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有的念頭一旦生出,就像在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被風輕輕一吹,就以勢不可擋的速度開始生根發芽——
和盛晏自初遇起相處過的所有畫面,都如同倍速電影在顧執奕腦海裏一幀幀飛速掠過。
是盛晏率先直白表露出對自己的興趣的。
盛晏率先提出了想要和自己維持長期穩定的關系,甚至沒有要求自己提供體檢報告,而是表露出了全然的信任。
在自己考慮期間,盛晏就來到了他們學校做演講,還在體育館更衣室裏,用手幫他……甚至不顧他自己有沒有解決。
盛晏和同事玩大冒險輸了,明明通訊錄裏有那樣多人,可偏偏就打給了自己,說想他了。
自己失控做得很兇,盛晏也只是短暫生了片刻氣,很快就好了,還關心自己有沒有吃早飯。
在射箭室裏,盛晏更是主動又用腿……幫自己。
以為自己臨時做小組讨論,盛晏竟然就來學校找他,還連帶他的同學都考慮到,送了小蛋糕。
又在得知自己生病發燒後,主動用了那樣的方式……
再到,到最近的剛剛。
剛剛,是盛晏率先吻的自己。
還有現在……
盛晏明明看起來很愛玩也會玩,此時此刻卻為了他什麽都不玩了,而是在廚房裏給他做飯。
這一樁樁一件件,之前顧執奕從沒細想過。
可現在,一旦有了“盛晏或許從一開始就喜歡自己了”這個前提,再回味起來就全都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
顧執奕整顆心髒都不自覺被漲得很滿。
他當然不是沒被人喜歡過。
正相反,從小到大收過的情書與告白對于顧執奕而言,早已跟晨跑一樣習以為常。
可盛晏是不一樣的。
在意識到盛晏可能喜歡自己的瞬間,顧執奕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與滿足。
而自己又做了什麽?
顧執奕很快便開始反思自己——
他不但一直懷疑盛晏早已有過很多經驗了,剛剛還因為這個,莫名其妙就對盛晏擺了臉色。
盛晏會不會很難過?
可他還是“不計前嫌”,在這裏給自己煮面。
思緒到這裏時,顧執奕再也忍不住,邊提高音量叫了聲“哥哥”,邊大步走進了廚房。
盛晏才剛剛把需要的食材切好放進鍋裏準備輕炒,就聽到了這麽一聲。
他訝異回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高大人影:“你這麽快就休息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盛晏一只手還握着鍋鏟。
他此時身上還穿着那件網格衫,白皙肌膚與完美腰線若隐若現。
露出來的一截小臂好似上好的白瓷,光潔細膩。
可偏偏這樣一只手裏,此時握着的卻是鍋鏟。
看似矛盾卻并不違和,反而透出一種與他平日氣質全然不同的生活感——
盛晏在給自己做飯。
所以盛晏只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副模樣。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升騰起的瞬間,顧執奕望向盛晏的目光頓時就變得更為熱切。
透出近乎灼人的溫度。
“哥哥……”他又低低叫一聲,轉而便語氣認真道,“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沒控制好自己情緒,給你擺臉色……”
嚴寒立刻詫異看向他,似是很疑惑:你還敢給盛老板擺臉色?
可顧執奕卻只直勾勾望着盛晏一個人。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盛晏失笑出聲,“我本來也沒生氣。”
反倒是顧執奕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出來還認真同自己道歉,比較令盛晏驚訝。
殊不知顧執奕想的卻是:盛晏果然喜歡他,才會對他像現在這樣,包容又溫柔。
“哥哥是要做番茄炒蛋嗎?”顧執奕又立刻主動道,“我來給哥哥幫忙。”
盛晏随口問了一句:“你會做飯?”
顧執奕身形微繃,語氣瞬時低了兩分,不得不如實道:“不太會。”
按照以前他母親的理念來看,學習做飯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可顧執奕很快就又轉口補上一句:“但我會學的,等……這個寒假就學。”
“沒關系,”盛晏邊翻炒電磁鍋裏的番茄雞蛋,邊随口道,“不會做飯其實也無所謂。”
畢竟以現在的社會環境來看,無論是去餐廳吃還是點外賣都很方便。
即便想吃家常菜,那以顧執奕現在的學習狀況來看,以後工作了年薪也絕對不會低,請個專門做飯的阿姨肯定是綽綽有餘。
可聽進顧執奕耳朵裏,就自動變成了——
沒關系,不會做飯其實也無所謂,我會就行,我能做給你吃。
礙于嚴寒還在場,顧執奕堪堪忍下了一句“我也想做給哥哥吃。”
這樣想着,顧執奕不自覺又看了嚴寒一眼,目光帶着無聲譴責——
自己都來了,嚴寒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當電燈泡?
