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高一的時候,晴安是真的掏心掏肺喜歡過這個男生。

他大概就是言情小說裏的那種天之驕子般男主的存在,長了張媲美國內某個紅到發紫的男明星,身材棒肩膀結實,一身校服穿在別人身上跟破抹布似的,但是穿在楊博這裏,卻把破抹布都能給穿出別樣的風采。學習成績還是年級裏的佼佼者,每次大型考試全市排名都沒跌下過前三名。

這樣的少年,暗戀他的的人,差不多已經從一中東校大門排到了隔壁實驗高中門口。

楊博曾經也對晴安相當好,雖然長了張多情眼,但是他每次看着晴安卻是無比的深情,事事也總是想着晴安。晴安是第一次從一個外人身上感受到了被人愛着的溫暖,那個時候楊博也很明确去拒絕了所有給他遞情書的女生,整個世界都在圍繞着晴安轉。

可惜,後來他們走散了。

命運的紅線一旦斷開,就再也接不上了。晴安很清楚經過兩年多歲月的洗禮,她早就放下了對楊博的感情。兩個月的溫暖,終究還是抵不過兩年來的冷暴力,即便是楊博後來明顯在意着晴安,晴安也只感覺到想要逃離。

就如同現在。

此時此刻的場景,要是放在兩年前——哦不對,一年前,一年前就夠了。如果是高二那年發生,就這麽直白地拽住她的衣服,赤紅着雙眼逼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晴安絕對就再一次淪陷了,她的心跳,絕對會再一次為他亂了節拍。

可現如今。

“放開!”晴安回過神,冷靜下來,臉色都發涼。

手腕用力掙脫,一把推向楊博。

楊博卻不肯松手。

兩個人差不多要壓在了一起,這種感覺很不舒服,晴安偏過頭去,看了眼前方快要到達碧海花園的十字路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

“你要是不松手,那我只能喊司機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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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博捏住晴安的下巴,趁着醉意,似乎就想來硬的。這種把戲對暗戀他的女孩子或許很有情調感,但是晴安只想逃開。她擡起腳來,對着楊博的胸口用力一踹。公交車搖搖晃晃,在終點站停了下來。晴安連忙拉上書包肩帶,扯過被楊博扔在地面上的校服,拇指抹了一下嘴角,低着頭就下了公交。

外面的風吹着脖頸,愈發涼意飕飕。晴安一下車就加快腳步往碧海花園的大門走去,還不時回頭看看楊博有沒有跟上來。楊博的家根本就不住在這一帶,他在神明街上七路車就是專門來等她的!

還喝了酒!

下一秒,肩膀忽然就被人從後面扳了過來,重重抵在身後的路燈上。

晴安的雙手被楊博掐住手腕,拉高至頭頂,用力壓在燈杆前。楊博紅着眼,差不多近乎醉了,他二話不說就低頭,想要去吻身下的女孩。

“你是我的,晴安。”

楊博不斷低語道,

“晴安,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能不能不要喜歡陸嶼白,你要是生氣的話,你就不理我。可你不要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我跟齊方好沒有任何關系,是她們追的我。我每次都是明确拒絕了。我承認高一那會兒跟她們走的近,就是為了氣你。對不起晴安,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愛上別人,我已經斷了跟那些女生的全部關聯。”

“你不喜歡我的朋友,我也不會跟他們一起了,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晴安是我的人,是我這輩子此生唯一愛的女孩。晴安,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喜歡上陸嶼白,好不好!”

“……”

靜安努力扭着頭,雙眼緊閉。

“你放開我啊!救命——!!!救命啊——!!!”

