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癢

第027章 心癢

亱蓮收到小警察的恐吓短信時正在開會, 底下彙報工作的人聽見老板輕輕笑了一下瞬間噤聲。

他關上手機屏幕,面帶微笑擡了擡下巴示意對方繼續,“目前來看這版方案做得不錯, 比上一版像樣些。”

彙報人在心裏揩了把汗松了口氣。大領導明明看起來是個溫和有風度的人,可全公司上下無一敢在他面前造次, 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全體員工的衣食父母,最主要的還是他身上有着一股說不上來的不怒自威的氣勢。

明明臉上帶笑卻讓人不敢接近, 長得像天仙, 氣質也如仙人般矜貴之不可攀,不敢想象什麽樣的人才能和他日日夜夜地待在一起而不覺壓力。

而此後不僅和亱蓮夜夜待在一起還日日睡一個被窩的江小魚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陸挽晖開着車,金戈坐在副駕駛, 兩個老煙槍煙霧缭繞大抽特抽,江小魚将車玻璃扒拉出個小縫隙艱難地呼吸着。

“師父, 您今天幾點來的?”陸挽晖沒話找話。

金戈懶洋洋點了下煙灰, 看着就不想搭理他的樣子敷衍了句:“七點多吧不記得了。”

江小魚默不作聲看他倆。這兩人的相處方式真的很像家裏的一只貓和一只狗,那只狗特別舔,那只貓特不樂意帶它玩。

“停一下。”金戈示意靠邊,他也沒個正行, 按下車窗半個身子從口子裏探出去找路邊的小販買早飯,付了錢後他将早飯丢給後座的江小魚,言簡意赅:“吃。”他知道江小魚的德性,随後又說:“嫌嗆你就把窗戶開大點好伐。”怕冷氣漏出去浪費, 只扒拉那麽個小縫,給誰省油錢呢?

江小魚捧着熱乎乎的紫米蒸飯張了張口,在陸挽晖眼瞪如牛大要吃貓的目光裏默默閉上嘴。他不知道金戈對待陸挽晖為何這樣, 愛答不理不算,還總把自己拖出去當他的擋箭牌, 令江小魚有點煩。

到了醫院,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的同事見他們來了便交了會班。金戈和季家那邊的傭人簡單交談了幾句,随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間單人病房,環境良好,家居齊全。季妄安看樣子是剛醒,略微歪着頭看向窗外。聽見開門聲他轉過頭,第一眼便看見了跟在金戈身後的江小魚。

“原來是你啊。”他低低笑了兩聲,随後便被嗆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江小魚見狀有心去扶,只是他鮮少接觸人更沒照顧過人,張着手忙了半天不得章法。金戈拉開他将床搖起來點,又從一旁抽了幾張紙巾摁在季妄安的嘴角說:“咳出來。”

季妄安的肺部有些感染,痰液堆積在氣道裏,護士早上吸了半天也沒吸出來多少,這下歪打正着讓他自己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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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了口氣精神看着挺好,沒說謝謝而是扭頭看向江小魚說:“原來你是警察啊。”怪不得呢,怎麽會恰巧出現了一個索尼娅來拯救他,如此便能說得通了。

江小魚點了點頭不言語。

陸挽晖不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見人清醒便要問詢,只是還沒開口便被随之趕來的亱闌打斷。

“我兒子才剛醒,怎麽也得讓他休息會吧?”她面容不快,身後跟着幾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律師。

“媽,沒事的。”季妄安扯了扯嘴角,明明出了車禍摘掉了脾,可他的精神看起來倒比之前更像個人,“讓警察問吧。”

在對方律師确定完委托人的健康狀況和自願性後,江小魚打開錄像設備開始記錄現場。

考慮到季妄安的身體情況,問詢簡短且關注重點,結束後江小魚收拾着東西,金戈走過來說:“昨天夜班的同事回去補覺了,你替他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江小魚的錯覺,他感覺金戈講話時的嗓音有些抖。

江小魚說:“你少抽點吧,喉嚨都啞了。”

金戈咧開嘴揉了揉他的腦袋:“貓崽子一個還管上師父了。”

