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看,窗外有人

鹿堯堯和秦先生此行收獲頗豐, 秦先生似乎連酒吧的人也認識, 剛才出去那一趟居然弄到了酒吧的監控。有了監控他們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在那個房間安裝了攝像機。

又是誰參與了付南衣的謀殺。

回去的路上, 深夜的馬路更加安靜了, 鹿堯堯拿着那個監聽裝置按了一個黑色的小按鈕之後, 從裝置裏彈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存儲卡,秦先生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他的社交生活極為簡單, 手機也是常年不換, 這款手機旁邊正好有一個地方可以插入sd卡片。

這點倒是和顧銳很像,鹿堯堯這麽想到。

秦先生随便去路邊的某個小店買了一副劣質耳機, 十五塊錢,兩人一人一只耳朵一邊聽一邊向前走着, 耳機的音質很糟糕,不過聽清楚錄音也不成問題。

深夜, 沒有飛馳而過的車子噪音幹擾,鹿堯堯可以清楚的聽見包間裏的聲音, 秦先生在手機裏找到付南衣失蹤那日的錄音文件,調整到下午時間點擊了播放。

耳邊一直響着嘈雜的包間聲音, 有男女之間的調情,有下屬上司之間的恭維,那個包間一下午一共接待了五六撥客人, 鹿堯堯聽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因為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此時錄音一片寂靜, 似乎最後一撥客人已經離開了。

“往前調一點。”鹿堯堯忽然說道。

她聽見這安靜中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用小刀在劃着什麽。

“沙沙,沙沙。”還帶着一點皮革的摩擦聲。

她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可能藏有毒-品的沙發,沙發破損得地方應該就是那時候弄的,他們想聽的內容快來了。

一分鐘後,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大概是一個男人,腳步聲粗重厚實。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皮沙發壓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勇哥,東西我們早就準備好了,這次成色很不錯,買家也都聯系上了。”

看來不僅僅是度假村,包括度假村周邊的酒吧也都是毒-品的販賣點,鹿堯堯的心沉了下去,她實在想不通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為什麽會出入這種交易場所。

如果付南衣的性格如同candy一樣,那鹿堯堯也不會有這種疑惑了,但付南衣天性善良溫柔,連重話都不怎麽說的人怎麽會和毒-品扯上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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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名叫勇哥的人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似乎是點了根煙。

“買家來了。”尖嗓音的男人接到了電話随後說道。

鹿堯堯豎起耳朵去聽接下來的內容。但忽然出現的女聲讓鹿堯堯陡然一驚。

那種慵懶性感的腔調,偶爾甜膩的撒嬌,她記憶中就有一個非常類似得聲音,進來的人居然是秦孟離找的美女蛇candy。

這是什麽意思?游戲故意設計的情節?還是巧合?

似乎是害怕自己聽錯了,鹿堯堯用盡全身力氣讓手輕輕動了一下勾住耳機的一根線。

秦先生立刻發現了,事實上從candy的聲音從耳機中傳出那時候他就已經基本确定了,這人确實是他們認識的女人。

接下來的對話佐證了他們的猜想。

“謝晚,錢帶夠了沒啊?”男人問道。

“當然帶夠了,再說了帶不夠肉償不行嗎?”女人笑道。

“行啊,肯定行啊!”男人大笑心情愉快。

謝晚正是candy的本名,她從出生開始就跟着爸爸,他的爸爸是一個酒鬼,嗜酒成瘾經常家暴,其後染上了毒品有次甚至拿年幼的女兒嘗試了這種能讓人□□的東西,從此以後謝晚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她自己也知道,不過她也想明白了,哪怕活三十年只要人生是快樂的就行。

長時間和危險人物打交道謝晚可以說是八面玲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以至于在這片有錢人很多的黑□□域她活的很滋潤。

他們的對話很短,無非就是謝晚配合着這群大漢說一些粗鄙的黃色笑話,然後包間的門似乎從裏面鎖上了,音樂的聲音開的很大,鹿堯堯懷疑,他們可能玩“嗨”了。

“诶?舞臺上面那個是誰啊?”大漢忽然問道。

鹿堯堯記得那個包間正中心有一塊透明玻璃,拉起簾子就可以看見酒吧的舞臺中央。

“濱大那邊送來的學生,舞跳的很好,已經來這邊做一個多月了。”

“帶進來看看。”大漢笑道。

濱江大學的,那一定就是付南衣吧,她在這裏打工,可是為什麽?