看到晴安那般劇烈的反抗,差不多已經把他當做了陌生人,楊博強制的手段最終還是慢慢敗下陣,眼睛從激烈逐漸變成了失落。他松開了手,晴安猛地往旁邊一退捂住胸口,頭發從耳朵兩邊散落。

楊博一拳砸在了燈杆上。

秋蟲在草叢裏吱吱地叫,蛾蟲向光,隕落在燈泡下。

晴安感覺到腿都發軟了,平靜下來後,心裏突然就湧入巨大的委屈。

她想要回家,想到了陸嶼白。

攥緊了那只被她藏在校服褲子口袋裏的鋼筆。

那只鋼筆是陸嶼白的,某一天晚上,晴安特地趁陸嶼白不注意,悄悄從他的書桌上“偷”走。

陸嶼白……

“晴安。”楊博低着頭,忽然開口道,

“你能愛他一輩子麽?”

一輩子很長。

十七八的年紀,去說一輩子,似乎相當的可笑與荒唐。

但仿佛就是一眼望穿,仿佛就是看到了往後餘生。

陸嶼白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額頭。

“……”

晴安沒有接話,或許已經過去了的人和事情,沒必要再繼續糾纏了。楊博等不到晴安的回答,心裏一陣難受,望着路燈下晴安的衣服愈發的刺眼。

他上前去,再一次,抓住了女孩子的手。

“是不是只要有人對你好,你就會喜歡上他?”楊博問。

晴安呼吸一滞。

楊博:“你喜歡上我,是因為我對你好。那陸嶼白呢?他對你也很好,對不?”

“只要我再比他對你更好,你是不是、就會回來……”

晴安掙紮着手腕,路燈下兩個人的身影不清不楚。就在這時公交站方向的馬路忽然閃爍出一道刺眼的大光,那麽用力地往他們的這邊照射而來。

叭——叭——

鳴笛聲撕裂了飛蛾撲火的夜晚。

幾乎就是那一刻,晴安猛地擡了頭,她感覺到了那聲音是陸嶼白。赤白的燈光,深色的SUV,熟悉的人影在黑暗中勾勒出一道道邊。陸嶼白雙手握着方向盤,拇指壓在喇叭按鍵處。

車燈開着,尾氣噴着。陸嶼白頓了一下,像是确認了兩個孩子的臉面後,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細框眼鏡後方,随着鏡片閃過一道淩冽的光。

男人眯起雙眼。

下一刻,陸嶼白推開了車門。

“陸叔叔!!!”晴安用盡全力将楊博推開,跌跌撞撞奔向陸嶼白。一頭紮進他的大衣裏。陸嶼白身上散發着寒氣,要比深秋的冷風還要陰涼。晴安提着一晚上的心一下子就墜落下來,那時刻緊張的血液,終于得到了舒緩,像是被人溫柔了歲月,緊緊擁抱着她的救贖。

“陸叔叔……”

陸嶼白擡手,掌心按在女孩子微微顫抖的腦袋上。

輕輕撫摸。

“楊博?”

“……”

晴安沒有回應,

依舊在顫抖着。

委屈洶湧。

她只想抱着陸嶼白。

陸嶼白看着渾身戾氣的少年,正在用血腥的目光凝視着他。

仇恨拉滿。

陸嶼白垂眸,看到了晴安被扯亂了的白條紋襯衣,和狼狽的頭發。他是大學教授,對于學生的思想向來一眼即能看穿。誰糾纏的誰,一看就知道。

男人安撫着的手掌停在了女孩脖頸後,那具縮在他腰間的身子抖動不止。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和,聲音裏卻逐漸冷凝道,

“晴安。”

“你先去車上。”

晴安擡了擡頭,大大的眼睛裏,全都是濕漉漉的委屈。

陸嶼白像是往日那般,摸着她的劉海,極盡安撫,

“先去車上。”

“等陸叔叔。”

“陸叔叔很快就回來。”

