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周四:職賽04

第62章 周四:職賽04

歸墟之域。

大團這邊, 黑桃A跟迎面過來的老朋友打了個照面,兩人目光交織了一瞬,立刻從戰場上脫身出來。

下意識的,黑桃A朝着上方看去, “夜色在?”

對面那人點點頭。

有意思, 夜色已經很久沒有出場過了,甚至也很久沒有動手過了。

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親自下場。

果然, 是因為那個蘇周的原因嗎?

黑桃A掏出煙, 用老式煤油打火機點燃,“來一根嗎?”

“不了。”

“還打嗎?”

那人也朝着上方看去,“再等等看, 如果大鬼再不下場的話,我們就全力以赴結束比賽。”

黑桃A笑笑,“也好,我也很久沒有跟你交手了。”

而他們身後,撲克俱樂部以及夜色俱樂部的人正打得如火朝天, 空中飛舞着無數的撲克牌,幾十個人在裏面混戰,甚至都看不清誰是誰。

黑桃A抽了一口煙, 又朝着上方看去。

大鬼還不出來嗎?這次他可就只帶了二十多個人,再不下場的話,就要輸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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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副本裏。

大鬼将手中的扇子展開,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 黏黏糊糊的全是血液。

他的長發垂在身後, 穿着黑色風衣, 耳釘上垂下的流蘇也在滴血。

卻不知道這血到底是誰的。

即便如此,大鬼左手依舊緊緊的握住那顆時空原石。

下一刻, 他擡起頭,化作流星朝着昏暗的天空飛去。

“嘭嘭嘭——!!”

流星在空中爆炸開,無數的流火點點。

“砰——!”

而這邊,蘇周再次被夜色打落在地。

他趴在地上,手指顫抖着,卻依舊倔強的擡起頭朝着夜色看去。

夜色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沒有動過一步,也只用了一只手,可即便如此,蘇周依舊無法越過他去拿到那枚懷表。

想到此,夜色目光變淩冽了幾分,“爬起來,繼續。”

蘇周咳出點點鮮血,顫顫巍巍的再次站起來。

他伸出手擦掉嘴角的血跡,依舊是那副不服輸的樣子。

他才不要認輸,他才不要輸給夜色。

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才站到對方面前,如果他輸了,那這些年日日夜夜的算什麽?

蘇周握緊了手掌,左手腕上的輕紗輕輕飄動着,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恢複了幾分神智。

‘老婆,不要這樣。’

周四于心不忍了。

“可是,戰勝他是我這麽多年來的心願。”

‘老婆,解開帶子,讓我來,只要老婆想要的,哪怕讓我用生命為代價也一定會幫老婆實現。’

“我不要。”

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的贏過夜色。

他也隐約知道周四似乎的确藏着什麽秘密,可他不想借助任何其他人的力量。

哪怕被打死,他也不想認輸。

蘇周目光再次變得堅韌起來,在小黑屋裏的日日夜夜,他一直聽着對方的聲音。

“任何不能将你打倒的,都将使你變得更加強大。”

“我的人生沒有失敗,只有懦弱的人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只要結果正确,過程如何,我并不在乎。”

“是的,我是葉謹行。”

直到現在,蘇周依舊可以清楚的記得對方說過的每一句話。

沒有光的日子是難熬的,有光的日子更是絕望的。

為什麽他跟對方的差距永遠都這麽大呢?

夜色的父親是有名的世界財閥,他生來就已經站到了上位者。

後來夜色母親去世,他的父親一直沒有再娶,直到遇到他的母親,那個愚蠢卻實在美麗的女人。

當時是夜色的父親主動勾搭那個女人的,明明是對方管不住自己的鳥,非要往那個女人身體裏面鑽,然後才有了他。

他明明不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也不是婚姻背叛者的産物,是光明正大他們的孩子。

可他生來仿佛就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是拿不出手的陰暗産物。

他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父愛,那個男人來找那個女人也只為了一件事。

他也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母愛,因為那個女人永遠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裏。

那個女人也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将他送進葉家去,葉家缺個女主人,她覺得自己很合适,于是常常讓他當衆出醜,活在無數人的嘲笑之下。

