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睡醒打開手機就看見樓鶴發來一條這樣的消息。

隔着手機屏幕顧西辭都能想象到樓鶴發出這條消息時的模樣。

他笑着回複:【樓老師說說, 我哪裏讨厭了?】

樓鶴:【哪裏都讨厭!讨厭死了,居然讓許枝子用風油精熏我。】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顧西辭:【誰讓你賴床不肯起的,臺詞背完了嗎?】

樓鶴:【背完了, 在吃早餐。】

顧西辭:【臺詞背完了就行,說明風油精還是有用的。】

樓鶴:【下次我往你的水杯裏加, 讓你也嘗嘗風油精上頭的感覺。】

顧西辭:【行, 我等着。】

樓鶴看着這幾個字, 将手機反扣在桌上,氣呼呼的, “一天天地就知道欺負我!”

方寧見他這樣, 大膽猜測是顧西辭又說了什麽話惹樓鶴不高興了。

這一大清早的,除了顧西辭也沒有別人會找樓鶴聊天。

忍不住替顧西辭說話:“鶴寶, 咱憑良心說, 顧老師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你好。”

樓鶴心裏自然清楚,但是他的起床氣總要找人撒一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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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都沒到, 樓鶴再度拿起手機,顧西辭沒有發來新的消息。

樓鶴哼了一聲,難道就不能說句好話哄哄我嘛。

顧西辭見樓鶴沒回複,就去浴室洗漱了, 哪能猜到樓鶴的小心思。

早餐吃完樓鶴都沒再收到顧西辭發來的消息。

【顧老師,你幹嘛去了?】

【顧老師顧老師, 你快出來呀!】

顧西辭在浴室裏面洗澡時,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在外頭叮咚叮咚地響個不停。

不用看都知道是樓鶴幹的。

只有樓鶴會不停地給他發消息轟炸他。

他只好拿浴巾裹了一下, 出去把手機拿進浴室。

看到樓鶴的聊天框顯示14條未讀的消息, 顧西辭點進去往上翻了一下, 一條正事都沒有。

【洗澡呢。】

樓鶴和方寧一起進入電梯, 收到了顧西辭發來的消息。

樓鶴:【/捂眼/捂眼:洗完了嗎?】

顧西辭:【沒有。】

樓鶴:【那你怎麽回我消息。】

顧西辭:【我現在不回你, 等我洗完澡出來怕是99+】

樓鶴:【/吐舌頭:我是那種人嗎?】

顧西辭:【別懷疑,你是。】【乖一點兒,等我洗完澡找你。】

樓鶴:【/偷看/偷看】

顧西辭:【/蒙眼/蒙眼】

電梯一路到一樓大廳,遇上了出工的曾淑玲和她的經紀人。

曾淑玲禮貌地和樓鶴打招呼:“樓老師早。”

樓鶴笑着點頭回應:“早啊,開工嗎?”

曾淑玲:“對,等司機過來接我。”

自打昨天曾淑玲在片場的表現,樓鶴對她的好感度噌噌上升。

虞丞但凡有曾淑玲一半的能力,他也不會被氣得在片場發火。

樓鶴演戲二十年,大大小小的劇組待過三百多個,合作過的演員得有上千個,頭一次遇到虞丞這種的,人菜脾氣還不曉得還基本沒有職業道德。

他是樓鶴首次在劇組裏的人,也是樓鶴此生最讨厭的人。

樓鶴的車已經在酒店門口等着了,樓鶴指了指自己的車:“那我先走了,咱們劇組見。”

“好的,劇組見。”

曾淑玲的經紀人周陽見樓鶴如此好的态度,覺得不可思議:“這和昨天在劇組手撕虞丞的完全是兩個人。”

曾淑玲也挺意外樓鶴會回應他,昨天樓鶴發火她就在現場,幫樓鶴正名:“昨天是虞丞的問題,他總是NG還一點都不認真,樓老師才發火的。”

周陽原本不是做經紀人的,而是公司的業務經理,專門幫藝人對接其他公司的業務。

她想的是帶着曾淑玲去和樓鶴串串門,讓樓鶴在劇組能夠多多照顧曾淑玲,她以為自己的做法是人情世故,搞業務的和甲方搞好關系請吃飯送禮物這都是常有的事。完全不知道這個行為在圈內犯了禁忌。

娛樂圈自然有娛樂圈的生存之道,而她以前一直做幕後,第一次做經紀人。

前天晚上去找樓鶴被樓鶴的經紀人拒絕,周陽還以為樓鶴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今天看到樓鶴如此對曾淑玲,對樓鶴的認知也有了一些改善。

鄭筱唯也收拾好準備前往劇組開工,看曾淑玲在大廳,問道:“你怎麽還沒走?”

