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晉江正版閱讀(修)
第084章 晉江正版閱讀(修)
時書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一個人喜歡你,并對你欲求不滿。
這還用時書爬床嗎?謝無熾估計爬他床吧。
但并沒有下一步的舉動,遠處的轟鳴和馬蹄提醒一切并不太平, 謝無熾整理衣衫, 将升起的溫度強壓下去, 像匣中的暗劍回鞘,道:“剛忙完公務, 想到你剛來這個地方,擔心你害怕,我過來看看你。”
時書的指尖還碰到他的手背,想了想,輕輕覆在他的手背。順理成章地牽上了手。
時書渾身不自在,盯着黑暗的空中,找些話題來問:“害怕?倒沒有特別害怕,你怎麽樣?”
謝無熾:“來了這裏一段時間,戰況未解,情形比較不樂觀。”
時書轉頭看他,謝無熾的硬也消失了, 坐着和他說話。屋內稍顯悶熱,時書想到屋外去, 但又覺得不太合适。
他想起自己衣裳穿得太薄, 伸手想再加一件, 剛摸到就熱。轉而問謝無熾:“你熱不熱?”
謝無熾:“熱。議事廳有冰塊,倒也還好,這裏什麽也沒有。”
時書沒再管衣服:“到底怎麽回事?我來之前就聽人說了, 旻軍往狁州城內扔屍體。”
謝無熾平聲道:“嗯,這是古代的細菌戰。細菌戰往往最省時省力且效率高, 能從敵軍內部快速瓦解對方。甚至,夏天的時候士兵的屍體難以解決,扔到對方陣營,一來沒了負擔,二來還能禍害對面。”
時書頓了頓,心裏一片漣漪:“我知道侮辱屍體罪。士兵可憐,活着的時候為人拼命,死了屍體還有作用。聞所未聞。”
謝無熾淡淡地點頭:“中原但凡蒙受鬼神教化,都很少使用這種方法,不過對面卻是旻軍。”
旻軍,一個興起于溪流旁的山谷之間,吟唱着勇敢與自由,向世界展開征伐的族群。
鐵蹄和彎刀是他們的朋友,白天放牧,夜間便在一望無垠的廣闊原野上,背靠着草垛,用柴火燒烤牛羊,喝着動物的乳汁一起載歌載舞。
天真的殘忍存留在骨髓之中。
流放三千裏初到森州時,時書親眼看見北旻的軍隊,如何一邊狂笑着踏過冰封的茶河,用彎刀将痛哭逃難的大景移民揮砍得粉碎。
從那以後,時書對旻軍便有野蠻殘忍的印象。
謝無熾看時書單薄的衣領,從中透出的白皙的鎖骨:“戰士也一樣,尤其是拼命的場所。如果敵軍恐怖殘忍,将士們被威懾,也會無可避免地産生恐懼。有一種說法是,士兵無需頭腦,只需要讓他們沖的時候往前沖,讓他們撤便往後撤。但他們也是人,勇敢的時候氣吞山河,恐懼的時候一潰千裏。”
時書聽着他說話,安靜的屋子裏,只有兩個人的輕言細語。
“狁州現在是必敗之勢,旻軍來勢洶洶,氣焰嚣張,而守城的将士們士氣低落,被旻軍的殘暴恐吓得夜不能寐,許多逃兵,潰兵。因為背後有人豎着刀,斬殺逃走的人。往前是死,往後也是死,而且往後死得更快,他們才敢勉強立在城頭迎敵。”
時書心情複雜,抓着扇子:“将士們真是……沒有任何選擇。”
每一個敢抛開生死站在前線的人,都讓人感覺到人類靈魂之堅強,但他們成千上萬,所以不被記住。
謝無熾道:“士氣低落,糧草支援不夠,援軍也都在觀望,按兵不動。再照這麽下去,狁州的潰敗就在旬日之內,你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時書:“如果敗了會怎麽樣 ?”
謝無熾眉峰陡起,思慮深重:“狁州占據天險,如果都能敗走,大景的第一道防線幾乎就崩潰了。這場戰争的焚毀波及區會從邊境蔓延到大景的腹心,屆時迎戰的城池會更多,受兵燹之禍逃亡的百姓也會多上數百萬,成為人間地獄。”
時書怔了下,聽到一聲轟隆,戰馬疾馳,正在将前線的消息通報給後方關注這場戰役的任何人。
前線,枕戈待旦,宵衣旰食。
馬匹,風塵仆仆,憂心勞猝。
時書忽然想起:“你這段時間,累嗎?”
謝無熾:“你剛才來的時候,見我正在和糧道官扯皮拉筋。在受到北旻這股巨力的沖擊時,大景內部卻自有離心之力,在削弱去承擔重負的這面牆壁。我總在處理這些事情。”
時書心念微動,看了那麽多封信,都不如現在這幾句話,了解謝無熾的日常。
時書本來對他有些無話可說,時書問:“你今天的事做完了?”
