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沈與禾發現自從顧随來到綜藝上之後, 他心跳失衡以及臉頰發燙的次數,比以往幾個月加起來都要高!

他也想冷靜一點,但他控制不住。

這臉, 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床被節目組換過一次,原先的那張竹床塌了,新換的是張更結實的木床, 比之前的要大上一點。但即便大了一點, 三個人睡上去還是難免會有肢體接觸,沈與禾最慌的就是肢體接觸。

他試圖蠱惑最裏面的昭昭:“昭昭啊,在最裏面睡的話翻身時會不小心踢到牆的, 那樣你的小腳丫會疼, 不如睡在中間吧, 我和你顧叔叔一塊護着你……”

有崽在中間作為緩沖, 即便和顧随同床共枕, 也不會接觸到,他也能睡個安心覺。

可誰知崽一點也不配合。

“我不!”顧元昭一揚下巴, 邪魅一笑, “別想忽悠我,明明裏面才是最舒服的!”

說完,他一翻身,面對牆壁自顧自閉眼了, 還大聲發出呼哈呼哈的聲音,表示自己睡着了。

沈與禾:“……”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沈與禾被這一聲笑的耳朵有點發燙,疑心男人看出來了他的窘迫似的。眼見睡在中間已成定局, 他一狠心, 索性也不掙紮了,認命了, 往裏挪了挪,給顧随留出一人的空位,自己像條沒有感情的鹹魚一樣躺下來,垂眼輕聲:“……顧老師睡吧。”

顧随應聲,随即熄燈上床。

視野一下子黑下來,沈與禾心跳漏空一拍。

看不見東西,其他感知反倒更加敏銳。他清晰的聽見身旁顧随上床時衣物與床鋪輕微摩擦,牽引出一片暧昧的聲響。随後旁邊柔軟床鋪慢慢凹陷下去一塊,讓沈與禾莫名有一種身體會随着重力往那邊傾斜、最終和對方接觸到的慌亂感。

以及最後,對方終于在自己身邊躺下時,無聲無息蔓延過來的屬于另一個人的溫度。

“……”

沈與禾輕輕咽了一下,屏住呼吸。

夜晚的小鄉村并不能稱得上多安靜,躺在床上靜靜聽,能聽到風撫過樹梢,葉片嘩啦作響的聲音,還有草叢牆角深處不知名的蟲鳴,此起彼伏。明明茅草屋裏比外頭要涼快,可靜靜躺在床上,沈與禾心底反倒生出一種燥意。

這燥意沒來由,卻讓人十分不爽利,十分想順着心口的這絲燥,動動胳膊踢踢腿,總覺得要這樣動一動,才會舒服一點。可沈與禾心裏清楚,空間就這麽點大,他只要稍微一動,就會碰到別人,于是只好勉力按捺下去。

沒有人說話,黑暗裏只能聽到三道呼吸聲,一道屬于昭昭,崽在床裏面惬意睡着,絲毫不關心其他。一道屬于顧随,綿長平穩,像他本人一樣沉穩,令人信服。另一道則是屬于他的,不僅短促,聽起來還有點緊張,格格不入,一聽就知道聲音主人一定是心緒不穩。

意識到這一點,沈與禾更慌了。

腦子一熱,直接閉氣。

他心想,這下總算不會露餡了吧……

屋子裏一派安靜,過了幾秒,最外面那道人影頓了一下,旋即傳來顧随無奈的嗓音:“呼吸。”

“……啊?”沈與禾有點懵,出聲後生理性的立馬大口呼吸起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為了不暴露紛亂的心緒,居然直接閉氣不呼吸了,把自己憋夠嗆。

沈與禾抿了抿唇,夜色裏臉上無聲蔓延緋紅,害臊的。

“這麽不适應嗎?”顧随輕聲問,語氣裏難得沒有平常的笑音,夜色裏聲線自然壓低了,仿佛輕言絮語,透着股令人心緒寧和的熟稔,隐隐還有點無奈,“我去找節目組交涉一下,讓他們再加一張床吧。”

從吃完飯後,青年就是一副精神繃緊的狀态,他看着都擔心。原以為輕微的調侃能讓對方稍微放松一下,現在看來,完全是适得其反了。

顧随心下微微嘆氣。

“別!”聽見這話,沈與禾一驚,下意識出聲制止。

“嗯?”顧随意外,“你不難受嗎?”