曾淑玲道:“司機說路上有點堵車,還要幾分鐘。”

鄭筱唯哦了一聲,笑着和周陽點了個頭:“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周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沒到七點鐘。

這幾天不拍重頭戲,劇組九點鐘才開拍,演員一般都是八點到片場做造型,從他們住的酒店前往片場不堵車也就半個小時。她原以為曾淑玲這個點往劇組趕已經是很早的,沒想到樓鶴和鄭筱唯是一個比一個早。

可對于樓鶴和鄭筱唯來說,這個點就是正常的時間。

要真是八點去片場,十點都不一定能夠開始拍戲。導演說道八點到不是真的讓八點鐘才到,而是最晚八點之前必須趕到。

這部戲的妝造相對簡單,沒有太煩瑣的造型,做造型的速度能快不少。若是造型麻煩一些,三四點就要起床去劇組做造型。

樓鶴和鄭筱唯這種男一號女一號,劇組會專門配備造型師和化妝師。

曾淑玲這種剛入行沒多久的藝人,都是和別人共用造型師和化妝師。

化妝師有空的時候會幫藝人做打底,若是化妝師沒有空,打底都要藝人自己來。

七點出頭樓鶴已經出現在劇組,化妝師和造型師也已經到了。

“樓老師也來得太早了吧。”一個正在搬道具的場務說道。

另外一個和他一起搬道具的說:“樓老師一般都是比較早到劇組的,之前在其他組,也是來得很早,大冬天不管多冷都是早早地到片場化妝等着開拍。我之前再另外一個劇組,有個藝人幾乎每天都是日上三竿才到劇組。”

“那導演不罵人?”

“罵什麽呀,投資方塞的人,帶資進組,導演沒什麽權勢也得罪不起。原計劃兩個月拍完的戲愣是拍了三個月。”

兩人一起看向樓鶴離開的地方。

“虞丞昨天不就遲到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來早點,昨天把樓老師氣得不輕。”

兩個場務一邊幹活一邊閑聊。

七點二十,酒店的房間裏。

虞丞的助理再次嘗試叫醒虞丞:“丞哥,別睡了,該起床去劇組了。”

虞丞繼續蒙頭在被子裏呼呼大睡,不想起床。

助理道:“丞哥,去晚了導演要罵人的。”

虞丞完全不搭理她。

助理無奈,只能去衛生間給姜慧打電話求助。

姜慧和戴望澤在前往片場的路上,看到虞丞助理的電話,姜慧無奈地嘆氣,随後接通電話,問道:“虞丞他又怎麽了?”

“慧姐,他不肯起床去劇組。”助理已經徹底無奈了。

姜慧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七點半了,她和戴望澤都快到片場了,虞丞竟然還沒起床:“那你就接一盆涼水給我把他潑醒。”

助理:“慧姐,我不敢。”

姜慧:“我讓你潑的,有火讓他朝我撒,出任何事我擔着,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助理挂斷電話,找了一個杯子接了一杯水潑向床上的虞丞。

虞丞猝不及防地被潑了一杯水,從床上彈起,看到助理手裏那個杯子,破口大罵:“你有病是不是。”

助理:“去片場拍戲。”

虞丞抄起手機朝助理砸去,助理閃身躲開,萬幸沒有砸倒。

助理道:“丞哥,你還是老老實實去拍戲吧,再不聽話認真拍戲,到時候惹怒了導演和樓老師,下場可不會太好。”

虞丞聽到樓鶴的名字就煩,昨天樓鶴當着衆人的面打他的臉就已經夠讓他難堪了。

他煩躁地在床上蹦了幾下,最終還是進了浴室。

助理松了一口氣,撿起已經摔碎屏幕的手機。

戴望澤道:“上面沒有任何表示嗎?”

