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卿不可能是妖精

第19章 愛卿不可能是妖精

夜流筲渾身一震。

腰間最敏感的地帶被冷冰冰的手碰到,即便隔着一層被褥,也十分冰人。

“越卿!”他壓低聲音,唯恐吵醒了別人,默默在被窩裏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直接捶死他算了。

越卿靠過來了一些,“陛下一直動來動去,臣睡不着。”

聞言,夜流筲翻身,面對着他,黑暗的四周驀然對上一雙泛着詭異光芒的眼睛,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兩人之間隔了足以容納兩只枕頭的距離,鋪的被子也不是同一床,他就算在被子裏扭成蛆,都妨礙不了另一個人。

這人又在沒事找事。

困死你算了!

夜流筲無語了片刻,翻了個白眼,“你愛睡不睡,我睡了。”

“等等。”越卿突然掀開自己的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夜流筲的被子。

“你幹嘛!”

這人不知道怎麽長的,渾身涼嗖嗖的,像是個沒有生氣的死人,一下子就吸光了他好不容易捂熱的被窩,把冷風涼意一起灌了進來,瞬間就像是墜入冰窖了一樣。

夜流筲只穿着身單薄的裏衣裏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原身的身子自從被他的神魂占據之後,便已經開始逐漸轉變,枯木逢春,健康了不少,哪怕是在深夜,也像個小暖爐似的,能把自己捂得熱乎乎,不再手腳冰涼。

夜流筲現在簡直想要殺了越卿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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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越卿說的冠冕堂皇。

“你是不是!”

“啊!”

有病二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寂靜的黑夜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夜流筲顧不得罵他,方才輾轉難眠如今真的發生了事情,他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急急忙忙穿上靴子,斂着外袍一邊穿一邊小跑趕了出去。

這尖叫聲是從中間的帳篷傳來的。

陌子聞也被這尖叫聲吵醒,趕緊點了熄滅的篝火,在夜風呼嘯中裹了裹單薄的外衣,舉着火把走了過去。

帳篷的背面,白阮歌血色全無癱坐在泥地上,秀麗冷豔的瓜子臉上赫然多了兩道抓痕,皮肉外卷,像是被尖利的爪子硬生生撕開的。

血珠從臉上滑落,染紅了半張臉和白色的睡袍。

而邊上不遠的草叢裏,還有一坨粉色衣裙堆在那裏。

“這是什麽?”夜流筲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她随行婢女的衣服,上前看了看,從裙子裏抖落了一層還冒着熱氣,鮮血淋漓的皮囊。

“!!!”

救命!

那臉好像還在對着他笑,唇角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咧着!

夜流筲一把将人皮甩出去好遠,這張臉白天還對他低眉順眼的,怎麽突然就……!

他驚魂未定,冥仙城一向和樂融融,哪裏見過這樣的恐怖場景!

瞳孔劇縮,耳邊充斥着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又走近了幾步,好歹是把坐在地上吓傻的白阮歌攙了起來,顫着聲招手:“禦史……蘇大人,快,快幫她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

白國公主要是在黎國遇上什麽危險,兩國之間本就關系緊張,只怕是要直接開戰了。

蘇公乘很快又拎着藥箱折返回來,幫白阮歌簡單塗了藥粉,聲音沉穩:“公主殿下放心,只是看着駭人,傷口并不是很深,好好休養幾日便好了。”

“本,本宮的婢女……”白阮歌呆呆的回神,瞳孔中滿是恐懼,木讷的開口,“死,死了。”

夜流筲不敢再看那張被他扔遠的人皮,皺了皺眉:“你看到她怎麽死的嗎?”

剝皮這一點,倒是同懷德縣無妄山的妖怪吃人剝皮對得上號。

但此處距離懷德縣有一百七十多裏,離無妄山更是有不少于兩百裏的路程,那妖怪若是已經蔓延到這地方,不可能沒人上報,總不能是專門跑到這個地方,只是為了把他們幾個吞吃入腹。

何況據禀報,那妖怪會僞裝路人,若是真的要吃他們,僞裝成那個婢女,豈不是機會更大?

天道果然是對人間的管理越來越擅離職守了,竟一直放任惡妖作祟!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黎國,整片大陸都遲早陷入吃人的煉獄!

夜流筲緊皺起眉,心裏已經打算好了等他死後一定好好跟天道說一說現在人間的情況。

起碼也不能再這樣助纣為虐了。

“喲,死人了?”男人的聲音冷清,不慌不忙的披着大氅從後面繞過來。

幹淨的靴子泥濘不沾,他嫌棄的看了眼這塊水窪和幾人鞋上的泥土斑點,便遠遠的站在幹燥的地方,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白阮歌方才還呆滞的目光,聽見這聲音像是吃了定心丸,逐漸清明起來,淚眼汪汪的看着越卿,“本宮方才起夜,命秦棋在邊上守着,等回過頭,便只發現一個黑影和那堆散落的衣物……”

“那黑影呢?”夜流筲問。

白阮歌不想搭理他,便緊緊閉上了嘴。

越卿給自己手哈了哈氣,不耐煩的道:“陛下問話呢,黑影呢?”

白阮歌心中嫉憤,不甘心的開口:“抓傷本宮便跑了。”

夜流筲點了點頭,眸色認真,已經頗有皇帝的樣子。

但他不會抓妖,最後還是求助的看向越卿:“愛卿,你怎麽看?”

他養尊處優慣了,只會使法術,和妖怪鬥法,如今只是凡人之軀,別說法術了,連武功都沒有。

抓妖這種技術活,還是能者居之吧。

他實在是盡力了,要麽懷德縣等個幾十年,等他死了,回冥仙城去督促天道來維護和平。

“微臣許諾的只是懷德縣的那只。”

言外之意就是,這是另外的價錢。

夜流筲一時氣結,“萬一它就是從懷德縣跑出來的呢?”

越卿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妖怪專一的很,老巢既在懷德無妄山,便不會輕易改變了。”

夜流筲還想說什麽,蘇公乘低聲勸道,“陛下,這時候他的話能信的,不會坑咱們的。”

夜流筲狐疑着作罷,同越卿回帳篷的路上踢着石子,還是不免好奇的擡頭問他:“你怎麽知道妖怪專一老巢不會輕易變動?”

頭頂的毛發呆愣的豎起,越卿盯着那随風漂蕩的和主人一樣分外活潑好玩的碎發,故意壓着聲音,意味深長道:“因為微臣……也是妖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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