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Chapter 59
Chapter 59
蝙蝠洞內, 水滴砸在鐵制樓梯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達米安将多米諾眼罩摘下丢在桌上,他揉了揉太陽穴, 傑森那小子在下車時就一溜煙跑了。
留達米安一人承受蝙蝠俠可能的怒火。
達米安硬着頭皮走到蝙蝠俠身邊, 蝙蝠俠比他們先回來半個小時,他的黑頭盔放在一旁,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着,與達米安如出一轍的灰藍色眸子裏倒映着屏幕裏的畫面。
“布魯斯。”達米安叫了一聲。
“?”布魯斯沒說話, 只是給了達米安一個冷淡的眼神。
達米安皺着眉頭,裝出一副冷硬的語氣和表情說道:“我們今晚追擊貓女的時候與索恩撞上了。”
布魯斯這時終于收回了放在屏幕上的注意力, 他轉頭看着達米安,沒有開口, 但眼中的神色很明确,他在等達米安繼續向下說去。
達米安雙手環胸靠在一旁,開始向布魯斯簡單的闡述今晚的經過。“我們追着貓女到包厘街附近的一座舊工廠,把她包圍之際, 裁決天溏淉篜裏使出現了,他要從我們手中護下貓女。”
布魯斯皺了下眉,索恩不可能故意與他們作對, 裁決天使向來以公正為名, 既然他要從蝙蝠家手裏保下貓女, 那麽在裁決天使的眼中, 天秤已經傾向了正義。
确實, 布魯斯能夠感覺到有越來越多的罪犯畏懼蝙蝠家族, 自從蝙蝠家族壯大之後, 許多罪犯甚至認為躲在阿卡姆瘋人院裏更加安全。
他們一起出動的時候越來越少, 這便意味着能夠威脅到, 足以讓他們集體出動的罪犯越來越少了——
所以天秤無疑傾向了正義。
如果,裁決天使沒有回到哥譚,再過一兩年或許哥譚就會達到布魯斯想要的模樣,一個充滿希望的城市,立刻,布魯斯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哥譚是一座病入膏肓的城市,它只會無限傾向變好,但永遠不會真正變好,因為罪惡早已生根發芽連接着哥譚的每一寸土地。
而且,布魯斯無法想象,如果他不再以蝙蝠俠的身份行動,蝙蝠俠永遠死去,那他還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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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韋恩是他的軀殼,蝙蝠俠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布魯斯又有些許慶幸,裁決天使回到了哥譚,同時,布魯斯又對自己這樣的小想法覺得羞愧和卑劣。
“然後?”布魯斯沉聲問。
達米安聳了聳肩膀,垂着眸子漫不經心地說:“我們與他交手了,他從外邊學了魔法,很強。拿他沒辦法,他用一種魔法困住了我和傑森,帶走了貓女。”
裁決天使回歸,再次強硬的、以強大的形象介入了哥譚黑與白的事情。
布魯斯瞥了眼達米安。“所以你輕敵了,因為對方是索恩,你的戀人。”達米安撒謊時會不自覺避開視線。
達米安見被拆穿也不惱怒,或者說,他正是等着布魯斯拆穿他。“是。但不會有下次了。我需要知道他離開的原因,我了解他,他不會開口,那麽就得擊敗他讓他張開那張嘴。”
布魯斯贊許地點點頭,後生之事他不該多管,但他必須争取裁決天使,讓索恩産生這樣的變化一定有一個理由,如果索恩的愛人達米安都無法介入,他自然也不能介入。
“歐若拉寶石我也會找回來。”達米安說。
“歐若拉寶石?”布魯斯在鍵盤上敲擊幾下,刷新一條新聞。“新聞上說歐若拉寶石已經被不明人士放回了博物館。”
達米安站直了身子,眯着眼看去,果然屏幕上正是一條臨時發布的新新聞,歐若拉寶石已經找回,保安收拾博物館時發現那枚歐若拉寶石完好的躺在它本來該待的位置。
達米安稍微細想一下便明白,裁決天使只是把貓女從他們手中保下,但并沒說過會讓貓女帶走寶石,所以他從貓女手中奪回了寶石并将它物歸原主。
他們現在需要按過去的計劃繼續進行。總會碰上裁決天使的,他們盯上的家夥,裁決天使自然也會盯上。
....
....
某日,明月之下,索恩醒了,他睜開眼眸,那雙銀灰色的眸子裏沒有任何困倦只有煩躁。
他一拳敲在床板上,嘴唇抿了抿終是沒有吐出粗俗之言。
距離他結束晚上的工作躺下休息不過3小時,不知為何,今晚他格外的煩躁無法入眠,哪怕服用了部分助眠藥物也依然無法讓他陷入睡眠。
他心中有一股躁意驅使着他,那股躁意濃郁甚至轉化為了蠢蠢欲動的殺意,索恩不知道這股殺意和躁意從何而來。
這股躁意來的毫無理由,他确信,哥譚沒有什麽能讓他感到如此煩躁,在他已經将自己設定為‘殉道者’的身份之後。
而現在這股躁動感就是強烈的,強烈到索恩這樣向來把自身情緒壓抑的死死的,排除在一切之外的人都難以忍受。
現在的索恩就像是吸了毒的瘾君子,難以忍受,索恩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如果硬要描述這種感覺。
就像是有什麽會讓他極度厭惡的東西會出現在此地一樣,并且會來到他的地盤,來到他的哥譚,而他絕不會讓這件事發生,那惡心..肮髒的...醜惡的野狗,Mh’ithrha!