“……還、還好,”沈與禾深呼吸了一下。兩人開始小聲聊起天,反倒比剛才誰也不開口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凝重氛圍好多了,沈與禾慢慢開始動作,小心翼翼在黑暗裏擡起手揉了揉發燙的耳朵。他小聲:“你別去……我适應一下,可以的。”

讓節目組再加一張床,顧随睡過去,沈與禾根本不敢想象。

他們倆現在本來就是綁定cp的關系,情侶哪有分睡兩張床的?如果真這樣做了,節目組那邊被折騰心裏嘀咕不嘀咕不知道,被直播拍到,網友看見了肯定會沸沸揚揚的傳他們倆感情破裂,繼而引出一大波事端。

怎麽能因為他的一己私欲就這樣呢?

而且,不适應本來也是他的問題,哪有讓顧随遷就的道理……

思及此,沈與禾再度深吸一口氣。

和男人說了幾句話,挑破了他之前故作鎮定的面具,沈與禾居然有些奇怪的覺得自己舒服多了。好像之前都是憋氣沉在水裏,如今是破出水面大口呼吸了。

他心情有點微妙,疑心自己是個變态。

顧随在黑暗裏靜靜注視着了青年幾秒,溫聲開口:“如果緊張的話,背過去不看我,或許會好很多。”

“啊?”沈與禾眨眨眼,答應了,“哦……”

他慢吞吞轉了個身,背對着顧随。

昭昭不知何時已經睡熟了,睡姿又恢複成了一貫的狂野。小孩子睡得快也能理解,現在在綜藝上天天那麽大的活動量,太正常了。他看着前面昭昭呼哈呼哈旁若無人的大睡,唇角彎了彎,忽然感覺好像沒之前那麽緊張了。

不知道是他最終還是适應了,還是顧随說的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沈與禾眨眨眼,心想顧随真的挺體貼他的,躺到床上後估計是怕他不自在,一下子都沒碰到過他,和白天時不時就動動手腳簡直判若兩人……

也許是需要在直播鏡頭前做戲吧。

沈與禾找到了一個合理解釋,終于安心,閉上眼,決心不再去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專心睡覺。

顧随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勾了下唇,也閉上眼睛。

茅草屋最終陷入一片寧靜,可直播間裏還是熱鬧着,網友一個比一個興奮。

【急死了急死了,他們倆剛才在嘀嘀咕咕什麽啊,大點聲,聽不清啊】

【有動靜了有動靜了,床動了!】

【我聽到沈與禾說“別”了,語氣還挺驚慌,該不會是顧老師做什麽羞羞的事了吧?】

【!好激烈!好激情!】

【昭昭還在呢,應該不至于,但逗逗沈與禾應該跑不了】

【啊好想看他們睡覺!為什麽不給看!不看別的光看顧老師摟着大美人單純睡覺也是可以的啊[撒潑][打滾][大哭]】

*

第二天天亮,沈與禾慢吞吞睜開眼。

昭昭還在他左側睡着,可右邊卻沒有了蹤影,他一驚,翻身坐起來,才發現是顧随醒的比他早,已經先起床了。

沈與禾下床,剛好看見換好常服的顧随從外面進來,精神奕奕,氣質溫潤,頭發絲都閃耀着帥氣的光采。顧随看了看裏面還在睡着的崽,笑了下,壓低聲音對沈與禾說:“我照着昨天你做的燒了一鍋水,可以用來洗漱。”

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步驟對不對,水倒是燒開了的。”

沈與禾聽了之後懵了一下,心想燒水還有什麽步驟。但他轉眼想起來茅草屋的廚房不是那種煤氣竈,而是燒火的土竈,要是不上心的話可能半天火都燒不起來,更別提水開了。顧随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他的做法,一次就能成功,不得不說,還真是有幾分燒土竈的天賦。

但是吧,這第一次燒竈,多多少少都會被竈灰撲一臉。

沈與禾仔細瞧了下,發現男人臉側果然有一道炭灰,不太深,挺淺的一道,興許是手上不小心蹭到臉上的,可是在對方那張優越帥臉上相當礙眼。

茅草屋沒有鏡子,估計顧随自己也不知道。

難得,素來風度翩翩的影帝會有這樣“形象不佳”的時刻。

沈與禾忍俊不禁,唇角上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他見男人的表情逐漸變得疑惑,索性直接穿好鞋到了對方身邊,拿紙巾小心給他擦了擦,完事後把變得灰撲撲的紙巾給顧随看了看:“沾了灰了。”

顧随一瞬間表情有些錯愕,下一秒又恢複正常,不動聲色接過青年手裏的紙巾,丢進垃圾桶。

“謝謝小禾,去洗漱吧。”

沈與禾乖乖答應。

他走出木門,呼吸了一口鄉村夏日早晨的空氣,感覺神清氣爽。

這一覺睡得居然還挺踏實舒服的,出乎意料。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太過尴尬害羞,觸底反彈了,他現在覺得面對顧随好像也沒那麽慌亂了,畢竟顧随又不吃人,相反溫柔體貼哪都好,他只要克制住自己不要對顧随的舉動随時随地臉紅就好了。

這麽一想,頓時輕松起來。

沈與禾活力滿滿,笑眯眯的去洗漱,然後計劃做早餐!