他怎麽可能比得上夜色呢,夜色是父母愛情的結晶,他只不過是那個男人一時意亂情迷之下的小老鼠罷了。

于是那個女人發瘋了,努力的想要他趕上夜色。

讓他瘋狂的去學習夜色的一切,甚至是模仿,當他無法做到跟對方一樣的成績時,便對他各種毒打辱罵。

好不容易那個男人松口願意帶他們回去,然而那天那個男人卻把他藏到了地下室,說等會再讓他出來給衆人一個驚喜。

那時蘇周才幾歲,懵懵懂懂的年紀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或許他以後不會再被毒打。

于是在地下室被打開時,他以為自己的出現是驚喜,結果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夜色狠狠侮辱了他,說他是小老鼠,然後讓人将他跟那個女人一同趕了出去。

而那個被他稱為父親的男人呢?

只是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場鬧劇,甚至還搖着頭表示可惜。

那個男人,只是把那個女人當做無聊時的消遣罷了。

可是憑什麽啊?

憑什麽他要受到夜色的羞辱?

就因為夜色是那個男人的兒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羞辱他嗎?

難道他可以決定自己的出生嗎?

難道他可以選擇自己是什麽身份嗎?

難道他可以拒絕這一切嗎?

明明錯的人又不是他,是那個管不住自己鳥的男人,他從來沒奢望過進什麽葉家,也沒奢望過得到什麽所謂父母的愛,他只不過想像正常人一樣活着而已。

所以,憑什麽啊?

憑什麽他想過上正常的生活都要如此艱難?

沒有人愛他,他就自己愛自己,他分裂出來了一個又一個人格又如何,每一個人格都是清清楚楚證明着,他愛着自己的證據!

他才不是沒人愛的小孩,他一直都在被愛着,很多很多的愛,那些人格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将自己愛得很好。

他也将自己活得很好,他過得也很快樂。

蘇周看向眼前的夜色,伸出手,花刀在他的掌心出現。

錯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才不要認輸。

蘇周雙手握緊花刀朝着夜色沖過去,夜色戴着白手套的手只是輕輕一擡,蘇周整個人就被騰空起來。

“碰——”

蘇周原地的身體化作了片片花瓣,夜色目光閃過一絲驚訝,然而一道更快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前。

那道身影極快,踩着夜色的膝蓋猛一個翻身朝着那塊懷表過去。

然而夜色的反應更快,他舉起手,白色手套包裹着的指骨分明的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無數的氣壓從四周旋轉而起,一道道幻象在漩渦之中被粉碎。

蘇周伸出手,一拳頭朝着夜色揮過去。

夜色微微側頭躲過,伸出手握住蘇周的拳頭,然後擡起膝蓋狠狠一頂。

蘇周被頂住腹部,卻咬緊牙關化作無數薔薇花瓣,花瓣落在夜色的身上,然後猛的爆裂。

“嘭嘭嘭——!!”

花瓣緩緩落下,氣流卻依舊還在。

然而夜色的衣服,也只是稍微多了幾層的褶皺。

沒等夜色反應過來,蘇周再次來到夜色近身,伸出手狠狠抓住夜色脖子上的領帶。

夜色被領帶拉扯着,微微低下頭。

然而抓住他領帶的人再次化作了一大堆的薔薇花瓣,無數的花瓣爆開。

四周一片的血紅,無數的花瓣如同漫天花雨。

極端漩渦之下,那些花瓣被揚起,吹起,還沒來得及落在地上又被吹到了半空之中。

夜色站在原地,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扯着自己的領帶松了松,紅色的領帶寬松的落在他的脖子上,然而花瓣之中一道風聲朝着懷表吹去時。

夜色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攔截,然後狠狠一拳砸過去。

“嘭!”

那道人影砸在地面上,但又很快化作了無數的花瓣被吹起。

夜色微微挑眉,被騙了?

但那又如何?

夜色指尖夾住一片薔薇花瓣,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反手打去。

“噗——!”

