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秋冬交接的時候,最易感冒,尤其是老人與小孩。到了這時節,衛生服務站裏的人不免就要多起來,加上新來的小許護士給力,經她的手還沒有出錯的時候,大家一開始對她都半信半疑,後來見她靠譜,就紛紛來了,這就大大分散了附近醫院的患者流,居委會主任都表揚了好幾次。
孫大姐歡喜死了,誰能料到随随便便就可以撿到一個滄海遺珠呢。雖說衛生站是不以盈利為目的的機構,但這樣激增的患者數量,零七八碎的也能落點甜頭。孫大姐倒沒有因此中飽私囊,反而将錢用來買了新的空調與輸液椅。小孩子過來的也多了,又買了一些玩具,屋子小,但很溫馨。
許天心原先打算做滿三個月就離開,見了孫大姐這樣兢兢業業,自己就先心軟了。她也知道,自己離開後,也不會再有人過來堅持做下去,因為薪水實在太低了。
孫大姐心裏也明白,所以待着許天心格外的好,能讓她歇着的時候絕不讓她動彈,三天兩頭帶水果點心給她吃。大家難得處得這樣融洽,許天心暫時就不提離職的事情。
項宇如今跟着小區裏退休的老頭老太太一樣,天天窩在衛生站旁邊的文化站裏,二者相距不到十米。他就撿着門邊的位子,随便看點什麽打發時間。
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一面翻着報紙一面注意着服務站裏來來往往的人。這有點像他以前做跟蹤任務的時候,雖然枯燥,沒有成就感,但絲毫懈怠不得。
随即,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從那人走路的姿态上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看起來訓練有素。
項宇雖說是以保镖名義入職,但一直以來只擔任着司機、廚師、內勤等等職能,幸好他自律甚嚴,敏銳感絲毫沒有退化。
立即放下報紙,尾随對方快步進了衛生站。
那男人正在挂號,項宇與孫大姐打了招呼,直接進了治療室。許天心戴着口罩,正在拿玩具哄着一個小男孩,準備給他打針。旁邊輸液椅上已經躺着兩個老大爺——一屋子裏全是老弱病。
見到項宇進來,許天心有些驚訝,随即皺起了眉。她以眼神向他詢問,項宇鄭重點了點頭。許天心抿了抿唇,低下頭來繼續工作。
坐在治療室等了好一會,卻不見挂號的男人進來。
許天心給小男孩打完了針。那孩子是奶奶陪着過來的,老太太千恩萬謝,說辛苦小許護士雲雲。然後就要帶着孫子走,許天心連忙說道,還有三十分鐘的觀察期,現在不能離開。小男孩很聽話,拿着玩具到一邊靜靜待着,老太太跟許天心說些閑話。
項宇站起來,走出去,挂號的男人不在外面,孫大姐分不清項宇和馮一誠到底哪個才是小許護士的男朋友,但都是常見的,所以一樣熟悉。項宇問了一句:“剛才有個來挂號的男同志呢?”
孫大姐說道:“他感冒了,來取點藥,已經回去了。”項宇聽了,若有所思。返身回了治療室,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一面盯住周圍,一面給李特助打電話。
“有可疑人出現。”項宇簡要描述了一番來人形貌與事情經過,又說道,“對方可能只是來考察路徑的。”
李特助自然不懷疑項宇的專業判斷,當即決定讓宋群帶一個小組前往許天心所在地接她回家。
“在原地不要動。”李特助囑咐了一句,敵暗我明,不可輕舉妄動。
項宇回答了一句是。
“怎麽了?”許天心忙完手裏的活,過來悄悄問他。
“李特助派人來接我們。”項宇環顧四周,從李特助的語氣中他察覺到了事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一些。
許天心沒有表現出驚慌的樣子,但是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她低聲道:“那我出去交接一下工作?”
項宇還沒有說話,那注射預防針的小男孩觀察時間已經到了,老太太便問道:“小許護士,我們可以走了麽?”許天心連忙笑道:“沒有不适的話,就可以離開了。”
小男孩舉起胖胖的手臂來,圓圓的大眼睛笑成月牙兒,非常可愛的揮揮手:“小許阿姨,再見。”
老太太帶着孫子走了出去。項宇向許天心道:“宋群帶人一會就到,我們見了李特助之後再決定這邊怎麽處理。”
許天心點了點頭,她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項宇見狀,轉過臉去,看了看時間,距離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了八分鐘。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突然,外面傳來小孩子的尖銳的哭聲。
項宇心裏一震,許天心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她已經預感事情不妙。
“別動。”項宇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将許天心攔在了身後。
話音未落,孫大姐跑進來,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怎麽忽然冒出個人……拿刀抓着孩子……”
許天心立即掏出手機來報警,孫大姐被她帶動的也鎮定起來,喘了一口氣道:“派出所就在後面那條街上,還好還好……”
項宇突然問道:“是剛才那個挂號的男人吧?”
孫大姐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沒見過的……”
許天心放下電話,向項宇試探的問道:“出去看看吧?”
項宇想了想,低聲道:“你跟在我身後。”
那個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運動衫,一手夾起小孩,另一手拿着一把砍刀,他戴着墨鏡,臉上肌肉有些痙攣,皮膚曬得很黑,看得出來是常常戶外作業。已經圍起一群人,首先是居委會的人沖在前頭,無非是勸他有話好好說,先放了孩子,或者一定要冷靜等等。中年人沙啞了嗓子喊道:“叫區 ……政……府的人來!叫他們來!”
居委會主任年紀不算很大,應付這種場面倒很鎮定,他先是努力靠近對方,然後找個對講機一面大聲喊放下孩子,一面跟區應急辦通話。
孩子的奶奶白發淩亂,手上帶着些血跡,臉上滾得全是眼淚沾着泥痕,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救救我的孩子!”早有人扶她,就是扶不起來。
項宇看了看距離,找了一個位置停住了,許天心看着他小聲問:“我站在這裏會不會礙事?”項宇搖了搖頭,然後側了側肩膀,許天心看到他以極快的速度從口袋裏取出一樣東西扔了出去,然後那個中年人就倒了下去,他手放松的一刻,居委會主任就眼疾手快的把孩子拉回身邊。
“快跑啊!”許天心見機一聲大喊,圍着的人群方才如夢初醒似的一哄而散。
項宇護着許天心,還是往衛生站裏走。忽而一陣由遠而近的轟鳴聲傳來,項宇擡起臉來,看到一架微型直升機正在視野裏漸漸清晰,小區裏沒有合适的停機坪,只好落在樓頂。然後幾個穿着黑衣的人飛速進了樓棟。
“是宋群他們。”許天心也擡起眼往遠處看了看。
此時警車正好也開到了,項宇舒了一口氣,雖然是混亂的局面但是卻不宜大張旗鼓,潛伏着的敵人應該不會出手。
卧着的中年人依舊昏迷着,項宇用了強效麻醉針,一個警察正在跟居委會主任了解情況,另有兩個警察拖起中年人塞到後備箱中。
項宇覺得有點奇怪。
扣押犯人的話可不是這樣随意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