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陶生生一收到謝非白和印無玄出了裏幽都的消息,就趕往雲隐宮。
這陣子兩人不在,他去找了蔔問,讓蔔問算算他們在裏幽都是否安全,蔔問卻是算不出。
蔔問道:“謝宮主許是用了遮掩天機之術,我無法算到他們的行蹤,只好轉而算了算雲隐宮的運勢,雲隐宮不會垮,那說明謝宮主不會死,謝宮主活着,印護法想必也能活着。”
蔔問這算法可謂是另辟蹊徑,陶生生對他的蔔算之術更是沒有半點懷疑,于是一有了謝非白回宮的消息,他就趕緊趕慢地去了雲隐宮。
在裏幽都呆了一個月之久還能活着出來的人,謝非白和印無玄可是頭一批,他必須得做個全面采訪,全修真界都等着聽他們二人的經歷呢!而且據說暨明仙尊和無極門主也在在雲隐宮,他怎能錯過!
可惜陶生生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暨明仙尊師徒,謝非白閉關不見客,印無玄又去了書閣,他只得在議事廳等啊等。
等到太陽要落山了,印無玄總算來了。
“大護法,”陶生生挂起慣常的笑容,道,“你和謝宮主總算從裏幽都出來了,我可擔心了好久呢!”
印無玄道:“你是擔心我們死在裏面了你的四海八荒報以後就少了一大堆素材吧。”
“哎呀~印護法這是哪裏話,”陶生生面不改色道,“我們都是朋友嘛,擔心朋友是人之常情。”
印無玄冷哼道:“行了,你無非就是來打聽我和宮主在裏幽都時的事,有什麽想問的就快問,我急着去陪宮主。”
印無玄都讓他問了,陶生生自然不客氣,一邊發問一邊在無字天書上嘩嘩寫,筆頭都要冒煙了!
半個時辰後,陶生生還沒問完,印無玄不耐煩了,拔腿就走,陶生生在後面追也追不上,只好作罷,反正他今日得到的信息量已經夠大,先整理出來,別的明日再說。
他自覺地去帳房繳納了房租,又在雲隐宮住下了。
*
謝非白吃了丹藥在打坐,印無玄沒敢打擾他,默默地守在一旁。
等謝非白打坐完畢,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在書閣呆了這麽久,對雙修一事可有心得了?”
印無玄的臉紅了,他的膚色不算很白,可每次紅臉都很明顯,道:“略有所得。”
“只是略有嗎?”謝非白靠着床柱,懶洋洋道,“無玄天資聰穎,于修道一事上一點就通,本座還以為你用心學了雙修之術,已是精通了呢。”
“所有的術法都需要實踐,”印無玄從專業角度道,“光是學習了法訣是沒用的,不親自實踐和練習就無法精進,好比練劍,我就算有再好的資質,不練也是不行的。”
“哦~”謝非白挑眉,恍然大悟道,“原來無玄缺的是練習,可雙修需得兩個人才能練,你可找到一起練的人選了?”
印無玄:……
印無玄這才明白,宮主又在逗他。
在外人面前,謝非白成熟穩重,可私底下卻時不時逗弄他,常常搞得他無法招架。
“宮主,你明知我是為了你才……”印無玄的臉更紅了,“我是……想幫宮主……那個……”
“本座聽不清,”謝非白一手托腮,袖口下滑,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臂,他微微歪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印護法,你想和誰雙修?不管是誰,本座都滿足你好不好?”
印無玄吞了口口水,豁出去般嚷嚷道:“我想和宮主雙修!”
寝殿面積大,又空,他嚷嚷的這聲甚至有回音,謝非白笑得在床上打滾,他本就貌美,這麽一笑,美得更具沖擊力。
印無玄被笑得又惱又羞,撲到床上,兇猛地壓住謝非白,不多時,謝非白的笑聲就變了調,尾音上揚着如同小鈎子,勾得人身心蕩漾。
兩個人交疊的影子投射在白色的床帳上,親密得再也沒有一絲空隙。
*
絕殺樓樓主死于謝非白之手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對于絕殺樓樓主的身份,修真界向來衆說紛纭,流傳最廣的說法是他一名深藏不露的大乘期修者——蔔問無法推算出絕殺樓主的任何信息佐證了這一點。然而大乘期修者是有數的,且全都盛名在外,有一個從未被人知曉的大乘期修者的可能性非常小。
修真者在進階時都會有雷劫,且每高一個境界,雷劫就會翻倍,從合體期進階到大乘期的雷劫足以把一座城市給劈成灰,如此異象怎可能完全不被他人察覺?有人說在裏幽都進階就不會,可是劫雲不會飄去裏幽都,而沒經歷過雷劫就無法進階!
