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卿別怕朕護着你
第20章 愛卿別怕朕護着你
夜流筲翻了個白眼,這種捉弄人的語氣他早就不會中計了。
妖變的?我看你像是狐貍精變的。
天将破曉,等白阮歌安葬了秦棋,簡單吃過幹糧,便又啓程了。
懷德縣原本也是處于黎國的邊界地帶,縣雖然是比不上城池繁榮,卻也是周圍一帶最熱鬧的地方,如今出了妖怪,鬧得人心惶惶,東面縣門緊閉,再也不見歡聲笑語,只能聽見啜泣聲從門後面斷斷續續傳來,宛如一個受到詛咒的地界。
守門的守衛全都縮在城牆上,時刻警惕着來往的路人。
“何人!”
蘇公乘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朝廷命官,奉命前來捉拿妖物。”
為首的守衛一聽,喜上眉梢,連連揮手命人開門,“開門!請大人進來!”
木制大門一開,啼哭聲便響亮了一倍,街上的行人人人披麻戴孝,神色恍惚,紙錢遍地,棺材更是四處停放,毫無生機可言。
“狗官!”
一個滿是皺紋的老婦人突然撲了上來,死死扒住馬車的窗臺,哭的痛徹心扉,“你們這些狗官,為了自己活命,竟然抓了我的兒子去喂那個吃人的妖怪!你們喪盡天良啊!”
夜流筲掀開車簾,看見的就是哭紅眼睛,滿臉滄桑的老人,不免有些驚愕:“你說什麽?抓你的兒子去喂妖怪?!”
老婦人第一次見到這樣幹淨的富家少爺,眼中沒有任何功名利祿,純潔幹淨的像是一汪清水一樣,以為自己攔錯了馬車罵錯了人。
她愣了愣,待看清馬車裏半個身子和陰影融為一體,看似在笑實則眸色冷淡的男人,心髒驟停,緊接着就哭喊起來:“你們當官的命是命,我們窮苦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家大牛只不過是跛腳,衙門裏的人就要抓他去喂飽妖怪啊!”
“兒子都沒了,我一個老太婆還要這些銀子有什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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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着手從胸口磨出幾錠銀子,一股腦的往馬車裏扔擲。
“越卿!小心!”夜流筲下意識的往銀子扔的方向——越卿面前,替他擋住,一邊擡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臉,但還是不慎被砸中了額頭。
可不能往越卿身上砸,這家夥記仇得很。
到時候指不定怎麽折磨這可憐的老婆婆,指不定怎麽從他身上訛錢。
“嘶——”夜流筲等身上不再有滾落的銀子,才把捂臉的袖子和手放下,摸了摸額頭,沒有血,只是擦破了點皮。
還好還好,這老人的力氣不算很大。
夜流筲松了口氣。
老婦人又蹲下身,從地上撿了幾粒石子,一股腦的往裏扔,邊砸邊哭叫着“狗官你還我兒子命來”。
夜流筲吓得又手擋住臉,抓着袖子,半蹲的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落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裏。
越卿從大氅中伸出手,把他摟得緊了些,側過身時小臂上挨了幾下打,低聲呵斥道:“滾!”
老婦人被吼住了,癱坐在地上開始哭訴,從城牆上下來的守衛趕緊把她連拖帶拽的拉了下去。
“你沒事吧!”夜流筲自己額頭還淤青着起着個大包,第一時間把越卿的袖子捋了上去查看傷勢。
白皙的小臂被幾個顯眼的青黑色淤青占據眼球,夜流筲看的眼角泛紅,心疼的輕輕吹了吹。
完了完了完了,他這輩子下輩子的錢都要用來賠給越卿了。
剛才那幾顆石頭怎麽沒幹脆把這個朝中毒瘤砸死算了!
“愛卿……”夜流筲急得說話聲都帶着濃濃的鼻音,聽着像是要哭了出來。
越卿覺得小皇帝就是要哭了。
沒想到他這麽關心自己。
他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竟然有些滿足,便打消了原本想要逗弄的心思。
默然将自己的袖子放下去,越卿安撫的捏了捏手中手感甚好的腰間軟肉,“臣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夜流筲吸了吸鼻子,連連點頭。
他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稍微動一下,就讓越卿突然想起還沒有趁機訛他錢。
只是馬車空間有限,他雖然身體柔弱,但也是個成年男子,如今還被迫坐在另一個成年男人腿上,發冠已經戳到馬車頂了,手腳無處安放,不得不彎下腰來。
越卿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夜流筲為了穩定身形,只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腳尖努力撐着地面,免得到時候自己這個重量,再把人家壓壞了。
“陛……公子,您沒事吧?”蘇公乘同守衛吩咐完那個老婦人的事情,立刻跨步走到車窗邊上,掀開看了一眼。
哦,看來越狗賊把陛下護得很好。
他默默放下簾子,沒有注意到夜流筲另一側的額頭有些破損。
*
守衛在前面牽着缰繩帶路。
越卿從座椅底下摸出了一罐藥膏,将蓋子擰開,送到夜流筲面前:“陛下不是很惜命嗎?怎麽還故意替微臣擋着。”
這不是怕賠醫藥費賠的傾家蕩産嗎?被石頭砸幾下又死不了。
夜流筲心中如是想到,但說肯定是不敢這樣說的,想了想,開口道:“愛卿身嬌體弱,受傷了朕會心疼的。”
“陛下待臣真好。”他淡笑的說着,不知是随意奉承還是出自內心。
反正夜流筲是不在乎他是不是真心的,這人別來觊觎他的錢,別莫名其妙調戲他就謝天謝地了。
藥膏發出淡淡的清香,夜流筲拘謹的扣了一丁點給自己的額頭抹上,觸感清涼,不一會便不疼了,連傷口都摸不着。
見越卿還盯着自己,夜流筲不好意思的提了一句,“你的手臂……”
越卿像是就在等他這一句話,話音還沒落下,就很不客氣的把手從他腰間抽了回來,一并送到他跟前,眼含笑意,語氣輕快,“那就勞煩陛下了。”
夜流筲:“……”
藥膏塞進對方手裏,遲遲沒有動作,越卿笑着看他,空出的手搭在自己的腰帶上:“可是需要微臣寬衣解帶,把上身露出來擦?”
“不用不用!”夜流筲回神了,抓過手臂一把将袖子提了上去,深怕自己慢一點,對方就已經把衣服脫光了,“倒也不用那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