……

晴安抱着校服,小跑至車後座,拉開門,坐了上去。透過玻璃窗,她清晰的看到,陸嶼白的黑色長風衣在身後被風吹得連連飛舞。

寂寥的路燈下。

陸嶼白摸了摸大衣口袋,摸出一盒煙。煙盒口已經拆開了,金色的薄紙撕的整整齊齊,立在冷風中。

他輕輕甩了下煙盒,一支橙色的煙嘴,就敲了出來。

銜煙,下巴微微低在風衣的立領裏,擋住了風。

Zippo打火機,“啪!”甩出幽藍色的煙火。

男人不緊不慢走到少年面前,目光平靜,像是剛下了大學課堂,面對着愣頭青毛頭小子。

他甚至收了氣場,完全感受不到壓迫感。楊博很清楚陸嶼白這人根本沒有表面上那般斯文,上一次踹五樓鐵門的暴虐畫面歷歷在目。他不該繼續惹下去,陸嶼白不僅自己伸手了得,背後更是有着他一介小孩子無法估量的權力網。

但滔天的醋意,已經将這名少年的雙眼蒙蔽。

陸嶼白吸了口煙,開口問道,

“是你跟着晴安來的?”

楊博咬着牙,一人做事一人當,梗脖子,倔強的眼神表彰了他的承認。

陸嶼白意會地點了下頭。

“……”

下一秒,

男人突然擡起腿,朝着楊博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腳。

牆頭上的烏鴉瞬間飛離,秋蟲的鳴叫戛然而止。少年“噗通”一聲倒地,整個過程不過三秒鐘。

誰家養的寵物狗,汪汪叫了兩聲。

陸嶼白斯文走上前去,蹲下身,依舊是什麽表情都沒有,摘了平光金邊眼鏡,插在口袋裏。手指夾着煙,慢悠悠抽着,最終微微一笑,眼底閃着最溫柔的冷光。

指尖灼燒的煙,輕微彈了彈。

煙灰撲簌簌掉落,落在趴着的少年的校服領子中。

如果殺手合法化。

他就像古老城堡裏走出來的貴族,明明是在微笑,明明每一個動作都那麽的斯文。可眼底裏碎着的冷光,淡淡的殺意。他應該是中世紀歐洲最出色的面具殺手,高高在上的王,背後卻是血腥一片,每一塊肌膚紋路裏都浸泡着腥澀。

楊博直接被踹傻了,好半天才痛苦難堪,手撐着地面想要爬起身。陸嶼白将煙往旁邊一擡,另一只胳膊懶懶散散架在膝蓋上,

一只食指,挑起楊博的下巴。

笑得有些妖冶,

“年輕的男孩,長得是挺好看的。”

“……”

楊博被掐了下巴,根本沒辦法說話,壓迫感與殺氣雙重降臨。

陸嶼白左右掰了掰楊博的臉,露出一個挺讓人驚悚的笑意,

“怪不得我們家小晴安以前會喜歡。”

“只可惜,腦子不夠使,白瞎了這麽張好看的皮囊。”

楊博:“你————”

陸嶼白眼神一冷,終于眯起了雙眼,

“年輕人,”

“今天這一腳,是給你的警告。”

“晴安不喜歡你,你不要再像是個偷窺狂,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盯着她不放。”

“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一次你糾纏晴安,”

“你這張臉啊……”

陸嶼白站起身沒,夾着煙的那只手往前一伸,煙灰彈落。

楊博吃痛,閉了下眼睛。

“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我若再發現你欺負晴安,別怪我踹的就是你這張臉了。”

陸教授說完,掐了煙,扔進對面的垃圾桶裏。風在吹,吹拂着她的風衣鼓動。少年趴在路燈下的地面上,落葉飄啊飄,久久不能起身。

……

……

……

*

從大門到車庫,不過十分鐘的距離。

晴安卻仿佛經歷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漫長,壓抑,車廂裏的氛圍被壓縮到了極點,音響流出的鋼琴曲子都變成了一把把小刀,割着繃緊了的心弦。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陸嶼白專心致志開着車,就是這麽一小段的路程他的一絲不茍。晴安用手抓着校服褲子,上衣重新套回到身上,因為裏面穿着的衣服早已暴露在外,拉不拉拉鏈已經都那麽樣了。

上車前,楊博終于還是爬了起來,夜色那麽濃,少年忽然張開了嘴唇,扯着沙啞的嗓音,劇烈嘶吼,

“陸嶼白——!”

