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落水玉佩
落水玉佩
霍玄楓同樣不羁一笑，摸了摸懷中，掏出了一塊碧綠色、半個手掌大小的橢圓形玉佩，舉在眼前說：“把這塊玉佩扔進這條河裏，賭誰先從河裏撈出來，誰就獲勝。”
“為了公平起見，玉佩給你來扔。”說罷他把玉佩直接甩給了雷萬庭。
雷萬庭一手接住，攥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玉佩除了材質上佳之外，本身并無特殊之處，所以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哪怕有，在扔進這條泥沙混雜、水流湍急的河流之後，也不會起任何作用。
不過在同意這場賭局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确認下才行，“小人有個疑問，請霍公子解答一下。”
“若是我們雙方最後都沒有從河裏撈出玉佩，這又該算誰贏呢？總不能算平局吧，這樣的話，第三場賭局又該由誰來決定呢？”
他獨眼緊盯着霍玄楓，希望能得到令自己滿意的回複，如若不然他可能不會答應這第二場賭局的內容。
“磨叽。”霍玄楓不耐煩地啐了一口，“要是平局的話，第三場賭局的內容讓給你來決定，這樣總行了吧？”
“好，就按霍公子說得來做。”雷萬庭一口答應，“但小人不熟水性，請霍公子再給小人一點時間，找一個人來幫忙。”
霍玄楓催促道：“那就快點去找。”
雷萬庭笑哼着轉身，對跟随他而來的賭坊打手大聲道：“你們剛剛也聽到霍公子的話了，有誰願意替我下水撈玉佩的，撈上來後，我賞他一百兩銀子。”
賭坊打手們聞言交頭接耳一陣，卻始終沒有人挺身站出來。
雷萬庭面色微沉，豎起兩根手指，“一百兩不夠的話，那就兩百兩。”
又是一陣騷亂，可還是沒人站出來，霍玄楓見狀嗤笑了幾聲，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哈——你最好快點，小爺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請霍公子稍安勿躁，小人馬上就好。”雷萬庭側頭回道，他伸出一手，豎起五根手指，“誰要是能幫我把玉佩撈上來，我就給他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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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香餌之下，必有死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河兩邊圍觀的百姓中有一男子正試圖掙脫同伴拉他的手，“快放開我，讓我過去！”
同伴勸道：“你瘋啦！就算你水性好，但水流這麽急，萬一有點意外你可是會沒命的！”
“那可是五百兩啊！我捕魚捕一輩子也未必能賺到那麽多錢！快放開我！”
男人奮力掙脫同伴的雙手，跑到雷萬庭面前，半彎着腰恭敬道：“小的願意替雷爺下水撈玉佩，事成之後，那五百兩可以給小的嗎？”
“哦？”雷萬庭看向突然跑過來的男人，上下觀察了一下，确認般問道：“你水性很好嗎？”
男人點頭，“小的常年以捕魚為生，水性自是不在話下。”
“好，那就你了。”
雷萬庭轉身，對霍玄楓說：“霍公子，我這邊的人找好了，您看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霍玄楓一邊活動着四肢熱身，一邊回道：“玉佩在你手裏，你想扔就扔，小爺我随時可以下水。”
雷萬庭輕哼一聲，沒再說什麽，他來到橋邊，對着河流上游的方向用力一抛。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随後便落入了湍急的水中。
捕魚男人看清玉佩落水的大概位置後，迫不及待地爬上橋的闌幹，“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裏。
霍玄楓則不慌不忙地繼續熱着身，整理好衣擺來減少待會在水裏游動的阻力。他注視着玉佩落水的位置，在心中計算着水流的速度和大概流向，以及自己游過去需要用到多少時間。
陸小鳴見霍玄楓遲遲不下水，在一旁看得幹着急，“少爺，你說霍公子為什麽還不下去啊？我們這一局不會又輸掉吧？”
蘇雲牧雖面上不顯，但心中卻難免有些焦急。他知道在這麽湍急的河水裏撈那麽小的一塊玉佩并非易事，此刻也只有相信霍玄楓，不能去幹擾他。
“陸小鳴，你聲音小點，別打擾到他，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
“好吧，我聽你的，少爺。”
霍玄楓在捕魚男人跳進河裏小片刻後，才一躍跳上闌幹，接着再一躍跳入河中，姿勢标準優美，就如同魚兒跳出水面後再落回去那般。
衆人趕緊來到橋邊，屏住呼吸緊盯着流動不息的河面。河面上只有那個逆流而上，不停往前游的捕魚男人，沒有看見霍玄楓的身影，這讓衆人不禁懸起一顆心來。