他昨天買了面粉,所以今早想着做一道手擀面,用苋菜作湯底,也就是苋菜雞蛋面,味道鮮美,連面湯都可以喝幹淨。

說起來這苋菜得來的途徑也是令人稱道,并不是沈與禾在菜市場買的,而是路邊随手摘的。

昨晚他和昭昭一道去了洛斯的房車那,走在小路上的時候,昭昭百無聊賴的薅路邊的草,一路走一路薅,沈與禾發現的時候,都薅禿了一小片了。他擔心崽手心會被劃傷,忙去察看,萬幸崽手心好好的,還是白白嫩嫩,就是沾了點草汁,顯得髒兮兮的。

沈與禾去擦崽手上的草汁,順便瞥了一眼崽摘下來的草葉子。可就是這随便一瞥,讓他驚訝發現昭昭随便薅的居然不是平平無奇的野草,而是可以煎炒做湯,怎麽做都好吃的苋菜!

就長在路邊,可巧那邊長了一大叢,郁郁蔥蔥的,正好讓崽霍霍了。

雖然小鄉村這些能吃的菜長得比較随性哪裏都有可能長出,但這随便一薅就能薅中,也是獨一份的運氣了。

沈與禾捏着崽的白嫩小手,腦中莫名想起對方指哪哪有蓮蓬的事,心情複雜。這是何等牛逼的手氣!

他下意識的搓了搓對方的小手,試圖吸點運氣過來。

然後收獲了昭昭“你好肉麻”的嫌棄表情。

心情複雜歸複雜,可遇到好吃的苋菜,自然沒有白白放過的道理。

沈與禾順路揪了點嫩葉回家,正好今早做苋菜面。

他熟練的揉面擀面,動作十分快,顧随也沒有白吃不幹活,仍是主動過來打下手,按照沈與禾的要求把嫩綠的苋菜洗幹淨,掐掉長莖,只留下寬大的葉片,然後切碎,用作湯底。

很快,沈與禾便煮好了面,一人還卧了一個荷包蛋。雪白的面條,綠色的苋菜,還有微微溏心金黃的荷包蛋,顏色相當豐富。

顧元昭原本對沈與禾摘野草下面頗有微詞,誓死不吃随便摘來的野草,起床洗漱完畢後就抱着小胳膊,臉頰一鼓一鼓,直僵僵站在廚房外面,像是要為了堅守自己的信念而對抗到底一般。只是面剛下好,香味順着廚房飄出,他的小鼻子就不由自主的順着方向抽動了一下。

好香……不不,一點都不香!

他堂堂至尊龍帝,絕不吃路邊的雜草!

顧元昭眼神堅定。

沈與禾看着好笑,故意逗他:“昭昭真的不吃嗎,好可惜啊這一碗,浪費糧食可不好,要不我和你顧叔叔分了吃了吧。”

顧随也一本正經點頭:“給我吧,我能吃。”

顧元昭聞言猛地轉回頭來,犀利目光滑過沈與禾,定在雲淡風輕說能吃兩碗的顧随身上,怒瞪了一眼,繼而一屁股在桌子跟前坐下。

豈有此理,自己有一碗還不算,居然還想要他的!

這個吃着碗裏,看着另一個碗裏的可惡男人!

顧元昭小手憤而攥起筷子,重重哼了一聲。他才不是想吃這碗雜草下的面,他只是替天行道,不讓這個男人貪婪的德行得到滿足!

思及此,顧元昭猙獰着小臉用筷子挑起一點夾着菜葉的面,視死如歸送入嘴裏。

他嚼了嚼,面容凝重,嚼了嚼,目光犀利,嚼了嚼,小臉一松,嚼了嚼,吃了點嫩綠苋菜葉,又咬了一口溏心荷包蛋,嚼嚼嚼嚼……喝口湯……嗯嗯……不錯不錯…………

豪赤,豪赤!

顧元昭吃飯的速度由慢轉快,最終埋入碗裏,呼嚕呼嚕像一頭暴風吸入的小豬崽,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做真香。

吃完一碗,顧元昭豪邁一抹嘴,彎起一個邪魅弧度。

這雜草不錯,可以再去摘點!

