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第41章

◇ 第41章

莊楊第二天早上回到隊裏的時候,在電梯口遇見了傅沙。

掃了眼傅沙手裏拎着的幾樣早餐,兩杯豆漿,幾個肉餡的包子,莊楊挑眉到:“給劉暢帶的?”

傅沙有點不好意思的将手裏的東西向後藏了藏,點點頭,說了句:“他早上總懶床,不吃早飯。”

莊楊輕笑:“懶床……這也。”

原本想調侃兩句,他愣了兩秒,轉頭錯愕的看着傅沙。

給隊友帶飯再正常不過,沒必要藏着掖着,除非你不把他當隊友。

傅沙淡定的按下電梯,看着莊楊撐起一個苦笑來:“別擔心,不會讓他發現的,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我能把控好自己,不會招惹他……”

這話是對莊楊說的,可更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莊楊很想安慰傅沙,告訴他這行沒有這麽沉重,雖然會出生入死面對危險,但畢竟那都是些小概率事件,不要有心理包袱,要過好自己的生活。

後來有一年同學聚會,莊楊見了一個從金三角‘退休’轉行的好友,他才明白傅沙那時候會說出‘沒有未來’這種話的原因。

金三角那邊有個常年靠毒品為生的村落,他們家家戶戶都有一張傅沙的照片,領頭的人告訴這些村民,只要是見到照片中的人,無論在哪,如果活着帶不回來,就用最殘忍的方式殺掉他。

出電梯的時候正碰上何序在泡咖啡。

瞧見莊楊進來,正睡眼惺忪的何序立刻清醒過來,睜開大眼睛盯着對方臉上和身上的血痂。

“莊哥……您這,昨天見您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何序攪了攪手裏的咖啡,裝模作樣搖頭道:“我還以為大早上付隊和我開玩笑呢,敢情兒是真的?”

莊楊挑眉試探道:“付隊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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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麽說啊?”何序将咖啡一飲而盡,打開水龍頭沖刷着杯子,看向莊楊道:“昨晚上盯着泉冶那隊人說他帶着漂亮小男生開房了,您接到消息去現場,結果被一直埋伏在停車場的泉冶仇家撞傷,反正大概就這麽個意思。”

還成,算是先糊弄過去了。

莊楊松了口氣,可他也知道,付涵是老-江湖,不可能全然相信自己的說辭。

何序用清水漱了漱口,想起件事來:“哦對了,付隊還說,這個泉冶有個還在讀博士的弟弟,本來也要去找人盯着呢,後來……我們人手不夠,再者說,那個弟弟經過了解調查也的确沒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就作罷了。”

莊楊點點頭,沒多做評價,他低頭拿出手機給何序發了張照片。

“這個人,可能姓沈,也可能不姓沈,幫我查查他的社會關系和個人信息。”

何序怒了努嘴看着照片上的人道:“……這也是案件相關人員?”

莊楊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點頭道:“對。”

這幾天隊裏的人都在忙着調查方誠賬戶的大額交易記錄和走訪相關人員,那位黃毛傅彬仍舊躺在國外的ICU裏,一天幾千美元的消耗着,保不齊哪天變成窮光蛋被人從病房裏扔出去等死。

碼頭那邊安靜如舊,自從梁信義和宋明被抓了之後,那邊什麽動靜都沒有,甚至連普通商品貨物的進出都沒有。

付涵覺着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驚着對方了,難不成非法交易也分淡季旺季。

下午剛上班不久,莊楊就敲開了付涵的門。

付涵正對着電腦打瞌睡,皮鞋踹門的聲音瞬間将他驚醒,

一擡眼,莊楊穿着正裝站在門口,襯衫筆挺,連個多餘的褶皺都看不見,領帶整整齊齊的系在脖子上,甚至穿上了锃明瓦亮的皮鞋,他挽着袖子,露出半截精壯有力的小臂,再配上那張過分冷靜的帥臉,付涵當時想到了人面獸心四個字。

