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第 45 章

阿岫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洗漱幹淨後,躲在一旁不肯理他了。

他湊過去看一眼, 手剛要往她腰間放上, 便被她躲開。他無奈彎了彎唇:“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要多幾次?現下又生氣了。”

阿岫怒哼一聲, 一言不發。

觀塵臉上的笑意散了, 愧疚輕哄:“是不是不舒服了?師父錯了,師父不該欺負你,師父以後不會這樣了, 往後你說不要, 師父便不會碰你。”

“謝浮岚, 你這個衣冠禽獸!”阿岫扭頭罵,邊罵還邊打, “你就是在別人跟前裝得清心寡欲, 你根本就不是人!”

觀塵抱住她, 任由她打:“是,師父是衣冠禽獸,師父不是人,師父錯了, 莫生氣了。”

“你壓着我不許我動!你還那樣、那樣……”

“哪樣?”

她看他一眼,委屈道:“讓、讓我撅着屁股……”

觀塵抿了抿唇, 手松開了,又是道歉:“抱歉, 師父不知道你不喜歡,以後不會如此了。”

“我、我……”阿岫看他這樣內疚, 氣全消了,“我不是不喜歡, 我只是沒想到師父會這樣,我以為師父會是那種……師父從前對阿岫都很溫柔的。”

他低垂着眼,又退開一些,輕聲道:“抱歉,我不如阿岫想得那般好。”

阿岫眨眨眼,鼻尖一酸,緊緊抓住他的手:“師父,阿岫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就是一夜沒睡,脾氣有些大,師父知曉阿岫的,阿岫脾氣一直壞,不是讨厭師父。”

“嗯。”他語氣淡然,眼角卻微紅。

阿岫跪坐起身,緊緊抱住他:“師父師父,阿岫不是那個意思,阿岫很喜歡的。阿岫從前跟師父說過的,喜歡師父對阿岫粗暴一些,阿岫沒有騙人。阿岫不該那樣說,師父不要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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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眼淚掉了下來,淌在下颌上,流進師父的耳廓裏:“師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那個意思,師父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人。”

“我從來不是什麽最好的人。”

“不論師父是什麽樣,在阿岫心中,師父就是最好的。是師父帶阿岫回家,教導阿岫包容阿岫愛阿岫,沒有師父就沒有阿岫,師父對阿岫的好,再過幾千年,阿岫也換不清。”她哭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打,“是阿岫太壞了,阿岫總是欺負師父氣師父,師父打阿岫吧,打我吧。”

“莫要這樣。”觀塵放下手。

阿岫哭得更厲害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那麽說,我其實很喜歡的,師父還要我嗎?趴着站着坐着在水裏在地上在天上都可以,我很喜歡的……”

“好了好了,師父知曉了。”觀塵破涕為笑,此時眼淚才迸出來。

阿岫顫着指尖觸碰那為數不多的幾顆淚,哭着道:“我把師父氣哭了,我未見師父掉過幾次眼淚。”

觀塵捉住她的手,将臉放在她的手心裏,輕輕點了點頭,哽咽問:“你真的不讨厭師父那樣嗎?”

“不讨厭,我自己都對師父那樣,綁師父的手,還用腳踩師父……我又怎麽會讨厭師父對我這樣?我說過的,我是師父的,師父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你總這般說,可我心裏清楚,阿岫是阿岫,阿岫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路要走,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沒有什麽路要走,師父的路就是我的路!”阿岫撲進他的懷裏。

他沒有再躲開,抱着她輕聲道:“阿岫不該這樣說,阿岫罵的對,師父并不是旁人看到那樣清心寡欲,阿岫越是這樣說,師父越想将阿岫占為己有。”

阿岫卻道:“師父不用想着将阿岫占為己有,阿岫本來就是師父的,是師父是救了阿岫,阿岫就該是師父的,若阿岫變了心,師父殺了阿岫都是應當的。”

“阿岫。”觀塵緊緊抱住她,“阿岫,不要這樣說。”

“就要這樣說。”她直起身,“阿岫現在不困了,師父還想要阿岫嗎?阿岫可以撅着……”

觀塵按住她的嘴:“莫這樣說。”

她掰開他的手,眼中露出一點兒狡黠的光:“我不說,但師父不要害怕,不要擔心阿岫不喜歡,以後還可以這樣對阿岫。”

“我不是說這個……罷了,師父知曉阿岫的心意了,師父明白了。”

“師父明白了就好。”阿岫在師父懷裏蹭蹭,“阿岫喜歡師父,很喜歡很喜歡。”

“師父也……”

“神君!神君!”結界外的叫喊聲又開始了。

阿岫一驚:“唉呀,忘了他了!他還沒走啊?”