姜慧:“目前還沒有任何反饋,估計還是不想得罪趙總。”

戴望澤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姜慧:“你自己在這邊沒問題吧,我還是得去一趟韻城盯着他,免得他惹是生非。”

戴望澤:“我這裏沒問題,又不是第一天演戲。”

姜慧笑了笑:“還是你讓人省心。”

戴望澤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覺得虞丞這裏可能有點問題,要不是精神病要不就是心理扭曲。”

姜慧也很贊同戴望澤這一看法,要不然實在是解釋不了虞丞這瘋狂的舉動。

把戴望澤送到片場後,姜慧和他的助理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返回酒店收拾行李,買機票前往韻城。

虞丞到片場時和副導演撞上。

副導演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八點鐘,還挺意外,今天居然沒有故意耍大牌,回頭遇見導演就給導演說了這件事。

肖導聽說這個消息,笑着說:“看來昨天樓鶴把他罵醒了,這也得虧是樓鶴這麽大的咖位才能治得住他。”

副導演:“聽說昨天後來虞丞專門去給樓鶴道歉。”

肖導:“誰讓他剛紅就開始飄,跑去推樓鶴。”

副導演看肖導這表情,顯然是知道一切,“怎麽回事,快給我說說。”

肖導:“沒活幹了嗎?大早上跑來吃瓜。”

不過還是和副導演把許枝子找他的事情,以及姜慧給他打電話說虞丞已經道歉了的事情都告訴了副導演。

副導演聽完,啧啧兩聲:“看來食物鏈頂端還是咱們樓老師,投資方的藝人又怎麽樣,還不是拗不過咱們樓老師。”

肖導:“咱就是說,樓老師這背景放娛樂圈,有幾個人能拗得過他?”

副導演頓時覺得自己也神氣了:“瘋狂為樓老師鼓掌,希望虞丞以後都能老老實實的。”

鄭筱唯做完造型,拿了一袋話梅去找樓鶴。

樓鶴也已經做完了,躺在沙發上,就等着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他去拍戲。

鄭筱唯道:“虞丞剛才來劇組了。”

“然後呢?”樓鶴不明白這有什麽好驚訝的,他不來劇組才是值得驚訝的。

鄭筱唯:“重點在他竟然沒有遲到。”

“這是什麽值得表揚的事情嗎?這不是應該的嗎?”

鄭筱唯拍了一下樓鶴:“你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吃瓜人的天賦,他今天沒有耍大牌,難道不覺得稀奇嗎?”

樓鶴內心毫無波瀾:“昨天被我指着鼻子罵不敬業,我就差點說出讓他不想拍就滾蛋的話了,他今天還耍大牌,那我要敬他是個勇士了。”

樓鶴這麽一說,鄭筱唯頓時覺得這個瓜一點都不香了。

但凡是個要點臉面的人,往後在劇組哪怕是裝裝樣子表面功夫也要做足,不然豈不是落人口舌,證實了不敬業的說法。

鄭筱唯把話梅遞給樓鶴:“吃嗎?”

樓鶴一看到這東西,後槽牙就發軟:“酸死了,我不要。”

鄭筱唯:“不要算了。希望他等會兒拍戲也能這麽敬業,別再NG了。”

樓鶴一想到要和虞丞拍戲就頭疼:“菩薩保佑吧。”

