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方惜亭眼底漫起疑問:“!?”

他不明白,謝序寧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因為自己和秦聞并沒有什麽私交,之所以會同意赴約,一是之前的承諾需要兌現。

二也是想趁這機會,盡量委婉的表達自己目前,暫時沒有要談戀愛的想法。

只是眼底稍顯幾分猶豫,倒被謝序寧理解成了為難,像他不願意拒絕和秦聞的約會。

男人鼻息喘出粗氣,委屈又氣憤,情況等同于發現他在外邊還有別的狗。

恰巧那時秦聞路過:“亭亭,剛才發給你的地址……”

對方話沒說完,謝序寧卻也強勢,管他同不同意。

用力握緊方惜亭的手指,從頭到尾沒松開過,那時瞧見秦聞過來,他仗着身高優勢往門前一堵。

方惜亭被人拉拽着護到身後,腳底踉跄兩步,腦袋撞在謝序寧挺拔的背脊上。

他一時失神,忘了解釋,視線只落在謝序寧扣住自己腕間的手,以及略微有些發白的指尖。

秦聞笑意未散,他盯着謝序寧:“謝副隊還有別的安排?”

謝序寧臉色冰冷:“不好意思,今晚沒空。”

他趁着秦聞沒來得及張嘴,及時又補一句:“明晚也沒空。”

男人理直氣壯:“這兩天支隊辦案,正處于破獲關鍵期,方副隊屬于隊內骨幹成員,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他仗着自己年長半個月,是哥哥的身份:“之前借你的光,拿到證據,迅速結案,是我們全支隊都欠你的人情,不該讓方惜亭一個人來還。”

“這樣吧,等這次案件結束,由我帶頭組織,你帶上你的人,我帶上我的人,大家一起,舉杯同慶。”

秦聞瞥他一眼,不甘示弱:“你組織?怎麽組織?大家AA?”

AA?謝序寧咬牙:“你哥掏錢買單。”這總行了吧。

秦聞笑起來:“可我之前預定的,是國內排名前五的頂奢法餐,不知道謝副隊,打算在哪裏招待大家?”

他咄咄逼人:“噢……倒是市局後巷有家燒烤大排檔,人均五十正好很劃算,可我們方副隊不太愛吃口味辛辣的食物,我看你們每次隊內聚餐,他都沒怎麽動過筷子吧。”

方惜亭胃口淺,飲食清淡,不太愛吃煙熏油炸的食物。

但是每次隊內組織聚餐,為求合群,他也都會參加。

只是從不動筷吃那些東西,謝序寧也有注意。

所以次次都要特地長跑兩條街,去給他買口味清淡的關東煮,折返後還得再鬥兩句嘴,才能把東西交到對方手裏。

只沒想到,這樣密切的關注,除卻觊觎方惜亭多年的自己以外,竟還有秦聞那個變态?

謝序寧當即怒了:“不就是個破法餐嗎?”當誰沒吃過呀?

男人這輩子,就吃這套激将法,方惜亭也了解。

但不能接受的是,為了争這口氣,卻平白吃個啞巴虧。

兩隊涉案人員加起來,絕不會低于50人。

按照人均2500的消費标準,低消算下來都得花費小十幾萬……

方惜亭正想阻攔,誰知晚人一步,男人當即敲定:“就你找的那家店,這周六,你哥包場。”

方惜亭震驚:包、包場?謝序寧你瘋了吧。

他用力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開男人緊握住他的手。

秦聞堵住門口,仍在挑釁:“這周六?”

對方淺算一下時間:“那就只剩三天了,你能破案?”

