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祭典前夕

003. 祭典前夕

另外一邊，将軍府。

送走了最後一波前來拜訪的人，裴靖安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喝着茶，手下的三個副将卻一臉苦相。

莊羽揉着自己的臉說：“就這麽半天笑的比我一年笑的都多，腮幫子都笑酸了。”

杜琛活動着一張嘴，揉揉下巴：“可不是！跟那些文官打交道就是累，動不動就給你拽兩個聽不懂的詞兒！”

唯一沒叫苦的寧策雖然未開口抱怨，但也瞧得出臉上幾分疲色。

将軍剛回來金陵這前來拜訪的官員就絡繹不絕，文官有武将也有。将軍是大燕建國以來最年輕的一品大将軍，這些人就算畏懼将軍卻也不敢不來打個招呼。

但他們真不想這些人來，只要來了将軍就讓他們三個招呼，說這也是一種鍛煉。一場你來我往的交流真比平時校場訓練還讓他們累得慌！他們寧願去負重跑個十公裏！

裴靖安放下茶杯：“早跟你們說過，平日裏不能只看兵法，有時間也看看其他書籍。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你們不能因為有人重文輕武，就跟着犯重武輕文的錯。”

莊羽撇嘴：“将軍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兵法之外屬下一看別的書就眼暈犯困，失眠再嚴重的時候拿本書掃兩眼就能扣臉上打呼嚕。”

裴靖安斜了一眼莊羽：“你要是能多看幾本書跟文臣交流也不至于這麽痛苦。”

杜琛：“我們就是想提升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見效，反正我們三個裏寧策看書最多也最會說話，要不将軍您看以後再來人就讓寧策應付着，我們就一心看書，等看出本事了再跟寧策一起招呼？”

寧策瞪大着眼睛看着杜琛，仿佛在驚訝這麽一張活人溫熱的嘴裏怎麽能說出死了三天的屍體一般冰冷的話！

裴靖安冷笑：“想都別想，以後有人來拜訪你們三個就一起上，誰也別想跑！”

三人頓時叫苦不疊。

莊羽哭喪着一張臉：“将軍，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回西北啊？”

以往都是年底述職之後不出正月就回去，但這次總感覺陛下似乎有意多留将軍些時日，不然怎麽會突然提及要修繕一下将軍府？以往陛下可沒這麽大方過。

裴靖安随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陛下有意留我在京中，自然沒那麽容易走。”

寧策眸光一閃：“将軍，不如傳話到西北讓他們動一動，陛下害怕戰事再起，自然就會讓将軍回西北坐鎮。”

杜琛一拍手：“這倒是個好辦法。”

裴靖安頭都沒擡繼續翻書：“不是長久之計，我也懶得折騰，左右現在西北安定，不如暫留京中看看形勢，也正好磨磨你們的性子。”

莊羽：“但要是将軍一直不回去，西遼那邊又不安分了該怎麽辦？”

裴靖安：“西遼從來沒在我西北大軍身上讨到半點好處，即便真起戰事，我們快馬加鞭趕回西北也來得及。且西遼不傻，當會想明白陛下留我在京中是已經對我有所忌憚，他們還等着”借刀殺人”，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有所動作，給我一個必須趕回西北的理由。”

莊羽呸了一聲：“就知道遼狗肯定沒憋好屁！”

杜琛：“那我們現在只能暫時靜觀其變了？”

寧策思考片刻說：“目前我們應該還算安全，京城的暗湧中心不是将軍。”

裴靖安勾起嘴角：“不錯，所以這次就不防先做一會看客。”

杜琛明白過來：“将軍是說的二殿下跟三殿下的皇位之争？”

裴靖安左手握着書，右手撐在扶手上摸着下巴：“以前是他們，但今後可就沒準了。不是從長門行宮回來一位嗎？”

莊羽：“大皇子？他離宮三年，朝中形勢估計還不如我們清楚，朝堂上也沒有人脈勢力，還是個狠狠惹怒陛下被發配過的皇子，這競争力恐怕都及不上一向被當成透明人的五皇子和六皇子！”

“看人有的時候跟打仗一樣，不是表面形勢好就一定能獲勝，也不是面上失勢就肯定無法扭轉乾坤。”裴靖安撐着臉側笑起來，“我倒是很看好這位大殿下！”

杜琛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對這位才回金陵一個照面就讓他們将軍印象如此深刻的大殿下有了幾分好奇。

寧策：“聽說陛下命人将之前的永安侯府收拾一番賜給大殿下做府邸。”

“就長安街那個永安侯府？”莊羽一臉驚訝帶嫌棄，“都那麽破了能拾掇成什麽樣？”

杜琛唏噓搖頭：“大皇子真是可憐。那永安侯府荒廢了幾十年，之前還遭遇過大火，早已破舊不堪，再怎麽拾掇也好不到哪去。那樣的環境別說是做皇子府邸，就是普通的富貴人家都不願意住。”

寧策無奈一笑：“偏偏還是陛下所賜，要是大皇子自己将府邸翻新，被有心之人告到陛下那去，還得說大皇子是嫌棄陛下賜的宅子不好，這就是不忠不孝，貪得無厭。”

莊羽：“聽說大皇子自幼就身體欠佳，住這樣的地方身子骨能受得了？”

裴靖安嘴角一揚：“我倒覺得他肯定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不信你們就等着瞧吧！”

果然，不到三天，永安侯府就開始動工了，看這架勢是裏裏外外都要翻新，連宅院布局都要變動。

莊羽三人徹底傻眼，都想知道沈淵是怎麽做的，怎麽就能說服陛下得以改建翻新侯府！

三人來問裴靖安。

裴靖安似乎已經有所猜測但卻沒打算告訴三人，笑着說：“想知道你們自己去問人家。”

莊羽摸摸後腦勺：“這……不太好吧？大家不熟啊！”

裴靖安：“那你們就慢慢猜着吧，還能活動活動腦子。”

三人：……

轉眼到了祭祀大典的前一天晚上。

沈淵用過晚膳後在書房看書。

不多時外頭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沒一會南星端茶過來，手中還拿着一張小紙條。

“殿下，周大人送來的。”

周臨，兩年前在沈淵的一系列運作下就任太史令一職。

沈淵打開紙條——【預言已備】

南星：“看來周大人那邊進展得很順利。”

沈淵拿下燈罩，将紙條至于燭火之上：“那就早點休息，等着看明天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