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三[番外]

番外三

唱完今夜最後的一首歌,Bahati鞠躬下臺了。

夜色朦胧,祁遇給許也發消息。

虞祈把許也動手術的時間告訴了他們,他們打算陪着許也一起動手術。

祁遇:「小許也,你三天後幾點手術,我們來陪你。」

消息遲遲沒有回複,祁遇去找了虞祈:「手術是幾點,我們想陪在小許也身邊。」

對面也沒有回複。

白樂行收好自己的架子鼓,湊到祁遇面前,“許也妹妹回消息了嗎?”

收起手機:“兩人估計都在忙,沒回。”

收拾好各自的樂器,四人開車回了家。

陽光刺醒眼睛,祁遇伸手遮了一下光線,拿起手機。

有幾條新消息,往下翻開沒有看到許也或是虞祈的回複。

放下手機起床洗漱。

喝了一口粥,給虞祈打去電話。沒人接。

白樂行看見早餐,高興地坐下,“哇!今天早餐這麽豐富,辛苦林大廚了。”

林閑晝:“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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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樂行樂不出來了,起身去洗漱。

十分鐘白樂行和奚歸舟重新回到餐桌上。

祁遇粥喝到一半,一旁的手機響了。是虞祈的回電,他按下接通準備逗一下電話那頭的虞祈,“少爺~,你終于看見我的消息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傳出齊彌的聲音。

齊彌:“你好!我是虞祈的哥哥,齊彌。”虞祈車禍後,手機就到了齊彌的手裏。齊彌一直放着手機沒看,今天早上打開一看就看見了祁遇的來電。

祁遇愣了下,旁邊的三人也停下吃早餐的動作看向桌子上的手機。

很快反應過來說:“你好,我是虞祈的朋友,祁遇。”解釋打電話的原因,“我是想問一下,許也的手術是兩天後的幾點。”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四人懷疑是不是齊彌在把手機交給虞祈時,電話那頭傳出齊彌的聲音,“許也兩天前出世了,我弟在中心醫院。”

白樂行手裏的包子掉到了桌子上,陽光照在餐桌上,客廳連空氣都死寂了。

四人顧不上吃早餐,匆匆換好衣服出了門。

中心醫院。

看着VIP病房裏的虞祈,祁遇先詢問了原因。

齊彌簡單給四人說了前因後果。

“許也,今天的葬禮。”看向病房裏的虞祈,“你們四人要參加嗎?”

祁遇點頭。

去往墓地的路上,林閑晝差點撞了紅燈,車上的氛圍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祁遇看着窗外,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麽。

白樂行哭着抽出紙巾,等到了墓地他已經用完了半包紙巾。

奚歸舟紅着眼睛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女朋友米若雯。

米若雯給奚歸舟打來了電話,詢問到底是真是假,奚歸舟說着說着用着哭腔說了所有事情。

墓地。

四人站在最後面,看着工作人員合上許也的墓地。

白樂行哭成了淚人。

他們出來沒有想過這一天。明明前幾天許也還在告訴他們,自己被東山大學錄取了,很快她也要做人工耳蝸的手術,她耳朵能聽見後,要再去聽一次他們的演出。

祁遇連門票都給許也準備好了,想着許也手術成功後當成禮物送給她,想着到時候許也有興趣,自己還可以教她怎麽彈吉他。

一切都在越來越好。

偏偏天不遂人願。

短短幾天不聯系,他們就已經陰陽兩隔。

墓碑上都許也生命永遠停在了她17歲這個夏天裏。

而她的18歲生日還沒有過,手術後還有四天就是她的生日。

葬禮沒多少人參加,基本都是知道消息的人。

許也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也來了,還有他們在喬遷宴上見過的幾位同學。

張嘉益擦去眼淚,雙眼紅腫的走到四人面前,“哥,你們都來了。”

林閑晝點了頭。

張嘉益哭得稀裏嘩啦,嘴裏罵咧,“都是那個畜牲害的,許也都要手術了,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對她。”

林閑晝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背安慰。

哭完,張嘉益被章虹帶着先離開了。

衆人散去後,四人還沒有離開墓地。

白樂行眼淚已經流盡了,再也哭不出來半點,雙手顫抖的把手裏的百合花放到許也的墓碑上。

“許也妹妹,哥哥們來看你啦!”