謝無熾:“差不多結束了。”
時書:“不用回去,那你去哪兒睡覺?”
謝無熾安靜。
“你叫辛濱去拿兩件衣服,就在這裏睡?”時書移開目光,“但不能多幹什麽,林太醫那眼神太可怕了,我熬夜他能看出來,要是幹了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也一針見血,簡直不給人留面子。”
謝無熾道:“他說你了?”
時書:“不是。很羞恥啊。”
時書說完,猜測謝無熾不這麽想,他這種賽博暴露狂,如果被人知道他剛和時書上過床,估計會很爽。
而且很有可能是一邊幹時書一邊接電話的劇情。
時書撇棄對謝無熾的造謠:“你沖個澡準備睡,明天還有活要幹,我也要去狁州前線上。”
謝無熾便下了床,出門讓辛濱去拿換洗衣服。屋子裏有一大桶涼水,時書再擦了擦床,謝無熾在一旁脫掉衣服,月光落在他的脖頸和後背的骨形上,背肌寬闊,整個人健康挺拔修長勁悍,狼腰虎臂,性張力十足。
水色流淌在他的後背,謝無熾似乎一直都有些,渴望親密觸碰的禁欲感。
時書收回目光,看着長滿蜘蛛網的屋梁,回到了在相南寺和他睡一間屋時。我艹,直覺都一樣,和當時差不多,有種謝無熾洗了澡馬上要來操他的炸毛感!
時書撇棄這些胡思亂想,将他的官服遞給辛濱:“先帶去洗吧,晚點還要換。”
辛濱看他一眼,沒吭聲。
時書回到房間內,謝無熾洗好穿上亵褲,上半身裸着走到床邊來。時書往床裏側躺,謝無熾也上了床。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呼吸着,準備睡去,但夜間不退的暑熱加劇了躁動。
時書不太确定,謝無熾現在不會主動碰他,為了踐行說過的“要改”,時書不喜歡無由來的接觸,他便碰也不碰。不過,時書卻從這些行為中品出了別的意思。
謝無熾喜歡他。
想到這裏發怔。
性瘾是病,對親密關系的渴望也是病。要得到謝無熾的心,只有口頭的愛不行,真得要和他身體密切擁抱,體溫糾纏,甚至和他融入和糾纏身體。
爬床和謝無熾發生性關系,其實是最進可攻、退可守的選擇。
仔細想想覺得謝無熾的病理性很不好,幾乎成了他的弱點,沒有親密接觸便會焦慮不安,尤其是對喜歡的人。謝無熾恰好又是愛幹淨有潔癖的性格,如果不愛幹淨,可以選擇濫交,簡單輕松無負擔地發洩;但他偏偏愛幹淨,注定了有愛才想性,那就不會強迫傷害喜歡的人,最終內耗的是他自己。
謝無熾,雷厲風行,手段悍厲,不過這個毛病,導致他一直在撕裂的狀态中。如果他愛的人不愛他,注定成為一場悲劇。
時書胡思亂想時,發現謝無熾呼吸平靜,但并未睡着。
時書翻起身:“沒睡嗎?”
謝無熾:“很快就睡着了。”
時書心口動了一下,謝無熾好像在等自己。怎麽回事呢,好像那個一天不吸收男人精氣就要現原形的怪物。
時書想了想,手往左摸到發燙的胳膊,再一伸手自己便側過身去。手放到他的肩膀,和他唇貼上時,謝無熾好像松了口氣地啞聲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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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謝無熾知道群穿系統,也許走到最後一步,兩個人有可能成為必須生死互搏的對手,他會怎麽想?人最愛的還是自己。
皮膚蒙上了薄薄的汗,比先前更有了種汗津津濕潤的色澤。時書打着打着,心裏覺得:謝無熾,你這種人真的很少見,哪有人像你一樣,同時擁有強悍無比的認知和能力,但在對感情的認知上,卻被完全扭曲了。
有時候,覺得謝無熾像在求救。
時書曲了手指握攏來。在相南寺時,他和謝無熾同床共枕,兩個人都睡得很沉,不過現在的謝無熾,好像自從自己離開以後,他始終沒從病情中康複一樣。
好扭曲的人,好畸形的感情。
不是,真的會有謝無熾這種男人中的男人,喜歡自己的好兄弟每天晚上給他打手.槍?
