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臣錯了陛下理理臣
第80章 臣錯了陛下理理臣
“你說什麽?!”
男人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越瀾一點都不意外他的表情,淡定的喝了口茶,盤腿坐在足以容納好幾人的骷髅椅子上。
他們兩人所在的地方,其實正是梁國極北之境鬼道裏,陌子聞不是第一次進入這裏,早在當初皇陵被盜他決定去黎國找夜流筲時,就來過一次。
不過那次并不是自願來的,而是進皇陵後,陌家的血脈牽連被惡鬼生拉硬拽進去的。
也正是那一次,他見識到了真正的惡鬼是如何可怖,在快要喪命之際,是越瀾出手相救,并教了他一些足夠在外掀起風浪的法術。
這座宮殿算得上是富麗堂皇,和皇宮不相上下,是越瀾的居所,而作為鬼道裏面的一員,他無疑也是陌子聞應該阻止出入人間的對象。
但現在他們是盟友了。
陌子聞久久不能平複,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胸口劇烈起伏,還是不敢相信越卿的身份竟然這樣可怕。
恐懼的同時,一股不甘心和嫉妒悄然生根發芽,讓他的臉有些扭曲猙獰。
憑什麽,憑什麽越卿就像一個人生贏家一樣,生來就擁有一切,還能擁有小筲!
過了一會,越瀾才說:“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能對你的鬼蠱為所欲為?甚至還能策反那些小東西去反噬它們的主人?”
陌子聞回了神,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心裏不禁慶幸當初好在找了個術士來煉化鬼蠱而沒有親自動手,否則被鬼蠱噬咬的就是他了。
如今想起那個術士最後半張臉都被吃完了,露出陰森的白骨卻還奄奄一息着沒咽下最後一口氣,就一陣寒毛倒豎。
越瀾又說:“還好你有眼光,和我合作了,不然死了之後還要被他打擊報複,多可憐呢。”
“可他不是……”陌子聞呢喃。
“沒關系,我會把你撈上來的。”越瀾笑了笑,那張同越卿一模一樣的臉分外紮眼,“畢竟我也不差呀。”
陌子聞擡頭看了他一眼,心裏猶豫,想要問越瀾既然和越卿不是孿生兄弟,那為什麽會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也不是好惹的存在。
他移開眼:“那小筲……”
越瀾笑容不變,只是眸中有一絲暗光一閃而過:“答應你的會給你的。”
陌子聞點了點頭,想到夜流筲,心裏一暖,但又想到昨日他為了越卿竟然打了自己一掌,又有些黯然神傷。
*
才過了半日,全皇城都知道昨天晚上丞相大人和皇上一起度過洞房花燭夜了。
丞相大人大搖大擺的拜訪每位大臣,并一個人騎馬從城門走到宮門口來來回回騎了四五趟,這兩件事情傳到夜流筲的耳朵裏時,時間已經快要接近晚膳了。
他黑着一張臉,吃飯的心情都沒了,坐的椅子還得墊上兩塊軟墊才能舒服些,與某個意氣風發恨不得把衣服脫光去游街好讓別人看他身上痕跡的人簡直是兩個極端。
他好恨!
該死的越卿!
“陛下,禦膳房那邊說準備好了,可要傳膳?”李公公在一旁問道。
“嗯。”夜流筲冷酷的點了點頭。
一群端着美味佳肴的宮娥魚貫而入,分別放下手中的盤子,不一會,桌上便出現了整整齊齊的二十四道菜。
他剛拿起筷子,李公公就在邊上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陛下,那個什麽,丞……皇後娘娘來了。”
夜流筲擡眼看去,正對面的大門一個穿着粉色衣衫的男人笑眯眯的走來,四肢健全,果然骨折的傷早就好了。
還非說什麽月圓之夜!
放屁!
他咬了咬牙:“關門!”
“這……”
“這是聖旨!”
“是。”
李公公只好苦哈哈的去關門了,祈禱丞相可千萬別記仇,可不是他要關的。
越卿無奈的笑了笑。
夜流筲突然想到,“把窗戶也封死。”
正準備翻窗進去的越卿:“……”
他只好扯着嗓子隔着門喊道:“陛下好生無情,怎麽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微臣可是一日沒吃飯了。”
是啊,一整天光顧着去炫耀你自己是攻了,朕的臉都丢盡了!
裏面沒有動靜,他又用扇子敲着門:“微臣錯了,陛下理理臣。”
依舊沒有動靜,越卿嘆了口氣:“微臣活了許久,昨夜第一次,難免有些克制不住,陛下又是心上人,臣實在是忍不……”
“閉嘴!”夜流筲罵了一句,說的太過氣急,扯動了身後隐秘的地方,一陣龇牙咧嘴。
吱呀——
門開了。
李公公尴尬的走出來和越卿對視了一眼,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等人走進屋,連忙把門關上,如釋重負,溜之大吉。
他一個太監,可不想聽兩個男人之間的床事!
