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晉江正版閱讀(修)
第083章 晉江正版閱讀(修)
時書話音未落, 透過眼前重疊的屋檐和雲層,聽到不遠處一片催促呵斥之聲。
“走!怎麽還不走!”
“警醒着點兒,被人看見了別怪我沒提醒, 這藍仙城內如今大官遍地走, 出個岔子有你好看的!”
“快快快!別耽誤了, 小侯爺還等着呢!”
藍仙鎮小城池,靠近狁州, 地勢上恰好在其後背,時常成為軍事上的指揮所。實際上,不過是一座黃沙漫天、屋檐交接、日光下的小城,正有源源不斷地軍馬快速出入,手持沾羽毛的軍情急報,策馬揚起滾滾煙塵。
時書仔細一看,原來是幾輛富貴馬車,車上簾子掀開,香風陣陣,胭脂四溢,坐着一些貌美如花的歌舞伎, 個個生的膚白腰細,唇紅齒白, 一旁放着琵琶胡琴等物品。
時書看一眼就明白了, 拉皮條的。不過無意發現, 美人中有人眉眼深秀,容貌不同于大景的子女。被他看見,一旁驅使的人忙道:“看什麽看哪?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時書朝自己眼睛上指了下:“來。”
挖。
又不是故意看。
“這誰家的臭小子!”
“幹什麽?”
時書身後, 幾個士兵從車上跳下來,瞪着對面:
“怎麽?想硬碰硬?”
一旁另有人看出端倪, 打圓場:“算了算了,咱們也注意點兒。現在藍仙縣卧虎藏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消消氣消消氣。走吧走吧,別耽誤了正事。”
“他爹的!”
那人罵罵咧咧,催促幾輛馬車往城裏去。
時書轉過臉時,問身後的衛兵:“狁州如今軍情似火,正是要緊時刻,怎麽還有人把歌舞伎往城裏送?”
“也不知道是誰,恐怕是東都來的那幫富貴閑人吧!離不了吟風弄月,安享富貴,還有鑽美人的裙底。”
林養春從馬車上下來,一起走到藍仙的城下,他們奉公務走的是正門,需出示手書,時書多留意了一下——載着美人的馬車則從偏門進,和守城的士兵給了些好處。
時書走到城門口時,突然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炮聲,往北方看去:“什麽動靜?”
士兵說:“狁州還在攻城,估計投石車之類的動靜吧。”
時書:“藍仙離他就幾十裏,這裏安全嗎?”
“安不安全的,不好說,暫時有一些平靜,總比此時兵臨城下生靈塗炭的狁州好。”
對比顯著。
時書無話可說,和林養春進了城去先見謝無熾。藍仙城內一條大道直通府衙,府衙暫代為軍事指揮處,木樓灰瓦,城中居民早已逃盡,只有極少數膽子大的還留着,探頭探腦,其他民居內則全是将士。
街上的人托運着瓜果蔬菜,軍需物資,往來絡繹不絕,軍情急報,時書時不時被身旁的人擦過去。
……馬上要和謝無熾見面了。
時書走到指揮使的大門處,東張西望,一個人,猛地從門內滾了出來!
“……”
接着,還沒趴整齊就跪在地上求饒:“大人,小的這就去催促!”
時書往公廨門外一望,一襲朱紫盤領羅袍,腰系革帶,人身形如鶴站在門樓下,手臂和小腿包裹着銀色魚鱗铠甲,剛踢了人,一旁的護衛正仔細他別有了閃失。
謝無熾。
謝無熾站得極穩,腰間佩了一把綴着明黃色流蘇的長劍,手按在劍柄往下疾走來到庭院,将劍稍稍啓出劍鞘,跪地的官員抖如篩糠,瘋狂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時書看到了他,眨眼,心想:謝無熾這是在幹公事啊……
謝無熾眼皮一掠,也看到了他,陰狠的眉梢似乎擡了一下,冰芒稍解。時書連忙轉過臉看別處,不打擾他。
好久沒見過謝無熾的兇殘面貌了。
耳朵聽到謝無熾的聲音:“狁州前線,按理來說要五十萬石的糧食,如今軍情似火,城中以及沿線有數十萬張口嗷嗷待哺,等着救命的糧草。你可知道,耽誤一日将士們便餓一日?”
跪着的人:“下官知罪……下官……”
“平日做事愆延推搪尚且不論!如今是國家危難之際,仍然推三阻四,不把糧草送來!軍情如火,耽誤軍情就是死罪!還有幾日期限,說!”
跪着的人:“十日,大人,最遲十日,下官一定将剩餘的三十萬石糧食送來!”
“如果送不到,怎麽辦?”
“下官甘願引頸受戮……”
“哈,本官從燕州至此已半月有餘,時辰早給夠了,再運不來——”
謝無熾一啓劍柄,寒光四射:“這把劍是陛下欽賜,上斬公侯子爵,下斬貪官污吏。你是朝廷廊廟之官,本官不該如此待你,但如果因為糧草耽誤,導致狁州失城大罪,本官踢你這一腳算是輕的!到時候摘你的腦袋!”
跪着的人:“是是是……”
謝無熾伸手,扶了他一把:“速去。”
這人連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往門外跑了出去。
公廨中駐紮的軍隊肅穆而立,謝無熾取下劍,遞給一旁的辛濱,辛濱雙手跪接送走。謝無熾從這糧官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時書和林養春。
林養春撚着胡須:“謝大人好大的排場!”
