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Chapter 16 「我是被邀請過來的」
諾亞號游輪第四天。
盧西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迫跟着進入諾亞號游輪的查案過程。被蘭尼一叫, 他就糊裏糊塗地全場跟到尾。盧西安本人看推理游戲,看懸疑電影還是會挺感興趣的,但是真的面對屍體的時候, 盧西安還是會覺得生理不适, 心理不适。
也許是不小心目睹屍體流出來的血, 盧西安到現在都還覺得空氣裏面散着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對比起其他面色如常的人, 盧西安覺得自己在人群裏面格格不入,只能舉着自拍杆, 盡可能地将所有情況收納進鏡頭裏面。
“可以了,可以了, 現在看得很清楚。”屏幕裏面的雷斯垂德警官聲音傳了過來,“沒問題, 沒問題。”
要是自己現在在屏幕外面看的話,他覺得這種跨時代的警民合作方式非常有意思。可是現在他并不是觀衆。然而,幸運的是, 弗裏達也被蘭尼叫過去陪盧西安。
他多少還是對現在的情況感到愉快的。
聽到雷斯垂德的話之後, 盧西安把自己的手定住了, 讓夏洛克,華生, 莫裏亞蒂教授們能夠被雷斯垂德警官更清楚地看到。
會發生現在這一幕的主要原因是這起墜樓案發生在公海。
晚上應該會到愛爾蘭的都柏林——這是一條非常常見的路線, 按理說根據公海的國際法原則, 這樣的案子可以聯系最靠近的執法部門來協助處理與案子相關的法律程序, 又或者和死者其國籍國的駐外使領館聯系處理。所幸,整艘船注冊國屬于英國,包括乘客絕大部分都是英國籍, 因此案子也可以直接交由倫敦警察來調查。
為了更方便直接調查案子, 蘭尼詢問是否可以用網絡會議視頻來讓警察遠程參與案子。花了将近一個小時之後, 蘭尼也得到了合法權限。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這種遠程查案的方法特殊,很多警察也跟着起了好奇心和新鮮感,坐在蘇格蘭場的會議室裏面,遠程觀看現場。現場被保留得很好。
死者名為科恩·克勞倫,年齡二十九歲,是獨自坐船來旅游的無業青年。家庭背景很簡單,父母早逝,有個關系不和,嗜賭如命的弟弟。弟弟經常和他要錢,因此常常發生争吵。另外還有個女友,但這個女友還有另一個脾氣暴躁的男友。他發現女友劈腿科恩·克勞倫後,揚言要打死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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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旅行跨洋過海,他們想殺也殺不到船上的科恩·克勞倫。且警方也找到了這兩個人,他們還在倫敦市內,因此科恩·克勞倫墜樓一案并沒有明顯的犯罪嫌疑人。
而死者穿面容蒼白消瘦,目前只穿着一件內襯短衣,一條短褲,所以屍體外傷很明顯。
見沒有人開口說話,雷斯垂德決定自己先開口了,“從剛才看到的死者現狀,他應該是從自己房間裏面跳下來的,穿着那麽随性,完全不像是在外的打扮。”
“如果這就是從你閉塞的腦回路裏面得出來的結論,我希望你可以閉上你的嘴巴,雷斯垂德。”夏洛克叫人熟悉的毒舌聲音響了起來。
雷斯垂德不得不閉上嘴巴。
其實自從他發現夏洛克在場的同時,莫裏亞蒂教授也在場之後,所有的警察都知道這是他們的戰場,而警察們只是一個允許他們合法合理進行調查的挂件而已。
莫裏亞蒂教授是入秋前,利用數學建模解決了一起懸案,而被正式雇傭為蘇格蘭場的咨詢顧問。不過他是大學教授,既要負責數學系,還要負責大學新開設的犯罪學課程。蘇格蘭場除非有非常重大的問題,否則一般不會去詢問莫裏亞蒂教授。
這明顯會是兩個天才咨詢顧問一争高低的場合。雷斯垂德更想要去看蘭尼所在的場合。
現場由兩個顧問負責,而蘭尼則負責在法醫茉莉的監督下,對屍體進行解剖。能做這一點的原因是蘭尼在學期間考了法醫相關的diploma(高等教育文憑),這一般讀一個學期、半年或者一年時間就可以得到。區別于學位,蘭尼并不能獨自從事法醫工作,但可以做法醫助手。
茉莉說道:“其實你們不用那麽急,晚上到愛爾蘭的都柏林警察局也可以交給法醫處理。”
她正在休假,還準備去海灘,結果被一通電話叫回房間裏面,用視頻監督蘭尼解剖屍體。
“可能不會那麽順利。”蘭尼擡頭看向茉莉的方向,表情平淡地說道。
蘭尼并沒有說原因。
茉莉發現蘭尼自己有什麽發現時也很不愛說出來,不同于夏洛克的神秘主義,蘭尼似乎總覺得沒到百分百确定時,絕對不會輕易給出任何結論。
“要解剖的話,你是覺得他并不是自殺或者意外死亡?”