吃過早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準時準點送來了今日新的任務,仍舊是一張小卡片,打開一看,上面寫着[端午風味]。

沈與禾一愣,喃喃:“端午?今天是端午節嗎?”

他回去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結果發現還真是!

在綜藝上待久了,住在小鄉村裏,日日想着完成任務,着眼于眼前一畝三分地,居然有點不知今日是何日的糊塗感了。

他笑着把卡片遞給顧随。

顧随接過,看了一眼,猜測:“既然今天是端午節,估計今天的任務會和這個有關。”

沈與禾也這麽認為,點點頭。

端午的風俗他能想起來的就是賽龍舟,興許今天會組織一場龍舟賽讓嘉賓參與……不過就之前的經驗來看,這個導演向來不愛常理出牌,有可能也不是,哎,猜又猜不到,還每天提前送來卡片預告,讓嘉賓們猜疑不斷,不得不說,真的很惡趣味了……

沈與禾和顧随略微收拾了一番,帶着昭昭去了集合的地方。

他們仨今天穿得詭異的相似。沈與禾牢記夏淺冬深的定律,夏天偏愛穿淺的衣服,他的衣服又多是淺青,淺藍,水綠,水藍等色,反正都是青青藍藍的色,他自己喜歡。然而今早起來時,沈與禾發現顧随已經穿好一身月白的夏裝了,是那種白中透着點若有若無的藍的顏色,以至于他随便從自己行李箱裏掏出來一件,都匹配的上,像極了情侶裝。

沈與禾猶豫幾秒,還是假裝什麽都沒發現,拿出來件青色的換上。

而昭昭,也是巧合了,其他色的衣服都洗了,只剩下藍藍綠綠的了,于是穿上後,愈發像一家三口。

沈與禾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臉紅了一瞬,又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他們仨走入鏡頭,網友也是震驚了一下。

【我勒個一家三口啊!】

【嘿嘿昭昭親親,大清早過來看果然能看見好東西!昭昭這身鯊魚裝好可愛!】

【顧老師和沈美人的衣服也都好好看,好般配啊】

【剛到四方鎮的時候,沈與禾整理行李箱時我可都看見了,他的衣服都是這個色系的,老清新了!現在顧老師也穿這樣的了,家人們誰學誰不難看出來吧?】

【啊啊啊啊顧随你別太愛!】

昨天經過一天的艱苦勞動,嘉賓們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豐富的食物,總算是吃的好一點了,因此今天再被導演喊過來時,就沒怎麽抱怨,反而饒有興致的聊起天來。

“今天是端午節啊,”烏柳牽着米米,靈光一閃,“陳導不會讓我們比拼包粽子吧!”

貝昱一邊逗自家女兒,一邊道:“哎,端午節哎,可惜了,也沒挂個艾草什麽的,往年咱家門口少說挂一绺,今年到綜藝上,光顧着想任務任務了,都忘了這回事了,昨個晚上躺床上我還在估摸今天會有什麽任務呢。”

“如果真是包粽子的話,大家會包嗎?”溫羽欽晚上回去好好洗了洗,又恢複俊秀溫柔的樣子了,他苦笑了一下,“我沒包過粽子,真是這樣的話,恐怕要墊底了。”

他身邊的溫一昊趕忙安慰他:“小叔叔不要着急呀,你那麽聰明,肯定學學就會了,說不定是第一呢!”

溫羽欽頓時喜笑顏開:“那就借昊昊吉言了。”

叔侄倆的互動惹得溫粉直呼有愛。

說完話,溫羽欽不經意間瞧了一眼站在那沉默寡言的沈與禾,眼底閃過冷光。

昨晚溫羽欽帶着一身泥漿狼狽回去酒店的時候,可是狠狠發了次火。避開攝像頭,他怒氣沖沖和經紀人通了個電話,調整了一下目前策略。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不僅拉踩不到沈與禾,還顯得他多蠢笨!

原本在最初,還沒上綜藝的時候,他是準備好将沈與禾當作踏腳石的。也就是由公司暗箱操作,通過合同要挾沈與禾答應綜藝上演窩囊人設,再給沈與禾安排個吵鬧的熊孩子,營造“父子倆”一事無成還無能狂怒的惡感,打消觀衆緣,而他則和昊昊表現聰穎友愛來加強這種對比,達到拉踩的效果。

但是如今行不通了,沈與禾不僅抱上了影帝大腿,孩子也不是公司安排的,且十分能來事,居然能把沈與禾那個呆頭鵝帶飛起來,以至于他和侄子都隐隐被壓了一頭!

