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卿雖狗但朕心安
第24章 愛卿雖狗但朕心安
劉錢趕緊命人解開了床上人手上的束縛。
一獲得自由,夜流筲便站到了越卿身後,一邊揉着自己發酸的手腕,一邊仗勢挑釁的瞪着劉錢。
越卿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倒也不揭穿,反而是清冽的逼問:“劉員外,耳朵不需要本官不介意替你割下來送給有需要的人。”
夜流筲心中暗暗震驚,看來越卿對他都算溫柔的了,起碼從來沒說過皇帝不想當可以讓給相當的人這種話。
但還別說,愛卿這樣看着竟然不是那麽讨厭了。
劉錢則吓得膝蓋一軟,要是被身後的家丁攙住,就直接跪在地上了,連忙讨好的說道;“解釋……解釋!有!有有!”
他招了招手,很快便又四個家丁擡着兩箱東西來到前院,一箱是珍品古玩,一箱是擺放整齊的銀子和銀票。
這些加起來,可比越卿從夜流筲那裏費盡心機騙去的六千七百兩數額大太多了!
夜流筲再次吃驚,對比中竟然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越卿為了訛他六千多兩銀子,可是配合了不少演出!而現在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得到了兩大箱的金銀財寶。
劉錢的心簡直在滴血,這可是他準備在別的地方置辦四處宅院的錢!叫他嘴賤手賤,怎麽偏偏招惹到這個散財神仙!
不但要補償,還要賠笑道:“小的實在是老眼昏花不認識小公子是大人您身邊的人,小的一會便命人快馬加鞭給丞相大人送去府裏。”
越卿神色緩和,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和藹的笑容:“不知者無罪,劉員外客氣了。”
“不敢不敢,越大人慢走,在懷德縣有什麽不順心不滿意的,盡管來劉府找我……慢走啊大人!”
劉錢見兩個人大搖大擺的離開,終于松了口氣,等背影消失不見才敢啐了口唾沫,暗罵了一聲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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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尖叫,夜流筲心中一驚。
夜色滲人的懷德縣西邊縱然是一派繁榮的世外桃源模樣,但到了夜間還是暴露本質,沒人敢走夜路,連青樓楚館都歇了業,每家每戶只在門口挂了兩只猩紅的燈籠,照着大街紅彤彤暗沉沉。
白天還摩肩接踵的街道,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走着,影子拉的老長,像是猙獰的會吃人的怪物。
夜流筲一直住在冥仙城這樣的仙境,打個響指便能燈火通明,哪裏見過妖怪和這樣像是兇獸張嘴等待食物落網的幽深巷子,不禁朝越卿身邊湊近了些。
他背後寒浸浸的,迫切的分散注意力,沒話找話道:“愛卿方才怎麽不多訛點。”
想起劉錢,也不是個缺錢的主,更不是個好人,他倒是樂的看見越卿多敲詐點,順便也替他解解氣。
“陛下以為自己很值錢嗎。”
越卿扇着扇子,扇出的冷風刮的夜流筲後背陡生寒意,更冷了。
要不是自己真的聽過越卿的心跳和碰過确實是會變熱的胸腔,他都要懷疑越卿那天說自己是妖精變的真的不是玩笑話了。
大晚上的,扇什麽扇子。
夜流筲讪讪道:“不值錢,也應該不至于只值兩箱東西吧。”
何況他也不是物品,好歹一國皇帝,怎麽能用錢財來衡量!
越卿笑而不語。
夜流筲不禁有些惱火,不過想到那個劉錢既然是徐國的國舅爺,還和那個一等果攀上關系,想來在他眼裏,自己這個皇帝還真不值錢。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是生存法則。
夜流筲熄火了,癟了癟嘴,垂頭喪氣的跟着越卿。
“啊啊——嗚!”
縣東邊又是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吓得夜流筲縮了縮,偷摸的揪住了越卿一甩一甩的竹色大袖。
他倒吸了一口氣,四下看了看沉寂的街道,又開口暖場:“愛卿,你有幾分把握把這個剝皮的妖怪收了啊?”
越卿發出一聲低笑:“陛下怕了?”
“怎麽可能!”夜流筲嘴硬道,“朕只是好奇愛卿要如何除妖,是不是像民間傳言那樣畫幾張符箓,然後念幾句咒就成了。”
越卿笑着把自己的袖子扯回來,“陛下看微臣這副模樣像是會屈尊降貴跳大神嗎?”
夜流筲厚着臉皮又抓住他的衣角,好像抓住就不害怕妖怪突然從身後出現把他抓走,腆着笑臉道,“這不是話本裏都是怎麽說的嘛。”
他冥仙城見過凡人請道士除妖的記載,就是用桃木劍和符啊,哦,還有雞血狗血什麽的。
“話本裏還說夫妻之間要圓房,倒是沒見陛下對臣做些什麽。”
夜流筲:“……”
那話本裏還說了為官要忠誠,當皇後要賢惠呢,朕也不見得你做到了。
越卿突然停下來,手輕輕搭在夜流筲的肩膀上,眼含笑意吓唬道:“話本裏還說,這種月黑風高的晚上,最适合把人拉到小巷子裏……”
這樣那樣。
夜流筲渾身寒毛豎起,看越卿就像是看妖怪似的,深怕下一刻他就張開血盆大口,把自己吞吃入腹了。
救命!他真的是狐貍精變得吧!
“砰……砰砰!”
夜流筲耳邊全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咽口水的聲音。
果然好騙。
越卿挑着眉看着,欣賞夠了小皇帝害怕的樣子,嘴角一勾,把他攬了過來,寬大的袖子幾乎能當一件小披風了,雖然不禦寒,但是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就算陛下被人挾持到巷子裏,微臣也會第一時間趕來的。 ”他語氣溫和的說,“這幾日離梁國太子遠一些。”
“啊?”夜流筲疑惑的擡頭,但是礙于每次和越卿說話自己從來沒讨到過好處,就也不追問了,郁悶的“哦”了一聲。
越卿攬着人,卻還要把自己半身重量壓在對方身上。
夜流筲越走越熱,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不禁開始懷疑他其實吓唬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個人形拐杖。
心裏罵罵咧咧,但為了安全一些,他也沒推開對方,只是盡量側着頭,免得這狗嘴裏呼出的熱氣灑在他臉上。
就這樣攙着人,頂着黑夜和縣東邊不斷哀嚎慘叫,一路走回了客棧。
客棧大門緊鎖,夜流筲拍了拍門,無人回應,傻眼的看向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