時間如同這河水般不停流逝，幾息過後，霍玄楓露出水面換氣，出現的位置竟是在先一步跳水的捕魚男人前面。衆人見他沒事，懸着的一顆心才稍微放下，松了一口氣。
霍玄楓熟練地潛水、換氣，接連幾次過後，已經領先了捕魚男人一大截。但捕魚男人并沒有就此放棄，玉佩也沒有找到，所以賭局仍在繼續。
很快，霍玄楓游到一處浮出水面，深深地呼吸一大口氣，然後猛地一頭紮進水裏。他這一次比前幾次潛水的時間都要久，久到衆人以為他不會再浮出水面，覺得他已經被河水沖到下游去了。
蘇雲牧心有所感，小聲道：“狄雲飛，陸小鳴，你們兩人準備好繩子，随時準備拉人上岸。”
兩人低聲道：“好。”他們各自拿着繩子的一端，分別跑到河流的兩岸，讓繩子橫跨在河水的正上方。
只聽“嘩啦”一聲，霍玄楓重新浮出水面，高舉着手中找到的那枚碧綠色的玉佩，“我找到了！這一局算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一聲更大求救聲打斷了他。
“救命！！！救…救救我，救…”
那個捕魚男人不知怎的，在河水中不停掙紮起來，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淹死。
蘇雲牧當機立斷下令大喊道：“快去救人！”
河兩岸的陸小鳴和狄雲飛迅速拽着繩子向捕魚男人靠去，一陣慌亂之下，捕魚男人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繩索。
但捕魚男人顯然已經沒有更多力氣游回岸邊，只能任憑河水沖擊，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河水沖走淹死。
“衛…”沒等蘇雲牧把話說完整，衛将軍便直接躍下了河，霍玄楓也順着水流向捕魚男人游去。
幾經周折之後，所有人都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岸上。蘇雲牧見此，才大大呼出了一口氣，慶幸沒人因此喪命，然而沒等他說話，卻是雷萬庭先問出了聲：
“霍公子，能否把你撈上的那枚玉佩給小人看看？小人想檢查一下是不是同一枚玉佩。”
霍玄楓冷哼一聲，大力揮臂把玉佩扔向雷萬庭，故意把身上的河水甩了他一臉，“你仔細看好了，小爺的這塊玉佩天上地下只有一塊，可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喜歡耍詐。”
“霍公子說笑了。”雷萬庭一動不動，任憑河水打到自己身上，他面無表情地接過玉佩，細細檢查起來。
玉這種東西，哪怕雕工相同，紋理也不可能一致，更不用說霍玄楓的這塊是上等的美玉，世間很難再找到第二塊一模一樣的。
所以現在雷萬庭手中的這塊無疑就是他親手扔下河的那塊，他不得不承認這第二局是他輸了。雖然他一開始就對那個捕魚男人沒抱什麽期待，一切也都還在掌控中，但他心裏就是相當的不爽，他讨厭輸！比死都讨厭！
他把玉佩扔回給霍玄楓，冷冷道：“這第二局算是霍公子贏了，按照賭局規則，小人要回去準備第三場賭局的內容了，改日再見。”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雷爺！！”捕魚男人顧不上力氣沒恢複，爬上去抓住雷萬庭的衣服下擺，懇求道：“小的好歹去幫您撈玉佩，差點連命都沒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那五百兩…”
“喂！”雷萬庭眼露兇光地回頭，語氣狠戾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說的是‘幫我把玉佩撈上來，給你五百兩’。結果玉佩是撈上來了，可那和你有什麽關系呢？是你撈上來的嗎？”
捕魚男人想再說些什麽，“可…”
雷萬庭打斷道：“本坊主不計較你讓我輸掉賭局的事，已經是在大發慈悲了，你還想怎麽樣？”
“雷爺，我…”捕魚男人聲音顫抖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把你的髒手拿開！”雷萬庭一腳踢開捕魚男人，拂袖而去。
蘇雲牧來到捕魚男人身邊，蹲下身語重心長道：“以後不要再想那些不義之財，好好捕魚生活才是正道，這是給你的一點補償。”
他把幾兩銀子遞到捕魚男人手中，雖說這個男人是因為貪心才有這個下場的，但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和雷萬庭的賭局讓這個人卷入其中的，就像那條黑狗一樣，自己或大或小都是有責任的。
“唉。”贏了第二場賭局的蘇雲牧沒怎麽高興，反倒嘆了一口氣。
這第二場賭局是他提前知道要賭什麽，才能在事先做好準備的。至于接下來的第三場，他現在只希望別把無辜的人和事牽扯進來，否則實在心有難安。
狄雲飛默默來到他身邊，柔聲道：“別嘆氣了，我們第二局贏了，應該高興才對。”
蘇雲牧仰頭看着他，笑道：“說的也是，走，回衙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