薔薇花瓣劃過蘇周的胳膊,同時花瓣上面夾雜着無數的氣流,蘇周再次被落在地上,然而這次他距離那塊懷表已經很近了,不過幾步的距離。

夜色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向蘇周。

真弱啊,雖然有點小聰明,但還不夠,遠遠不夠。

蘇周大口大口踹着氣,還剩兩分鐘,他的幻身跟特殊道具就要失效了,到時候就更難贏過對方了。

夜色伸出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拉扯着自己紅色領帶,他将領帶扯下來,上面依舊是那枚黑色領夾,夜色随意将領帶丢在一旁,解開了兩顆領口的扣子,整個人的氣息似乎都變得慵懶了幾分。

他依舊是那副表情,仿佛在命令着什麽,“站起來。”

蘇周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再次顫顫巍巍的爬起來,轉過身看向夜色。

至少他一次比一次有進步,現在不是已經來到夜色身後了麽。

夜色喜歡蘇周此刻的眼神,終于像那麽一回事了。

倔強,失禮,但又不失可愛。

蘇周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擡起手,無數的花瓣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側。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固了起來,無數的花瓣揚起,像是無法被掌握的命運。

直播間的玩家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夜色到底在幹嘛啊,以他的實力打死對方也就一秒的事吧?】

【好奇怪,八哥的實力這麽強的嗎?之前副本裏難不成一直在藏拙?】

【有一說一,哪怕夜色放了整個太平洋的水,能堅持這麽久真的很牛逼了,一般的六星玩家都不一定能抗住這麽久。】

【不是,他跟夜色到底什麽關系啊!麻的,夜帝當初可是踩着別人的尊嚴跟臉面稱帝的啊,現在放水成這樣?啊?你覺得合理嗎??】

【不清楚,現在論壇已經癱瘓了,根本沒辦法濤,而且那幾個濤劇情的玩家估計也濤不出什麽東西來。】

【夜色掉逼格了,除非八哥是他爹,不然我絕不接受這種結果!!】

【啊啊啊我要殺了這個五星玩家,我要殺了他殺了他!那可是夜色啊!夜色啊!!】

蘇周平複着自己的氣息,努力将自己的身體回到一個完美的狀态。

周四嘆了口氣,‘老婆,讓我來好不好?’

“不要。”

‘老婆,你打不過他的,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實力差距太大了。’

“我知道。”

‘那為什麽如此倔強?’

“如果不是依靠我自己戰勝他,那我過往經歷的那一切算什麽?”

‘親親老婆,都過去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過不去,怎麽都過不去,如果連這我都贏不了,還談什麽過去。”

蘇周也知道夜色已經很放水了,以對方的實力,怎麽可能自己此刻還站在這裏。

所以,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

蘇周咬緊了牙關,再次将幻身召喚出來,那些幻身也将所有的花瓣都祭出。

這一片天地都飛舞着無數紅色的花瓣。

蘇周握緊拳頭,然後對着夜色,緩緩張開。

“我才不要輸給你。”