鄭筱唯永遠都是吃瓜達人,娛樂圈吃瓜前鋒,只要有她在的劇組,劇組裏大小事她都知道,只要和她在一個劇組,樓鶴就有吃不完的瓜。

在鄭筱唯的眼裏,樓鶴沒有性別,她什麽都能和樓鶴分享,完全不把樓鶴當男的。

樓鶴打開手機,顧西辭沒有發新的消息過來,上一條消息還是顧西辭叫他乖一點。

他一乖了,顧西辭就幾個小時不給他發消息。

樓鶴有點郁悶。

顧西辭每次一回到家裏,就總是聯系不上人。

樓鶴:【顧老師,幹嘛呢?】

顧西辭此時剛剛吃完早餐,正在客廳裏面和外婆聊天。

他原計劃是洗完澡之後出門去跑步,可他澡還沒洗完,外婆就上門了。

顧西辭上次回家還是元宵節,春節在劇組拍戲沒趕上。

外婆聽說他回懷城,就拉着自己的孫子說什麽都要來找顧西辭,孫子說在家吃了早飯再走都不行。

這才有了一大早就上門的事情。

顧西辭剛洗完澡,頭發都還沒擦幹,就被顧璟漪拖下了樓,随後就再也沒上過樓。

外婆還在生顧西辭的氣,說他回懷城兩天時間都沒有上家裏去看她,大罵顧西辭沒有良心。

顧西辭在樓下哄外婆,外婆都83歲了,性格倒是越發小孩子氣,和樓鶴有得一拼。

外婆拉着顧西辭的手不肯撒開,從事業問到感情。

顧璟漪看着都吃醋:“外婆,你之前快說我才是你最喜歡的,現在顧西辭一回來,您都不拿正眼看我了。”

外婆滿頭白發,握着顧西辭的手只剩下一張皮,笑着和顧璟漪說:“你隔三差五在我眼前晃,西辭一年都見不到一次,不一樣。”

顧璟漪:“什麽不一樣,外婆你就是喜歡顧西辭多一點。”

外婆問:“樓鶴這次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他倒是想來,現在在韻城拍戲,要是不拍戲,他肯定就來了。”

“他現在應該很帥氣了吧”外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樓鶴,樓鶴小時候還在他們家過了整個暑假。那時候樓鶴經常和童銘打架,童銘總是打不贏樓鶴,跑來和她告狀。

樓鶴嘴甜,長得又好看,很會讨人歡心,外婆特別喜歡樓鶴,看着樓鶴就跟自己的親孫子一樣。

顧西辭笑着說:“又高又帥。”

“讓奶奶看看,有多帥。”

顧西辭道:“外婆,我上樓去拿下手機,看看樓鶴現在有沒有空,和他視頻。”

外婆推着顧西辭:“快去快去。”

童銘撇嘴:“奶奶,我也很帥啊。”

外婆捧起童銘的臉揉了揉:“對,我的小孫子也帥。”

顧西辭進入浴室,手機還在洗手臺上放着,打開手機就看見樓鶴給他發來的消息。

顧西辭:【外婆來了,剛剛在陪外婆,樓老師有時間和外婆視頻嗎?】

還沒走出房間,樓鶴就回複了他的消息。

【有的!!!!!】

顧西辭發送了視頻邀請。

樓鶴立刻同意。

樓鶴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顧西辭道:“妝造還不錯。”

樓鶴得意地和顧西辭挑了挑眉:“帥吧。”

“帥。”顧西辭快速往樓下移動。

樓鶴看着顧西辭身後的背景,他很熟悉,因為他在顧西辭家裏住過,幾乎一切都沒變化。

顧西辭還沒走到沙發邊上,外婆的手就已經伸得很長了:“快讓外婆看看。”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飽經歲月卻盡顯慈祥的臉。

樓鶴甜甜地叫了一聲:“外婆。”

外婆笑得更開心了,看着屏幕上的樓鶴,“你怎麽頭發這麽長了?”

樓鶴道:“外婆,這是發套。”

外婆笑着,看樓鶴的目光十分慈祥。

樓鶴問道:“外婆,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好着呢,每天都能上公園溜達兩圈。”外婆問樓鶴:“你什麽時候來我們家玩呀?”

樓鶴:“等我拍完戲就去。”

導演組的人進入樓鶴的房間:“樓老師,準備一下要拍戲了。”

樓鶴朝他點了個頭:“馬上就來。”

顧西辭和外婆說道:“外婆,樓鶴要去工作了,晚點等樓鶴不忙了再聊吧。”

“快去工作吧。”外婆對樓鶴說。

顧西辭從外婆手上接過手機,和樓鶴說道:“樓老師先去忙吧,等你不忙了再來找我。”

樓鶴往片場走,“顧老師再見。”

結束通話之後,樓鶴把手機給了助理。

外婆問顧西辭:“為什麽你叫樓鶴老師?他也叫你老師?”

顧西辭解釋道:“尊稱,我們圈內對比自己出道時間久的老戲骨或者是咖位比較大的藝人都叫老師。”

“那你不是比樓鶴大很多嗎?”