付南衣同樣沒有父母,可是她有一個年約七十的爺爺,她的這個爺爺非常疼孫女,從付南衣的穿着上也可以看出來,雖然并不是什麽名牌但小姑娘總是每年都可以有幾件漂亮的裙子。

濱江的最低工資标準是1600一個月,但他爺爺早就沒有工作了,拿着政府的低保又在街道找了一份掃大街的活,加上每天工作撿的破爛一個月可以有一千多塊收入,這一千多塊半數應該都花在了孫女身上。

老人很會教孩子,付南衣被教導的很好就像是一個大家閨秀,成績優異年年都拿獎學金,按照老人家那種性格絕對不會允許付南衣在這種地方打工。

況且付家的狀況已經變好很多了,生活剛剛開始有起色,學費可以減免,付南衣大學有帶家教賺錢的機會,老人的工資補貼家用,這種情況已經比以前好了無數倍,付南衣更沒有必要到這種地方來。

門被推開,付南衣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您……您。”付南衣的那句好卡在了嗓子中,她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人久久沒有說出下一句話。

“濱江大學的學生?”男人問道。

即使是聽着,鹿堯堯的心也懸了起來,她怕這群人提出什麽惡劣的要求,雖然從結果來看,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會跳舞是吧~跳一個。”

付南衣似乎沒動,因為将近一分鐘都沒有聲音,随後“啪”鹿堯堯聽見了玻璃炸開的聲音。

“勇哥砸什麽煙灰缸啊,你哪個老師找來的學生,懂不懂規矩啊。”

之後尖細嗓門的男人給一個人打了一通電話。

“給他們老師打電話。”勇哥說道。

付南衣似乎還是沒有動。

之後錄音裏一片嘈雜,勇哥似乎在對付南衣進行強制的肢體接觸,付南衣拼命反抗發出呼救。

她甚至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刀。

“掃興,走了走了。”勇哥并不想因為一個學生把事情鬧大,于是起沖沖的喊了一聲,随後帶着人離開了。

謝晚還沒有走,她扔了什麽東西給付南衣,然後道。

“活的很痛苦吧,這東西可以讓你快樂點。”

輪椅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秦先生溫暖的手慢慢擡起鹿堯堯的手臂,順着時針的角度慢慢轉動着手腕。

然後停了下來。

在這具屍體的手腕處真的有一個地方存在着一個細微的,幾乎無法發現的針孔注射痕跡。

之後謝晚也走了,包間裏只剩下付南衣一個人。

只剩下她一個。

之後的聲音太細微了,付南衣似乎很平靜,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那個房間。

不用解剖鹿堯堯已經可以确定,她扮演的這個角色付南衣死于的是過量毒-品注射。

死在了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內。

“她是傻嗎?謝晚讓她注射就注射!”如果付南衣還活着,鹿堯堯可能會沖過去狠狠的抽這個女生一個嘴巴子打醒她,謝晚是她什麽人?家人還是朋友?一個陌生人而已讓她做什麽她就做?哪怕知道那東西可能是會要人命的東西?

她實在無法理解。

又或者她漏掉了什麽東西。

在原本秦先生調查的資料中,并沒有詳細提及主人翁付南衣的東西,可能他默認鹿堯堯是知道的,但實際上付南衣真正的家庭情況,鹿堯堯一無所知。

深深嘆了口氣,鹿堯堯道,“你幫我查查付南衣的家庭背景吧,順帶再查查謝晚的。”

她有預感自己遺漏的東西就在裏面。

兩人已經走到了別墅門前,旁邊的那棟別墅燈已經關閉了,結束了午夜十二點的鬧劇此刻所有人都入睡了。

還有不到一小時天就會微亮,此時也是一天中最黑暗最冷的時刻。

秦先生打開房門,他将鹿堯堯抱回床上點上一盞燈,他們這個房間正對着隔壁謝晚所在的屋子,秦孟離似乎看見那邊的窗簾後有一個人影攢動,那像是一個高瘦的男生,但再看又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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