他将設備遞給金戈,望着兩人上車走遠,随後轉身準備回住院處。

在一個拐角,他的鼻尖悄然繞過一縷冷香,熟悉感讓他茫茫然擡頭。這世間所有的陽光像是都被收進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他看着自己笑,令他亂了陣腳。

他踉跄了一下,随即一只手落在他的腰間,穩穩地摟住了他。那只手很大掌心很燙,江小魚像是被太陽灼了,腰間驀地瑟縮了一下。

好在待他站穩,亱蓮便紳士地收回了手,好似剛才的肢體接觸只是一個必要的幫助舉動。

“江警官是不是瘦了?”亱蓮不動聲色地阖了阖掌心,這才出去幾天?本就清俊的臉肉就消了些,腰細得更是一掐便要斷了。“這裏又是怎麽了?”他曲起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江小魚的臉側輕輕刮了一下,那裏紅了一塊,還鼓了個小包。

輕柔的觸碰,仿佛羽毛般掠過江小魚的臉頰,讓他察覺出一絲癢意,他不由自主地半眯起那側的眼睑,這才發現臉頰那裏是真的很癢。

“蚊子咬的……”他低着頭,舉着手在蚊子包處抓了又抓。

“別動,抓破了就不好了。”亱蓮握着他不停抓撓的指尖,指甲修剪的幹淨圓潤,怪不得就連當貓抓人也沒個章法,只會胡亂喊着王八蛋沒頭沒腦地咬幾口。

亱蓮勾了勾嘴角,拉着他的手走進一旁的小超市,買了支止癢藥膏。

他的掌心實在是好燙,江小魚被他握得手心冒汗,心跳更是快得不像樣子。

“擡頭。”男人的語氣裏帶着絲無奈,他松開握着江小魚的手,支着江小魚的下巴将他的臉擡了起來,“怎麽總是喜歡低頭?”

江小魚已經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就這麽将下巴交于了對方。他的身高将近181,可男人明顯比他還要高上不少。

頭頂的陽光被亱蓮遮了一些,他另一手拿着藥膏輕輕點在蚊子包上,指尖抵着藥膏在皮膚上搓開時又癢又燥,有着令人難以言喻的濕滑感。

“好了,不要碰它過一會便好。你是來找妄安的?那就和我一起上去吧。”

江小魚點點頭跟在對方身後,耳上染着荷花尖頭那一抹紅。這三甲醫院裏賣假藥,他心想,這藥膏一點用沒有,不僅蚊子包上的癢沒止住,還擴散開來跑到心髒裏去了。不然,怎麽胸膛處酥麻麻癢了一片。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季妄安的病房,亱闌正滿臉心疼地舉着帕子給季妄安擦臉。她瞥見亱蓮,毫無道理地說:“你弟弟躺床上這麽久了,你才想起來看?”

“工作忙,接到消息便趕了過來。”亱蓮很有風度地彎了彎眼睛,卻沒有上前只立在一旁。

“工作能有妄安重要?”亱闌柳眉一揚便要生氣,又看了看季妄安,像是顧忌他正在休息,憋着氣般對跟着來的兩個傭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回報老太太,告訴她妄安的情況穩定,讓她放心,這裏有我呢。”

兩個傭人對視一眼,對着亱闌安撫了幾句便走出病房。

一兩分鐘後,亱闌走到房門前站立,确定人走後她将房門關好,轉身撫了撫臉上的發絲,對着江小魚柔和一笑:“江警官坐吧,待會讓亱蓮去給你拿些吃的。”

明明剛才還很生氣現在又平靜的慈祥,這人的臉色變化之快讓江小魚措不及防。他有些茫然地擺擺手說:“我不坐了,我去走廊裏守着就好。”人家一家人肯定有話要說,自己待在這裏徒增尴尬。

亱闌收了笑,淡淡說了一句:“坐。”

江小魚撲通一聲就坐在了沙發上,兩手乖乖放在膝蓋上低着頭不再講。

亱闌“撲哧”一聲,“怎麽這麽呆?”她轉頭看向亱蓮,目光裏帶着打趣:“去給江警官買瓶牛奶。”這傻乎乎又直白的反應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

江小魚對待惡意直覺敏銳,可生活裏這種帶着善意的調侃他接觸的實在是少也下意識就會規避,聽不懂別人話裏的意思他還說:“不用麻煩了,我不渴。”

這下亱闌更是掩着嘴角笑得止不住,亱蓮眼角彎出一彎月,身後的季妄安被吵醒了含糊着問:“媽?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亱蓮說:“剛剛,感覺怎麽樣?刀口恢複的還行嗎?”