“是比他大,但我和樓鶴出道時間差不多,他拍的作品可比我多,現在也比我紅得多。”在這點上,顧西辭一向是承認的,樓鶴現在卻是要比他紅。

虞丞經過昨天被樓鶴罵了一通之後,今天的狀态已經好了不少,最起碼臺詞要順暢一些,NG的次數也在明顯減少。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劇組的人基本都知道昨天樓鶴怒罵虞丞,導致現在虞丞不管幹什麽,走到哪裏,都有目光注視着虞丞。

但他們的視線沒有虞丞想要仰望與羨慕,幾乎全都是鄙夷。

虞丞讨厭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

轉場休息時,樓鶴和鄭筱唯在休息區有說有笑的,還帶上了曾淑玲,完全将虞丞孤立在一邊。

曾淑玲性格不錯,也不怕吃苦,沒有她的戲份時她也會在片場看樓鶴和鄭筱唯演戲,或者是在一邊背臺詞。

一時間大家都對這個姑娘印象不錯,至于他大半夜跑到樓鶴房門口送溫暖這件事,大家也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曾淑玲長相很有特點,有自己的記憶點,現在缺的只是名氣,好好在劇組打磨,後續資源如果跟得上,不愁沒戲演。

工作人員把曾淑玲叫過去和虞丞拍戲。

樓鶴和鄭筱唯這會兒沒有戲份,坐在屋檐下面乘涼。

鄭筱唯道:“我看虞丞休息的時候剜了你好幾眼。”

“反正我身上也沒少一塊肉。”樓鶴無所謂地說。

鄭筱唯:“今天的拍攝進度快了不少,後面估計會好很多。”

“希望吧。”樓鶴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導演把重要的戲份都往後挪了,就是想前期磨煉磨煉他們的磨合度,這樣後面重要的戲份演技不至于垮掉。

樓鶴只希望一切都能夠如導演的期望那般。

虞丞演不好,最終影響的還是自己。

樓鶴想要的是一部精良的作品,但凡虞丞演個小角色,樓鶴都不會這麽在意他演得好壞,偏偏虞丞演的是男二,演不好到時候砸的是他的口碑。

沒一會兒曾淑玲紅着半邊臉眼眶含淚回來了。

鄭筱唯忙問:“你這是怎麽了?”

曾淑玲搖頭,沒事。

她身邊的助理說道:“還不都是虞丞,導演都說了假打,他說自己會控制好力度,結果開拍的時候直接一耳光甩過來,淑玲被打蒙了沒接住戲。然後因為各種原因,反複被打了好幾個巴掌,他就是存心的。”

樓鶴和夏琴琴說道:“趕緊去拿冰袋過來敷一下臉,不然一會兒腫了。”

夏琴琴轉身就朝着冷凍箱走過去,劇組夏天一般都會拿泡沫箱冰凍水,裏面就有冰塊。

鄭筱唯起身前往他們拍戲的地方,找導演看回放,她懷疑虞丞是故意的。

虞丞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下一場戲的劇本。

鄭筱唯看他就不爽,把別人的臉打腫了,就算是為了演戲,演完戲難道不應該過去關心一下嗎?

看完回放以後,鄭筱唯基本上可以确定虞丞就是故意的。

再經過虞丞,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想上去給他兩腳。

她朝樓鶴點了個頭,樓鶴便明白了。

肖導過來看曾淑玲的臉,此時曾淑玲的臉已經有點腫了,“看樣子後面的戲是拍不了了。”

“肖導,你也稍微管管,我們又不是他的出氣筒。”

肖導一想到虞丞就覺得頭疼,“我會去找他說的。”

曾淑玲的臉确實腫的大小臉很明顯,遠看都很明顯,就別說鏡頭下面了,肖導只能讓曾淑玲回去休息,不然也沒法往下拍。

鄭筱唯:“他這樣真的很沒品。”

樓鶴:“你信不信他的下限還能更低,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敢對我們兩個下手,就對沒什麽背景的曾淑玲下手。”

樓鶴看向一旁義憤填膺的鄭筱唯:“女俠準備幫她出頭了?”

