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優柔寡斷,我是這麽教你的?”

21 # 第 21 章 “優柔寡斷,我是這麽教你的?”

“你不是序沂。”程闕咬牙道。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對方,還是勸給自己聽。

“你看,縱使我不是序沂,你依舊不想下手。縱使你受那花香蠱惑頗深,傷口惡化得嚴重。”

對面人收起溫和的姿态,眸光霎時變得冰冷,映襯的頸側的血跡,竟顯得有些森然。

“優柔寡斷,我是這麽教你的?”

“像你這樣,永遠不可能被序沂喜歡,永遠不可能專心習劍達到飛升境界,你只會拖序沂的後腿。你永遠不可能……”

話音倏然止住,序沂怔愣片刻,緩緩垂頭看去。

霜寒劍刺進他的胸口,與程闕記憶中前世被刺穿的位置分毫不差。

“我剛剛不想刺穿你,不是因為你長相是序沂,不是因為我前世……喜歡你。”程闕看着面前逐漸消散的幻影,顫聲說道。

“……只因此生你并未做過負我之事。”

而前生數十年的糾葛,又怎僅僅是那一劍之怨。

直到面前白影消散許久,程闕才逐漸從剛剛回過神來,他遲鈍地收回霜寒劍,一步步向荒蕪更深處邁去。

事實上,他着實不知自己此種狀态,前去會有何種幫助。

但無論如何,序沂是為守護他們才随行而下。他無法像前世對方刺穿自己一般,對序沂的死活無動于衷。

在不遠處,程闕看見一個隐秘的入口,周圍被亂石嶙峋繁密蓋住,從那打開的孔洞處瞥下去,只見依稀有火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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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安靜如斯。

程闕猶豫片刻,順着那洞口向下跳去。

洞底濕且滑膩,甚至有一滴滴粘稠的冷水從頂部打下來。

雙腳落在實地上的瞬間,程闕忽然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自己似乎感受不到小腹內的金丹。

霎時間,霜寒劍也顯得沉重至極,而他每向前走一步,都覺得雙-腿宛如灌了鉛一般重。

那順着小臂傷口滲進去的藥已經在體內積累到了可怕的程度,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在洞內沖撞鳴響。

蜿蜒窄路終于走到盡頭,洞外豁然開朗。只見此處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水池,而那水竟泛着令人作嘔的粘稠深綠色,只有一道狹窄得勉強夠一人通過的石路,從此端通到彼端。

程闕目光向水池旁側看去,果然見一素白身影背對自己坐于石壁邊緣。

他想開口,卻在那瞬間沒發出聲音。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髒幾乎漏跳一拍。

他路上并非未疑惑過,序沂會用何種手段對付路上那些生長細密的情花。

若是被花劃傷了手臂,中了毒,又當如何處理。

——只見序沂右側大臂以下的整條袖口,都浸滿了淋漓的血跡。他甚至未做什麽止血措施,直到現在還有濃重的紅色從那原本素白的袖口處,一滴滴墜落下來。

他大抵是将被情花劃傷的部位,硬生生剮了下來。

這果然是序沂的手段,程闕在那瞬間忽然想。

如此生硬、殘忍、無堅不摧,甚至對自己下手都毫不留情。

他腳下踉跄一下,發出微弱的聲響,序沂卻猛然回頭看來。

明明只有幾個時辰,程闕卻覺得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甚至被這猝不及防的對視怔住。

他這一路上見過太多僞裝的序沂,溫柔的、虛僞的、重傷的……

但直至此刻,他驟然發現,序沂跟他們全然不同。

那種由內而外的冷冽,從骨子裏透出的壓制性,宛如一把無堅不摧卻又刻意收斂鋒芒的劍。舉世無雙,無人能僞裝。

程闕沒想到的是,序沂看見他的反應首先是不可置信,随即便是無端的憤怒。

“你怎麽來了?”序沂怒道,“此處危險,回去!”

程闕被這突然的怒火激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印象中從未見過序沂發這麽大火。

序沂目光掃向他小臂處邊緣外翻的傷口,仿佛更生氣了,再次低聲怒道,“誰讓你離開衆弟子獨自亂跑的!”

程闕站在原地,良久答道,“洞內外皆為險地……”

“胡鬧!”序沂答,“沒人告訴你,此地只能一人獨行?”

程闕雙眼驟然睜大。

溫元與他說過。

但他全然沒想過,自己來找序沂這件事情,竟也算同行範疇。

而就在那瞬間,剛剛還平靜無波的的池水忽然翻騰起來,仿佛沸水冒着滾滾的氣泡。與此同時,有幾十個形狀各異的妖獸從水中鑽出。

轉眼間,序沂已将袍衣收拾妥當,站到那窄路的這一端,回頭冷道,“你站在原地不要動作,等我解決了這些妖獸再過去。”

腦海中那詭異聲音也在此時開口,危險又惡毒。

“殺了他。”聲音嘶啞道。

與此同時,體內那種已經平息許久的燥-熱感覺,再次洪水般席卷過全身。

“你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走出洞穴,不是他死就是你活,趁他搏鬥分身乏術,殺了他。”

那聲音似是感受到了程闕的猶豫,繼續慫恿,“這洞中會徹底壓制人金丹的修為,所以你的結丹期與他的大乘境巅峰毫無差距。”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感受不到腹內的金丹。

