫順地在她掌心下蹭了蹭。
“還是阿娘最好了。”小囡擡眸看着柳娘，“阿娘先坐着，我還要去廚房給妻主打下手哩，待飯好之後您可要敞開肚皮吃個飽才行。”
語畢，小囡颠颠跑回廚房，撲鼻的肉香味都要把她饞壞了。她湊到宋雨身邊探頭探腦地往鍋裏瞧，被宋雨輕輕推開，“去給我拿個大盤子過來。”
“好嘞。”
雖然才剛來沒兩天，但顯然小囡對這裏熟悉極了。無需宋雨言明盤子放在何處，她自己便能直接找到盤子。
“妻主，大盤子來咯。”
小囡邀功似的将盤子放下後，眼眸明亮地看着宋雨，宋雨抽空掃了她一眼，極不走心地說道：“嗯，真棒。”
雖然對方誇得有些敷衍，但這并未影響到小囡激動的心情。她看着宋雨将雞肉盛到大盤子裏後，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那饞嘴的模樣引得宋雨一陣好笑。
宋雨盛完最後一勺雞肉，從中挑出一只雞腿吹了吹，然後遞到小囡面前，“來，替我嘗嘗味道如何。”
小囡咕咚一聲咽下涎水，先是看了看嘴角含笑的宋雨，接着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起雞腿，“那，我真吃了哦。”
“呵，吃吧。”
見對方對着她點點頭，小囡這才咬下第一口。油，瞬間吸附在她唇邊，滑嫩的口感讓她細嚼慢咽起來。
一口下肚之後，小囡擡起的眼眸好似沾了些晶瑩，她悄悄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好吃，真的好好吃。”
宋雨沒說話，只是輕輕摸了下她的腦袋，然後蹲下身子往竈裏添加柴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