謝無熾:“林太醫,請。”
林養春說起正事:“狁州現在戰況如何?”
謝無熾目光停在時書身上,時書撓了撓下颌,倒是不知道說什麽。他移開視線:“生靈塗炭。想必林太醫已經聽人說了,夏日炎炎,戰争時需要提防時疫。”
林養春:“我要親自上城樓去看看。”
謝無熾并不反對:“今日已晚,二位早些歇息,明日護送林太醫去狁州城內。”
兩人進了門,說事,時書在一旁聽。一路上走動太熱,謝無熾倒了杯茶水遞給時書。人來人往,議事廳內諸多将領正在吵吵嚷嚷,二人并未說話,謝無熾也面無表情,一派冷淡,維持着在人前的威色。
接待林養春只有片刻,接着,便讓送到行館去歇息。時書跟着一起去,看了看坐在長桌主位,正在看演示沙盤的謝無熾。他一身官服半文半武,衣領稍微扯開,穿得十分禁欲,看得時書也是心裏滾了一下。
穿這麽好看。
謝無熾你天天上班都這樣嗎?
是不是在現代,每天上班前也要對着鏡子照半天?
真不敢想象你的衣櫃。
時書準備走了。
謝無熾擡起視線,似乎卻不願移開。
什麽意思?
時書沒想明白,轉頭跟林養春出了議事廳,去別館。送他的人是辛濱,一起送到別館。林養春道:“林某一介行醫大夫,住這麽好?”
辛濱笑了笑:“進去吧。城裏的富戶逃散,房屋全被征用,這間院子進深開闊,諸位大夫們先住在這裏。”
隔壁則是兩棟更大的別院,時書進門,見幾輛馬車從門口駛出,恍然大悟:“那幾個歌舞伎,送到這裏面了?”
林養春道:“少管這些富貴中人。先休息,明日你還要随我去狁州。”
“行,幸好我八字硬,每天跟你溜達。”時書才發現自己從小什麽預防針都打,所以等閑傳染病不能近身,屆時做好防護措施,便也沒那麽緊張。他倆進門,有人張羅起飯菜。
時書想到臨走時謝無熾的目光,什麽意思?
穿這麽帥多看兩眼怎麽你了。
我在軍營裏給人開避暑藥,你就穿這麽好看每天到處晃。
時書想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注意力跑偏了,好像注意錯了重點。
他又想起件事,摸了摸兜裏,膏腴和羊腸都沒帶。
時書和林養春吃完了飯,便翻翻藥材,準備早些安寝。時書躺在溫熱的床上,聽到轟隆轟隆的動靜,一匹一匹的馬深夜也在奔馳,将最新的軍情四處通報。
他能安睡,戰争中的人卻不能安睡。
暑熱,差不多到了夏季最熱的時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時書單獨一間卧室,索性将衣裳都脫了,穿着一件極薄的外衫。半夢半醒時,門忽然“嘎吱”一聲開了,再關上。時書聽到腳步聲,剛坐起身,溫度和氣息一下漫到跟前。
“時書。”
不知道怎麽,夜裏的聲息都更綿長。時書一下想到兩年前的潛安府,他折騰到淩晨才睡着,剛睡着就被謝無熾給喚醒,牽着他走夜路。
時書:“謝無熾,你怎麽來了?”
“嗯。”
夜裏有些黑,只有模糊的人影。時書往前一伸手,碰到了他扯開的官服衣領,棉的質地,小臂上冰涼鋒利的魚鱗明光铠,很酷,多摸了兩把。近在咫尺的氣息,時書主動揚起下颌,碰到了唇。一瞬間變得不可遏制。
謝無熾坐到床上,時書被他抱坐在大腿,唇齒糾纏。時書一開始只是貼着他的唇在吻,謝無熾的下颌往下,唇齒張開,一下将淺吻勾引得充滿欲念。
時書和他吻着唇,倒是沒什麽感覺,謝無熾卻似在尋覓他的氣味,溫度,手輕輕地掌着時書的臉,進攻性不算強烈,居中溫和,不過充滿了引誘。
時書和他濕吻時,手還放在謝無熾的衣服上,莫名其妙有點在意,便扒他的衣服,将衣領拽開露出鎖骨,露出肌肉寬闊飽滿的健康膚色,将鎖骨摸了幾下,膚色變深,謝無熾很享受地嘬了他一口。
時書混亂中別開臉道:“你……”
但指心撫摸他的耳垂,時書便轉過臉,舌尖和謝無熾糾纏。燥熱的夏夜,做夢似的輕盈感。一看見謝無熾互動關系就會變成這樣。
時書親着他,彼此的體溫變高,謝無熾熱了,不過時書還好,分開來笑着說:“你這段時間怎麽樣?你那些信我都仔細看了,雖然只寫了已閱,但你不要小看我的感情啊~”
謝無熾在喘氣,時書已經換了話題,他坐在原地整理淩亂的領口和衣擺,掠下了眼皮不太想說話,鼻梁染了從窗棂透入的淡光,渾身似乎開始降溫。
衣袍之下,他的反應依然很明顯,情潮難以消退。時書眨了下眼,忽然想到謝無熾的毛病,他對親密的索取和情.欲的渴求,與常人不相同。
“……”
謝無熾此時,似乎還有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