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番外四[番外]

番外四

範微末收到了東山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看着通知書上面的專業,她修的社會學。

她去北禾把自己的錄取通知書給許也看了,也在許也家門口拿到了許也的錄取通知書。

通知書的地址是高三上學期就要求填的,許也填的江灘小區。

快遞員上門送通知書時敲門,沒人開門,他就一直把這個快遞帶着,每天路過看看有沒有人。

正好今天遇上範微末。

範微末拿出自己的身份證,證明了自己和許也的關系後,快遞員讓她代簽收了通知書。

拿到許也的通知書,範微末拆開了快遞,通知書上面寫着:「許也同學,經南粵省委員會批準,你被錄取到東山大學物理學專業,本科學制四年,請攜此錄取通知書按指定時間到學校報到。」

她選擇了自己喜歡的物理。

學校并不知道她已經去世,她的通知書還是按時發了出來。

一滴眼淚滴到錄取通知書,之後範微末聯系上齊彌拿到了虞祈的錄取通知書。

「虞祈同學,經南粵省委員會批準,你被錄取到東山大學金融專業,本科學制四年,請攜此錄取通知書按指定時間到學校報到。」

他們兩人都被自己的理想大學,理想專業給錄取了。

将虞祈的錄取通知書還給齊彌後,範微末帶着許也的通知書來到了墓地。

她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通知書,“也,你被東山大學錄取啦!”火光在墓碑上映出,照片裏的許也微笑看着範微末和燃燒的通知書,“可是你再也去不了了。”

火焰吞噬了整張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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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火的火光映亮了許也的照片。

範微末把帶來的無盡夏放到墓碑上,等通知書燒盡了,起身離開了墓地。

她從北禾出發直接去了南粵。

到了粵州找到報名處,她登記後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她去了物理學院轉了一圈。

金融學院不在東,南校區,在隔壁粵海市粵海校區。

第二天,是新生見面會。

範微末加入了學校的校園牆,牆上不少新生已經在向學長學姐打聽學校的基本情況。

001:「我們專業的第一名虞祈既然沒來報到,聽說他長的很帥。」

下面很快就有了回複。

「對,在新生榜上看見了他,長得是帥。不過他為什麽沒來報到?」

「不會去更好的學校了吧?」

「還是出國留學了?」

……

沒有人知道他沒有來報到的原因。

範微末沒有回複帖子,帖子很快也沉了下去,大家更關心自己接下來的課程和學習。

鄧烨被臨時從醫院拉回來給老師幹活,整理好新生名單,他也上校園牆看了一眼可愛的學弟學妹們。

自然也看見了關于虞祈的那條帖子。

他記得剛才幫忙整理物理學院的新生名單,上面也有一位沒有來報到的。

女孩子,他印象比較深,成績很好,也是今年物理學院的前幾名,叫……拿起放下的名字翻開。

許也,學號:22743007,未報到

一位女孩子,物理能學的這麽好,他多少有點佩服。

可惜沒來報到。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整理好名單交給老師,“整理好了,張導。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醫院還有事。”

張導:“好好好,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鄧烨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打車回自己的住處,打開手機很久沒有消息的群聊裏響了起來。

是李禮已經到了西北格爾木。

他放了幾張格爾木的照片和自己住的地方,還有……好多小朋友圍着他。

笑一笑:「人氣不減啊,李禮學長。」

觀棋不語:「看來,李禮适應的不錯。」

觀棋不語:「這麽快就受到了當地小朋友的喜愛。」

禮:「三位學長,要來游玩一下嗎?」

笑一笑:「@小鄧子,你今天不是去學校幫忙去了?」

鄧烨回複到。

小鄧子:「嗯,剛忙完。在回去的路上。」

觀棋不語:「醫學院今年有多少苦命的孩?」

小鄧子:「醫學院和往年一樣人數。」

小鄧子:「我主要幫忙整理一下報到名單,不過今年居然有兩人沒來報到。」

笑一笑:「一個金融專業的虞祈,還有一個是誰?」

肖逍剛才也在校園牆上看到了關于虞祈的帖子。

小鄧子:「物理專業的,叫許也。」

群裏簡單聊了幾句,這件事就過去了。

李禮看完群聊的消息,看着許也的名字。

晚上正準備休息,老師給他發了消息。讓他有空閑時間整理一下個人資料,發給他。用來登上學校畢業生優秀榜。

李禮整理完個人資料發給了老師,重新回到聊天界面。

許也……名字好像在那裏聽過。

好像是大二那年,邊樹和自己提到過。

是同名同姓嗎?