在影帝來之前,他還能明嘲暗諷膈應沈與禾幾句,在顧随來之後,這條路也行不通了。不知為何,顧随和沈與禾不像經紀人蔣通說的那般貌合神離,顧随反倒還挺維護沈與禾的,昨天那舉動可是有目共睹的了,差點打他臉。

想想溫羽欽就來氣。

所以和蔣通商量過後,他們決定換條路走,不再試圖從哪個方向力壓沈與禾一頭,而是将計就計,裝作被打壓的一方,扮可憐。不僅能虐粉提高粉絲黏性,還能誤導不明緣由的觀衆,從而還是能達到黑沈與禾一把的目的。

調整好策略,溫羽欽火氣消了不少。

打完電話回來,他還對着攝像頭,不經意的賣了一通慘,說綜藝上挺有趣就是有點累,随即不經意指出他隐隐被針對,難免有點疲憊,還強顏歡笑裝模作樣的安慰了粉絲一通。粉絲一聽頓時炸了,她們哥哥怎麽能受委屈呢?于是就摸到綜藝官博下面痛罵陳羚不做人,淨讓她們哥哥做苦事,還有的去罵泥塘游戲中貝昱和曹鐘品德惡劣,自己沒本事拿第一就想拉別人下水。

到最後,甚至形成了這是沈與禾拉幫結派,孤立她們家哥哥的言論,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今早起來溫羽欽看到經紀人發來的反饋,笑了,神清氣爽。

就是如今還在綜藝上,他不能明目張膽的提醒和他一起的小侄子該怎麽做,只能他自己先這麽搞,等這一期結束,私底下再教導侄子。

這麽想着,溫羽欽朝着沈與禾露出一個溫軟可憐的笑意,心裏卻是陰狠狠的想,暫時先讓你得意一會兒,等到下一期的時候,可就不是這樣了!

沈與禾瞧見溫羽欽的笑,感到莫名其妙,還有點冷飕飕的。他感到不适,也不想搭理對方,就假裝沒看見,悄悄垂下了眼簾。

溫羽欽頓時找準時機做出了一個有些委屈的表情,好像就是示好卻被無視了一般,引得看直播的溫粉立馬開始讨伐起沈與禾來。

顧随瞥見,皺了皺眉。

随即悄悄調整了一下站位,自己不着痕跡站在了青年前面。

嘉賓們話題還繞在包粽子上下不來,甚至統計了一下會包粽子的人數,在場這麽多人,只有沈與禾,和娴靜少言的姜芸會包,可把曹鐘得瑟了好一會兒。

說話間,導演終于姍姍來遲,隆重出場。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是端午了吧,”陳羚露出招牌神秘笑容,“‘粽包分兩髻,艾束著危冠’,既然是端午,今天的任務當然與節日有關。不過呢,融合了當地民俗傳統,或許與大家知道的略有不同~”

“什麽不同?”有人問出來。

“在端午節,除開挂艾草,吃粽子,賽龍舟之外,四方鎮的鄉民們還喜歡用雄黃酒在小孩子的額頭上寫一個王字,用作辟邪防疫。”陳羚笑眯眯解釋,“雄黃在古時被人們用作驅毒殺蟲,王字像老虎額頭的花紋,虎又是百獸之王,能鎮邪。将這樣的花紋畫在小孩子頭上,寄寓了大人對幼童身體康健平安的美好祝願。”

“所以今天嘛,在場的小孩子們都需要入鄉随俗,在額頭上畫個王字哦!”

陳羚一招手,有工作人員将東西送上。

同時,也有四方鎮鄉親親自展示了一番。

嘉賓們覺得既新奇又有趣,這種好事當然不會不同意,小孩子們也個個躍躍欲試。

“老虎诶!”小胖墩高興蹦跳,“把這個畫在我頭上,是不是我也成百獸之王了?”

“嗷嗷嗷!吼吼吼!”他學着嚎叫起來,還熱情招呼他旁邊的溫一昊,“昊昊,你也跟着一起啊,看咱們倆誰叫的最厲害!”

溫一昊象征性的嗷了一聲,嗷完發現在場小孩就他們倆在嚎,頓時覺得自己傻的夠嗆。再看那邊自顧自嗷的厲害的小胖墩,越看越覺得傻,幹脆不理小胖墩了,跑回到了自家叔叔身後。

米米小公主眨着葡萄似的眼睛,軟聲:“媽媽給我畫漂亮一點。”

烏柳樂不可支:“當然當然,給我們米米畫美美的!”

