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Chapter 43

Chapter 43

達米安舔了舔牙齒, 舌尖嘗到了一點腥甜，是索恩的血的味道。

達米安這輩子從來沒有産生過愧疚之心，今天達米安竟然有一絲絲愧疚, 所以他別別扭扭地抽了張濕巾紙遞給索恩, 幹巴巴的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索恩瞥了眼達米安, 眼睛裏藏着些許受寵若驚，他并沒有生氣, 這一點小傷他還不至于生氣，不過他确實沒想到達米安會向他道歉。

他以為像達米安這樣傲慢、被寵壞的小孩是絕對不會道歉的, 還會借着這個機會狠狠地嘲笑他，索恩想了想達米安開始放狠話的樣子和現在道歉的樣子。

突然産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這個世界怎麽了。

“你為什麽不說話？”見自己道歉索恩沒有搭腔, 達米安當即就變得有些不爽，自己已經夠低聲下氣了，索恩還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啊，沒關系。”索恩有些恍惚的接過濕巾紙, 用它擦了擦臉上的傷口，那一塊被達米安咬傷的地方說是深其實也沒多深。

雖然剛磕下去那下很痛，但現在摸着也只是淺淺的一層印子而已, 只剩下濕巾紙沾着傷口帶來的些許刺痛和灼痛。

“其實也不是很疼。”索恩按了按傷口, 斜着眼睛臉頰看去, 确定血沒有滲透濕紙巾。

“讓我看看呢。”達米安湊到索恩身邊, 捏着索恩的下巴扯開那濕紙巾仔細瞅了瞅索恩的臉。

索恩被達米安不小心啃了一口的地方是個大約小拇指寬度的牙印, 周圍是泛紅, 看起來并不是非常顯眼。

希望父親不會注意到索恩臉上的一點點小傷, 父親看到了絕對會小題大做的認為是自己欺負了索恩。

“你不會告訴父親吧？”達米安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索恩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道：“我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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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達米安放下心了, 表情一變又變成了嚣張的小王八蛋：“你快試試咒語。”可是他還是想看。

索恩有些無奈地瞥了眼達米安, 經過了剛才的事情，索恩現在怎麽也生氣不起來，他覺得達米安只是個任性的小混蛋而已，除了一開始攻擊自己威脅自己外，也沒對自己做過特別過分的事情。、

這些小事索恩根本不會放在心裏，畢竟這對他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或者說，索恩在認識達米安之前，接觸較多的也不過是山姆，現在接觸的更多的反而是達米安。

所以索恩對達米安會有多一點耐心，同時，索恩也在對達米安的性格進行一個分析，這也是裁決天使的行動策略之一。

不過索恩知道，達米安會這樣裏面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蝙蝠俠，索恩自然不會介意利用這一點。

索恩推了達米安一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黑色長袍，走了兩步面對牆邊的木偶，正是他整齊圍繞地毯一圈的金屬塊的中心，他伸出右手臂，五指張開。

索恩閉上雙眸，口中吟唱着古老、神秘的詞句，索恩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他本身卻是稚嫩的童聲，結合在一起卻奇異的沒有違和感。

随着詠唱的進行，索恩的周圍凝聚起一團無形的風，吹起他的長袍和發絲，放在地上圍繞着索恩的金屬塊也開始共鳴震動。

金色透明的帷幔擺動着，讓達米安視線中的索恩有些模糊，熏香的香味和煙霧缭繞，只有吟唱聲和金屬塊震動的嗡鳴。

索恩挺直了腰杆，表情莊重肅穆，他緩緩收攏右手的手指，動作絲毫不拖沓，黑色的發絲被窗外的陽光鍍上金邊，整個人看起來高潔而美麗。

然而結合了周圍有些許暧昧的場景，就更像是某種迤逦的畫面，像是達米安曾在點播頻道看到過的畫面。

盤着腿坐在地毯上的達米安的眼眸裏倒映着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

緊接着，達米安注意到，被風掀起的黑袍下面，索恩兩條細瘦光溜溜的腿。

草，他沒穿褲子。

吟唱結束了，風也逐漸平息了下來，除了索恩的頭發被吹亂了些許，周圍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木偶同樣，這代表索恩的這一次施法失敗了。

索恩脫力，喘着氣坐在地毯上，不熟練加不成功的用咒只會讓他的魔力消耗加劇，這對父親和歷代裁決天使來說只是一個簡單的漂浮咒語而已。

索恩咽了下口水，這才發現魔力蒸發了他口腔中大多數液體，他的眼前也有些發黑。

同時，索恩舔了舔嘴唇，果不其然，嘴唇發白幹裂了，而嘴唇上幹裂的傷口處沒有一絲鮮血流出，甚至于，索恩的舌尖都觸不到一絲血味。

索恩瞳色暗了暗，他明白魔力的快速消耗程度已經到了用身體裏的部分水分就能解決的程度，恐怕還有部分血補充了那部分匮乏。

索恩思索了一下，決定向達米安讨要一杯水。

達米安也看到了索恩身上的一些變化，他連蒙靠猜也猜到了為什麽會這樣，哪怕索恩沒說，但達米安知道，索恩一開始并不想嘗試魔咒，因為自己不停歇的請求。

索恩才決定試一試的。

歸根結底，達米安有一大半的責任，不過達米安不會認就是了，只是他心裏依然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所以當索恩指示他的時候，達米安沒有拒絕索恩的要求。