“草,小莊你穿成這樣幹什麽。”付涵調侃道:“參加婚禮,還是你辦酒席。”

莊楊翻了個白眼:“我剛從局裏開會回來……,不是你派我去的麽。”

付涵這才想起來下午有個什麽狗屁會,楊局主持的,他懶得去,讓莊楊代勞。

打了個哈欠付涵道:“回來傳達會議精神是吧,你把筆記留下就行了,回頭我自己看。”

莊楊心說我記個屁的筆記,會一開始他就在打瞌睡,等醒了,會也散場了,除了一句‘同志們好’和‘散會’之外,一句也沒聽到。

當然,他來找付涵不是為了說這些。

“散會的時候我碰見了治安大隊的同學。”莊楊道:“他們前天晚上配合市裏的掃黃打非活動,抓了一個涉黃的馬仔頭目,在對這個頭目進行審訊的時候,他意外的交待了一件和我們案子相關的事事,那位方大狀方誠,他賭錢。”

付涵愣了兩秒,突然輕笑聲:“我說呢,他一個這麽有名的大律師,居然住在老舊小區裏,原來是賭錢,他輸了多少?”

莊楊笑笑:“據那個馬仔頭目交待,方誠有賭瘾,而且運氣很差,十賭九輸,前前後後,差不多有幾千萬。”

幾千萬?

付涵錯愕道:“方誠就算是再有能力,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用在工作上,恐怕短期之內也賺不了這麽多錢。”

那麽問題就是,他哪兒來的錢還賭債?

莊楊将已經震動兩次的手機放到一邊,接着道:“那個馬仔說,方誠最多的那次,一晚上輸了五百萬,而他最經常賭錢的那家賭場,就是之前查抄的宋明負責的那家,也就是十八公的。”

“我們之前認為,傅彬轉給方誠的那筆錢,很有可能就是宋明案件的代理費,也猜測真正的出資人很有不是傅彬,而是十八公,但是現在看起來……”付涵搓了搓手指,皺眉道:“如果方誠在十八公的場子裏輸了錢,他沒有道理還要轉款給方誠,所以,要麽傅彬轉給方誠的那筆錢并不是宋明的代理費,要麽就是這筆錢和十八公無關。”

莊楊提醒一句:“付隊,您別忘了傅彬他是個瘾君子。”

付涵罵了句草:“……我剛剛還想不通方誠哪兒來的這麽多錢。”

多半這個方誠也參與了販。du,并且,這麽算起來,在國外對傅彬下手的也許不是十八公,而是道貌盎然的方誠。

兩個人正說話的功夫,傅沙從外面敲門而入。

他看了兩個人一眼,停頓片刻,拿着剛剛收到的電子照片。

“付隊,莊哥,負責傅彬那組的人在他家中找到了一部老手機,技術部門還原了部分影像資料。”

傅沙将手裏的電子照片遞給兩個人。

手機型號有些古老,技術部門複原删除的圖像也花費了些時間,老舊手機像素很差,已經竭盡所能的複原出大概。

照片中有兩個人,有鐵欄杆擋着,看樣子是偷拍。

一個正西裝革履的跪在地上,雖然分辨率極差,還是能看出來照片上的人是方誠,他跪的虔誠,額頭緊緊貼着水泥地面。

而另一位因為角度問題并未露臉,只能看出來他穿了一件駝色大衣,和一雙黑色的皮鞋,手指夾着一支正在燃燒的香煙,腳邊還有個被丢棄的香煙盒。

那個香煙的牌子莊楊一眼就認出了,和泉冶抽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不由自主的捏緊拳頭。

下意識的放大那件駝色大衣,低分辨率的小方塊大致拼出一個品牌的logo來。

莊楊回憶片刻,看向傅沙道:“……你覺不覺得這件衣服有點眼熟?”