時書的直男靈魂總是在掙紮。
時書指尖輕輕撫摸刺青那片皮膚,謝無熾一直注視他,時書的視線會讓他産生性快.感,時書看向他刺青時,謝無熾慵懶地展示他在性關系中富有吸引力、引以為傲的部位,果然,時書的目光下他明顯更加愉悅。
在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中,這屬于性.欲倒錯障礙,普通人不會因暴露身體部位而産生興奮感,一般還會有羞恥感。不過謝無熾只在戀愛關系中顯示這種行為,還不到有傷風化的程度。
時書一個頭兩個大,心想謝無熾渾身的毛病,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親他:“我只說一次,不許随便給其他人脫衣服啊,懂嗎?”
謝無熾在他手裏釋出,這個強悍性感的惡魔。
時書說完,服了,跟謝無熾玩上play了。
時書明顯感覺謝無熾在親密關系方面沒太多安全感,在他好了後,窩他懷裏再啾地親了親他。而在前兩次,時書都在謝無熾感知愛的性關系上,有淩虐和羞辱他的意味。
謝無熾的手臂環到時書的後背,将他窄而勁瘦的身子抱在懷裏,時書能感覺到他還在高情緒的餘韻中,熱息落到臉頰和耳朵上,化成霧狀的水汽。
清晨,時書醒來,院子裏叽叽咋咋一聲響動,所有人都起床了,正是人群忙碌之時。
“大家趕緊吃飯啊,趁現在涼快,我們趕緊趕路去狁州!”
時書身邊的席位已經空了,連忙起床沖涼洗漱洗臉,走廊下,謝無熾換回了人前辦公時的朱紫羅袍、魚鱗細铠,肩背寬闊身量極高,氣勢威壓十足,鼻梁的周折有種冰冷的傲慢感,正在聽一旁的人說昨夜的急報。
他一只手緩慢地用馬鞭抵着腿,時書對他笑了下,他道:“去吃飯,我晚些再來,我現在要回公署。”
時書随口一問:“怎麽了?”
謝無熾眼中兇光畢露:“昨天拿腳踹了糧官,有人來找我的事。”
說完,謝無熾對他點了下頭,神色思索,在人群的簇擁下離開跨院。
眼見這烏泱泱一大群人離去,跨院內的人才勉強松了口氣。時書正刷牙,見謝無熾走了,總感覺白天和謝無熾和夜裏的謝無熾不是同一個人。
他打了個呵欠,冷水沖臉清醒以後,轉頭去找林養春:“早上吃什麽?”
“包子饅頭稀飯,還有個雞腿,不錯了。”
時書吃完飯,一行人踏上了去狁州的路。
狁州地據天險,有山脈和天然水流為它阻隔,能在不遠處尚有一座小城。只有時書走的這一面安全,其他的城池各面,早已被旻軍所圍住。
此時,路上奔走着車馬,沿途都有駐軍和防線,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道路被拒馬所攔,需要通關的手書才能往前走去。
林養春背負着行囊,擦着額頭上的汗:“在戰場中,指揮千軍萬馬的才是人人關注的中心,咱們實在是不值一提。”
時書也背負着草藥。見到一路上的肅穆,他的心情不再平靜。騎馬走了大約十幾裏,時書眼前出現了狁州的城樓。
狁州被旻軍攻城,已逾一個月,時不時有糧草供應,雖然不足,但大夥兒勒緊了肚皮,還沒有出現人相食的慘狀。不過,時書走到城內時,便看見面黃肌瘦的士兵,正在将一具一具的屍首搬出城來丢棄,如今正是燥熱的夏天,一旦沒了生命體征,人便會迅速發爛發臭,此時堆積屍體的路坑裏陣陣惡臭味。
時書捂住口鼻,想吐,被熏得眼前陣陣發黑:“為什麽不焚燒了事?”
“太多了,根本燒不完,城樓上一批一批接着身亡,沒有柴火來燒了。”
林養春勃然大怒:“短視!淺薄!你們這些人只會處理臨戰的機宜,卻不知道處理戰後的遺留,所以才讓對面找到空子,往裏扔屍首,想要害死全城的人,你們還不重視!”
這人被罵,拿手一指:“進城跟馮将軍說去,跟我說沒用!”
林養春挽着袖子,俨然要去找主将說事。
時書緊随以後,繞過将領們,終于走到狁州城內。如今的狁州城內,與人間地獄并無區別。戰争到了後期,未曾逃走的百姓已被禁止出城,提防細作或者奸人混入,如今的城內,是所有物資被消耗了一個月,即将彈盡糧絕的城內。
夏日炎炎,城內四處凝結着血跡,顯然爆發過戰争,百姓在最初幾日還會上城樓,為我軍助陣,此時全餓在家中。家家哭墳,門前燒紙,烏煙瘴氣混合着惡臭氣味。
時書早已用自制的口罩封住口鼻,往前走,城樓上喊打喊殺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城內,時不時有投石車砸的巨石滾落,甚至是烏七八糟的屍體,摔得支離破碎。
時書走了一會兒就得停下來歇息,同行的護衛實在忍不住,到一旁狂吐:“難怪那些監軍和糧官都在藍仙設置住所,根本沒人願意來這個鬼地方啊!”
