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陳安妮與霍映輝的訂婚宴在市中心的金都大酒店舉行,大門外平靜似水,與往常一樣,看不出動靜。一進三樓才大張旗鼓、熱熱鬧鬧起來。
見到許天心進來,有人立即奉上貴賓冊,她微笑着簽了字,随便掃一眼,相熟的人幾乎都來了,可見規格之高。
許霆海自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能看到許天心已經是萬幸。衆人便來打個招呼。多套個近乎日後好相見。
許天心此行代表的是許家,所以應對很得體。陳安妮一身耀眼的紅裝,把整個人都烘托得喜氣洋洋,不高興也是高興。聽見助理說許小姐來了,忙撇了霍映輝來跟許天心說話。
“你能來我真高興。”陳安妮發自肺腑的說道。許家這幾年越發闊氣了,連帶跟圈子裏的人疏遠好多,是自成一派的氣象。倘若能将勝海丢在一旁眼不見心不煩也好,但衆人偏偏又不能随便漠視。
許天心跟陳安妮算是有些交情,她願意來給她面子。
“你的人生大事,我豈能不來見證。”許天心望了望陳安妮。彼此都跟一個男人有糾葛,許天心自問是做不到陳安妮的地步。雖說泛海不如馮氏的地位,但陳安妮也不必那樣慣着馮一誠。
陳安妮笑了笑,随即又道:“你跟David也快了吧。”她還是忍不住套話。
“……”許天心沒有想到事到如今陳安妮對馮一誠還是沒有死心。她并不是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受到觊觎而心懷不滿,她是看到了遠處的霍映輝,笑得像個傻子一樣,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麽多麽開心……
“安妮,我勸你珍惜。”許天心實在是忍不住了,往常她絕不會這樣讨人嫌,說這種惹人讨厭的話。只是看到霍映輝那滿腔幸福的樣子,她覺得自己都心軟了。
“這句話我倒是想跟你說。”陳安妮不為所動的樣子,是的,只有女人才能看透女人。
許天心知道陳安妮為馮一誠不值,到現在馮一誠還沒有進許家門,可那又怎麽樣?許家門是那麽容易就能進去的麽?如果他是真心,自然不會害怕等待。
談話不愉快,彼此還要維持着好朋友和顏悅色的模樣,這就是許天心不喜歡出來應酬的原因。
太累。
這場宴會的重頭戲是陳家和霍家的聯姻,霍映輝平常沉默寡言的,一番表白倒是像模像樣,陳安妮看樣子還真被感動了。許天心覺得這也是秀恩愛的一種,不想在大廳裏待下去,便跑去露臺上透透氣。
過了一會兒,馮一誠也跟随她走了進來。
很多人注意到這一幕,彼此都不動聲色。看來,傳言是真的。馮一誠跟許天心兩個好事也将近吧。
“我想你會來。”馮一誠低聲說道。想見她一面,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能有一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許天心背對着他,默默的喝着紅酒。
“最近忙什麽?什麽時候從人民醫院辭職了?”馮一誠語氣依舊很平靜,內心卻是有些咬牙切齒。
關于她的事情,他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許天心忽然說道:“我們分手吧。”早就名存實亡了,她今天來到這裏突生感慨,想要一個霍映輝一樣的男朋友,笨一點沒關系,她一個人聰明就夠了。
良久沒有動靜,許天心望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是十六,大喜的日子都要測測風水,選得好,是花好月圓。只可惜,并不是她與他的。
“我不同意。”馮一誠慢慢走了過來,然後把許天心狠狠掐在了懷裏。少有這樣激烈的動作,他總是和顏悅色彬彬有禮的。許天心被撞得有些痛,但也沒有什麽反抗的表示。
屋裏已經有人發出了低低的驚呼聲。
“你再提分手,我就在這裏上了你。”馮一誠低頭埋在她的頸間,使勁的咬了一口。許天心覺得一陣難耐的酥麻,她扭過臉去。
“天心……”他低聲念她的名字,然後把手探進她的裙擺裏,這是從未有過的舉動。
“你瘋了。”許天心喘息着,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推開他。大概是顧忌着外頭的目光,或者還有點別的。
“天心,我愛你。”他不停的吻着她,碾壓着她胸腔裏的空氣,用一種充滿獨占欲的姿态抱緊她。
許天心不置可否,半睜了眼,卻看到了項宇站在牆角,依舊平靜無波的表情。
第二天,李特助的眉間就沒放松過,可見他是有多心塞。在陳霍兩家訂婚宴上搞這麽一出,搶了頭條不說,馮氏的股價也大漲。
許天心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價值,她的背後是整個勝海!
“帶着馮一誠回家一趟。”李特助奉命給許天心打電話,沒理由全世界都知道了,許太太還與準女婿素昧平生。
“不怎麽高興啊阿白哥。”許天心正在治療室裏接聽電話,聲音倒很明媚。
“天心……唉。”李特助一言難盡。
“我覺得還不到帶他回家的時候呢。”許天心軟聲軟語道。
李特助有些生氣,都已經傳遍了的事情,她現在倒是不認賬了?女孩子的名聲還要不要?
穩了穩情緒,李特助抓住了重點:“天心,你若是不喜歡他,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即便已經滿城風雨也可以立時煙消雲散。
“也不是不喜歡……”許天心停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只是沒有那麽喜歡。”
李特助也沉默了,許天心怎麽可能是個笨蛋。她什麽都懂,只是太心軟了。
“就這樣吧,我還忙着呢。”許天心啪的一聲結束了通話。
照舊是忙碌的一天,只是出門時,等待的人變成了馮一誠。他要趁熱打鐵。
項宇站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目送着許天心上了馮一誠的車。
停了有十多分鐘,馮一誠的車才開始發動起來。
想都不用想,那兩個人在裏面做了什麽。許天心唇色嬌豔,領口被拉到最低,馮一誠在後視鏡看她,意猶未盡。
“我們什麽時候結婚?”馮一誠又問她。
許天心搖搖頭笑道:“不着急。”
馮一誠又努力一把:“你已經畢業了,可以結婚了。”
許天心沒說話。馮一誠也就不再追問。
項宇驅車跟在他們後面。
吃了晚飯,聽了一場音樂會,許天心才回到了自己的車裏。項宇沒有看她,聽到車門關好,就直接走了。
歸途是難得的暢通之路,人不多,項宇卻還是能把車速穩穩控制在80邁。
因為默然相對,整臺車裏彌漫着一股沉郁的氣息。
“你心情不好?”許天心忽然開口,她又拿出了鼻煙壺,茉莉味道的煙絲讓她覺得熟悉與舒适。
“沒有。”項宇簡略的回答。
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她蜷縮着在後排椅子上睡着了。項宇停好車,俯身下去,輕輕抱起了她。
夜裏醒來的時候,許天心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衣衫完好,身上疊了一張薄薄的毯子。
她打了一個呵欠,坐起身來,本來想去洗澡,卻沒有動,她認真看了一會兒那張毯子,然後又倒下來接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