聊完天,李禮退出了界面,繼續忙手上的事。

國慶。

南粵還處在夏季,氣溫炎熱。

室友想去看海問:“微末,我們國慶去看海,你去嗎?”

範微末微笑搖頭拒絕:“不好意思,我國慶要回家。”

她收拾好行李,回到了北禾。

買了一束康乃馨去醫院看望虞祈,“虞祈,你一定要好起來。”

第二天,她把手機裏關于東山大學的照片打印出來,來到許也的墓地。

像上次燒毀通知書一樣,這次她把打印出來的照片也燒毀了,“也,我去東山大學上學了。學校很美,食堂的飯菜還行,不過我開始吃不慣。我去了物理學院,看了你本嫩個學習到地方。”

她說了很多,南粵的風景,馬路,天空,雲朵。學校的貓學長和狗學長,學校哪條路很好看,哪天出現的晚霞很美。

還有一去就遇到的人生中第一個臺風天氣。

她在南粵的點點滴滴都事無巨細的說給了許也聽。

“我去你們物理專業蹭了一節課,一節課下來聽的我頭疼。”哭笑,“我物理也算不錯,但是你選的那個專業的物理,深的我是真聽不懂。”擦拭眼淚,“不過,你那麽聰明肯定能聽懂。”

……

回到南粵,周末她乘地鐵去看了海。

粵州的地鐵修的很便利,和周圍的四個市都可以地鐵直達。

範微末帶着四個人的合照來到了海邊,坐在沙灘上,握着手裏的照片,看着太陽漸漸落入大海裏。

寒假,她回了長杉。

帶着許也看了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

第二個學期,假期她帶着許也走過了很多地方。

暑假,去了她們約好的西藏。

她看着神廟祈禱許也來世,要一直幸福順遂。

在西藏的第五天,她收到了虞祈離世的消息。

她立馬買機票回到了北禾。

她帶着無盡夏,參加了虞祈的葬禮。

把花放在兩人的墓碑上,過了幾天她把虞祈的通知書從齊彌那裏拿到手後,到墓地燒給了他。

她哭笑着看着面前的兩位好友。

抽噎:“你們兩個都是騙子。”

騙子,說好一起去東山大學上學,說好要一起去畢業旅行,說好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你們的一輩子這麽短。

不公平,我當了你們一輩子的好朋友,你們卻沒有當我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哭的撕心裂肺。

虞祈的葬禮後,範微末留在了北禾,渡過自己的暑假。

她刷到徐彙源的朋友圈時,還在想着要不要把兩人去世的消息告訴遠在美國的他。

可是她又不想徐彙源和自己一樣痛苦。

幾天後,範微末察覺到了不對勁。

許也手術,徐彙源沒有聯系她嗎?他出國一年,為何從來沒有聯系過兩人。

不然兩人離世的消息,他肯定會知道。

範微末想不明白,約見了張嘉益。

他是班長也是許也高三時的同桌,肯定知道她離開後,三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張嘉益在範微末問自己時就沒有想過隐瞞她,把高三那年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範微末。

範微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向張嘉益道謝後,她失魂落魄的走在江邊的馬路上。

所以,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他們關系就決裂了,而他們都沒有告訴她。

江風吹在身上很疼,看着映着城市倒影的江面,腦海裏想起那半年的不對勁。

範微末最終沒有告訴徐彙源這個消息。

仰頭看向夜空,天空上正好一架飛機飛過。

兩年後,徐松劍身體大好,想念家鄉的他帶着一家人回了國。

時光如白駒過隙,恍惚的看着這座離開兩年的城市,徐彙源心情悲喜交加。

回到家收拾好東西,花了兩天的時間。

兩年沒有回來,他們曾經的家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叮咚!”

門鈴生響起,徐彙源打開門。

是外賣員送來了快遞。

徐彙源簽收快遞回到客廳問:“爸媽,你們賣快遞了?”