謝序寧伸出自己的石膏手,态度強勢将人逼退:“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

他辟開一條足以通行的路,拉着方惜亭往外:“走了,回去開會。”

從秦聞身旁路過時,方惜亭有些抱歉地對着他颔首招呼。

對方禮貌回應,但視線卻略顯幾分深沉地,落在謝序寧緊扣他手腕的手指處。

即使胡攪蠻纏、訴求無理,卻也沒讓那男人在外丢面子。

一句可能耗掉十來萬離譜承諾也沒打斷,心裏護着誰的态度顯而易見。

方惜亭拎着空水杯,一路跌跌撞撞地被謝序寧拽着走。

等到支隊門口時,于恒忽然從裏撲出來,玻璃門被人推開。

若不是男人反應快,用自己綁着石膏的右手擋了一回,這門怕是都能直接拍他臉上。

方惜亭聽見那聲悶響,怕他手傷嚴重,着急去問:“沒傷着吧。”

謝序寧還在為了他沒有果斷拒絕和秦聞的約會,而感到生氣。

但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不是能随便跟方惜亭鬧脾氣的身份。

他只是追求者,單方面阻礙被追求者的社交,本身也不太禮貌,可那時忍不住……

男人嘴裏嘟囔兩句,想訴苦的委屈填了滿滿一肚子,到最後也只說了句:“沒事。”

他吃醋吃得心裏特別難受,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沒有正當理由、完全一廂情願地在做一件可能沒有結果的事。

哎……暗戀真苦。

男人松開手,悶悶地往辦公室裏走。

他拿了桌案上的案件資料,重重往下拍了兩遍:“所有人,拿上手裏的東西,四樓大會議廳開會。”

于恒懵懵地站在那:“副隊,我們什麽都沒準備,怎麽突然要開會?”

方惜亭也不清楚:“我去拿資料,你把電腦和U盤帶上。”

謝序寧辦案能力強,負責任,能扛事兒,在支隊內部話語權極高。

雖是突如其來的會議通知,大家都沒做總結陳詞的準備,但也聽從安排,紛紛整理手旁資料,陸續起身上樓。

于恒從抽屜裏找到自己的u盤,率先跟上。

方惜亭随手整理卷宗,忽然旁側手機輕震兩回,他拿起來。

群名:【三個諸葛亮】

【嬌嬌】:亭亭寶貝,我想死你了,最近天天畫婚紗線稿,眼睛都要瞎了,真的無聊死。

【嬌嬌】:你那邊有沒有什麽新鮮事,快說出來給我解解悶兒?

女諸葛心裏琢磨着,想從他這裏詐點話,看看謝序寧有沒有什麽行動。

便故意在手機裏問道:還有謝序寧那個混蛋,最近有沒有欺負你?他要敢在你面前犯|賤,你就告訴我,你看我今年過年回家,打不打死他。

方惜亭蒙在鼓裏,忽略謝序寧犯|賤的問題:剛剛倒是有件很奇怪的事。

【虎子】:什麽事,什麽事?

該不會是他哥豬突猛進,整了個大的,直接表白了吧。

方惜亭認真回複:謝序寧好像瘋了,跟人鬥氣,答應要請五十多個人一起去吃法餐,按照人均2500的消費水平計算,得花12萬,這可是大半年的工資了。

嬌嬌聽完,瞬時無語,白眼快翻到天上:……他确實有病。

就為了請一個人吃飯,願意花費12萬請所有人?

這個狗東西,平時對待他們這些發小,怎麽沒這麽大方?

【嬌嬌】:你別管,從他爸媽離婚後,許阿姨的事業蒸蒸日上,人家現在可是雲京市知名女企業家,又沒再婚再育,戶口本上就他一個兒子,家裏幾百億的資産呢,不差這點兒錢。

【方惜亭】:可是那也沒必要,請大家吃這麽貴的東西吧。

其實市局後巷那家人均50的燒烤大排檔,就挺适合隊內聚餐的。

非得要吃什麽頂奢法餐,他又不是……他倒确實也沒去吃過。

【嬌嬌】:話也不能這麽說,我哥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會賭氣讓自己吃虧的人,再說那12萬,他是給別人花的嗎?他那是為了你。

【嬌嬌】:他肯這麽做,說明你在他心裏,值得讓他為你去花這12萬。

方惜亭滿臉疑惑:……為了我?