他的掌心出現一片花瓣,下一刻,他就融入了無數的花瓣之中。

那些花瓣不斷旋轉,如同一道磅礴而巨大的龍卷風。

就連四周的塵土小碎石都被掀起。

夜色神色微微帶了一分認真,還真像那麽一回事了。

無數的花瓣猛的朝着夜色落下,那些花瓣無比鋒利,就如同一片片刀刃。

夜色微微合了合眼,一股強大氣壓從他周身散發出來。

一片小小的花瓣落在夜色的肩膀上,如同蜻蜓點水般輕柔,掀起一片的漣漪。

夜色目光卻是一頓。

下一瞬,那片花瓣化身為蘇周,蘇周手指纏繞着無數的蛛絲。

夜色伸出手狠狠扣住蘇周的手腕,然而蘇周再次化作無數的花瓣,在靠近夜色的那些花瓣之上,全部都纏着白色的蛛絲。

花瓣之中,夜色擡手揮去,無數的氣流升起,那些氣流打散了花瓣中心的龍卷風。

無數的花瓣在空中被肆意拉扯,仿佛無始無終。

夜色感受着空中的那些花瓣,他在找尋着蘇周的真正身影。

不得不說,能夠将幻身藏在花瓣裏面,然後不斷的交替着,有點小聰明在裏面。

突然,夜色微微擡頭,找到了——

他伸出手,随手撚起幾片花瓣朝着那道身影擲去。

然而下一秒,一片花瓣卻不留痕跡的劃破了他的脖子。

花瓣飛起之時,蘇周單膝跪在夜色的肩膀上,一只手握住對方的襯衣領子,一只手拿起一片纏上蛛絲的花瓣擦過夜色的脖子。

就那麽一瞬,蛛絲的毒素進入夜色的體內,讓對方有那麽一瞬的動作遲鈍。

這一瞬就夠了。

夜色伸出手将蘇周抓來,然而蘇周身體卻再次化作無數的花瓣消散在夜色的掌心之中。

“铛——”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不過一秒之間,蛛絲的毒素就被夜色自清了幹淨。

然而當夜色擡頭看去之時,發現不遠處樹枝之下,蘇周踹着粗氣,目光堅定的看向他。

蘇周伸出手,掌心的懷表就這麽落了下來。

他将懷表另一頭的扣子套上了自己的食指,懷表在他的掌心之中搖晃着,安安穩穩。

盡管蘇周額頭出了一片的細汗,身上的衣物也皺皺巴巴,然而那雙眼睛卻無比的明亮,仿佛像是最美的寶石。

【八哥牛逼!!】

【6着幹嘛啊,把愣着給我扣在公屏上!!】

【卧槽,真的,這個幻身被八哥玩得,真的是太溜,剛才總共才四秒,平均一秒內八哥至少切了三次幻身,麻的絕對絕的六星玩家水準了!】

【退一萬步講,哪怕夜色放水,八哥實力也不容小觑啊!!】

【別忘了,人家才進游戲沒多久,直接二星起步一路刷到五星沒斷過,我承認這一刻八哥你是我的神!】

【我的老天奶哎,我是八哥第一把游戲就關注的老粉了,沒想到有一天八哥竟然能在天花板夜色手裏走下來,卧槽卧槽,這是夢吧!】

【等會夜色的後援團百分百又要發瘋了,啧啧啧,目測他至少被丢幾百條追殺令。】

歸墟之域中。

蘇周看向夜色,擡起下巴,那一刻無比的驕傲,“我贏了。”

夜色看着眼前的蘇周,沒由來的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

蘇周抿緊了雙唇,“你什麽意思?”

夜色看向那塊懷表,又将目光移到了蘇周臉上,“還真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在夜色才十歲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父親在外面給他生了一個私生子弟弟。

他當然不喜歡那個弟弟,他的父親也很苦惱。

“為什麽是個兒子呢?如果是個女兒就好了。”那是身為他父親的男人,在介紹這個弟弟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夜色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但他沒辦法抵抗。

那時的他,太過弱小,在那個冰冷的家族裏面,唯一真心愛護他的人,只有他的母親。

只是他的母親卻早早去世了。

夜色第一次看到蘇周,不是幼兒園裏那場幼稚的演出。

是在醫院裏面的保溫箱裏,蘇周小小的一只躺在裏面,很白很小的一只,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裏。

那時候夜色就在想,蘇周知道他的出生就是一場錯誤嗎?

他知道自己出生後就會面臨許多惡心而又無法抗拒的事情嗎?

但這樣的話,那對方應該就會被強制陪在自己身邊吧。

可看到保溫箱裏的小小一團時,夜色動容了。

他不希望蘇周繼續延續葉家這肮髒而又卑鄙的血脈。

那些見不得光的肮髒,終結在他這裏就夠了。

只是偶爾他也會想起這個弟弟。

幼兒園那次幼稚的演出,也只是因為一時的動容,他看到如同小公主一般的蘇周,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整個人卻顯得唯唯諾諾,像菟絲花。

那不是侮辱,是實話。

那時候的蘇周很像被大聲呵斥一句,就只會啪嗒啪嗒掉眼淚的菟絲花。

他更希望自己的弟弟變得堅強一些。

也不是不知道蘇周的母親是個瘋子,只是他自己都無能為力。

後來那個男人的心思還是沒有歇下,試圖再次将蘇周帶回葉家。

他很清楚那個時候蘇周如果來到葉家會遭遇什麽,所以他不得不那麽做。

夜色也不覺得小老鼠是什麽侮辱的詞,他覺得很可愛。

他小時候跟母親鎖在高樓之上時,身邊就只有小老鼠陪伴。

他的母親也經常給他講有關小老鼠的故事。

小老鼠,是很可愛的稱呼。

不過對方似乎并不能理解這個含義。

但也無所謂了。

他明白就可以了。

夜色上前兩步,朝着蘇周伸出手,“還給我吧。”

懷表裏面藏着一張蘇周的小照片,真是蠢笨,好不容易拿到手,為什麽不打開看看呢?