索恩換上衣服向這股躁意的源頭前進,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指引着他前進,越是靠近源頭,他就越發感到煩躁與..恐懼。
那是一片廢棄的居民樓,整個居民樓彌漫着不祥的氣息,索恩在外邊環顧了一周,尋找了一個合适的地方,他從破碎的窗戶一躍而入。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空蕩的客廳,裏面家具很少,只是有一張沙發,地上是一些藥品、酒瓶,和染滿鮮血的繃帶,斑駁的牆上是一些奇怪的圖案。
索恩僅瞥了那些圖案一眼便有一種奇怪的眩暈感襲上大腦,恍惚間,他似乎看見黑色的長着翅膀的狂犬從圖案中鑽出,但卻又什麽都沒有。
索恩使勁地眨了下眼,壓下那股眩暈感,前進着,注意到地上一塊白色的積水布隆起。
他皺着眉,以那積水布隆起的形狀來看,布下邊很有可能是一具屍體,抱着這樣的想法,索恩依然掀開了那塊白布。
白布下慘死了不知多久的屍體已經腐壞,臉上的皮膚腫脹生出青色的裂痕,白色的蛆密密麻麻的附在肉上了,凸起的眼球被齧齒科動物啃咬過,已經爆開變成一團深黃色的膿體。
他的肚子被剝開一個大口,肚皮被刀具整齊的割下,身體裏的器官少了一些,血色的腸子軟在腔內,時不時抽動一下,整個屍體呈現一種發黴的白色和青灰。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烈的惡臭。
索恩嫌惡地別開視線,胃酸湧上來,他差點吐出來,他把白布重新蓋在屍體身上,手掌捂着臉走開。
索恩又在屋內發現了許多同樣的屍體,他的眉頭從原本的輕皺變為深深的皺眉,所有的屍體都缺少了不同器官,這顯然是一場蓄意行為。
索恩心中的那股躁動轉化的殺意沒有消停,反而叫嚣着愈演愈烈。
這也就導致,索恩用魔法爆破開一樓鐵門時,見着幾個身着黑袍的人圍着一座白色粉末組成的祭壇,祭壇上擺放着各種器官時,頓時明白這是一場□□儀式。
索恩完全沒有思考,殺意驅使他毫不猶豫地伸出一只手臂,金色的鎖鏈從他身後的法陣竄出以極快的速度穿透了在場的所有黑袍人的心髒。
但他沒有料到,這些□□人意志的堅定,其中一名被鎖鏈穿透了心髒的男人,嘴裏吐着血沫也依然念叨着:“直至Ragnarok(諸神的黃昏),吞沒月亮,牠将征服世界——”
“恭迎我主廷達羅斯降臨——”這個黑袍男人嘶啞着嗓子大喊道,他的聲音帶着瘋狂與強烈的癡迷,說完便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男人的話語在這安靜的夜裏回蕩,頓時間詭異的風在屋內吹起,燭火熄滅,窗外是夜鷹尖銳難聽的叫聲,窗外的月光是唯一的光芒。
大片夜鷹像是被男人的話所驚動飛起,聚集在天空,尖嘯着,聲調怖恐陰森,如若不是親眼所見,索恩都沒想到哥譚居然有如此多的報喪鳥兒。
鳥兒在天空盤踞着,遮擋了月亮,倒像是印證了黑袍□□的話語‘吞沒月亮’,随着窗外最後的月光被阻隔,屋內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同時房間裏也傳來了異動,他聽到了犬吠和肢體破碎以及...咀嚼的聲音。
索恩眯了眯眼,警惕着四周。
索恩并不知道,如果他剛才選擇用鎖鏈将□□的脖子打穿或者将腦袋斬斷,而不是選擇穿刺他們的心髒,接下來的事情并不會發生。
咀嚼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有什麽東西盯着他,充滿了惡意,穿破軀殼啃食靈魂,索恩身上那股躁動與殺意達到了巅峰,同時他的靈魂顫抖着、畏縮着。
靈魂被眼前不見其身的怪物啃食着,索恩顫抖,害怕極了,可同時那股殺意又在驅使着他,在腦中叫嚣着索恩沒有聽過的古老語言,索恩卻奇妙的能夠明白語言中的意思。
在重複‘殺了它。’
這兩股情緒撞在一起幾乎要撕碎了索恩,索恩咬牙拿着艾斯特蕾雅之杖敲擊地面,使用魔法點燃房內的燭火,打算看看那正在發出動靜的物體究竟是什麽。
索恩雖然不知道這些情緒從何而來,但他知道,這些不正常的情緒肯定都與眼前的事物有關。
這妄圖挑戰牠,卑劣、肮髒的野狗,該死的、惡心的東西。
燭火亮起的瞬間,索恩什麽都還沒看見,眼前便是一片血色,只聽‘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