“你以為,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坐在車廂裏的晴安幾乎要把心髒都給跳出來,楊博這番話,無疑就是在揭露着她壓在心底最隐蔽的秘密。晴安大氣不敢喘一下,很想要沖出去讓楊博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下去!

陸嶼白拉着車門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爾後,楊博卻沒再繼續喊,陸教授利落上車,“砰——!”關了車門。

然而就是那一句話,

晴安都已經膽戰心驚。

回到家裏,兩個人進屋,晴安換了拖鞋,背着書包走到玄關旁,沒開燈。陸嶼白換好鞋,關了鞋櫃玄關,将長大衣一脫,摘了今天的參會牌。

随手丢在了玄關上的框子裏,又把腕表給解開。

嗒——

表落入緊挨着玄關的專門盛放手表的金屬架子上。

晴安低着頭,用力咬着下唇。

她不确定,陸嶼白會不會通過楊博最後那句不明不白的話,

想到一些什麽。

如果想到了……

無盡的無助感瞬間在渾身湧動,血液都在控制不住地倒流。愛上疼愛自己的叔叔,那麽不能見得了光的感情。陸嶼白會怎麽想?他會不會不再管她了。

原本今晚還有學習任務的,可眼下的狀況,晴安一點兒學習的念頭都沒有。

楊博的偏執,陸嶼白的暴徒行為,晴安其實心底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安慰的,酸澀十足,陸嶼白為了她跟人打架了,這種感覺還是在澆注着她的心,暖流往外淌,少女的心思随着溫暖不斷一圈圈蕩漾開。

以至于她現在處于一種很矛盾的狀态。

既想要更進一步去抱抱他,抱抱眼前這個為了自己打架的男人。

又在忐忑,忐忑他是否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意。

如果非得用一句話來表達她的心境,

那麽就是——

【我還是不希望坦白我對你的喜歡,】

【但是又希望,你能把我當作最特別的那個。】

陸嶼白去吧臺開了瓶礦泉水。

又給晴安拿了罐酸奶。

他走到茶幾邊,坐了下來,打開客廳裏的燈,喝着水,擡頭看了眼晴安,開口道,

“今天整理的筆記拿出來。”

“……”

一整晚,陸嶼白都沒有提到公交車那件事。

完成了今天的學習任務,晴安就回到房間。但是她卻沒有困意,洗過澡換了睡衣,燈還開着,心思滿滿的坐在床邊,白皙的腳趾抓着木地板。

腦子很亂。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人敲了三聲。

晴安一愣,下意識喊道,

“進……進吧。”

她趕緊掀開被子,爬上床。

還沒等她放平枕頭,陸嶼白就已經推門而入。陸嶼白還穿着白天開會的衣服,白襯衣西裝褲,腰帶系在腰間,勾勒出精瘦的線條。

晴安看見陸嶼白,臉瞬間燙了一下,稍稍低了低頭,用手指扣着被套。

“陸叔叔……”

陸嶼白坐了過來。

好聞的松香味道從他的襯衣領子裏散發着。

晴安的心髒開始加速跳。

陸嶼白伸出手,溫和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今天的事情,我已經跟你父母,還有你班主任說過了。”

晴安眼眶微微睜大,

“我……我爸媽?”

