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Chapter 37

Chapter 37

房間內, 溫暖的空調讓索恩冷凍的表情稍微緩和。

索恩褪下染上了些許泥土的白色手套搭在床頭櫃上，他被凍僵了的手指微微顫抖的扯開了領帶。

他得換一身衣物，這套衣服并不能禦寒。

索恩沒有注意到, 陰影下, 達米安倚着牆面，目光森冷的注視着他。

幸好管家阿爾弗雷德是個可靠的老人, 他為索恩添置了很多冬日裏的衣物，全都放置在了房間的衣櫃裏, 在索恩剛從墓地回到莊園的時候，這位貼心的老人便告訴了索恩。

衣服以及一切貼身物品在他房間的放置位置。

索恩要換一套能夠外出的衣物, 他必須回一趟過去居住的地方，拿回裁決天使的魔法器具。

屬于裁決天使的魔法器具裏放着不少東西, 索恩可以用來協助自己訓練，希望書籍裏記錄的內容能夠協助自己獨立成長為一名裁決天使。

想到這裏索恩保持着脫衣服的動作嘆了口氣，失去了父親指導的自己..真的能成為和歷代裁決天使一樣強大的存在嗎？

下一秒，感覺到危險的索恩側身回頭, 出腿想要反攻，奈何處于明處的他沒有料到達米安的攻擊，被達米安撲倒在地毯上。

達米安的一只手鎖着索恩的雙手立于頭頂, 身體死死的壓着索恩的腹部。

索恩試圖掙紮了兩下, 掙脫不了也就放棄了, 他皺着眉頭, 睜大眼睛, 凝視着眼前的達米安。

達米安伏在索恩身上 , 擋住了頭頂的燈光。

這讓索恩視線內的達米安鍍上了一層白金色的邊緣, 看起來竟有幾分神聖, 奈何達米安的表情是乖張和不羁的。

索恩這是第二次見到達米安, 第一次見到他，達米安穿着一身羅賓制服，姿勢随意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地倚在他家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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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恩的第一印象是：啊，是一個和他一樣，從小就被訓練注定成為一個不凡之人的小孩。

最後在索恩被藥倒後，趴在地上，意識逐漸下沉之際，他看見，那逆光的身影向自己走來，竟然給自己造成了一定的壓迫感。

羅賓..也就是達米安，邁着輕快的步子，在自己身邊蹲下來，用好聽的童音說出與這聲音毫不契合的欠扁話語。

“小裁決天使？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

從那刻起，索恩用最後的意識決定，以後作為‘索恩’都讨厭這個自大的家夥。

這是索恩第二次見達米安，是穿着正常衣物，沒有戴着眼罩擋着眼睛的達米安，他表情兇狠，卻又因那雙大眼睛和略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抹去了大部分戾氣。

除了束縛着自己雙手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轉動着一把小刀。

現在看來..

索恩眯了眯雙眸，一絲亮光從眼中劃過，他注視着眼前的達米安。

羅賓沒有那時候見到那麽高，脾氣倒是一模一樣，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向沉穩冷酷的蝙蝠俠之子。

達米安覺得自己好欺負，但自己從來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主。

既然蝙蝠俠是父親為自己找好的後路，那麽無論如何，索恩都會履行父親的想法。

見索恩呆愣着表情，達米安不滿地皺起眉頭。

“喂，外來者。你在無視我？”達米安伸出那只翻轉着刀刃的手，快速出刀用刀尖抵着索恩的下巴。

達米安保持着危險的表情，用刀刃挑起索恩的下巴。

哪怕達米安很克制自己的力道并沒有讓刀口劃傷索恩的皮膚，不過刀尖的鋒芒依然讓索恩脆弱的脖頸處的皮膚感覺到了刺痛。

索恩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視線向下盯着那頂着自己下巴的刀刃，下巴卻被刀刃挑起，被迫注視着達米安。

達米安垂下頭盯着身下的索恩。

和自己短翹的黑發不同，索恩的頭發更長，因為躺下的動作，黑發散在兩邊，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微蹙的眉毛和纖長的睫毛上還凝着未散去的白霜，這讓索恩黑色的眉毛與睫毛有了些許白色，房間裏高于冰成型溫度的氣溫使得霜化了不少，看起來索恩的眼邊濕漉漉的就像是剛哭過一樣。