鄭筱唯:“女俠會找機會挫挫他的銳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說到底,曾淑玲和她也沒有多熟悉,為曾淑玲抛頭顱灑熱血去得罪東榮這種事情,鄭筱唯是萬萬不會幹的。

樓鶴自然也沒有理由幫曾淑玲出頭,他和曾淑玲也才剛剛認識,交往也不深,才一起拍了幾場戲而已。

而且這事說到底,就算虞丞是故意的,可也是在戲裏發生的事情,不是直接甩了曾淑玲幾個耳光,想追究責任也不好追究,要不然肖導剛才也不至于說不出話。硬要追究,虞丞也能找出一堆理由。再者他演技差在前,他可以說自己演技差。

到頭來別人只會覺得曾淑玲嬌氣,對她積攢起來的好感也會降低不少。

反而是這種挨了打還繼續堅持拍戲,一聲不吭,無聲勝有聲。

別人只會更加讨厭虞丞,對曾淑玲也會更加心疼。

樓鶴為鄭筱唯鼓掌:“女俠加油。”

下午和鄭筱唯的戲份連過四場,樓鶴和鄭筱唯都無比輕松,有多次合作的默契,也有對自己高要求的原因打底。

只要一到鄭筱唯和樓鶴的戲,他們兩個幾乎不用導演過多的操心,副導演也不用給他們兩個講戲,只需要在他們兩個走戲的時候提出建議,兩個人就能夠達到他們的要求标準。

兩人拍戲NG也就是一兩次就能過,比導演預計的速度要快得多。

樓鶴和鄭筱唯互飙演技,也讓導演和副導演欣慰,新生代終于有能夠扛旗的演員了。

現在這個年代拍戲,已經不再是十幾二十年前的标準了,那時候選擇演員的标準是戲好。

現在選擇演員的标準是流量大,演技只要不是太爛,基本問題都不大。

像樓鶴和鄭筱唯這種有演技有顏值還有流量的演員在娛樂圈簡直就是瑰寶。

不到四點下午原定的戲都拍完了,看演員狀态也都還在線,配角演員的情緒也都在線,導演想臨時安排多拍一場戲,免得後續再因為虞丞演技不行拖進度,于是去找樓鶴和鄭筱唯商量。

樓鶴:“我沒什麽意見。”

鄭筱唯:“我OK。”

導演便立刻安排工作人員準備。

樓鶴和鄭筱唯在場外對戲,虞丞則在一邊睡覺。

下午的NG次數,有一半都是由虞丞貢獻的。

化妝師在給樓鶴補妝時,一個女人朝樓鶴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樓老師。”

樓鶴朝她看過去,完全不認識眼前這位,但聲音有點熟悉。

“我是姜慧,虞丞的經紀人。”

樓鶴這才想起來,昨天給他們打過電話,問道:“有什麽事嗎?”

姜慧道:“昨天說有空了請您吃飯,不知道樓老師今天有沒有時間,賞臉一起吃個晚飯。”

許枝子不在片場,樓鶴也不知道姜慧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自然不會答應她:“不好意思,我晚上另有安排。”

拒絕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道:“沒關系,哪天樓老師方便了我再請也是一樣的。”

樓鶴禮貌地笑了一下,随後便不再看姜慧。

姜慧:“那就不打擾樓老師了。”

姜慧轉身朝虞丞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虞丞看到姜慧時是有點發懵的,按理說姜慧應該和戴望澤在幾千公裏的春城影視城,怎麽會跑到韻城來。

姜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虞丞:“怎麽,虞大明星見到我很意外?”

虞丞:“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姜慧:“虞大明星覺得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嗎?”