達米安只是瞪了眼索恩，兇巴巴地說：“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放完狠話後，達米安非常快速的打開房門蹿了出去，普通的白水并不能使人快速回到狀态，糖水和葡萄糖才能，所以達米安打算下樓去拿一些葡萄糖。

韋恩莊園裏不缺這個。

達米安提着一個水壺和一個茶杯往上跑時險些撞到了拿着除菌劑向走下走着的阿福。

“哎喲，悠着點達米安少爺，您知道的吧，我這老骨頭算不上硬朗了。”阿福這樣說着卻沒有絲毫被吓到的表現，他依然是那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阿福海色的雙眸掃過勉強停下步子聽他說話的達米安手中的水壺和茶杯。

“抱歉。阿福。”達米安停下來快速的對阿福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達米安立刻轉身一溜煙消失在了轉拐處。

阿福連忙跟上去，剛好看到了達米安甩上索恩房門的背影。

阿福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看得出來達米安少爺與索恩少爺正在慢慢和解，他們在試着與對方相處，這是個好現象。

阿福作為看了韋恩莊園裏三代的老管家，自然希望莊園裏能一直和和睦睦的，只是達米安與索恩的身份特殊，他們又都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吵鬧會很頻繁。

阿福也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這是索恩來到莊園的第四天，僅是阿福知道的，達米安和索恩在莊園裏掐架的次數就有2次，阿福知道，肯定不止兩次。

現在，達米安居然帶着水壺和茶杯興沖沖地進了索恩的房間，這是否意味着他們的關系正在好轉，好到達米安已經願意主動進入索恩房間的程度。

達米安剛才沖進索恩房間的速度怎麽看也不像是‘被迫’的。

“喝水。”達米安倒了一杯他在樓下兌好的糖水，遞給索恩，他的動作粗魯的把茶杯幾乎送到了索恩臉上，仿佛要灑索恩一臉，卻一滴也沒有濺在索恩身上。

索恩仰着頭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水杯，靠在軟墊上若有所思，達米安的動作看起來粗魯、不耐煩，實則非常用心。

一杯滿滿當當得水要想一滴都不灑出來，得非常平穩才行。

達米安的動作這麽粗暴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水不灑出來，這只能證明達米安非常把控細節，那杯水是不可能沾到他臉上的。

所以，達米安實際上是個心比嘴軟的家夥，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他就會專心把他做好，不過他不會表現得他很在乎。

這就會導致達米安得到的稱贊很少。

因為達米安做大部分事像個小孩，卻又總能注意到別人的感受，非常細膩，又有別扭的性子，渴望被關注和表揚，又表現出不在乎。

或許蝙蝠俠沒有注意到達米安細膩的地方，他只看到了大多數情況下達米安的淘氣。

蝙蝠俠缺乏對達米安的鼓勵，再加上達米安過去特殊的身份，這就導致達米安極度渴望獲得與他之前陣營不同的人的認同。

為了得到蝙蝠俠的認可，達米安會做很多事情。

比如。

和自己接觸。

蝙蝠俠肯定希望達米安能和自己成為家人。

而蝙蝠俠知道，哪怕索恩想和達米安成為朋友，達米安不松口他們就不可能成為朋友。

理所當然，蝙蝠俠會選擇從達米安身上入手。

以名為‘認可’的激将法，不斷地刺激達米安跟着蝙蝠俠的命令走。

這樣短時間是有效的，可是這對達米安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目的性的認可無法讓達米安成長，久而久之達米安也會察覺到其中的虛假，只會讓達米安變得不再相信蝙蝠俠。

這并不能成為一個持久之計。

當然這些只是索恩根據最近接觸到達米安，以及對方所表現出來的模樣進行的一個猜測。

“喂。你到底喝不喝。”達米安低吼着。

索恩思考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已經過了達米安忍耐的期限了。

索恩虛弱的笑了一下說：“我沒力氣，你能喂我嗎？”剛說完這句話，索恩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索恩當然不是沒力氣，他精密的計劃中本來沒有這一句，在他即将接過水杯前，一段黑色的文字印在了他的大腦裏，不知怎得，他就冒出了這句話。

作者有話說：

（摸下巴）再回憶幾章也就該長大了，然後給你們表演個飛快完結，然後開新坑，D。

想把反派兼職那本重新寫一次，最近那個腦洞又衍生了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