殷羅曼也湊近自家兒子:“洛洛,媽媽也給你畫漂亮的。”

黑色小卷毛沒吭聲,但平靜的翡綠色眼睛裏隐隐透着嫌棄。

沈與禾也想說給昭昭畫好看的,但一扭頭,看着崽抱着小胳膊唯我獨尊、好像就是百獸之王本王的氣場,又默默把話吞了回去。

看對方那表情,好像他額頭上能自己長出來一個一樣。

顧元昭不爽:“切,區區老虎也敢稱王?置我龍族于何地?!”

沈與禾幻聽:“什麽,你想在額頭上畫條龍?”

“……什麽鬼?”顧元昭一哽,面色登時變得微妙起來。他本就是龍,為什麽要在自己頭上畫一個自己?他有這麽自戀嗎?随即反應過來青年是把他剛剛的嘀咕聽錯了,小臉惱怒漲紅,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一跺腳,“你,你別說話了!”

沈與禾無辜眨眨眼。

顧随失笑,去取了雄黃酒來,“我來給昭昭畫吧。”

他才來綜藝一天,沈與禾自然樂于見到顧随和崽相處愉快,立馬點頭:“好的好的。”

顧随一頓,腦海裏莫名想到了之前青年給他發的微信消息“好嘟好嘟”,不知道對方真要說出來,語氣該是什麽樣的,會不會要更可愛一點?他下意識的向對方看去,卻只對上青年清澈的眼瞳,隐現疑惑。

顧随笑出來,搖搖頭示意沒什麽,轉而專心給崽在額頭上畫王。

顧元昭雖然面上很嫌棄這什麽百獸之王的花紋,但真要畫起來,還是尊重當地民俗,百無聊賴願意了的。畫好後,他感受到額頭上一點涼意,又很快消失不見,好像額頭上什麽都沒有。他搖搖腦袋,心裏還是很嫌棄。

可惡,要他說,畫什麽虎紋,不如在額頭安倆龍角!

這不比王字威風凜凜多了!

沈與禾端詳昭昭額頭,誇贊:“昭昭畫了之後精神多了!”

畫好後,崽的額頭出現一個橘紅色的王字,鮮亮的顏色襯着白皙皮膚和圓圓杏眼,稚氣可愛,像呲着乳牙的幼虎。

顧元昭聞言癟癟小嘴:“我本來就很精神!”

放好毛筆轉身回來的顧随,也跟着端詳了一下,贊同了沈與禾的話:“是很精神。”

顧元昭無語轉身。

哼,不跟你們一般計較!

這兩個穿一個褲衩的人!!

沈與禾看着崽傲嬌的小模樣頓覺可愛,就是有點遺憾,昭昭身上穿的要不是鯊魚裝,而是虎虎裝或貓貓裝就更好了。

他沉思半晌,最終愉快決定,購物車計劃加一!

繼昭昭畫好之後,其他小朋友也一個個完工。米米的果然很漂亮,端端正正一筆一劃,襯着那張玉雪可愛的小臉,簡直想讓人上去親一口。昊昊和洛斯的比較含蓄,在額心處寫了一個小小的王。最誇張的是晨晨,一個王字寫滿了整個額頭!這下真成百獸之王了。

畫完後小胖墩巡視一圈,滿意點頭:“果然還是我的最帥!”

“看來小朋友們都畫好了,獎勵一人一顆糖!”陳羚笑眯眯的看小嘉賓們,把早就準備好的大白兔奶糖塞他們手裏。

貝昱假裝不滿,“陳導好摳門啊,就給一顆!”他拉起米米的小手,放在女兒臉側,做出老虎搖爪的動作,配上米米本人懵懂的表情,萌得直播間一衆粉絲嗷嗷直叫,“再多給點吧,看我們米米剛才多乖多聽話啊!”

陳羚很受用,于是大方的多給了一顆。

其他小朋友也沒有厚此薄彼,同樣多給了顆。

顧元昭捏着手裏的奶糖,撇撇嘴,這什麽小孩子的零嘴,他如此霸氣側漏,這小東西怎麽配得上他的身份!

心裏想着,他随意扒了奶糖皮,将糖丢進嘴裏,嚼嚼嚼,腮幫子鼓鼓,嚼嚼嚼,奶糖塊從一邊移到另一邊……嚼嚼嚼,啧,也勉強湊合吧…………

陳羚又說起來了:“除了畫額,四方鎮的人們還喜歡在小孩子的手腕上系百索子,也就是五色絲線編成的手環,同樣用作辟邪。”

“五色四線源于我國古時的五行觀念,古時人們崇尚五色,以五色為吉祥色。又說仲夏端午飛龍在天,龍氣旺盛,百邪皆避,在這樣的日子将五色絲線系在小兒腕臂,可避病除邪,同樣寄寓了美好祝願。”

陳羚解釋完,拿起一枚已經做好的百索子展示了一番,“喏,就是這樣。”

顧元昭聽完一挑眉。

飛龍在天?有點眼光!