再加上，索恩被自己鉗制住，下巴因為自己的動作微微擡高，那雙冷淡的灰銀色眸子裏只裝了自己，唯獨表情依然是平淡的。

這讓達米安産生了一種施虐欲，他想用刀劃開索恩的皮膚，看着他痛苦的顫抖、尖叫、瞳孔渙散，滿身是血的哭泣。

心中響起一個自從達米安成為羅賓後就瘋狂壓制的聲音，他對達米安輕聲說道：殺了他吧。

這樣想着，達米安的眸子暗了下來，他明白，他不能這樣做。從今天父親的态度來看，如果他真這麽做了，父親是不會原諒他的，而他絕不會觸碰父親的底線。

就在下一秒，索恩行動了。

索恩屈起膝蓋，側身将達米安掀倒在地，達米安的速度也很快，他毫不留情地出刀割向那距離刀刃不過幾厘米的脖頸。

在刀刃即将碰到索恩脖頸那刻，達米安遲疑了，他停住了手。

黑色的情緒快速從達米安的大腦和心中消散，他不能這麽做。

如若再次破了好不容易壓在心底的翻騰的欲望，這次無論是自己還是父親恐怕都無法阻止那份欲望的沸騰。

那被壓制很久的、隐藏在深處的殺意和破壞欲。

當然也只有這一瞬間，殺意和好勝心再次覆蓋了達米安的神經。

索恩本就不弱，這一刻達米安的遲疑，已經讓索恩找到了達米安的破綻，并且索恩充分地利用了達米安的這一點。

索恩的雙腿猛地發力，被達米安壓在身上的腰部騰起把達米安掀了起來，并翻身打掉了達米安的刀。

達米安立刻擡腿踹向索恩的腹部，索恩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緊抓着床柱避免自己被踹飛出去，索恩順勢放松腹部防守的力道，将傷害降到最低的同時，反手去接還沒完全落下的刀刃。

達米安顯然是沒有料到索恩會選擇吃下他那一腳，要知道他那一腳哪怕是索恩卸掉了大半部分力道也足以讓索恩吃不消好一會兒的。

索恩翻轉刀刃，一只手按着達米安的脖頸。雙腿鎖住達米安的雙腿，另一只手舉着刀刃停在達米安眼睛一厘米左右的位置。

索恩明白，這個動作根本不需要控制達米安的雙手，對于達米安這樣的夜行者來說，五感是最重要的東西，比起丢掉性命，達米安更怕失去眼睛。

索恩算準了達米安并不相信自己，這樣一個在達米安眼中是‘不過如此’的小裁決天使能夠握住刀不戳到他的眼睛。

所以哪怕空出達米安的雙手，達米安在找到合适的機會之前也不會輕易動手。

而索恩需要做的只是不給達米安合适的機會。

僅僅兩秒時間，他們就完成了一場力量與膽量的較量。

達米安暗中使了使力完全無法掙脫索恩的力道後，他惡狠狠地擡頭盯着索恩。“怎麽樣，裁決天使。你難道敢在這裏對我動手嗎？”

達米安雖然這樣表現着，內心卻早就爆炸了。

當達米安還在刺客聯盟裏當少主時，無論是祖父還是母親教過他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不能輕敵，在達米安選擇脫離刺客聯盟的掌控成為蝙蝠俠的羅賓之後，蝙蝠俠也不止一次的教導他。

絕不可以輕敵。

但達米安從小是在誇獎中長大的，他是別人口中的‘天才’。所以哪怕再多人在他耳邊反複提起‘不要小瞧裁決天使’。

達米安依然不把索恩當回事，更何況是他親眼目睹了索恩被藥倒的畫面。

現在，達米安終于體會到了來自索恩的力量。

索恩·阿斯璀雷亞，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脆弱。達米安原本對索恩的嫌棄之心消退了。

他退掉了眼底的漫不經心，認真的打量着一臉冰冷盯着自己的索恩。戰意和興趣從達米安胸腔湧上。

這才對嘛..這才有意思嘛。

這才該是艾爾·阿斯璀雷亞之子，下一任的裁決天使該有的模樣。

達米安一開始只是把索恩當做一個可以任他揉捏的柿子，現在，達米安才開始認真看待索恩，并清楚地知道索恩并不好對付。

達米安真正想要的，就是這個，他想要一個對手。

閃着銀光的刀刃穩穩地在達米安的眼皮上方停住，抖也沒有抖一下。

“你都能在這裏對我動手，我為什麽不敢對你動手？”索恩冷冰冰地說。

“這裏是我的地盤。”達米安理所當然地說。“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索恩先是皺了皺眉，他讨厭這樣無理取鬧的家夥。

“哦？是你說的這樣。但過不了多久或許就不是這樣了。”索恩自然而然地便挑釁過去。

索恩依然是那張冷冰冰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把達米安氣個半死。

“你覺得你能贏過我？還是你覺得你能在這個家有一席之地？”達米安眯起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明明達米安是下位卻絲毫沒有受到索恩攻擊的影響。

反而是輕松極了的模樣。

\"都能。\"索恩舔了下嘴唇。

他并不在乎他能否在這個地方擁有一席之地，但他從不畏懼挑戰，更何況達米安的确引起了他的戰意，是一種索恩以前從沒有過的好勝心。

只對達米安的好勝心。

裁決天使的想法大多數情況下是公正的，不會因為無法影響到黑白平衡的事情而不公平對待任何一件事。

但他現在是索恩，不是裁決天使，在成為裁決天使之前，他學習裁決天使應該擁有的東西，但并不一定得是裁決天使。

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這是母親告訴他的。

反正他得遵從父親的話留在韋恩莊園，他一個人在哥譚也會非常危險，那倒不如在這裏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除了必要的學習外。

這個出生在刺客聯盟，同樣從小便被專業訓練以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和頭領為目的的達米安，究竟和裁決天使相比怎麽樣。

索恩對達米安産生了‘好奇’的情緒。

“那就試試看吧。”

索恩放開鉗制着達米安的手，把刀丢給達米安，他并不擔心達米安會接不住刀。

果然，達米安輕松地在半空中把刀翻了一面穩穩地拿在手中，随後雙腿發力彈起身體。

達米安沒有再說話，他背對着索恩陰影下的灰藍色雙眸飽含戰意。

他們兩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

其名為。

争鬥。

作者有話說：

達米安和索恩的solo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