蘇周手指微微一擡,懷表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我贏了。”

“我知道。”

蘇周眨了一下眼睛,很是認真,甚至是加重了語氣說道,“我贏了。”

夜色依舊雲淡風輕又高高在上的表情,重複着那句話,“我知道。”

這個弟弟,腦子不太好。

蘇周看向夜色,似乎有些着急,“我說我贏了。”

“嗯。”

“我贏了,你贏了你的賭約!”

夜色不理解了,又在發瘋了嗎?

他知道對方贏了。

突然,夜色想起什麽,不留痕跡的垂下目光。

他明白了,原來是想要獎勵。

果然,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

于是夜色伸出手,蘇周下意識的警惕着後退,誰知道夜色輕輕将手放到他的頭頂上,微微用力摸了摸。

“我知道,你很棒。”

蘇周愣在了原地,怎麽回事?

為什麽跟他的設想的不一樣?

他不是贏了夜色嗎?

對方不應該一臉怨恨然後悔恨,最終再無可奈何又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厲害嗎?

不對,對方是承認了他很厲害,為什麽是這種表情?!

為什麽是這種承認?!

蘇周手指微微抽動着,他看向眼前的夜色,嘴唇動了動,“葉謹行。”

“嗯?”

“我艹你大爺的!”

蘇周伸出拳頭就朝着夜色砸過去,結果反被對方直接一腳給踢到了一截枝幹上面,甚至還吐出了一口血。

“噗——”

蘇周顫顫巍巍的擡起頭,嘴角流出片片血跡。

夜色活動了一下手腕,白色手套完美的包裹着他的肌肉線條,每一根手指都無比的修長,仿佛是上帝最美的傑作。

他皺了一下眉,果然,這個弟弟,長歪了。

那以後對方說一次髒話,他就教訓一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嗚嗚嗚老婆你被打得好慘。’

“閉嘴!”

‘嗚嗚嗚老婆你痛不痛,我幫你教訓他,嗚嗚老婆你都吐血了。’

“閉嘴!”

‘親親老婆,我很擔心你的精神狀況啊。’

“閉嘴!”

蘇周擡起頭看向夜色,嘴唇哆哆嗦嗦,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為什麽跟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好不容易贏過對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于是蘇周舉起手,對着夜色緩緩豎起一根中指。

夜色冷笑一聲,一步又一步緩緩朝着蘇周。

果然,長歪了弟弟,是該好好教訓一下。

然而就在這時,世界之樹突然震動起來。

無數的落石從那些空島上落下,四周變得一片的昏暗起來。

夜色擡起頭朝着上方看去,看向那座教堂時目光微微眯起。

進來這個地圖時他就發現不對勁了,應該是藏着什麽東西在裏面。

而就在這時,蘇周見夜色停下了腳步,扭頭就開始往上方跑去。

一邊跑,一邊咳血。

嘛的,夜色下手真重!

‘親親老婆,這邊這邊,往這邊跑。’

蘇周朝着另一邊看去,發現那邊有着一截樹枝,正好朝着上面蜿蜒而去。

‘親親老婆,把手腕上的帶子松開一些,讓我控制身體。’

蘇周吐出一口血,看向左手腕上的白色輕紗,指尖微動,将那白色輕紗解開了一部分。

下一瞬周四立刻占領了他的身體,腳尖一踩就順着那截巨大樹枝朝着上方飛身而去。

周四跑得很快,他穿梭在那些碎石之中,四周漂浮着的空島似乎也變得不穩定起來,搖搖欲墜。

蘇周在腦海深處緩和自己的情緒,剛才注意力太過集中,現在放松下來後,便是無休無止的疲憊。

很快,周四就跳上了最高的那座空島上,然後擡頭看向眼前的教堂。

這座教堂太過美輪美奂,甚至是無比的宏偉以及壯麗。

屋頂的每一片瓦片都是七彩的琉璃瓦,哪怕在陰暗的環境之下也足夠震懾人心。

而教堂的入口處,則是放着好幾道龐大的雕像。

每一個雕像都漂亮得不像話,如同勾人的妖精。

周四将目光放到教堂深處,他的指尖碰到手腕上的輕紗,立刻縮了回來。

他沒辦法靠自己解開白紗輕紗,啧,有點麻煩啊。

沒有任何猶豫的,周四緩步朝着教堂最裏面走去,而在他經過之時,那些雕像紛紛閉上眼彎下腰,仿佛在恭迎着他的到來。

‘周四,這些雕像怎麽回事?’

