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愛情奴隸
第072章 愛情奴隸
北方冬天室內熟悉的舒适溫度讓周及踏實睡到了中午才醒。睜開眼時面對室內陳設有那麽一瞬恍惚, 仿佛他從來都沒去倉汀生活過。
地暖讓他舍棄了拖鞋,走出房門就聞到了飯菜香氣。他加快腳步,跟正在廚房忙活的林姨愉悅的打了招呼。
聽老周說林姨現在跟搬到附近的女兒住, 只是按時買菜過來做飯。她的手藝周及從小吃到大,那張洋溢着笑容的臉讓周及感到親切極了。
老周可能是想趁這次他回來把他直接留下,不然怎會把林姨都給叫回來了。
刷朋友圈的時候周及才意識到, 真是要高考了, 兆寧的朋友們都沒閑情逸致更新狀态了。
倉汀的那批裏倒是還有在線上亂蹦跶的。最新的那條是程思卓在幾個小時前發的。
那條程思卓為了分享慶生喜悅而發的朋友圈共有九張照片。周及只點開了最後一張并保存了圖片。
照片裏的覃尚在燭光下閉眼許願,用滿身不加修飾的少年感迎來了勇敢且熱烈的十八歲。
吃完午飯的周及在去醫院前掐着時間想跟外公打個電話。确切的說,他是想打給覃尚。
每天中午午休的兩個小時, 上下學花在路上的時間讓吃午飯和睡午覺變得很緊湊。
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多留給覃尚睡午覺的時間,畢竟他們要是聊起來,今天覃尚的午覺估計就泡湯了。
中午休息不好, 下午會犯困。覃尚又是那種哪怕真的很困也會死撐的人。
周及沒想到下樓站在路邊等待網約車的時候,覃尚竟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接聽起來就說:“我剛還想着要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
“你爸的情況怎麽樣?”覃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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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花時間養傷,”周及回答完後轉而問,“家裏怎麽樣?爸媽知道了嗎?”
覃尚:“他們沒過來。”
“那就好,”周及又問,“你幫我跟大師兄請了麽。”
“你覺得我會忘?”
周及笑嘻嘻:“當然不覺得,我只是問問。”
“你在幹什麽呢。”
“在等車, 準備到醫院去。”
“去吧,”覃尚停頓後開口,“晚上九點再聯系。”
“九點你能到家嗎?”
“不跟你一起走的話, 就能。”
這是嫌棄他在路上磨蹭。周及“切”了聲後說:“那晚上聯系, 我先挂斷了啊哥。”
“好。”
周及呼着白氣将手機揣回了兜裏, 他剛站好,那輛網約車就到了。司機用讓他特別舒服的兆寧口音跟他說話,惹得他興高采烈的回應。
讓他心情大好的是倉汀那邊一切在正常進行。
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外公跟覃尚肯幫他瞞着,他按計劃盡快飛回去就可成功瞞天過海。
他既回來看望了老周,又能讓朱慧琴和覃平年消停,簡直是一舉兩得。
拎着保溫桶走進周建培病房的時候,周及跟老周開着玩笑道:“中午好啊周總。”
老周還是處于平卧的狀态,聽見兒子的聲音眼睛發亮地配合道:“小周來了。”
“林姨炖了湯,我給你盛點嘗嘗。”
“行。”
“中午吃的什麽啊。”周及邊給老周倒湯邊聊着天。
周建培按了下病床上的按鈕,床頭開始微微翹起來:“院方的配餐,還挺好吃的。”
周及将小瓷碗穩穩端好,用另一只手裏的湯匙一點點攪着湯水試圖讓熱湯的溫度降下來。
周建培見狀笑了起來:“爸之前想過你在床前盡孝的樣子,總覺得跟現在不一樣。怎麽也要三十左右歲的時候才對。”
周及看了看老周:“那你現在就讓我幹上這種事了,是不是得反省反省自己。”
周建培嘬了周及喂過去的那勺湯後抿了抿嘴唇:“爸也沒想到。”
“意外都是這樣發生的。真不敢想你萬一......”
“別咒我。”
“這不是咒,”周及強調道,“是後怕。”
“沒事了,爸養一陣子就能好,”老周又喝了口湯說,“你來之前你奶剛走。”
周及:“哦。”
“你明天去看看她吧。”
“沒必要吧。”
“她都知道你回來了,就去看看吧。”
“行吧。”
“兒子,”周建培清了清嗓子,“要不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周及将湯碗放在床頭櫃上,把屁股從床邊挪到了椅子上:“我就知道你有這個意思。”
周建培動了動眉毛:“那麽明顯?”
“林姨都被你安排回來了,還不明顯。”
“那你怎麽想的。”
周及脫下厚重的外套搭在了椅背上,他糾結的不再是選擇走還是留,而是怎麽跟老周說才不會讓老周難過。
他承認他确實讓老周等的太久了。他一次次讓老周失望,只因老周更通情達理。這本不該是老周要不停妥協的理由。
“爸,”周及看向老周,他輕捏老周的胳膊說,“也不差這一個多月了你說是吧?”
老周:“怎麽不差,中間隔了個年呢。你就忍心今年讓我自己過年了?”
“不是還有我奶嗎?不是還有顧阿姨嗎?你哪是......”