“還好,不是那麽疼了。”季妄安揉了揉眼,問亱闌:“媽,你剛剛是不是提到了奶奶?她怎麽了?”

亱闌掖了一下旗袍的裙擺,側着身子坐在床旁,“哎……沒什麽事兒……”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一看就是有事,季妄安急得半擡起上身:“奶奶怎麽了?”

亱闌擋住他的動作,将他按回床上給他掖了掖被子,拍着他的胸脯輕飄飄說道:“真沒什麽事兒,就是聽到你出事,一着急就中風了。”

亱蓮挑了挑眉,默不作聲地坐到江小魚身邊,高大寬闊的身體帶着讓人無法忽視之感,江小魚忍住想要變成貓的沖動,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往旁邊擠了擠。

那邊的母子倆還在繼續。

“怎麽會這樣……”季妄安帶着些悔意:“她現在怎麽樣?”

“人是清醒的,就是不能動彈。你也別急,醫生說了,好好靜養便會慢慢康複的。”

盡管眼下再多安慰無用,可季妄安哭着自我責怪,亱闌也只是柔聲哄着。

江小魚抿着嘴,悄悄擡頭看向一旁,結果剛一露面便被對方抓了個正着。亱蓮眼眸深邃,神色間看不出太多情緒,江小魚不知怎麽就生出一股情緒,小聲問他:“你不難過嗎?”自己的母親對待自己是這個态度,對待弟弟是那個态度,偏心的似乎有些明顯。

亱蓮短促輕笑一聲,他擡手點了點江小魚俊挺的鼻子,“叔叔三十多歲不是三歲,可不是難過時只會将頭埋進被窩裏,露個尾巴出來的小貓咪。”

這話語連着回憶在江小魚的腦子轟然爆炸,他的臉頰迅速升溫,如果不是穿着鞋子,那沒有遮擋的腳趾大概都能看出是紅的。雖然男人在自己面前經常自稱叔叔,可那是貓形,這還是第一次在人身時他聽見對方這麽講話。

他又羞又惱,心裏又罵王八蛋胡亂安排輩分。

“江警官。”男人刻意壓低的語調沙啞,氣息拂過江小魚的耳尖時悄聲說:“你和我那只不聽話的貓好像啊,一害羞,耳朵尖都是紅的。”

他媽媽和弟弟還在呢!江小魚頭低着都差點埋進胸膛裏,猛然起身像只鴕鳥般快速走到門前,擰了好幾下才擰開房門一頭鑽了出去。

亱蓮發出難以遏制地輕笑,一手輕輕打着拍,像是看戲曲表演時被臺上演員的表現所取樂,悠然拍手稱贊。

季妄安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一向矜持清貴的哥哥,不明白他怎麽笑得這麽開心。亱闌掏出帕子掩唇,也驚訝于亱蓮毫不遮掩的情緒外漏,母子分離多年,這還是頭一回,她看見這孩子真的有了笑的模樣,讓她心裏止不住地泛上酸澀。

她掩好情緒,又拍了拍季妄安,“躺好,刀口炸線就不好了。快到午餐的時間了,給你買些吃的可好?”

季妄安被她拍得有些迷糊,隐約記得她早上來時手上好像提着食盒。既然帶了食盒怎麽還要去買?況且他現在打着營養針流食都不能喝。可被她柔聲安慰幾句後他又忘了這茬,拒絕後便聽她說:“那媽媽先去吃飯。”

絲毫不提亱蓮,也不提那個特地為亱蓮準備的食盒。

*

那日回到家,江小魚才徹底靜下心。他擦着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悶聲坐在地上接過一只毛絨絨便撸。亱蓮的樣子看起來還好,沒有什麽傷心的表現,甚至還能打趣人。混蛋……貓都跑了他竟然一點都不難過,還說貓不聽話!

