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Chapter 18

索恩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工作證，确認這間屋子的所屬人，确認完信息的索恩挑挑眉，他把工作證攤開舉在山姆臉前。“哦，看來我們不用擔心這間屋子的主人會突然回來了。”

山姆瞪着眼睛注視着那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工作證和上面被風蝕地看不清原貌的照片，半晌，他憋出幾個字。“我不認識字。”

“抱歉。”索恩愣了愣，有些懊惱的收回那張工作證。

關于山姆不識字這一點索恩本可以輕易想到的，山姆生活在貧民窟，沒有受到過教育，又怎麽會識字呢。

這是索恩的問題，這是作為‘裁決天使’預備役的他的失職，裁決天使應該更冷靜、更細致。

現在沒有父親來指導他、沒有母親來提醒他時刻注意自己的行為，他只能自己告誡自己什麽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他的父親，上一任裁決天使已經隕落，那麽按照順序，自己該拿起艾斯特蕾雅之杖成為新的裁決天使。

索恩心中湧上一絲難過，那情緒像是一根金色的琴線纏繞在索恩的心髒上，并且随着索恩心髒的跳動不斷束緊勒的索恩喘不過氣。

索恩能夠接受父母的離開，因為從小到大他的父親就在不斷的告訴他，作為裁決天使，他們擁有超過幾乎所有人類的天賦，擁有極小部分人才會擁有的操控魔法的能力，他們是哥譚的終末之光。

所以他們甘願隐于黑暗與光明的交界線，當然這些超越普通人的能力也是有代價的，裁決天使的生命只有三十五年。

三十五歲時，裁決天使的身體不會有任何變化、容貌同樣，他們依然是最強盛的年齡。

然後在三十五歲的某個白天他們會躺在床上再也無法醒來，，裁決天使的孩子，阿斯璀雷亞的血脈會拿起艾斯特蕾雅之杖成為新的繼承人。

從小接受着裁決天使責任熏陶的索恩熱愛着‘裁決天使’的身份，他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對索恩來說，這不應該被稱為命運，應該稱為榮幸，索恩以此為傲。

他知道自己會在十六歲那年報以微笑目睹父親回到‘主父’的懷抱，并在那時接過艾斯特蕾雅之杖成為真正的裁決天使，可這并不代表索恩想失去他的家人。

人的一生當中總會有取舍，即使裁決天使的生命只有3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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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人生與普通人的人生也沒有太大區別，出生、成長、收獲愛情、生活、死去，他們與普通人的區別或許就是他們經歷這些的時間更短。

索恩總是喜歡裝作自己是個大人，希望自己能早一天從父親手中接過艾斯特蕾雅之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沒有成長到能夠獨自一人對抗哥譚的那些瘋子、變态。

突然地，索恩感到一陣對未來的迷茫，他本來還有六年的時間去改正壞習慣、學着成為一名合格的裁決天使，現在他被剝奪了那六年時間，連同他的父親一起。

他能承擔起作為裁決天使的責任嗎？

索恩的目光逐漸變得鑒定。

他會成為裁決天使的，和過去的每一任裁決天使一樣，強大、堅毅。

因為他是索恩·阿斯璀雷亞。

哥譚唯一的裁決天使。

盡管索恩心中如何風暴雲起，他表面依然平靜。

索恩放下手，對山姆解釋道：“這個安全屋屬于守墓人的，只要你沒有認錯剛才那人的屍體，這裏絕不可能有其他人，我們在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聽見這裏是死人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山姆其實是覺得不怎麽樣的，畢竟他自己就住在兩座盒型公墓中間的夾縫中，但是想起索恩對那不知道被誰殘忍殺死剖屍描述的守墓人，山姆就一陣反胃。

索恩見山姆還是一臉不放心的模樣，他想了想又說道：“現在風雪這麽大，守墓人的屍體早就被雪蓋住了。沒有人會突然闖進門的。”

索恩從桌子裏掏出那把上了彈的黑色古董老手·槍，他揚了揚□□，勾了下依然慘白的唇角。“即使有，我們還有這個，我槍法一流。”

山姆明白索恩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幹巴巴地說：“那好吧。”他沒興趣去打斷索恩的話，老實說，他的心理得到了安慰。

山姆穿上從箱子裏翻出來的禦寒衣物，把索恩之前給自己的手套扒下來放在桌上，山姆則是穿上了守墓人原本的備用毛線手套，他穿着保暖的衣物坐在床上吃這間屋子的主人原本存下的食物。

索恩瞅了瞅放在桌上那雙黑色的、他今年新買的，原本應該是萬分柔軟的黑色羊毛絨手套已經變得僵硬、爆線，只是借給山姆戴了幾個小時就變成了這幅扮相。

索恩實在是有些嫌棄那手套，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別開了視線假裝自己沒看到放在桌上的羊絨手套。