嬌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即刻閉麥。

您的好友撤回一條消息。

您的好友再撤回一條消息。

【嬌嬌】:我客戶來了,我先去忙。

【虎子】:那什麽,我客戶也來了。

兩人飛速遁走,生怕再多說下去,會被方惜亭察覺,毀了謝序寧的追求計劃。

要是讓那哥知道,自己的部署還未實施就胎死腹中,非得把他倆生吞活剝了不成。

方惜亭滿臉疑惑地盯着群聊天,倒沒多想。

辦公室內人群散去,他也沒拖延,抱起資料往四樓大會議廳裏趕。

兩組人員到齊,長廳裏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前排靠近主投影幕布的右側位,是大家特地給方惜亭留出來的。

謝序寧這人開會時,酷愛抽查,随機點名,大家都怕被他喊到,所以有多遠躲多遠。

方惜亭坐下來,看到謝序寧背對衆人,雙手叉腰45度仰望天花板,背影顯得有些憂郁。

于恒湊過來:“謝副隊好像不太高興。”

他疑惑:“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煩惱和心事嗎?”

方惜亭聽得莫名其妙:“他這樣的人?”

于恒點頭,壓低嗓音與方惜亭耳語,又故弄玄虛道:“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是半小時前才剛聽說,咱們這邊省公安廳的廳長……也姓謝。”

方惜亭冷漠回頭,看着得意洋洋給自己分享八卦的于恒:“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嗎?”

于恒腳一滑,險些摔了:“什,什麽?你們都知道了?”

方惜亭臉上寫着:“這是什麽很稀奇的事情嗎?”

雖然謝序寧從未大肆宣揚,但好像也沒有隐瞞不讓提。

再說那是他的合法親爹,沒偷沒搶,也沒靠着這層關系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有什麽不能說的?

于恒首次分享遭遇挫敗,他不死心:“那他高考數學滿分,理科狀元,專業成績第一,前期辦案還有頂流男明星跟他表白的事,你也全都知道?”

方惜亭點頭:“……都知道。”

于恒撐着桌子,險些又掉下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花費那麽多的時間、精力,打入輿情中心,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一手隐秘信息,怎麽可能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小家夥備受打擊,立即轉頭抓住其他人求證:“省公安廳的謝廳長,是咱謝副隊親爹這事兒,你知道嗎?”

對方直接發出尖銳爆鳴:“什麽?謝廳長是謝副隊的親爹?”他不知道啊!

“……”

“……”

“!?”

于恒瞳孔放大,等意識到自己當着正主的面口出狂言時,人已經徹底麻了。

原本在謝序寧沒有正式組織會議之前,臺下還有些窸窸窣窣的議論和響動。

但在這樣的驚天大秘密炸出來的當下,全場目光向于恒聚齊,衆人面面相觑。

于恒倉皇:不,不是,不是說大家都知道的嗎?這怎麽看起來,大家好像也都不太清楚的樣子……

尤其謝序寧的目光望過來,他更加膽怯。

正要轉頭去向方惜亭求救時,對方又沒追究。

男人剛從暗戀的酸澀困苦中脫身而出,不顧臺下衆人震驚八卦的吃瓜眼光,順手拍拍桌子,示意安靜。

因受私事所擾,他顯得有氣無力,但仍強撐着。

“有關許晴晴被害一案,距離案發已有五日。”

“根據後續出現的大量物證信息及嫌疑人,為确保調查方向準确,我們必須對案件再重新做一次細致梳理。”

電腦切換圖片,投影內容顯示案發首日,偵查小組前往抛屍現場,手持高清攝像頭拍攝下來那散落滿地的碎肉圖片。

“首先,接警地點在藍湖垃圾填埋場。”