似是終于感覺到自己“不受待見”了,嚴寒“啧啧”兩聲,丢下句“你們聊你們聊”,就轉身溜出廚房,去找自己的小男孩了。
廚房裏終于只剩下盛晏和顧執奕兩個人。
此時此刻,游艇上絕大部分人都聚在另一邊休閑玩樂,鮮少有人過來這邊。
倒是讓這不大一片空間,顯出兩分難得的靜谧。
擡眼,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海面,眼前是分外勾人心神的盛晏。
就這樣靜靜看了片刻,想起什麽,顧執奕又忽然開口,低聲道:“其實那天,是我第一次去酒吧。”
雖然盛晏并沒有問過,但顧執奕想,如果能明确讓盛晏知道,自己以前也從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搭讪,盛晏應該是會開心的?
盛晏将炒好的番茄雞蛋倒入湯鍋裏,正在放面條,聞言動作微頓:“真的?”
語氣略顯驚訝。
顧執奕立刻點頭,再次肯定道:“真的。”
他以前對這樣的娛樂确實沒什麽興趣,他母親也不會允許他有這方面的興趣。
那天會去酒吧,不過是出于他母親臨出國前留下的兩句話,從而想要去看一看,“框架”之外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又有什麽意思而已。
現在顧執奕看到了——
其實也不過如此。
唯一有意思的只有盛晏。
當然不知顧執奕心中所想,盛晏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很有緣分。”
顧執奕這樣的極品第一次去酒吧,就被自己釣到了,沒有便宜別人,可不是緣分嗎?
盯着盛晏上揚的唇角看了兩秒,顧執奕也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哥哥果然很開心。
很快,面條就煮好了。
顧執奕終于找到了自己能動手的事情,沒再讓盛晏來做,而是自己連面帶湯一起盛入碗裏。
在廚房外的小飯廳坐下來,顧執奕卷起一筷子面放入勺裏,又舀了一勺湯一起送入嘴裏。
盛晏坐在他對面,托着下巴問:“好吃嗎?”
其實就是普通番茄雞蛋面的味道。
但這是盛晏親自給自己做的,如果說“一般”的話,豈不是會很辜負盛晏心意?
因此,顧執奕毫不猶豫道:“很好吃。”
他不但這樣說,還用實際行動做出了證明——
一碗吃完,又把鍋裏剩下的都盛了出來,忍耐飽意都吃掉了。
看得盛晏都忍不住懷疑起來——
自己是做飯水平突飛猛進了嗎?
這樣想,他便幹脆也拿了個小勺,從顧執奕碗裏舀起剩餘一點點湯。
可嘗了嘗,發現和自己平時偶爾在家做的毫無區別……
盛晏禁不住想,看來S大食堂的飯都很難吃。
這才讓顧執奕偶爾吃到自己這種水平的面條,竟也會覺得很好吃……
顧執奕這邊吃完了面,那邊也已經開餐了——
海鮮自助,非常豐盛。
盛晏随意挑選了一些自己喜歡的,盛滿一小盤,就坐下吃了起來。
他連吃東西都是很好看的。
也并沒有說很遵從什麽所謂的餐桌禮儀,但就是慢條斯理的,連開貝殼的模樣都透着優雅。
顧執奕看得近乎入了神。
直到盛晏已經吃完一盤,準備去拿餐後甜點時,顧執奕才驀然回神。
一瞬猶豫,他還是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認真問盛晏:“哥哥,你最喜歡吃什麽菜系?”
不明白顧執奕為什麽要問這個,盛晏随意答:“法餐?”
畢竟他确實喜歡鵝肝配波特酒。
且一頓法餐吃下來總是耗時夠久,對于以前工作忙碌的盛晏而言,吃法餐往往代表他難得的清閑時刻。
顧執奕握着手機的手微頓,片刻後,他才又補充道:“我是說,國內的,自己方便做的……”
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顧執奕是真的想要學做飯,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很執着于這件事情,但盛晏還是報上了兩道家常菜的菜名:“排骨年糕,蟹粉豆腐。”
盛晏是土生土長的海城人,從小他媽媽在家做最多的就是這兩道菜,現在有空回家時,他媽媽有時也還會做。
顧執奕立刻把這兩道菜在備忘錄裏記了下來:“知道了,我寒假就學。”
他這副認真模樣看起來實在有趣,盛晏便幹脆提議道:“到時候可以去我家,用我家裏的廚房。”
畢竟他們也沒必要每次都出去開房,酒店是好但環境單一,偶爾也可以換個地方。
幻想一下顧執奕赤果上身圍一條純黑色圍裙,露出寬闊的肩膀與優越的背肌線條……
嗯,盛晏不自覺微微眯了眯眼,只是想一想都覺得是真的“美味”。
他兀自想得出神,根本沒注意到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顧執奕就倏然又亮起來的眼眸——
盛晏一定很喜歡他了,都邀請他去自己家裏了!