她已經很久沒跟父母聯系了,主要是那倆人就算在國內,一家三口也如同最陌生的親近之人,有時候晴安可能會一個周都不能當面跟父母見面,即便他們的的确确同住一個屋檐下。

“他們……怎麽說?”晴安別過頭去,咬着嘴唇。

沒有小孩不在乎父母的感受的,哪怕是早戀這種傳聞。

陸嶼白揉着她的頭發,還用手指捏了捏她的後脖頸,

“你爸媽很忙,沒說多少就挂了。”

“說,讓你注意點兒分寸,高三生了,要知道什麽更重要。”

晴安神色一失落,語氣都低了下去,

“哦……”

高一那會兒她跟楊博糾纏的最厲害時候,那兩個人的反應,也不過如此。

小姑娘的情緒全都落入陸嶼白的眼中,其實晴安是真的很在意原生家庭,陸嶼白從她來的第一天,就已經發現了這件事。

晴安扯了扯嘴角,讓自己看起來稍微輕松一些,滿不在乎道,

“反正他們只愛他們的那群魚,魚談戀愛魚結婚魚産卵生寶寶他們能三天三夜不合眼蹲點兒關照,自己的閨女跟男孩子拍拖被人糾纏,他們就看不到了……”

陸嶼白笑了一下,

“這是怨上你爸媽了?”

晴安屈了屈膝,雙手抱住膝蓋,下巴抵在腿縫間,吞吞吐吐,

“怨又有什麽用。”

“他們又不在乎,他們又不管我。”

“……”

陸嶼白:“那陸叔叔管你好嗎?”

晴安擡起頭。

那一霎那,晴安感覺自己的心髒重重砸落在胸腔裏,呼吸都快要凝滞。她呆呆地看着陸嶼白,試圖從他的那句話裏分辨出其他的意思。

陸嶼白寵溺地摸着她的額頭。

晴安話語一頓,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

“怎麽管……?”

說完,便後悔了。

這是什麽邊緣問題!

陸嶼白卻似乎沒注意到裏面的細節,

認真想了一下,回答道,

“晴安想要陸叔叔怎麽管?”

“……”

陸嶼白:“學習,吃飯,日常起居,現在都是我在管着。”

“晴安還希望陸叔叔管你什麽?”

管我——管管我的感情!

管管我,對你的喜歡!!!

晴安在心底吶喊。

只是這些話當然不能說出口,晴安只能再一次低回頭去,臉藏在膝蓋間,用來遮掩着這個話題莫名激蕩起的羞澀感,

“沒、沒了……”

“我覺得,這些,就可以……”

陸嶼白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站起身,

“好了,睡覺吧。”

“……”

“陸叔叔不可能不管你,就像今天晚上這種事,以後再遇到,要及時跟陸叔叔說。”

“以後的周四我也過來接你放學。”

晴安默默地聽着,小聲“嗯”了一下。

陸嶼白轉身,拉開門。

“陸叔叔——”晴安忽然擡起頭,從被子裏爬上前來。

陸嶼白腳步一頓,“?”

晴安掐着被罩,掐啊掐啊掐,

終于,磕磕絆絆動了動嘴唇,

“你可以,抱一下我嗎?”

“……”

“我就是,”她煩亂又緊張地辯解起來,

“還是有點兒,晚上的事情……就是……”

陸嶼白松開壓在門鎖上的手。

走回到床邊,擡起胳膊,

将晴安的後腦勺,輕輕一攬。

剎那間,溫暖的懷抱,溫柔的雪松香,混雜着強有力的心髒跳躍聲,一步步、一絲絲,全部傳入晴安的身軀裏。

晴安用力抓住陸嶼白的腰,将臉貼在他的衣服上。

汲取着,吮吸着這份柔情。

“陸叔叔……”

陸叔叔,我想一輩子被你管。

一輩子,就這麽被你,

溫柔地管教着。

……

【2014年11月08號,多雲轉晴。】

【他為了我,打了人。】

【天氣很冷,被人糾纏也很痛苦,但是他的懷抱,卻很溫柔,很暖。】

【我想,一輩子,】

【都像是這樣,呆在他的身邊。】

【哪怕這份心意,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得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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