“作案兇手使用黑色塑料袋,包裹受害人被碎成小塊的軀幹碎肉,于當晚19:58分避開監控探頭,在潘強家後巷的連排垃圾桶處,進行抛屍。”

“且目前,頭顱、四肢、軀幹肋骨都未被人發現的前提下。”

“兇手刻意将被害人的軀幹分解,混入斷指,讓殺人案件順利被分揀帶上的工作人員察覺。”

男人在小黑板上,把兇案發生的起因和藍湖垃圾填埋場,連接起一條緊密的長線。

“所以,是什麽必要的理由,讓兇手一定要把這樁殺人案,放到藍湖垃圾填埋場讓人發現。”

這是他們在之前的辦案過程中,總結出來的問題,但是一直沒能得到準确的答案。

尤其後續涉案嫌疑人及相關的案情內容增多,大家排查的方向,也逐漸偏離最原始的作案動機。

謝序寧抓住這個重點,臺下組員也站起來彙報。

“按照老大的安排,我們調查了許晴晴被害案對藍湖垃圾填埋場造成的後續影響。”

“據悉,早在廠區高層提出使用機器取代人工之際,就引起了衆多工人的抵觸和反對。”

“但是因為當時新聞小,傳播度力度低下的原因,并沒有引起什麽水花。”

“高精儀器的引進項目,仍在有序進行中,直到這次殺人案發……”

發言組員把自己手裏打印好的資料,給在場所有參會人員都分發一份。

“大家可以看到,在殺人案發後,新聞首先沖上微|博熱|搜。”

“随後各大媒體蜂擁而至,報道采訪,同時揭露出廠區引進計劃,會導致諸多員工失業一事。”

“在被殺人案件引發而來的社會輿論壓力下,廠區高層不得不出面回應。”

“他們承諾,盡量保證就業崗位,就算不得已辭退,也會按照勞動法規定進行合理賠償。”

大家都是老員工,就算進入裁員名單內,按照賠償公式,也能拿到一筆價值不菲的補償金。

這對于子女已成人,臨近退休,沒有養育後代壓力的中老年而言,也算是得到了非常妥善的安置。

謝序寧聽他講完,又拿起黑色馬克筆,在小白板上标注起了許晴晴被害案發後,産生的最直觀的結果,就是順利解決了藍湖垃圾場的裁員風波。

謝序寧說:“事件發生的太過巧合,不能排除其引發案件的嫌疑。”

“具備殺害條件的嫌疑人,與藍湖垃圾填埋場這部分受益員工的關系,需要重新進行排查梳理。”

男人視線環繞一周:“于恒,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之前方惜亭特意安排于恒,讓他對居住在西城區的這部分存在被裁風險的老員工,做過細致摸排,所以後續調查的工作交給他最為合适。

謝序寧從電腦裏調取出,許晴晴失蹤點的那部分盲區外部監控,繼續和大家分析。

“案發原因,需要達成的目地,以及直接受益人,現在基本明确。”

“接下來就是存在殺人動機和具備作案條件的嫌疑人。”

謝序寧指着幕布:“目前,最直接與許晴晴相關的兩名案件嫌疑人,分別是潘強和趙平。”

“其中,趙平的作案動機非常明确,且在案發前,也存在有計劃謀殺,以及具備作案的條件。”

“其次是潘強,他對許晴晴的作案動機,相比趙平,要低很多。”

“但我們不能排除,他在發現許晴晴與顧客勾結,企圖逃脫自己的掌控之下,産生憤怒情緒,在與人糾纏的過程中,沖動殺人的可能性。”

男人點開那段盲區視頻,看到在案發前後,分別是許晴晴先行進入。

随後潘強家的看門老大爺,又騎着載滿廢紙板的三輪車回家。

期間便利店的老板,也在附近進進出出十餘次。

又從倉庫裏騎出自己的電動載貨三輪車,從盲區點搬運五桶半人高的廚餘垃圾桶駛離。

至次日早6點,趙平駕駛面包車離開許晴晴失蹤地。

而潘強則是次日下午16點,通過監控盲區點折返回家。

謝序寧迅速指出:“潘強、趙平、看門大爺、便利店老板。”