就在此時,只見池中妖獸紛紛向序沂沖來。

程闕微屏住呼吸,他見過序沂練劍,也見過他不用劍,但若是在金丹完全被壓制的情況抵敵,還是有史第一次。

眨眼間,序沂甚至未回頭細看妖獸方位,只用長劍在身側微旋,銀光閃現,攪起一池墨綠色的水。

而那只沖在最前的妖獸竟徑直被刺穿脖頸,應聲落入池水中。

濺起的幾滴綠色液體落在序沂白衣上,只見那處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發黑,冒煙。

令程闕全然沒想到的是,在金丹被壓制後,序沂的劍術竟與之前看不出明顯的差異。

但這不合常理,縱使是再強大的劍修,都不會脫離金丹不用,單單修煉劍法。

——還有那桌案上不尋常的安魂香。

難道對方多年未飛升,真的是自身修為出現了岔子。

就在他晃神間,池水中的戰況終于因為那過窄的石路發生變化。

池水腐蝕性極強,而石路狹窄到序沂甚至無法側邁一步,無論妖獸多麽迅猛的攻擊襲來,都只能硬生生受着。

大小妖獸不下十餘只,他們将序沂密不透風地圍在中間。

若是在空曠平地上,它們無論如何不是序沂的對手,可如今序沂雙足無法移動,金丹又被徹底壓制,雖不見弱勢,但轉瞬間身上也被劃出大大小小許多傷口。

為什麽不直接禦劍飛過去。程闕想。

腦子裏仿佛有一道視線冷冷盯着他,淡聲道,“因為你還不會禦劍。”

程闕微愣。

“此路一次只能通過一人,能進不能退。他當然可安然度過,但若如此,你如何通過去。”

而那剛剛在鏡面瀑布處的聲音也在此時響起。

“不愧是劍尊霁寒真人,常人能安然通過已實屬不易,真人竟還想着将妖獸除淨,還真是用心良苦。”那聲音調侃道。

“不過真人能将不用金丹的劍術都練到如此高超,在下佩服至極。”

這聲音的語氣微妙。

程闕有種直覺,這聲音的主人認識序沂。

“滾。”序沂咬牙道。

他開口同時,有三只妖獸在序沂劍下落水,但同有一鳥狀妖獸從身後襲來,令序沂無暇回避。

下一瞬,只見它将長喙深深刺進序沂腰側。

而序沂竟未用佩劍,徑直用右手極其生悍地掰斷了它的喉嚨。

程闕在遠處看得心驚肉跳。

序沂就這樣未用金丹,一人一劍,寸步未動,将同樣強悍的十餘個妖獸盡數殺滅。

從他身上絲毫看不出帶傷的跡象,仿佛還留着一口氣,他就不會将握着長劍的手放松分毫。

池水已被鮮血浸得泛紅,序沂在水中回頭。

他身上的傷勢可謂相當慘烈,雙袖浸滿鮮血,而腰間又有一道深刻入骨的新鮮傷痕。

周身浴血,束發淩亂,唯有眸光清冷煞人,竟仿佛地府中邁出的厲鬼。

程闕深吸一口氣,緩緩向前走。

那不應景的聲音再次響起。

“真人真是大手筆,只是真人莫忘,在這洞裏,你們兩個可是只有一人能活着出去的。”

序沂神色微變。

“還要提醒真人。”它忽然笑起來,“你那小徒弟可是中了我這烈性的情毒,若是兩個時辰內無法疏解,可怕是……會有性命之虞。”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辣~坑品好有加更,謝謝小可愛們的資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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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問 X 宿回淵,清冷仙尊攻X瘋子鬼王受,強強賽高

天下人皆知,天下第一劍修楚問心頭有朱砂,多年不曾娶妻。

他繼任岐山掌門當日,天下來賀,祝其早日蕩平鬼界,促天下太平。

沒人想到,鬼主宿回淵也來了。

他修長的指撚着人骨串的鏈,微彎的眸映着睥睨衆人的森寒冷意。

他只笑說:師兄胸口下三寸處被我刺穿的傷疤,可口極了。

衆人皆知鬼主食人飲血,而楚問凜然如松,兩人正邪兩道,多年宿敵。

但鮮有人知道,他們師出同門,很久之前也曾抵酒促膝長談。

直到——冷膝抵住對方微顫的腕,灼酒渡進對方啞聲的喉。

*

居室內,那個令天下人膽寒的鬼主如今卧在籠中,被鐵環鎖住頸,蒼白的指節蜷曲到痙攣。

他雙眼猩紅,吐出狠毒的話語。

“楚問,你趁人之危,我*你全家!”

楚問對此仿若渾然未覺,他霜雪般的冷眸垂着,用匕首在腕口處割出一道傷。

鮮血迸濺,仿若蓮上朱砂。

“好師弟,你背叛岐山,身居鬼王,禍亂人世,這世上還有誰會願意救你?”

楚問嗓音淡漠,玉指遞出一盞杯,杯中盛熾烈的血。

“只有我。”

但宿回淵無法聲張,因為這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

每到月圓之時,他體內的鬼魅宛如毒蔓般肆意生長。

只有楚問的血,可以救他的命。

真高冷·地表最強·仙尊高嶺之花·漂亮師兄楚問

假淡定·三界最病·鬼主心狠手辣·瘋批師弟宿回淵(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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