“老婆,裏面肯定藏着好東西,我們進去把那個東西搶走好不好?”

‘周四,不要做危險的事,我現在有點虛弱,沒辦法保護好你。’

周四嘴角勾起,用着一種意義不明的語氣說道。

“靠老婆的男人,可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說完,周四身形快速鑽入了教堂之中。

裏面有着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間有着一個小池子,裏面沒有水,但有着一座巨大的雕像。

那個雕像是一個裸/着的,身材火爆的女人,她伸出手抱住什麽東西,頭發則全部都是毒蛇形狀,那些毒蛇仿佛下一秒就要活過來一般,看上去栩栩如生。

穿過廣場,最裏面則就是大廳。

大廳非常幹淨,什麽東西也沒有,只有從窗戶投射出來的五彩琉璃光芒。

周四來到大廳處,擡頭朝着最前方看去。

只見最裏面那裏也是一座雕像,然而跟其他雕像不同的是,那座雕像仿佛還沒有完全被雕刻出來,只有半邊身體暴露在外面,手裏則是握着一把權杖。

通往隕獄的鑰匙,竟然在這裏嗎?

周四看向那把權杖,目光灼灼,“老婆,想不想看點有意思的東西?”

蘇周覺得這座教堂說不出來的熟悉以及詭異,‘什麽東西?’

“讓我們,殺死所有玩家吧。”

周四伸出手,無數的灰燼從他的指尖流出,那些灰燼纏上這座沒有完工的雕像,然後不斷的朝着那把權杖纏繞而去。

灰燼将權杖包裹起來,權杖猛的從那座雕像手中滑落。

“啪——”

周四伸出手接住,然後緊緊的握住。

而在權杖落入他手中之時,這片世界突然刮起無數的狂風,世界之樹再次顫抖,仿佛是在恐懼着什麽東西。

無數的灰燼從地底下不斷的升起,然後來到周四的身側,形成一個漩渦将他完全包裹在裏面。

周四感受着權利在手中的快/感,然後高高舉起權杖。

一扇混沌色的大門突然出現在教堂的前面,四周無數的碎石朝着那扇門飛去,裏面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就連還在打團的撲克俱樂部以及夜色俱樂部的成員都忍不住停火,齊刷刷的朝着最高處看去。

黑桃A的臉色變了一下,根據他所有的資料庫,他都不知道那扇門是什麽東西。

不過須臾之間,整個世界開始崩塌。

巨大的世界之樹搖晃着,幹枯的樹枝仿佛無法再支撐起這片天地。

狂風,落石,以及那扇混沌色的大門,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讓衆人感到莫名的慌亂。

這張地圖裏面,到底藏着什麽東西?

而直播間的玩家更是睜大了眼睛。

不、不對勁,一般的職賽都是很簡單的地圖拼刺刀。

只要殺掉另一組所有玩家,那麽就會終結比賽,因此大部分的地圖都格外的簡單。

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奇怪的東西,比如很久之前就有一張地圖裏面出現了混沌,被當時幾個大佬聯手給摁了下去。

但當時混沌出場也沒有這麽大的架勢啊。

這得,多少個混沌的級別才能搞出這些動靜啊?

而就在此時,那扇混沌色的大門,“嘎吱”一聲,竟緩緩打開了。

這一刻,無數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門,似乎想要知道那裏面到底能跑出來什麽東西。

“飒飒飒——”

門後傳來一片的風聲,然後一只巨大的觸手握住了那扇大門的門框,随後緩緩從裏面鑽出來。

直播間的玩家傻眼了。

【卧槽!這什麽玩意?怪物嗎??】

【媽耶,好像真的是怪物,但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怪物,沒有記載啊,怎麽感覺跟混沌差不多一個等級,啊不,好像比混沌等級還要高一些啊。】

【我的老天奶,八哥這是玩出了什麽東西,我怎麽不知道八哥還會這些?】

【這這這、這是一個五星玩家搞出來的??】

【天,我以為夜色放水已經很離譜了,沒想到後面還有更離譜的東西,不是,今年職賽第一場開賽就玩這麽大的嗎?】

【救命!快去把文韬喊進來查資料啊!!】

【文韬一直在直播間裏,他沒出聲說明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啊!!】

只見那扇門後,爬出來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他的本體像是一顆球,然後下面卻生出了無數的巨大觸手,它從大門裏面艱難的擠出來,然後咆哮着,四周瞬間落下無數的火焰。

“啪!”