謝非白是個例外,他修習魅術,每一場情劫都是他的劫難,反倒省去了雷劫這一項。
曾經有人猜測,絕殺樓樓主會不會就是某位大乘期修者的隐藏身份,但這個猜測實在是得罪人,說不定會引來殺身之禍,讨論了一陣子後就沒人再提起。
如今,絕殺樓樓主死了,唯二知道他真實身份的謝非白和印無玄卻都絕口不提,這讓大家的好奇心愈發旺盛。
“為什麽謝宮主和印護法都不說這個絕殺樓樓主的身份?我覺得這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人必定是他們認識的人!”
“大乘期修者就那麽幾個,認識很正常啊,可我數了數,大乘期修者們還是那幾個人,誰也沒少,那這個死掉的絕殺樓主到底是誰?”
“早知道裏幽都上演了雲隐宮宮主大戰絕殺樓主的精彩好戲,我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險也該去湊湊這個熱鬧啊!”
“要不是四海八荒報還寫了絕殺樓解體的情況,我都要懷疑這條消息是真是假了。”
“印護法親口說的怎麽可能是假的?他那樣的戰鬥狂絕不可能編出這樣的謊話。”
“其實我們不一定非得從目前在修真界各司其職的大乘期大能中找,不妨把範圍再擴大一下,失蹤的大乘期修者,傳言中死去的大乘期修者呢?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對啊,且這絕殺樓樓主都親自去殺印護法了,可見除了金錢收買外,也帶着個人恩怨呢,那失蹤的和隕落的,和謝宮主也有幹系,這……哇,吃到大瓜了!”
……
修真者們就絕殺樓主的身份讨論了數日,有的離真相近,有的又相去甚遠,不管他們怎麽說,只要謝非白和印無玄沒有明說絕殺樓樓主的身份,那讨論就永遠沒有結果。
與大家的讨論一樣沒有結果的,還有陶生生的等待。
頭一日陶生生采訪印無玄,說到一半印無玄人跑了,他滿心等着第二天接着采訪,可他等了一天、兩天、三天……等到花兒都謝了,也沒等到印無玄。
他去問左右護法。
左護法星夜掩面咳嗽,道:“大護法有事,你且再等等吧。”
右護法抱着劍道:“我不知道啊,大護法進了宮主寝殿就沒出來過了,也不知宮主道傷勢如何了。”
左右護法都不給他通報,他自是沒本事去闖謝非白的寝殿,可他這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兩人出來,四海八荒報都要開天窗了!
讀者們寫信抱怨:“謝宮主和印護法的裏幽都一行何時才有下文?”
陶生生欲哭無淚,心道我比你們都着急,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思來想去,陶生生大筆一揮,寫道:“謝宮主受傷,印護法主動獻身,與謝宮主日日雙修,為其療傷!”
他寫這兩人雙修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是熟練工,再添油加醋地描寫下細節,四海八荒報一經發售,立刻就被搶購一空!
在表裏幽都重現的重壓之下,大家都非常需要看點桃色八卦來緩解焦慮呢!
又過了十日,陶生生才終于等到了印無玄!
印無玄從星月那裏得知陶生生又偷偷編排他和宮主,若是換做以前,他必定要興師問罪,把陶生生給猛揍一頓,可這次他卻摸了摸鼻子,只當無事發生。雖然陶生生是亂寫,可歪打正着,還真寫對了!印無玄這人向來是有一說一,既然對方寫的是事實,他也不好揍人。
“印護法!我可算等到你了!”陶生生畏畏縮縮地躲在桌子後面,賠笑說,“我寫的那些東西你不要放在心上,哈哈,我們繼續上一次的話題吧。”
印無玄瞥了他一眼,找了把椅子坐下,道:“上一次說到哪裏了?哦,絕殺樓主,你是不是還有問裏幽都有哪些魔獸來着?”
陶生生驚奇地從桌子後竄到印無玄跟前,左看右看,問:“印護法,你居然不揍我?”
印無玄道:“你想讓我揍你?也不是不行。”
他一邊說,一邊捏起拳頭,陶生生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印護法說笑了,我們還是聊正事吧,哈哈哈。”
印無玄和陶生生聊裏幽都的事,寝殿內的謝非白則慢慢地從被窩裏鑽出來,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他一坐起,被子就從肩膀滑落到腰間,白皙的皮膚上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越往下,痕跡就越多越深,可見他們的雙修有多麽激烈。
謝非白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拿過旁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這才下了床,若仔細看,能看到他的腳踝和腳背上都是掐痕和吻痕。
他光着腳,推開窗戶,陽光照到他的身上,令他的每一根發絲都渡上了一層柔光。
他惬意地曬着太陽,心想,快了,離飛升之日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