觀塵垂了垂眼:“不必理會他,這裏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尋求無果,自會離開。不是說困了嗎?歇一會兒吧,房子還沒幹,一時半會兒也做不了房頂。”

“師父和我一起躺着。”日光太刺眼,阿岫臉上遮蓋了一層薄紗,和師父一起裹在裏面。她笑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快速閉上眼,“睡覺!”

觀塵沒有打攪她。

臨近黃昏,日頭過去了,一陣涼風襲來,阿岫打了個哆嗦,緩緩睜眼。

“師父,你在做什麽?”她看過去。

“在劈竹條。”觀塵放下竹子,朝她挪近一些,“睡好了嗎?”

她用臉在他肩上蹭蹭,呢喃道:“睡好了。睡覺真不好,睡着了就看不見師父了,我想一直看着師父。”

觀塵沒洗手,偏頭用下颌蹭蹭她的頭頂:“你睡着時師父也在你身旁,哪兒也沒有去。”

“嗯。”她閉上眼,倚在師父身上,像回到了母親的肚子裏,安寧靜谧,“師父劈這些竹條做什麽?”

“做屋頂。泥牆還沒幹,但可以先準備屋頂的材料。”

“師父繼續做吧,阿岫躺在師父腿上,不會亂動。”

她躺着,但是睡不着了,眼一直盯着師父手中的刀和竹子看。

刀刃劈開竹子,嘩一聲直到底,應和着晚間的風聲,竟然意外地和諧。天邊的雲燒起來,豔麗明媚,綻開出一朵朵妩媚的花。

過幾日,泥牆幹了,觀塵将提前準t備好的竹條和茅草固定在房頂上。

“是不是有些暗了?”他站在小小的房間之中,将窗子一個個撐開。

阿岫跟在他身後:“不暗,外面的光進來就好了。看,日光落在阿岫腿上。”

他轉頭朝她看去,瞧見她腳下的日光。他牽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日光落在師父和阿岫的臉上。”

阿岫偏頭看着他笑:“師父,是不是要将床支起來了?”

“是。”他早做好了泥磚,用來充當床腿,木板充當床板,拼成一個簡陋的床,但好看的褥子往上一鋪,卻也沒那樣難看了。

阿岫往上坐了坐,仰頭看着他:“這結實嗎?能經得住師父折騰嗎?”

他忍不住輕笑:“那就再多做幾個泥磚,放在底下墊着。”

“是不是還得有桌子、屏風什麽的?從前師父的寝殿裏就有這些。”阿岫又問。

“若是想要,師父可以研究着做一個簡陋版的。”

“不簡陋不簡陋。”阿岫拉着他一起坐下,“很好,這裏的一切都很好,我喜歡這裏,這裏以後就是我和師父的家了。我有家了,阿岫也有家了。”

他拍拍她的手,輕輕摟住她:“我們的家還差一個門。”

阿岫仰着臉,忍不住大笑:“那我們現在就做一個門吧。”

“明日再做吧,天色不早了,也累了一日了。”

“是真累,還是?”阿岫沖他眨眨眼。

他笑着搖搖頭,無奈道:“又開始了。”

阿岫往床上一滾:“我又沒說什麽,是師父自己想歪了,師父不正經。”

“我去洗洗再躺着。”觀塵起身往外走。

“我也去!”阿岫立即一個鯉魚打挺,蹦蹦跳跳跟出去。

說好是洗漱,洗着洗着就變了味兒,阿岫手攀在師父肩上,吵着鬧着要幫他洗。

觀塵無奈,只能配合。

“師父也幫阿岫。”阿岫牽着師父的手放在腰間。

觀塵笑了笑,扣住她的腰,在她額頭親了親,要将她裏裏外外都洗幹淨。

她哼哼唧唧,扭扭捏捏,欲擒故縱,一會兒溜走,一會兒又故意溜回來,樂此不疲。

月色正好,觀塵忍不了了,正要抱着她回他們的新房子,外面又是一陣喊:“神君!神君!求神君見弟子一面吧!”

阿岫察覺師父的臉色微沉,擡眸緊緊盯着他:“師父?要不要見他?我感覺師父若是不見,他能在外面喊一輩子,總是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吐出一口濁氣,心中不耐消散一些:“罷了,明日去見見他就是了,今日還有要緊的事要做。”

阿岫翹起嘴角,嘟囔着:“哼,我就說師父瘾大嘛。”

“是。”觀塵大步進了門,月光一下昏暗起來,那些隐秘的壓抑的情感忍不住往外迸發,他緊緊掐住她的腰,低聲道,“勞煩阿岫給師父解一解了。”

阿岫忍不住驚叫起來,外面樹上的鳥被吓飛一片。

夜還很長,她有點兒後悔自己非要招惹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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