越卿進了屋,比預想中皇帝追着他罵的場景好太多,他挨着夜流筲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到碗裏仔細挑揀起來。
挑完刺,他才把碗同夜流筲面前的交換了一下,拿着空碗往裏面添了一只豬蹄,然後開始認真的把炖爛的豬蹄裏面的骨頭挑了出來。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夜流筲雖然很不爽,但也不跟食物過不去,等越卿挑好,他就拿過可以直接吃的肉大口吃了起來——全當這是越卿了!
“陛下解氣了嗎?”越卿輕輕問道,伸手拿袖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夜流筲一愣,不自在的把他的手拍掉,張了張嘴,哼了一聲。
越卿嘆息了一聲,接着在袖口裏掏了一會,将一疊半指高的宣紙放在他面前,用小指勾了勾他的小拇指:“檢讨書,微臣今早可是被蘇大人追殺了兩條街。”
誰叫你自己要去刺激蘇大人!怎麽沒把你給砍死算了!
夜流筲憤憤想着,瞥了一眼那所謂的檢讨書,字跡歪歪扭扭,像是依樣畫葫蘆畫出來的字,确實是越卿親筆寫的。
只是一張信紙大小的宣紙,被他寫的只能容納下六個字,可想而知,這一沓紙所有字加起來也不超過兩百個。
糊弄鬼呢!
他又哼了一聲。
但心裏的氣卻不受控制的消散了大半。
夜流筲想,越卿要是下一次肯乖乖躺着被他壓,那朕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他了,而且也不是不能一人一次輪着來。
只不過昨天有點太狠了,他有點虛,這幾日應該是不能壓他了。
想到這,夜流筲又忍不住的紅着耳朵瞪了他一眼。
“陛下若還不解氣,便罰微臣去床前跪着吧,跪上幾天幾夜,等陛下氣消了再起來。”
桌下的手不老實的捏着他的手指,在上面暧昧的畫圈勾了勾,好似撒嬌一般。
見夜流筲沒有抽走,越卿便得寸進尺,順着手指摸上去,轉到了腰間,動作輕緩的按壓起來。
“陛下什麽時候有空?微臣有東西送給陛下。”
“什麽東西?”夜流筲被按摩的舒服了,又聽他平日裏一副睥睨的模樣竟然又是寫檢讨書又是願意跪床板的,剩下的怒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雖然他騙了朕,但昨晚确實是朕先決定自己給他解毒的。
下回再壓回來,這次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他一次。
越卿貼着他的耳朵說道:“小金庫,給陛下賠禮道歉。”
夜流筲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不禁有些好奇,“多少?全給我?”
今天散財的消息他也聽說了幾句,還以為越卿是爽到腦子抽風了急需撒錢找回理智呢。
丞相的財産,那可不是單零零一個數字能說清楚的。
越卿打開扇子,神秘私語:“有些多,皇宮應當是裝不下的。”
“啊!”
夜流筲這下是徹徹底底的震驚了。
他單知道越卿有錢,富可敵國,卻沒想到他怎麽有錢!
怎麽感覺有一種財産交給妻子的錯覺?
朕的國庫鑰匙似乎有點拿不出手了……
所以他為什麽一開始要觊觎國庫鑰匙?黎國這點財富加起來,似乎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吧!
等等,這麽多錢……
什麽東西專愛斂財來着?
夜流筲錯愕的眨了眨眼睛,突然道:“越卿,你該不會是貔貅吧?!”
貔貅好像沒有那個……
那我好像只能被他……
夜流筲猛的站了起來,牽扯到身後的地方,悶哼了兩聲,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換做以往,越卿肯定是應下了的,但今日他不打算說謊,失笑着替他揉腰,掌心緩緩注入暖流,将使用過度的地方不再腫痛,“倒也沒有它那麽難看。”
夜流筲自然也感覺到身後突然不疼了,羞恥的腳趾都蜷縮起來,臉色發紅,撓了撓手心故作鎮定:“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為了緩解尴尬和窘迫,他大腦暈乎乎的想着別的事情,有什麽能夠說出來轉移注意力的。
腦海中的畫面不斷夾雜着昨晚的場景,越是不想想起什麽,腦海中偏偏越是出現什麽。
陌子聞……陌子聞!
遭了!昨天還拍了他一掌,差點忘記我也快被天道發現了!
夜流筲抓着越卿的手,認認真真道:“越卿,要是有哪一天我不見了,你怎麽都找不到,就去修仙!你一定一定記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