索恩從櫃子裏翻出一包壓縮三明治，拆開包裝坐在山姆旁邊，他試圖用力的咬下三明治但他顯然高估了已經被凍僵的牙齒的活動能力，他動作遲緩、僵硬地啃咬着三明治。

索恩活動者咬肌扯動嘴裏的三明治，三明治發出難聽的撕扯聲，像是最後的、尖銳難聽的哀嚎，怎麽說呢，這是塊和外邊的冰塊硬度相當的三明治。

值得慶幸的是，與三明治的硬度相配的是它的口感也不怎麽好，那是小孩最不喜歡的豆芽口味，這讓索恩找到了些許平衡，自然是這樣的，什麽樣的硬度配上什麽樣的口感。

索恩倒不會去挑剔這些，他清楚他的身體需要補充能量和熱量來保持最佳狀态。

吃完食物，索恩摸了摸自己的胃，總覺得那塊冰冷的三明治黏在了他暖和的胃上，導致他的胃變得有些冷冰冰的。

索恩忍下胃裏翻騰的難受，他強忍着惡心重新仔細的搜索了一遍屋子裏的東西，山姆只會翻找一些明顯的對他們有用的東西，索恩需要的更多。

比槍更小巧、更方便攜帶的武器和物資、以及情報。

然後索恩在房間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電熱器，他把電連上電熱器，電熱器立刻運作起來讓冰冷的房間變得溫暖。

山姆滿足地舒了口氣，指着讓房間變得暖和起來的電熱器問道：“這是什麽，我可以搬回去用嗎？”

“不能。這東西得插電，沒有電力公司會在公墓區貧民區配電箱。”索恩頭也不擡的回複山姆。

他摸索着櫃子邊緣，成功掀開了山姆未曾發現的一個領域，索恩眯了眯眼睛，銀色的眼珠在狹長的眼縫裏形成一道宛如晨星的光，這裏面有什麽？

他從櫃子的夾層裏翻出了一張光盤，索恩的手指圈着那張倒映着自己臉的光盤，将它從櫃子裏取出來，翻了一面，索恩仔細的打量着光盤另一面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肉色圖案。

半晌，索恩慌張的翻過光盤，他的臉頰的紅暈擴大了，連同耳朵都染上了些許緋紅，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山姆，注意到山姆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慌亂的自己身上。

索恩松了口氣，面不改色地扳斷了那光盤，從碎片中挑揀出一塊适合藏在身上大小的光盤碎片，一只手指壓着碎片邊緣，在桌面細細的打磨起碎片。

“要是我能住在這兒就好了。”山姆摸着身下柔軟的毛絨床單有感而發。

索恩瞥了他一眼，在牆上試了一下碎片的鋒利程度，他滿意地看着牆上留下的劃痕，抽出一張紙巾把碎片包起來小心翼翼地藏進衣袖裏，這才假笑着回複山姆。

“你當然可以住在這裏，只要你有足夠的勇氣和實力。”

山姆想了想索恩描述中那灘守墓人的屍體，一陣惡寒，他抽了抽嘴角。“那還是算了，我還不想變成那樣。”

索恩自然明白山姆口中的‘那樣’是指的什麽，他只是聳聳肩繼續做着外出準備。

“你在做什麽？“山姆忍不住湊到索恩旁邊發問。

索恩蹙了下眉，山姆現在的表現并沒有他們剛見到時那樣的孤僻冷漠，現在的山姆像個好奇寶寶問這問哪兒、還對他産生了大量問題，這讓索恩有了一種私人領地被侵入的感覺。

一開始索恩挑選山姆作為獲得情報的人員是看中了山姆孤僻的模樣他以為這家夥會是個懂道理的人，索恩口中的道理，即除了交易和必要談話外不作任何交流，互不幹涉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

現在山姆‘越界’了。

畢竟索恩認為他和山姆之間的關系只存在于信息交易。

山姆讓索恩在他的棚子下避雪，索恩也給予了山姆回報那雙羊毛手套，現在索恩還救了山姆一命，避免他迷失在風雪之中。

在小賣部裏索恩沒有想到山姆會追着自己出來，山姆顯然把自己看重了，索恩并不想要超越交易者的任何感情。

雖然不滿山姆地行為，索恩依然沒有說什麽，他冷淡的回複：“做‘武器’。如果你有心注意我之前的話，或者記得你之前的話，你應該清楚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并不安全。”

山姆有些尴尬地摸着自己幹枯的短發，凝視着索恩在燈光下異常有光澤的頭發，他想不通索恩為什麽突然對他冷淡了态度。

“哦，好吧。”山姆幹巴巴地說。

這下山姆也不好意思搭話了，他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又不知道該做什麽，于是便裝模作樣的在房間裏走動，索恩則不發一言的繼續幹他的事兒。

作者有話說：

更新新，我要評論qwq。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