旁邊國外長大卻由衷喜愛中華文化的洛斯已經聽迷了,一雙翡綠色眼睛十分堅定:“媽媽我要這個!”

殷羅曼彎起眼睛:“好。”

“百索子最初只是五色絲線擰成一股,發展到今日,疊代了好多版本,變得更加美觀好看,”陳羚露出令嘉賓們背後一寒的笑容,“所以今日的任務就是各位嘉賓學習如何編百索子,并将最終版本交給當地人打分,分值愈高獎勵愈豐盛哦!”

頓時,一衆嘉賓們露出果然來了的表情。

不過,編繩聽起來要比幹活舒服簡單多了,還有獎勵,于是衆人沒有壓力的應下了。

曹鐘嘀咕:“這什麽任務啊,我一個大男人怎麽編這東西,看來得靠晨晨他媽了……”

“怎麽不能編了,”烏柳直言,一點也不慣着,“那邊小沈小溫,還有顧老師,不都男的嗎,照你這麽說,他們這任務也別做了,直接放棄好了。”

末了還笑笑開了個玩笑,“這樣一來還比什麽呀,勝利就在我們仨手裏了。”

殷羅曼也道:“是啊,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也還覺得我手笨呢。”

曹鐘有些挂不住臉:“我就是說說,他們肯定要比我厲害的……”

他不吭聲了。

直播間頓時鼓掌一片:

【哇哦,姐姐們好飒!】

【今天又是愛上女神的一天】

【烏柳說的很對啊,怎麽男的就不能編繩啦?】

【曹鐘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簡直爹味十足,在一衆年輕小夥子面前簡直格格不入,綜藝選他來,也是考慮了嘉賓多樣化吧(輕輕)】

【哈哈哈哈多損吶!瞎說什麽大實話!】

彈幕中有網友表示反駁:

【前面的其實曹鐘也不老,他退役後今年29,真要說起來,曹鐘也就比顧老師大上兩歲吧,在場男嘉賓裏他們倆是年齡最接近的,但兩歲的年齡差仿佛一道鴻溝,讓我堅信人與人之間到底是不一樣的】

【發出今天的第一聲爆笑,怎麽能拿顧老師比,殺雞焉用宰牛刀!(震聲)】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你的意思是說顧随老嗎】

【謝謝你讓我認識到顧老師和沈與禾之間有五歲的年齡差(唏噓)】

【顧随:晚上睡覺記得兩只眼睛放哨!】

一衆人聚在一間當地屋子裏,被當地編繩好手教怎麽編百索子。

百索子的原料是五色絲線,也就是白、青、黑、紅、黃五色。這五種顏色的絲線在當地人手裏靈活紛飛,沒多少工夫就變成了各式各樣好看的百索子,看得衆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信心大增。

然而雄心勃勃想編出一條漂亮好看的百索子贏得獎勵,卻發現編繩這件事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簡單。哪怕是在老師傅只教授最簡單好看的幾種編法的情況下,嘉賓們也仍舊笨手笨腳,眼睛跟不上手裏的動作,不是這裏出錯就是那裏出錯。

殷羅曼把手裏編錯了的解開,失笑:“壞了,先前烏鴉嘴靈驗了,手還真笨起來了。”

烏柳也撒嬌哀求道:“老師傅再示範一遍吧,剛剛我沒看清。”

她口裏的老師傅聞言又耐心教了一遍。

老鄉家的堂屋裏收拾齊整,地面是長年累月磨得發亮的青石,門開着,亮亮堂堂,送來遠處的蟬鳴。偶有貓咪邁過門檻進到堂屋裏,懶洋洋的在嘉賓腿邊蹭蹭,胡須顫動着打了個哈欠,又無聊的優雅離去。

屋子裏的大風扇呼呼轉着,上了年紀的老師傅鬓邊染着白絲,搖着寬大蒲扇,笑呵呵時不時指點嘉賓幾句,衆人埋頭忙着手上的活,安安靜靜,偶爾小聲絮語幾句,頗顯得歲月娴靜美好。

這一幕看得觀衆不住唏噓,好像又回到了童年似的。

突然間,烏柳冷不丁一轉頭,看見旁邊的貝昱拿了一條什麽東西鬼鬼祟祟正在往米米手腕上系,以為是編好了的五彩繩,大喜。但仔細一看好像又和師傅教的不太一樣,嫌棄,“你這繩怎麽歪歪扭扭的,這是麻花辮吧?”