江小魚想到這裏手上用了些勁,底下被他捏着爪子的小貍花叽了一聲,嗲兮兮喵着:“老大,貓貓痛痛。”

江小魚連忙松手給它揉了揉爪。

黃耳貓用屁股撞了一下一旁的花臂貓,“它就是人類說的心機婊吧。”

花臂貓深以為然,鼓了鼓自己前肢的肌肉,随後一秒變臉夾着嗓子喵喵叫着撲向江小魚,“老大,貓貓很強壯貓貓不怕痛,你捏貓貓吧。”

小貍花猛地蹿起,提爪就上,兩只貓頓時打作一團。

江小魚也沒阻止他們,家裏只有一群對于人類身軀完全無感的毛絨絨。他丢開毛巾赤裸着上身,黑色短發淩亂垂在額前,皮膚很白,脖子處能清晰地看到皮下藍紫色的血管。

剛洗完澡的胸膛處被熱水暈紅了一片,身材精瘦,腰腹緊實,怎麽看怎麽好看。他伸了個懶腰,下一秒,一只黑色的小貓從脫落的褲子中鑽了出來。

江小魚跳上桌,總算是想起來登錄直播軟件了。許久未看,後臺的評論多的要爆炸了,他不停刷着,大多都是一些關心他現狀的,還有就是問:小貓又回你這裏了嗎?能不能把小貓還給第二個主人啊?它在那裏的生活條件明顯更好!

大家都是好心,江小魚知道。他打開直播準備讓大家看看他現在很好,他能照顧好自己,不用把他還給第二個主人……

【!開播了啊啊啊】

【天哪讓ee親親,想死ee了!】

【這是什麽?潦草小貓?親一口!】

江小魚對着屏幕喵了一聲,随後叼起一旁提前寫好的紙板,上面寫着:謝謝ee們的關心,小貓很好。它前段時間自己跑了出去,已經自己跑回來了,它會照顧好自己的大家不用擔心。

他這話說的自己是看不出來毛病,可在外人看來通篇都在說小貓自己。什麽叫它會照顧好自己?那要你這個主人幹什麽?

【不是,神經吧?指望小貓自己照顧自己嗎?】

【主播有毒吧?什麽叫小貓自己跑出去?真的不是你沒封窗讓貓跑出去了嗎?還自己跑回來了,你可要點臉吧!】

【就是啊,小貓能跑回來是運氣好,貓念舊想着主人,你怎麽寫得這麽理所當然啊?】

江小魚被罵懵了,盡管他對謾罵和異樣的目光已經做到了自動屏蔽不去在意,可這個情況完全不同,大家是真的擔心他所以才罵,因為她們并不知道他和他的主人根本就是一個人……

他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時一群毛絨絨跳上桌擠到了鏡頭前,喵喵叫着替江小魚解圍。

這還是第一次,直播間裏出現其他的貓,畢竟往常江小魚直播時它們都乖乖待在地上,以為江小魚在工作賺錢不敢打擾。

“老大,那只難聞大貓說我們也能幫你直播賺錢的喵~”

難聞大貓……江小魚哭笑不得地抓了抓腦袋,估計是金戈身上的煙味讓它們不喜。

“是哇是哇,貓看見了,有什麽東西砰的一下在手機裏炸開了,難聞大貓說那就是錢!”那是觀衆打賞的煙花,确實是錢。

“只要我們喵喵叫是不是就能賺錢啦!”

一群貓圍着中間的小黑貓東倒西歪叫個不停,直播間裏的觀衆們被萌的心都要化了。

【主播家裏怎麽這麽多貓?】

【真的好多啊,啊,好像還有狗!】

【主播是救助了很多流浪動物嗎?】

【估計是!因為救助的太多了,注意不到一兩只很正常的。】

【怪不得說是小貓自己跑出去了。】

【天哪真的好可愛,可以領養嗎?】

江小魚伸着爪子推開一旁眼神不好的小白,剛想說話便看見屏幕上炸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刷屏之快讓人目接不暇。