虞丞沒有給姜慧好臉色。

姜慧俯身在虞丞耳邊低聲道:“你以為我想來嗎?”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嘴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卻讓虞丞後背發毛:“從現在起我會跟組,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惹出一切事端後果自負。”

虞丞的小助理看到姜慧出現在片場的時候,熱淚盈眶,她的救星終于來了。

虞丞對她動不動就是惡語相向,可對姜慧他還是不敢太放肆。

因為事情捅到上面去,公司也不會完全向着他,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姜慧手裏有戴望澤,戴望澤的經紀約在姜慧手上而不在東榮手上,戴望澤和東榮簽的是影視約,還有一年就到期了。

也就是說戴望澤名義上是東榮旗下的藝人,實際上是東榮旗下經紀人姜慧手裏的藝人。如果姜慧辭職,戴望澤的影視約不續約,那戴望澤自然而然就可以脫離東榮。

虞丞心裏清楚,姜慧更看重戴望澤,之前一直是将資源傾斜向戴望澤,他和東榮簽的是人身約,現在他對姜慧仍有忌憚。

姜慧畢竟在娛樂圈內有自己的人脈,在公司也是老人,說話很有分量,不像他上一個經紀人那樣沒有什麽分量可以任由他拿捏。

說白了姜慧壓根沒指望他吃飯,所以對他從來不留情面。

姜慧坐在虞丞身邊的椅子上,和虞丞說道:“聽說你上午拍戲的時候又打傷了一名女演員,晚上回酒店去道歉。”

虞丞有些不耐煩:“是她接不住戲,又不是我的問題。”

姜慧心說就你那二百五的演技,還敢說別人接不住戲,冷笑一聲:“我說道歉,你可以不去,試試看?”

虞丞不再說話。

樓鶴也注意到他們那邊的動向,虧得他實力不錯,看到虞丞吃癟的模樣,心說這個姜慧還是很有能力,能夠壓制住虞丞。

趙總要求給虞丞更換經紀人時,公司高層硬是把他塞給了姜慧,也正是因為姜慧脾氣很硬,能夠壓制住虞丞。

虞丞可以不老實,但姜慧總能有辦法讓他老實。

換個一般的經紀人,壓制不住虞丞更容易惹事。

姜慧坐在虞丞的身邊就覺得晦氣。

心中也在盤算着等戴望澤的合約到期了,要麽帶着戴望澤單幹,要麽就換個公司。

戴望澤現在還缺一點人氣,大公司一般都有自己的當家門面,戴望澤進去容易成吊尾車。

換到小公司戴望澤能有不錯的待遇,但是小公司的資源也就擺在那裏了,對戴望澤的發展也不好。

姜慧之所以要來劇組跟着虞丞,也是想和許枝子接觸接觸,再和導演編劇結交一下搞好關系,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得上。

有了姜慧在邊上盯着,手機也被姜慧收了,虞丞看劇本看得也老實了不少。

拍完戲六點半,樓鶴在劇組卸完妝之後,和鄭筱唯一起在酒店附近的小餐館撸串。

回到酒店八點半。

樓鶴在片場玩手機的時間比較少,有效的時間基本都拿來看臺詞,也沒怎麽和顧西辭聊天。

顧西辭有給他分享中餐和晚餐,看得樓鶴很饞。

洗完澡後樓鶴給顧西辭打去了電話。

顧西辭正在和外婆家的親戚打麻将,手機在小侄女的手裏,小侄女在玩游戲,他也就沒怎麽管。

“表舅,有人給你打電話。”

小侄女拿着手機過來。

顧西辭正好在看牌,便讓小侄女幫他打開免提。

“顧老師在幹嘛呀,我好想你呀~”

樓鶴撒嬌的聲音從手機裏面傳出來。

一時間,大家都不打麻将了,齊刷刷地看向顧西辭。

麻将房加上進來的小侄女得有十一二三個人,幾乎涵蓋了外婆家主要的親戚。

顧西辭被一道道視線看得瞬間紅了臉,趕忙拿過手機,和親戚們解釋道:“是樓鶴。”

顧西辭連忙關掉免提,和樓鶴說道:“在打麻将。”

樓鶴趴在床上,腳高高地翹起,劇本攤開放在枕頭上,手機放在劇本旁:“顧老師今天有想我嗎?”

顧西辭朝童銘喊道:“童銘,過來替我一下。”

随後就快步走出麻将房,往後花園走去。

樓鶴沒等到顧西辭的回答,有點失望:“看來是沒想了。”

坐在後花園外婆常常曬太陽的椅子上,顧西辭反問:“樓老師今天想我了嗎?”