“這四個人,在許晴晴消失在監控盲區點位後,以及抛屍行為出現前,都分別經過這段可能會對許晴晴實施攻擊的路段。”

“其中,看門大爺三輪車裏的廢紙板下,便利店老板收走廚餘垃圾的垃圾桶內,以及趙平的面包車,都有可能成為許晴晴屍體的藏身地。”

“但是……”男人語速稍頓。

“如果根據分屍手法,我們有同事排查到了二十年前,曾有類似作案手段的連環殺人案。”

“假設,我們在排除模仿作案的前提下,根據時間推算,趙平和潘強的年齡不符合。”

“且根據他們兩人的工作性質、生活閱歷,應該也不足以達到這種程度的分屍水準。”

尤其是趙平,計劃作案前,還特地從小區搜羅了許多流浪貓狗,拿回家裏練手分屍。

連他随手扔在冰箱急凍室裏的貓狗屍體,都沒辦法做好分解和脫骨,就更別說想要處理掉,體型是那些小動物們好幾十倍的許晴晴。

“而看門大爺和便利店的老板,他們兩位年紀符合。”

“雖然目前沒有相關的殺人動機浮現,但是如果我們從藍湖垃圾場的被裁員工身上,去找他們之間的聯系,或許會有意外驚喜。”

現場排查還要繼續,受害人的剩餘碎屍,包括作案兇器,都是後續指控的重要證據鏈。

可能存在藏屍行為的廢紙板、廚餘垃圾桶、面包車等,後續通行的方向也必須進行追蹤。

謝序寧決不允許,在天網覆蓋、刑偵技術不斷進步的二十一世紀裏。

如此殘忍兇狠的刑事案件,竟然在他手裏超過一個星期,都遲遲無法破獲。

男人為确保調查方向不跑偏,重新整理了案件的指向性線索。

在召開會議說明後,半小時內結束,絕不用冗長拖沓的形式去浪費大家時間。

散會後,于恒又感嘆兩句:“謝副隊好厲害。”

他說:“之前抓潘強的時候我以為是潘強,現在抓趙平的時候我又以為是趙平。”

結果沒想到這倆,根本誰也不是。

方惜亭收好資料,安靜地跟随其餘組員一起下樓。

忽然衣兜裏的手機震動兩遍,他拿起來看。

【謝序寧】:停車場等我,找你有事。

方惜亭嫌他煩,眉間擰起:食堂馬上開飯。

他心想有什麽事,等吃了飯再說,誰知那男人又暴躁起來。

【謝序寧】:下樓,立刻,哥還能少你一頓晚飯?

他怕方惜亭懷疑事件的緊迫性,說完又特地補充:是天大的事,比我的命還重要。

方惜亭早習慣了,對這臭狗随時随地發神經的毛病無動于衷。

但那時确實沒想出來有什麽事,能比他的命還重要?

于是琢磨一陣,放下資料後随口打發走于恒,又下到停車場裏。

他找了兩圈沒見人,坐進車裏給謝序寧發短信,男人也沒及時回複。

人呢?再不來他回辦公室了……

貓兒拿着手機坐進車裏,疲憊困倦、神色恹恹地靠着椅背。

心裏埋怨的話沒說完,忽然主駕駛位的車門被人拉開,一束鮮豔的大紅玫瑰出現眼前。

濃郁花香在光線黯淡、空間狹窄的單人車位裏,将他牢牢纏繞。

方惜亭瞳孔放大,不及震驚,謝序寧的帥臉又湊上前。

對方單手撐住車門,俯身而下,淩厲眉眼逼近,打出一記強力直球:“方惜亭,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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