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朕見愛卿貌美如花
第1章 朕見愛卿貌美如花
東辰帝駕崩不到半日,大皇子舉兵謀反,大逆不道的坐上了皇帝的寶座。
風雨如晦,暗沉的天空猛然炸起一道白色閃電,噼裏啪啦地朝着黎國皇宮劈去。
與此同時,皇城外的一間破廟裏。
一把鋼刀架在身着蟒袍的少年脖子上,白色的閃電照亮了一瞬,少年看着不過十八九歲,緊閉着雙眼,秀俊的眉眼微微蹙起,似乎是感受到冰冷的刀刃抵在脖子上,難耐的抿起了唇瓣。
嘩啦!
一盆冷水無情地潑在身上,少年動了動睫毛,茫然的睜開眼。
夜流筲眨巴了一下眼,黝黑明亮的眼睛聚起焦,想活動僵硬的四肢,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卻被一根粗大的麻繩束縛在椅子上,手腕和腳踝已經被磨破了皮,針紮般的蔓延全身,動彈不得。
四周陌生的環境髒、亂、差,神像上布滿了蜘蛛網,連木柱都有被老鼠啃食過的痕跡,屋外雷聲不斷,黑沉的天像是已經進入了深夜。
鋼刀微微逼近了一毫,脖子上傳來皮膚撕裂的疼痛,那兇惡的侍衛惡狠狠地問道:“快說,玉玺在哪裏!”
玉玺?
夜流筲疑問了一下,腦海中頓時湧進好幾波陌生的記憶。
一時間有些頭昏腦漲。
黎國,太子,夜流筲,大皇子,謀反……
夜流筲抓住了幾個關鍵詞,甩了甩頭,難受地擰着眉毛:“我不知道。”
“太子殿下,我勸你好好想想,不然,這細皮嫩肉的,可要受罪了。”男人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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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流筲依舊搖了搖頭。
他擰着眉暗自觀察起室內:柱子離的有些遠,他恐怕一頭撞不上去,何況上一回他撞牆自盡後,腦袋足足痛了半個月……
咬舌自盡也不可取,沒有咬對地方,要是一下子死不成,就要變成啞巴了。
男人正要進一步威脅,夜流筲聲音微弱顫抖道:“念在我是太子,顧全皇室體面,給我一個痛快吧。”
少年不卑不亢,他将脖子往前遞了遞,看起來并不怕死,只是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些遺憾。
确實有些遺憾的。
穿越這麽多次,以往不是颠沛流離的難民,就是被賣進青樓的可憐蟲,要不就是缺胳膊斷腿的小乞丐,每次都能以各種理由意外連一炷香都活不過。
這是唯一一次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身份,雖說依舊也是一睜眼就快要死了。
夜流筲“死”的次數多了,經歷過了各種死法,倒也不怎麽在意了,閉着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罷了罷了,下次再繼續吧,可能真的是受到結界的影響,他注定逃脫不了冥仙城外。
男人卻愣住了,他有些發蒙,這太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說好的痛苦求饒呢?
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主子看重他才派他來審問玉玺下落,沒成想這平日裏嬌貴的太子殿下竟然視死如歸毫不在意。
若是問不出玉玺的下落,那他小命難保。
鋼刀微微擡起,他正要吓唬似的舉刀做砍頭顱的模樣,電光火石之間,“锵——”的一聲,兩枚鐵珠陡然從夜流筲身後彈出來,一顆擊落大刀,一顆彈在男人眼睛上。
趁着他痛呼之時,破廟的窗戶被猛的踹開,一個體态健壯的中年男人跳了進來,三兩下撂倒了三個侍衛,一把割斷了夜流筲的束縛。
“殿下,微臣來遲了。”
夜流筲“啊”了一聲,腦海中自動浮現這人的身份信息,恍然道:“呂将軍,辛苦你了。”
揉了揉發麻的四肢,夜流筲渾身都沒有力氣,呂康抱拳屈膝,沉吟了一句“得罪”,上前扶着夜流筲的手臂,跳窗而逃。
“咳咳!”
松了綁才知道這副病軀有多孱弱,幾乎是被呂康拖着走的。
重重喘了口氣,夜流筲臉上不贊同道:“呂将軍,其實也不必費心救我,被大皇兄抓到,還會連累你一家的。”
這病殃殃的身體估計也沒多久可活,與其被大皇子抓住牽連呂康一家問斬,還不如死了算了,好繼續去找下家“借屍還魂”,屍身交給夜流笙,也好給這位忠心護主的将軍一個立功的機會。
呂康加快了腳程,粗着聲道:“殿下莫慌,禦史大人已經趕往丞相府談判,咱們去丞相府避一避。”
“哦……”
丞相府的主人是……
夜流筲回憶着,突然渾身一僵。
他想要停下,不過擔心影響到呂康,又瞬間熄火了。
有些擔憂,那丞相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既沒有別國那般舍生取義忠心護國,也沒有歷代丞相那般威嚴慈祥,精明能幹。
反倒是像個佞臣,奸詐耍滑,恨不得把國庫搬空。
“咱們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丞相大人出手的吧,顯然是大皇兄給的東西多,何況縱然他權勢滔天,可也是一介文官,大皇兄手下可是有四萬精兵守在皇城。”
要不他還是在這裏自盡好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丞相府。
呂康帶着夜流筲躲進一條小巷,夜幕已然降臨,街道上如今沒有一個人,丞相府寂靜地吓人。
皇城如今被大皇子夜流笙的精兵團團圍着,近乎居住在這裏的官員門口都有幾個夜流笙的手下守着,唯獨丞相府他不敢靠近。
想來丞相大人雖然是文官,應當也是有什麽保命的東西握在手裏的,比如滿朝文武的把柄,貪污受賄的證據……
夜流筲正想着。
突然。
“叮——”
一只做工複雜的金镯子從死巷裏骨碌碌地滾到夜流筲腳邊,轉了兩圈才停下,上面鑲嵌的寶石被皇宮流露出的燈火通明照得熠熠閃光。
“本官的镯子掉了,勞煩兩位,哪個幫忙撿一下?”
男人悅耳的聲音入三月清風般從身後拂來,一個颀長的黑影背對皇宮站着,本該是帥氣的出場,卻硬生生被他身後背着的一個半人高的大包裹給弄得啼笑皆非。
他站在巷子盡頭的牆上,半邊臉被燈火照成紅色,鋒利地輪廓落下一片線條流暢的陰影,半邊臉與黑夜融為一體,嘴唇像是染了胭脂似的紅。
夜流筲此刻的唯一想法便是:黎國丞相評選,是不是比美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