一朵煙花是999,就這麽一會對方刷了快兩百個,江小魚驚訝之餘看見了打賞人的ID:亱蓮。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又歘欻欻(chuā)地打賞了一百多個。

“你幹嘛呀!”江小魚大喵着,舉着爪子就往屏幕上用着自己的貓照做頭像的亱蓮拍去。

【啊~被貓貓打惹。】

【握住貓爪,使勁親!】

【小貓咪嘿嘿嘿,怎麽長得這麽黑爪子這麽粉呀?】

【這是哪裏來的土豪……已經七百多個煙花了我的天,這是多少錢啊?】

江小魚急得團團轉,“你幹嘛浪費錢!”爪子猛拍,“別炸了,平臺得抽一半的手續費!”

亱蓮聽他小家子氣地喵出這句,忍不住笑了一聲才停了手,随着最後一朵煙花的綻放,數字剛好是1000個。

他是毋庸置疑的榜一大哥,發言被置了頂:您好,請照顧好我的小家夥,提醒他出去玩要記得回家。

江小魚紅着臉,啪嗒一聲将手機關了拍了下去,接着一頭埋進爪間好半天了也不出聲。

“老大?”長得很醜的小奶牛湊着個腦袋過來說:“你耳朵好燙哦,是不是生病啦?”

江小魚虛張聲勢地擡頭對它哈氣:“貓沒有!”

小奶牛被他吼得一愣,委委屈屈扭屁股:“那就沒有嘛。”

他又将頭埋進爪子裏,鴕鳥了好一會才兩爪捧着熱度退了去的臉擡起頭。一群毛絨絨揚着腦袋好奇地看着他,他故作鎮定:“都睡覺去!”

啊?睡覺?現在嗎?可是離它們睡覺的時間還差着好一會呢!毛絨絨們毛臉委屈,可老大的威嚴不容置疑,于是三三兩兩,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往窩裏走去。

江小魚冷靜下來後将手機重新拿了起來,他光溜溜的鑽進被子裏點開亱蓮的頭像,是自己趴在書桌上的照片。

“什麽時候拍的……”他嘟囔了一句,覺得有些熱又把被子拉了下去。沒一會兒,又拉上來遮住半張臉,只留個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看着手機。

男人的主頁空白,只有介紹裏堂而皇之地寫着:小家夥的主人。

“混蛋!胡說!”他将被子踢下床。

有睡在床頭的小貓被他一腳帶着被子滾了下去,一臉懵逼地坐在地上半晌,才團吧團吧肚皮一敞繼續睡了。

江小魚深吸了一口氣,點開亱蓮的私信框,上面赫然有着前段日子他留的一條信息:您好,請問您是這只小黑貓的原主人嗎?高價回收他的撫養權,有意請聯系我哦^ ^

他啪啪打字:高價回收是什麽意思!

對方回的很快:高價回收沒人要的小邋遢,要多少叔叔都可以給哦。

王八蛋!江小魚丢開手機拽過枕頭蓋在臉上,心髒失了控,再也不聽主人的意願,兀自砰砰撞着胸膛。

第二天醒時江小魚有些鼻塞,原來昨晚他就那麽睡着了……盡管夜裏他被空調吹得冷了自動變回貓形,但還是免不了一場感冒。

辦案處裏今天人多,好幾個外出辦案的變形人都回來了,看見江小魚後他們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江小魚低聲回:“早上好,辦案順利嗎?”

“還行……”

他點點頭,接着走進了裏屋的檔案室。

等他走後同事們這才嘀咕開了:“這是江小魚啊?竟然還會說話呢?”不怪他們詫異,同事相處也有段日子了,這人的性子很獨,往常打招呼最多回一聲,從來沒有他主動問的時候。

“這段時間發生了啥?看着好像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了。”

江小魚不關心他們聊什麽,坐下來後連忙抽了張紙巾開始呲鼻子。他一年到頭很少感冒,可一旦感冒就是重感冒,此刻他眼眶泛紅鼻腔冒酸,正是不舒服的時候,結果又撞見了詐騙短信:2000一月,童叟無欺哦。

江小魚将紙巾丢進垃圾桶,回:XX區XX路是吧,警察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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