并不是所有的屍體都需要進行解剖,解剖也并不是那麽容易進行的,也需要家屬簽名。不過這次解剖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科恩弟弟的同意。
“不是說樓頂只出現了他一個人的鞋印嗎?”
樓頂上有小小的積雪結霜顯現,若是有第二個人在場,樓頂的鞋印就不會只有同一種。
“身上也沒有扭打掙紮的痕跡,種種跡象還是偏向于自殺。”茉莉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因為有多次墜樓的痕跡嗎?”
多次墜樓有可能是真的發生多次墜樓事件,也可能是在墜樓過程中出現多次碰撞情況。鑒于整個諾亞號的船樓并不是規整的形狀,當科恩墜樓,半空中出現碰撞的可能性很大。
“案發地點很明顯是樓頂,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室內,且他穿了非常正式的皮鞋。”
“如果他真的一心求死,那他上天臺的時候,既然只穿室內衣服了,那為什麽反而要專門穿皮鞋,他還有心思換鞋子嗎?”
茉莉尋思也是這個道理。
這案子确實棘手。
“那不是說案子沒有犯罪嫌疑對象嗎?他也沒有私人來往的對象?在整個游輪上,他也獨來獨往,非常孤僻。”
“這反而就在說明犯人應該就藏于人群之中。”
船上三千多名人員都是嫌疑人。
就在這時,蘭尼收到一條盧西安的短信——他們目前已經到了死者房間裏,發現科恩的房間很亂,幾乎也不讓人進屋打掃整理。
就在蘭尼也跟着凝視公寓現狀,就看到科恩桌子抽屜裏面的書裏夾着一封信封,上面寫着威廉·莫裏亞蒂的名字。
這個意外發現讓蘭尼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船前,莫裏亞蒂教授說他是受到邀請來的。可當時他并沒有說到底是誰邀請的,兩方見面的契機又是什麽。
然而沒想到的是,莫裏亞蒂教授與這個人有直接聯系。在所有線索中斷的情況下,目前顯然與死者認識的莫裏亞蒂教授的關聯最大。
見蘭尼面色凝重,茉莉詢問說發生什麽事情。
蘭尼頓了頓,“有個好消息,也算是壞消息。”
他簡單講了案子的新發現。
茉莉也知道莫裏亞蒂教授的存在,聽到他被懷疑,臉上也露出了驚訝與沉重。她眉頭緊鎖,急切地問道:“蘭尼,你是說,這封信是寫給威廉·莫裏亞蒂的,而這位教授可能會被懷疑?”
蘭尼沉默不語,并沒有對茉莉的話有任何的回應。過了片刻。他的表情也變得嚴肅:“是的,茉莉。這可能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我們需要立刻與莫裏亞蒂教授取得聯系,弄清楚他與這起案件的關聯。”
這一發現讓整個案件更加複雜,蘭尼和茉莉意識到他們面臨着一個充滿謎團的挑戰。
同時,在視頻會議中,夏洛克也已經開始思考這個新線索可能帶來的一系列可能性。他的腦袋中,一場複雜的推理游戲已經開始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