樓鶴道:“當然了,樓老師都快想死你了,不然我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

顧西辭輕笑:“樓老師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樓鶴道:“查崗啊,顧老師一回家就找不到人,發微信也不回複。”

以前微信不普及,有事都是打電話,現在微信普及了,只有在要緊的時候才會選擇打電話。

而這樣因為想念一個人便打去一通電話,只想聽到對方的聲音,是語音無法代替的。

一個在說一個在聽,距離感被拉近了很多。

樓鶴在劇本上做着标記,沒等到回話,問道:“顧老師又幹什麽去了?”

顧西辭:“沒幹什麽,只是覺得想念一個人就給他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樓鶴輕哼一聲:“單方面浪漫,只是我在想你,你一點都不想我。”

“樓老師不僅演技了得,給人亂扣帽子的功夫也十分了得。”顧西辭擡頭,就能看到天上的月亮。

“我什麽時候給你亂扣帽子了。”樓鶴反問。

顧西辭:“剛剛,你說我一點都不想你。”

樓鶴輕輕哼了一聲:“明明是你顧左右而言他,一直不回答我的問題,反倒給我扣帽子。”

可細品顧西辭的話,卻能讓樓鶴高興。

“樓老師。”顧西辭輕聲喊道。

顧西辭的聲音樓鶴一直找不到一個形容詞,當他刻意放輕聲音說話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股電流滑過,讓人渾身酥麻。

樓鶴納悶地“嗯?”了一聲,想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我想你了。”

毫無防備地聽到這樣一句話,樓鶴感覺自己的心被擊中了,瞬間從脖子到臉再到耳朵都紅透了。

他說想顧西辭,三分想念七分嬉鬧。

可顧西辭剛剛說想他了,聲音雖然聽着很輕快,卻是十分的想念,毫無玩笑。

“啊啊啊啊啊啊”樓鶴捂着臉在床上翻滾,也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西辭的四周非常安靜,當他聽着樓鶴那邊傳來的聲音,忍不住寵溺地笑了一聲。

可這笑聲傳入樓鶴的耳朵裏,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顧西辭逗他玩:“你不是想聽我說嗎?現在說了你又受不了。”

樓鶴捂臉:“我沒有!”

顧西辭:“樓老師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

樓鶴反擊:“顧老師的嘴難道就是軟的了?”

顧西辭:“軟的。”

樓鶴控訴:“顧老師,你沒有公序良俗道德心。”

“怎麽沒有呢?”

樓鶴輕聲嘀咕:“大半夜隔着電話調戲鄰居家的小朋友。”

“一句軟的也叫調戲人嗎?”顧西辭感覺真的是好大一口鍋從天而降:“要是調戲人的話不應該是:軟硬你親了就知道了。”

樓鶴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情緒,又一次被顧西辭給喚醒了,而且還是他想多了導致了。

樓鶴感覺自己真的永遠都鬥不過顧西辭,總是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顧老師,你又開始為老不尊了。”

“明明是你自己曲解我的意思,覺得我在調戲你,現在又說我為老不尊。”顧西辭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樓老師,別亂用成語。”

樓鶴羞愧地瘋狂捶床。

顧西辭提醒他:“錘壞了要賠錢的。”

他問:“樓老師,你那裏能看到月亮嗎?”

樓鶴走到窗戶邊上,啥都沒看到,說道:“不能。”

顧西辭說道:“我這裏可以看到,想分享給樓老師,月亮只有一個,無論在哪裏。”

樓鶴道:“那你等我一下。”

說着樓鶴就往外走。

許枝子剛到樓梯口,就看見樓鶴往外頭走,問道:“你去哪裏?”

樓鶴說道:“別管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樓鶴進了電梯,直奔頂樓,這家酒店他以前住過,酒店的樓頂有個露臺,之前還在露臺吃過燒烤。若說能有看見月亮的地方,除了樓頂,樓鶴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在露臺上轉了一圈,樓鶴看到了月亮,他告訴顧西辭:“顧老師,我看見了,月亮。”

顧西辭道:“我也正在看着月亮。”

今天的月亮是橢圓的。

樓鶴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月亮了。

日常就是在城市和片場匆忙穿行,低頭忙忙碌碌,以前的世界在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世界,現在的世界在手中小小的四方屏幕之中。

顧西辭說:“樓老師,今晚的月色真美。”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的月色真美=我愛你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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