傅沙順着莊楊的目光擡起頭看了看付涵背後的那塊白板。

白板上是整個案件的梳理圖,上面大大小小的貼着很多張相關人員的照片。

傅沙緩緩的走過去,指着那張三人合影,念出了主人公的名字。

“徐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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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冶一個下午給莊楊打了兩通電話外加三條微信。

一通是問他鑰匙放哪兒了,另一通是告訴他找到了。

結果一直到自己從家出來,系好安全帶,對方都沒有回音。

泉冶已經在心裏罵了莊楊兩遍。

倒不是因為不理他這點,泉冶早就過了那種,因為對方不能及時回複信息或電話和鬧情緒的年紀,他只是擔心莊楊而已。

他曾以為自己除了家人之外這輩子不會有什麽牽絆,結果老天爺心疼自己,加了一塊軟肋。

莊楊的選址其實很好,雖然都是些比自己年紀還大的房子,可路邊的早餐攤,樓下平價的牛肉面,對面馬路的二手商店,甚至是那些站在窄胡同裏聊天的白發老人,叽叽喳喳的小鳥,無一不再展示原本應屬于城市的煙火氣。

泉冶開車路過的時候琢磨自己以後也要生活在這種‘平價’小平房裏。

這幾天一直在等尤屹的消息,可那王八蛋就和人間蒸發了一樣,連手機都是關機狀态,沒有能夠再聯系到尤屹的渠道,泉冶只得又去了他開的酒吧。

車剛停在門口,泉冶還沒來得及邁開腿,迎面走過來一個小帥哥。

小帥哥帶着亮閃閃的單邊耳釘,酒紅色的襯衫配着黑色大衣,頭發被主人漂成淡色,襯得他整個人唇紅齒白。

眼瞧着小帥哥越走越近,還特親昵的拍拍自己的肩膀,泉冶盯着對方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

“小沈?”泉冶摸了摸他的頭發詫異道:“你怎麽染頭了?差點認不出來了。”

小沈笑的一臉陽光燦爛:“好看嗎?最近他們都喜歡這個顏色。”

不得不說小沈是長得真漂亮,什麽發色都能輕而易舉的駕馭,看着更賞心悅目。

泉冶斜眼看着小沈:“他們是誰?”

小沈反應一會,笑道:“客人。”

泉冶臉立刻冷下來,他雖然不知道小沈到底多大,可看着應該比安宜還小幾歲,這個年紀的人應該坐在學校裏看書,而不是每天為金錢而出賣自己。

“你才幾歲,做點別的不行麽。”泉冶皺眉教育道:“真那麽缺錢?爹不疼,娘不愛,還有個身患重病的弟弟?”

小沈愣了愣,仍舊笑着,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今天怎麽沒見到同行哥。”

泉冶想了半天才明白小沈說的是莊楊。

“那不是同行。”泉冶罵道:“那是個傻-逼條子。”

“條子?”小沈來了精神,調侃道:“哥身上有多大案子啊,怎麽還有條子盯着你?”

泉冶點了支煙,看了看小沈,說了四個字。

“殺人放火。”

他本以為小沈會驚恐再不濟也應該白了小臉,沒想到小沈只是湊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側臉。

“哥,那我們可真般配。”

泉冶罵了句髒話,心說現在的年輕人叛逆期真可怕。

小沈沒打算就這樣離開,他跟在泉冶身後進了酒吧。

“哥今天來找尤老板嗎?”

泉冶點點頭。

小沈拄着下巴看着泉冶笑道:“那哥看不到他了,聽說他做錯了事,被他爸打了一整晚,浸了鹽水箱,現在連床都下不來。”

泉冶愣了愣。

小沈仍舊笑着,将吧臺上的酒推給泉冶,道:“做錯了事就該受罰,你說對不對?”

【作者有話說】

三次元這禮拜忙死!更新遲了抱歉抱歉!劇情緩慢推進中…………

好想上一次首頁榜單嗚嗚嗚。

希望完結之前可以…………

還有就是,這本的靈感其實來源于一首歌,叫【歸途有風】,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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