老周的嘆氣讓周及收住了嘴邊的話,他知道他又讓老周失望了。
“爸,真的馬上了,”周及保證道,“年後我就盡快回來。”
“行,”老周寵溺的拖長聲音,“也只能這樣了。”
周及笑着給老周掖了掖薄被,再次端起了湯碗:“這湯你再喝點。”
接下來的兩天周及都過着很相似的生活。
一覺睡到中午醒,午後在醫院陪老周。晚上從醫院回到家就開始等九點。
李唯欽試圖叫他晚上出去,都是在兆寧中學的晚自習結束後,正好跟他和覃尚約的時間有沖突,他便次次回絕了。
“你要給誰打電話?”李唯欽對此有疑。眼衫町
周及:“你說呢?”
“啊,對,”李唯欽陰陽怪氣地說,“你現在也是個愛情奴隸了。怎麽樣,相處的甜蜜蜜呗?”
周及:“就是這幾天離得太遠了,見不着面。”
“這感覺我知道,一日三秋是吧?”
“那是你,我這是,”周及美滋滋說,“一日三千秋。”
“我呸,格格,你這次回來味道都變了。”
“啥味道。”
“現在的你是酸臭的,隔着手機我都聞到了。”
“滾蛋。”
周及對着手機說:“我走的前一天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上次回來我都是蹭的,這回換我請。想吃什麽你們選。”
李唯欽壞笑道:“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跟覃尚走到現在的局面是周及不能預料的,想來一切都不由他控制的發生了。
當時面對覃尚的二次表白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同樣心意後追悔莫及,最終能有個他想要的結局純屬愛有天意。
老周曾跟他說過,給他起名“及”就是希望他想做什麽事都來得及。言删婷
還真的來得及了。來得及去愛,來得及被愛。
意氣風發的少年人,遇花則浩瀚盛開,遇海則泛濫成愛。他們永遠心比天高,認為敢愛就是最大的自在。
談戀愛這件事本對周及沒什麽吸引力,否則他早就像李大腳一樣的談上了。他從不缺喜歡他的人。他缺的是他也喜歡的。
原來美好的不是談戀愛本身,而是跟他談戀愛的人。
覃尚太美好了,是他無論何時想起來都會讓他嘴角彎起來的那種美好。
他能寫出那麽多優秀的高分作文,卻完全想不出更多的形容詞來代替“美好”倆字。
在他心裏,覃尚就是美好本身。
周及每天在電話裏都要跟覃尚确認朱慧琴和覃平年有沒有知道他偷跑回兆寧的事,已經到了只要接通電話,覃尚第一句話就會跟他主動彙報的程度。
“今日安全。”
簡單四個字,壓下了周及吊着的膽。
其實按理來說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輕狂性格,就算事情敗露了也不至于緊張。
可能是血脈的壓制?只要他想到朱慧琴的咆哮和覃平年的嘆氣就忍不住産生一種不足以致命但卻非常膈應人的恐懼。
他每晚跟覃尚通電話基本上都要到躺進被窩的時間。
他倆什麽都聊,不提想念,那些細碎的絮叨卻句句都是想念。
“怪不得大師兄那麽怕你談戀愛耽誤學習呢,”周及說着,“這兩天晚上就沒見你學習,光跟我打電話了。”
覃尚哼笑了聲:“你怎麽知道我沒學習。”
是通話時一心兩用的?還是結束通話熬大夜了?
但凡外公的手機要是款智能機,他倆都不至于只能聽聲見不着面。
“還有一晚我就回去了。”
“明晚我去車站接你。”
“太晚了。”
“就是因為太晚了才要去接你。”
“那好吧,”周及笑道,“希望明後天都還能安全。”
覃尚柔聲道:“放心吧,沒事的。”
大概是周及太得意忘形,不然怎會遭到了“報應”。
周一到周五周及和覃尚上學的日子,只跟外公一起吃晚飯的朱慧琴和覃平年根本見不到小哥倆。只有在周末,他們四口人才能同屏出現。
周及就是要在周五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回去,他已跟老周說過了,并連機票都買好了。
周四晚上九點周及沒能等到覃尚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多少察覺是出了什麽狀況。
差不多晚了一個小時覃尚才用外公手機給他打來了電話。開場白不再是“今日安全”,而是“爸媽剛走”。
周及深吸口氣:“他們怎麽會在大晚上過去?”
“媽那超市進了批進口新鮮芒果,她趁着下班過來送,最後只等到我一個人進門。”
“他們很生氣吧。”
“嗯。”
“估計又要私下聯系老周,我明天得早點到醫院。”
次日周及早上起來就到醫院去了,路上買的烤紅薯和熱豆漿快涼了他也沒什麽心情吃,一副買了早餐就等于吃了早餐的樣子。
顧含姝幾天來都是早上才有時間到醫院,她的律師事務所年底忙翻了天。見周及推門進來,她回身笑着說:“這麽早就來啦?”
周及:“醒了就過來了。”
“那你陪你爸吧,阿姨得走了。”顧含姝拎起包和外套路過時拍了拍周及肩膀。
她走出門又退回來說:“明天晚上阿姨送你去機場。”
周及擡手揮了一下:“謝謝顧阿姨。”
護工正給老周換紗布,周及湊過去看任憑擺布的老周的臉,試圖從老周神色裏讀出老周的心情。
只看了一眼,周及就知朱慧琴和覃平年是還沒聯系老周。
“爸,”周及試探着問,“你手機呢?”
“抽屜裏。”
周及找出老周的手機按了下:“關機了?”
“你顧阿姨給我關的機,說不讓我養病時管公司的事。”
周及:“那我開機了啊,用你手機打個電話。”
“你手機呢?”
“不能用我的手機打。”
老周的反應能力很絕,他挑眉:“給倉汀那兩口子打電話?”
周及實不相瞞地邊給老周的手機開機邊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