片刻後,顧執奕才按捺住內心不自覺湧起的悸動,強裝鎮定“嗯”了一聲。
游艇上提供的甜點種類也很多,且味道都很好——
口感細膩,甜度适中。
盛晏吃下一小塊黑巧慕斯,叉起第二塊咬了一口,又忽然問顧執奕:“要吃嗎?”
他這麽問的意思當然是,如果要的話就順手幫顧執奕拿一塊,畢竟雖然顧執奕不能吃海鮮,但适度甜品應該還是可以的。
卻不想顧執奕聽後似是遲疑了一瞬,就忽然探頭過來——
就着盛晏的手,咬,甚至可以說,是叼走了盛晏叉子上那塊剛剛被咬過一口的慕斯。
旁邊頓時有人吹了聲揶揄意味十足的口哨。
盛晏也微微愣了一下,才放下叉子,擡手輕輕一捏顧執奕鼻梁,輕笑一聲:“好乖。”
顧執奕這樣偶爾的小動作,确實很合盛晏心意。
他并不知道顧執奕想的卻是——
雖然自己其實并不太喜歡吃甜品,但盛晏都舉到自己眼前問了,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讓盛晏以為自己是“嫌棄”他咬過的東西?
盛晏當然不知顧執奕微妙的心理活動,他把餐盤随手放在一邊,很快就又加入了新的游戲——
你有我沒有。
這個游戲玩法簡單,每個人豎起一只手五根手指,輪流提一樣自己有的東西亦或經歷,其餘人如果沒有,就得放下一根手指,最先放完的人喝酒。
參與的都是一衆少爺纨绔,第一個開口便是一句:“我約過P。”
一起玩的所有人,包括盛晏顧執奕,沒人放手指……
畢竟他們,好像也算這樣的關系。
大家都笑起來,有人還對剛剛發言的人道:“能不能來個勁爆的?這也太基礎了。”
于是第二個人開口便上升了level,語氣還很臭屁:“我玩過車-震,還是在野外的那種哦。”
這下大家“哇哦”一聲,一半人都放下了手指。
盛晏和顧執奕當然也放了。
盛晏還貼在顧執奕耳邊輕聲講話:“以後有機會可以試試。”
一句話便惹得顧執奕又紅了耳根——
既因盛晏講話時噴灑在他耳廓的溫熱氣流,更因盛晏話裏的內容。
第三個人講出的倒是很正常:“我有三個紋身。”
盛晏和顧執奕又都放了一根手指——
他們兩個都沒有紋身。
下一個人立刻就又把level升了上去:“我j-b上有個紋身!”
這可過分勁爆了,一衆纨绔們頓時高呼“不信”,更有人幹脆道:“反正現在這邊也沒女生,不如你直接脫了給我們看看,眼見為實對不對!”
而說這話的那位不知是本身就玩得太開,還是已經喝高了,一只手竟然真的已經搭上長褲邊緣。
顧執奕又一次動作快過大腦,下意識便擡手蒙住了盛晏眼睛。
盛晏沒有立刻揮開他的手,只是忍笑故意問:“做什麽?”
“別看,”顧執奕先是言簡意赅吐出兩個字,頓了頓,又補上一句,“辣眼睛。”
盛晏繃不住笑出聲。
他依然沒有避開顧執奕的手,反而纖長睫毛簌簌輕顫,搔在顧執奕掌心。
搔得顧執奕掌心很癢,心尖更癢。
不過那勁爆發言的纨绔最後也沒真的脫下來,大家笑罵他是故意想讓所有人都浪費一次機會,但也都放了一根手指,就繼續下一輪了。
顧執奕收回手,欲蓋彌彰般端起面前冰水,仰頭一飲而盡。
盛晏無聲挑了挑唇。
接下來終于又出現一個正常人:“我看過海邊日出。”
可盛晏和顧執奕再次放下了一根手指。
兩人不自覺對視一眼,又同時開口——
“沒時間。”
“沒機會。”
話音落下,一瞬微怔,兩人又都一同笑了起來。
剛剛說“沒時間”的是盛晏,他以前工作是真的忙,連覺都睡不夠,又怎麽可能去看日出。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盛晏想多試一試以前沒時間做的事情。
“以後有機會一起去看。”他又貼在顧執奕耳邊這樣講。
當然了,還有半句盛晏沒講出來——
在車裏看着日出做,一定別有一番風味。
也正因他沒有将這後半句話講出來,于是顧執奕便又自動理解——
盛晏不但邀請他去家裏,還想跟他一起看日出!
盛晏對他的喜歡,好像比他所想象得要更多?