下一秒,它就被人狠狠打了一下腦袋。

因為那門後,還在繼續爬出來東西。

一條身形龐大的三頭巨蛇,也艱難的從門裏擠出來,它張開嘴,無數的毒液如同雨水一般從天空落下。

那些毒液落在地面上,瞬間侵蝕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坑出來。

但這還沒完,大門裏面還在繼續爬着怪物出來。

這次則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霧裏面的東西,什麽都看不清,身形是三頭怪物裏面最小的,然而氣場卻是最強大的。

它一出現,仿佛光芒全部都被他擋住,整個地圖世界更加昏暗起來。

三頭怪物一出來,立刻開始瘋狂攻擊在場的所有玩家。

巨球怪物召喚出無數的天火落下,三頭蛇則是射出無數的毒液,只有那團黑霧安安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似乎在找尋着什麽東西。

此刻撲克俱樂部以及夜色俱樂部的所有成員直接停戰開始反擊。

在真正的威脅之下,哪怕宿敵也能聯手合作。

黑桃A召喚出無數的烏鴉,然後踩着那些烏鴉不斷朝着最上去飛去。

問題肯定是出現在最上方,只有掐住了源頭才能終結這一切。

等到黑桃A趕到之時,發現這裏已經來了好幾個人了。

英吉伯爵,荊棘女君以及小鬼都在,而最前方站着的,是夜色。

黑桃A快步來到小鬼身側,用眼神詢問他發生了什麽。

小鬼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他跟英吉伯爵打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這扇門就出現了,然後鑽出來了這三個怪物,沒辦法,他們不得不停手朝着這上面過來,他也是剛到。

只是小鬼沒想到的是夜色竟然也在。

雖然大家都是七星玩家,但小鬼可以百分百确定,他肯定打不過夜色。

他哥到底來得及趕過來嗎?

夜色負手而立,擡眼看向那一團黑霧。

他能感知到,那團黑霧才是裏面最強的。

只是那扇門一直不關上的話,說不定還會從裏面鑽出什麽東西來。

夜色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幾人說道,“你們控制那團黑霧,我去教堂中心查看。”

“是。”

英吉伯爵跟荊棘女君異口同聲說道。

小鬼跟黑桃A對視一眼,也紛紛點了點頭。

不過眨眼間,夜色就沖入了那座教堂之中,他也在找着東西,他在找蘇周。

之前他看着蘇周往這邊跑了,跑得還挺快,一下就不見了蹤跡。

夜色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然而眼神之中卻閃過了一絲擔憂。

他以為,以為對方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再游戲裏見到,也沒想到蘇周,還活着。

就在夜色穿過廣場來到教堂裏面之時,他一眼就看到那個坐在雕像上面,手持權杖的男人,蘇周。

只是眼下的蘇周表情詭異,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滿了一片的冷意。

不是之前那個人,應該是對方的副人格。

夜色站在原地,擡頭安靜的看向周四。

周四高高坐在雕像的手上,垂下目光,仿佛在憐憫着衆人。

“下來。”

哪怕站在下方,夜色的氣勢也絲毫不減。

他看向周四,神色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回應他的,則是周四高高舉起的權杖,“如果我殺了你,他應該會高興的吧。”

周四低聲笑着,權杖之下,無數的灰燼從四面八方升起,然後朝着夜色纏繞而去。

夜色解開手腕上的扣子,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又無比優雅,神色卻認真了幾分。

包裹着雙手的白色手套就如同一只輕盈的蝴蝶。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帶着荷爾蒙的氣息,微微松開的衣領隐約可見裏面往下的完美線條。

他将袖子挽起來,露出左手腕上的銀色手表,還有小麥色無比強壯的小臂。

明明穿得嚴嚴實實,卻給人一種恨不得想要脫光他所有衣服的吸引力。

而夜色現在腦子裏就只有一個想法。

果然,不聽話的弟弟就該狠狠揍一頓。

揍到真心實意的認錯,然後忏悔着,哭着喊着以後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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