兩人都說自己沒有買快遞,回來這兩天忙着收拾家裏,他們哪有時間買快遞。

拆開快遞。

裏面是一份合同《晖淵公司轉讓書》,最後一頁下方簽着齊彌的名字。

助理告訴齊彌,徐彙源回國時齊彌就把兩年前就準備好了的合同,讓人送給徐彙源。

猜到徐彙源不會待見自己,齊彌放棄了親自上門去送合同。

合同喚醒刻意遺忘的記憶。

徐松劍發現徐彙源的不對勁,上前查看他手裏的東西。

看見合同的那一刻他內心的激動難以言說,拿過徐彙源手裏的合同,在美國兩年,他心裏一直挂念着晖淵。

徐彙源見父親高興,也不想提及當年不高興的事。

這次回國是送父母回來,過幾天他會回到美國繼續上學。

徐松劍問徐彙源合同是怎麽回事,徐彙源強裝鎮定的沒告訴徐松劍真相。

幾天後,收拾好家裏。徐松劍帶着楊燕姿買了很多東西。

徐彙源:“爸媽,你們這是要去幹嘛?”

楊燕姿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沒說。

徐松劍:“我們準備去感謝一下,當年送我們出國的人。正好是源源你同學,你和爸一起去,讓你媽在家休息。”

楊燕姿立馬打斷徐松劍:“不用了,讓源源休息吧。我和你去。”

徐彙源愣在原地,片刻後,“爸,我和你一起去。媽,你在家休息吧。”

兩人去了齊秦賢的別墅,齊秦賢知曉兩人的來意後請他們進了屋。

徐彙源坐在沙發上,有點緊張的看向別墅四周,等到他們離開都沒有看見那個人。

他松了一口氣。

再次見面,他還是說不出口那句謝謝。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他心裏還有介懷。

離開後,徐彙源先送父親回了家。自己出去走走。

兩年,北禾都變化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他走到許也曾經打工的書店,站在門外看見收銀臺的人。

不是許也,她已經去上大學了。

範微末帶着無盡夏和百合到墓地看望許也和虞祈。

把無盡夏放在兩人的墓碑上,百合放到了齊纖墓碑上。

時光飛逝,他們已經離開她兩年了。

用紙巾把墓碑上的照片擦拭幹淨。

她去聽了Bahati的演唱會,聽到了他們寫給許也和虞祈的那首《驟雨》。

“你們要好好的,明年我在來看你們。”

一年裏,她帶着她們的合照去了很多城市旅游。

範微末沒有想過徐彙源會回國。

而徐彙源也沒有想到回國遇見的第一個老同學會是範微末。

她看着面前的人道:“好久不見。”

徐彙源:“好久不見。”

兩人找了一家咖啡店。

相對無言,範微末先喝了咖啡問,“這兩年在美國還好嗎?”

徐彙源微笑道:“挺好的。”

空氣再次安靜。

範微末:“叔叔,身體怎麽樣了?”

徐彙源一頓,想來也是她早該知道了,“嗯,已經恢複了。這次回國也是送他們回來。”父母都對北禾有感情,在美國兩年還是想回來生活。

範微末點頭。

徐彙源手指摩挲杯子,低着頭問,“許也最近怎麽樣了?”

咖啡差點撒出來,假裝鎮靜,“她已經去世兩年了。”

兩年,她已經能平靜的說出許也去世的這件事情。

徐彙源難以置信的看向範微末,嘴唇幾度張開。

“畢業那年,魏國華出獄找到了她,進行了報複。”面露苦笑,“那一次,她沒有幸運被救下來。”

“我能去看看她嗎?”問道。

“可以,但是虞祈葬在她旁邊,你确定要去看嗎?”苦笑的看向徐彙源。

她不知道該如何勸徐彙源放下他和虞祈之間的芥蒂。

這世間有太多事,都不能完美解決。

轉頭看向窗外的接道。

徐彙源的咖啡灑在了手上,他抽了一張紙巾擦拭幹淨。

氣氛再次安靜下來,範微末放下杯子起身,“你自己決定,去還是不去。”

“徐彙源,我們曾經是好朋友,我希望未來也是。”轉身離開。

徐彙源坐在椅子上,看着範微末離開的背影。

他……不是虞祈的錯,是他當年年少把罪名怪在了他身上,現在的他能去看虞祈嗎?

範微末在暑假的末尾,去了一趟寶通寺。

她在寺裏待了一上午,離開時挂了四條祈福帶,三條上面她什麽都沒有寫。

屬于自己的那一條,她在上面寫到。

我們四人是永遠的好朋友。

那一年的願望沒有實現,大概是因為他們沒有來還願。

今年她來還願了,那她去年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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