時書擦着汗,許多屍體無人清理,任由在原地發臭,林養春看得狂躁不已:“當年的舒康府,為什麽鬼毒遲遲不散,正是這個緣故!怎麽現在仍然如此!我要見馮重山!”
時書回想起昨晚謝無熾說過的話:狁州,是戰略意義上極其重要的城關,如今,各方的注意力都彙集于此。
如果狁州頂住了入侵,能打斷北旻的攻勢,挫傷其銳氣,如果抵抗不住,戰争地區蔓延到腹心,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地方變成這樣的人間地獄。
防止狁州被疠疾所擊潰,增加他抵禦外侮的時長,這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一整個上午加中午,時書随同林養春在城上四處觀望,發現了狁州對于處理屍體的無措和忽略。連忙求見馮重山。
聽了這麽多次他的名字,時書終于見到了真人,他正在養傷,前幾日上城樓觀戰,被地方一支利箭射中手臂。
林養春是大夫,在意一城之生死,時書通過謝無熾的提醒,在意越來越多即将被卷入的人。
馮重山臉色發青,聲音虛弱:“大夫們,本将軍何嘗不知道屍首需要焚燒處理?可城中彈盡糧絕,火藥,桐油,早已順着城牆滾到城樓下,燒殺旻狗去了。對于屍體,實在是無心處理。”
林養春:“南門尚且安全,朝廷為何不運來物資?”
馮重山:“呵呵呵,大夫救死扶傷,哪懂為官艱難。救命的糧草尚且推诿拖延,更不要提火藥桐油柴木,哎……”
時書看着他,不遠處,幾乎麻木般的在戰争前線的士兵。
林養春急得跳腳:“總之!倘若這些屍首不妥善處理,将來害了人瘟,你狁州全城死絕!勿謂言之不預!”
馮重山支撐起身:“各位大夫,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時書心裏理解了謝無熾的屯田之策,靠別人的話,永遠靠不住。只是等的話,永遠也等不到。
林養春思慮再三,道:“那就先挖大坑,掩埋,撐過最艱難的這段時間,絕對不能置之不理。”
馮重山:“那就依大夫的話,速去。”
時書和林養春下城樓,準備祛瘟的藥材。不過臨走之前,時書站在城樓上,往樓下飛快地望了一望——
圍城。所謂圍城,一般是消耗戰。城外的軍隊物資越打越多,城內的物資和人員越打越少,若無援軍,也無出城硬闖出生路之能力,城破、将死城只是時間問題。
時書看到了北旻的軍隊,在城樓外,營寨和塔樓接天蔽日,雪白旗幟飄揚在金頂帳篷之上,十萬以上列甲森嚴的軍隊,在平地上組成一塊一塊分明的黑色面積。這幾乎算是為數不多的異族入侵的特征,而其他的雲梯、攻城槌、車架,攻城形式和任何大景的軍隊都一模一樣。
北旻蠻族的外皮在褪去,俨然成了禮儀之邦。
城下的狼襲之勢,和城上的偃旗息鼓,日暮窮途。
時書下樓時,不小心踢到了某人的腳,那人轉過臉來,對時書笑了一下。
時書心口好像針刺,也不知道誰能來救救他們。
幾乎是無能為力的絕境中了,但還是希望會有人救救他們。
時書走下城樓,因狁州城內太過危險。
他們外來的大夫被安排在城外,搭建竹棚,送來草藥。這是專門祛疫的,制作好便讓人送到城裏,同時監督掩埋屍體。
接下來的數日,時書都要白天來這棚子裏上班,夜晚回到藍仙睡覺。
忙到深夜,時書終于往回趕,進門先洗了澡,聽聞謝無熾還在處理公務,便跟随辛濱前去他的議事廳。
夏天,城內的人制作了綠豆冰塊,味道勉強,但勝在止渴,跨院裏的大夫也分到一小塊。時書咬着冰塊走到衙門外,卻見排列着好幾輛馬車,車上盡是些花果蔬菜,牛羊肥肉,甚至還有螃蟹海鮮,用大塊大塊的冰塊冰着,大熱天散發出陣陣寒氣。
時書嘴裏的綠豆沙頓時不香了:“謝無熾吃這麽好?”
辛濱道:“不是,大人就算驕奢淫逸、酒池肉林,也不會這麽堂而皇之。”
時書白皙的臉被冰塊頂出個包子,問:“那他們是誰?”
辛濱道:“東都來的金枝玉葉,吃不慣這裏的飯菜,讓送來的。”
“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