很快又到了新一個人發言,盛晏和顧執奕此時都只剩下一根手指了。
而這人一開口,兩人就都輸了——
那人竟還一副得意洋洋模樣:“我被人-口-過。”
但這事情在一衆少爺纨绔裏其實根本不值一提,反倒是見盛晏放下了手,大家都詫異看過來——
畢竟以盛晏的資本,即便是他們所謂上流圈裏,也多得是願意跪下來舔他的。
甚至現場就有人半真半假開起了玩笑:“盛老板願意的話,我今晚就能讓你體驗上。”
立刻有人笑罵他:“靠,騷死你了!”
盛晏也笑,他沒應這話,只是端起酒杯朝大家舉了舉,語氣依然懶洋洋的:“我輸了,我先喝。”
話落便将酒杯遞到唇邊,仰頭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
可喝完,他卻并沒有立刻把酒杯放下,而是又倒了一杯,添上兩塊冰。
言簡意赅抛出三個字:“我替他。”
之後甚至不等顧執奕攔住他,盛晏就再次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面不改色一連喝下兩杯烈酒,大家都拍手起哄:“盛老板牛逼!”“盛老板A爆了!”
顧執奕攥緊手指骨節,又忍不住低聲開口:“哥哥,其實我自己能喝的……”
盛晏毫不留情睨了顧執奕那條依然泛紅的手臂一眼,輕斥:“你現在喝酒,這胳膊是不想要了?”
顧執奕頓時就又抿緊了唇。
與此同時,竭力壓住胸腔內活躍不已的心髒——
盛晏關心他,替他喝酒。
盛晏真的好在意他。
又想起剛剛最後那個話題,顧執奕垂眸,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少爺纨绔們都是常年混跡各大酒吧夜店的,各樣酒桌游戲層出不窮。
盛晏有贏有輸——
贏得都是靠技巧的,輸得都是純拼運氣亦或像剛剛那一類的。
不過一輪輪玩下來,大家最後都喝了不少。
盛晏也同樣。
和顧執奕一同進入房間,關上門的瞬間,盛晏神經末梢都仿佛被輕輕一挑——
酒意熏染,盛晏不至于喝醉,但确實比往常要亢奮很多。
而一旦亢奮起來……
一旦亢奮起來,面對顧執奕這麽一個,近在咫尺的,從頭發絲到腳踝都沒有一處不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男人,盛晏理所當然,會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麽。
何況以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合該做些什麽。
可盛晏手指都已經探向顧執奕腰腹了,忽然想起什麽,神智就又回攏了兩分。
他輕“啧”一聲便收回手,轉身向浴室走。
顧執奕的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帶着疑問:“哥哥,不做嗎?”
“你胳膊那樣,”盛晏已經走進了房間,只抛出一句,“不方便。”
而以他今天喝了這麽多酒的狀态,也實在懶得自己來。
盛晏打開淋浴器調整水溫,邊認真思考起要不要把顧執奕叫進來,讓他用好着的那只手幫自己一下。
不過還不等盛晏開口,浴室門就被輕輕敲了敲。
顧執奕的嗓音透過門傳過來,聽着略微發悶:“哥哥,我能進去嗎?”
幾乎沒有猶豫,盛晏便應聲道:“進來。”
下一秒,浴室門被從外推開,顧執奕走了進來——
他已經脫掉了身上T恤,此時精壯胸膛與完美腹肌在盛晏面前展露無遺。
盛晏眸光落過去,眸底便漫開些微春意。
“幫我一下?”他勾唇,輕聲開口,“你的手指很好看,很适合用來做些壞事。”
話裏近乎染上不加遮掩的蠱惑與挑逗意味。
可顧執奕卻并沒有立刻應聲,只是走到了盛晏面前站定。
盛晏很喜歡他。
顧執奕想,雖然自己現在确實還沒有做好談戀愛的準備,也不太知道該如何回應盛晏的感情。
但……
但在可以回應的部分,顧執奕想要讓盛晏開心。
而且……
顧執奕垂眸。
盛晏那裏也很漂亮,形狀,色澤,都誘人。
顧執奕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給誰做這種事情,在他看來這簡直荒謬。
但現在那個“誰”具體化到了盛晏。
顧執奕發現自己不但不排斥,甚至難以克制被吸引,更想要看到盛晏為此而露出愉悅又滿足的神情。
“你發什麽呆?”盛晏有些不耐起來,他擡手,指尖輕輕戳了戳面前人清晰腹肌,“不幫我就出去。”
顧執奕倏然阖了阖眸。
他依然沒說話,卻用實際行動給出了最直白的回應——
在盛晏面前緩緩蹲了下去。
下一秒,薄唇微張,近乎以一種稱得上虔誠的姿态,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