許也再也不會笑着和他們比手語打招呼,他們再也聽不到許也的聲音。

奚歸舟把手裏的百合放到墓碑上說:“米姐姐說,過兩天來看你。”

林閑晝把手裏的白色菊花發到墓碑上,沒說話,沉默站在墓碑前。

祁遇最後把手裏的向日葵放到墓碑上,還有口袋裏的演唱會門票。

清風銜着花瓣吹過他們的身體。

回去後,四人回了各自的房間。

祁遇坐在窗前,看着太陽一點一點從西邊落下,手機亮了滅,滅了亮,他始終沒有接起。

月亮倒映在廣闊的湖面,清涼又寂靜。

第二天,祁遇去了醫院看望虞祈。

他坐在病房裏整整一天的時間。

晚上八點,護士說該離開了,他四肢僵硬的站起來走出了病房。

站在醫院樓下,月光灑在身上很冷。

幾天後,許也生日。

祁遇買了一個蛋糕,到了墓地給她過生日。

蛋糕很小,他帶了一束茉莉花,放在許也的墓碑上。

平靜:“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

“生日快樂,小許也。”偏過頭,擦拭眼淚。

他陪許也聊了一會兒,起身離開時說,“小許也,來世你要一生平安順遂。我會來看你的。”

夜色落下,墓碑前多了四個蛋糕,四束鮮花。

半個月後。

Bahati新一場演唱會,四人已經整理好各自的心情,以最好的狀态唱完了晚上的演唱。

一年過的很快,四人的名氣漸漸變大,演唱會開到了全國,每一場都座無虛席,但是在VIP區總有一個空着的位置。

暑假最後一場演出在滬海,演出完四人回到了北禾。

祁遇來到墓地,把他們所有演出的門票放到許也的墓前,“小許也,我給你留了門票。”

“以後,就不給你留了。”因為你不會來的。

看完許也,又去了醫院看望虞祈。

醫生說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果不其然,幾天後他收到了虞祈離世的消息。

四人參加了虞祈的葬禮,還是站在最後面。

站在後面他們看見了許也出獄的親生父親,和回到北禾的範微末。

把手裏的花放到了墓碑上。

四人一起離開了墓地。

那以後,演唱會空出了兩個位置。

生活還在繼續,四人已經大三,學業繁忙。

四人也減少了演唱會的場次。

看着面前的人,祁遇紅了眼眶。

那個人上前,溫柔的幫他把眼淚擦去,他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

去年他不敢上前安慰他。

今年他溫柔的抱住祁遇,讓祁遇把頭靠在自己的懷裏,柔聲安慰,“別哭啦!”

國慶,四人有一場演出。

在演唱會上,四人唱了和許也,虞祈一同寫的春天。

觀衆看見許也和虞祈兩人的名字打上小方框時,不明白含義的觀衆問了一下旁邊知道的人。知道方框的意思後也沒有多問,因為他們不認識許也和虞祈,但是他們知道他們。

***

教室裏,教授在講臺上講析最新的數學題。

雨過天晴的窗外出現了一道彩虹,祁遇擡頭看見彩虹,在自己的草稿紙上寫下,“世界被按下靜音,是誰剝奪我的聲音。”

他想寫一首歌,送給許也和虞祈。

“星辰在白日隐去,在夜晚浮現。”

……

“這驟雨終于停歇

落日親吻世界。”

歌詞寫了近三個月終于寫完,他把詞給其他三人看過後,林閑晝修改了一下歌詞。

接着他們開始編曲。

打磨了半年,終于完成了全曲。

祁遇在完成後的第一場演出上唱了這首歌。

他拿着話筒聲音沉重,看着臺下的觀衆,“這首歌送給天上的兩顆星星。”看向夜裏的星空,露出笑容。

全曲沒有半點悲傷,風格是他們擅長的流行風,但是歌詞看着讓人難過。

繁星閃耀,夏季的天空上銀河漫天,星星光也照在了世間。

祁遇彈起吉他,笑着唱出第一句歌詞,“暴雨驟然落入地面,浸滿世間。”聲音低沉。

臺下的觀衆傾聽着這首新歌,跟着屏幕上的歌詞唱着。

“世界被按下靜音,是誰剝奪我的聲音。”

白樂行的手裏緊握着鼓槌,用力敲響身前的架子鼓。在替許也怒吼,這世間的不公。

為什麽壞人還活着,而她已經變成了星星。

林閑晝聲音清冷,喊出命運的壓迫:“大雨,狂風,鮮血灑滿路面。”

……

祁遇:“星辰在白日隐去,在夜晚浮現。”

……

把話筒面向臺下的觀衆,帶着他們,“請聽見,我對你的思念。請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臺下的旗幟飄揚,風吹過舞臺,帶着歌聲進入夜空。

樹葉沙沙作響,星星和月亮也在夜空傾聽這場演出。

四人一同唱出最後的歌詞:“這驟雨,終于停歇,落日親吻世間。”

這是新歌叫《驟雨》,是他們送給許也和虞祈的。

這首歌的第一個聽衆,也是他們兩人。

全曲完成的那天,祁遇去了墓地。

天上星辰閃爍,這場大雨停歇後,天空出現了彩虹。

雲層後的太陽也沖破禁锢,親吻了世間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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