“是啊,給咱閨女編小辮練出來的,麻花辮的改進版!”貝昱笑嘻嘻,讨好,“都是編繩,這樣也算是編成了吧,我瞧着挺好看的,米米時不時的就讓我給她編小辮,她肯定不嫌棄!”

貝昱編的就是五種繩子用編麻花辮的形式擰在一起,頭尾打個結,叫其不散開,乍一看也挺有模有樣的,只是細看就有點亂和瑕疵了。

老師傅笑着點頭:“最初的百索子就是單純的五色線擰成一股的,只是後面才被後人開發出各種式樣,變得更加多彩好看,這樣倒是回歸本真了。”

“瞧瞧,師傅都誇呢!”貝昱寶貝地給米米戴上,米米晃晃手腕,倒也不嫌棄。

枯坐半晌一事無成的曹鐘聽聞此言如蒙大赦,從貝昱那得了靈感,很快便做出了同樣一條麻花辮。只是比起貝昱常年給女兒紮小辮練出來的手藝,他的繩結要顯得更粗陋的多,看起來散散的,好像随時會散開。

烏柳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和殷羅曼湊一塊,繼續埋頭研究手裏的五彩繩。

一直沒吭聲的溫羽欽,直到手裏的百索子編到一半、有了雛形之後,才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不經意的碰了一下旁邊也在拿着五根線自顧自玩的起興的昊昊,然後繼續低頭編着繩。

溫一昊正玩的開心,不知道被誰戳了一下,茫然的擡起頭,結果卻發現大家都在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晨晨托着下巴好像快睡着,米米高興的玩着爸爸編的繩,洛斯在認真學習傳統編繩技藝,昭昭似乎正在同門口的貓咪冷冷對峙。沒誰好像故意碰他。

他癟癟嘴,無聊的又要低頭,卻瞧見了自家叔叔手裏的東西,愣了愣,一個激靈頓時大聲喊了出來:“哇小叔叔你也太厲害了吧,馬上編完了!我是不是要當第一個戴上百索子的人啦!”

昊昊的聲音引得衆人紛紛下意識看過來,驚嘆:

“小溫你也太快了吧!我才剛打好頭!”

“好整齊啊,你手真巧!”

“編這麽快,有沒有什麽訣竅?”

溫羽欽很滿意這個效果,勾起一抹謙遜的笑:“哪有那麽手巧,其實很快的,我也是記住師傅教的規律了而已。大家不要着急,按照方法慢慢來找到規律,很快就可以了……”

他正說着,卻聽見烏柳咋咋呼呼驚天動地一句:“我去!小沈你這是已經弄好了?!”

溫羽欽臉一僵,下意識的往角落那邊看去。

來到老鄉家裏的時候,衆人為了更好的學習編繩技術,都是鼓着勁圍着大木桌争着往老師傅跟前坐,好像這樣就能學的快一點一樣。只有沈與禾,最後一個進來,進來後也沒特意往嘉賓紮堆的地方擠,而是默默坐到了木桌角落裏,距離老師傅有一小段距離。

顧随也陪他坐在那,顧元昭也不喜人多,對沈與禾挑選的位置十分滿意,于是他們仨都坐在了那一個小角落。

位置偏,他們仨又都不怎麽說話,衆人就逐漸忽略了他們,直到剛才烏柳的一喊。

他們看過去,才發現一直不說話的青年,不聲不響居然已經編好了一條百索子了,用的好像還是剛剛老師傅教的中等難度的玉米結,編的流暢緊湊,十分具有美感。甚至大家注意到的時候,青年還正在編百索子的小挂飾,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青色的小粽子!

一時間,大家都心情複雜起來。

沈與禾心滿意足編好一個玲珑小巧的小粽子,又被喊了一遍才慢半拍茫然擡起頭,一擡頭就對上了好幾道直勾勾的目光,吓他一跳。

直到旁邊顧随溫和把情況給他說了一遍,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沒理人,頓時有些羞窘。

沈與禾道歉:“不好意思,一專注起來就有些聽不見人講話……”

“嗐,這是小事,”烏柳壓根沒在意,雙眼放光的盯着青年手裏的小粽子看,越看越喜歡,忍不住道:“你好會啊小沈,怎麽做到短短時間裏學這麽快的,是不是以前學過?”

“是有一點基礎。”沈與禾點點頭承認,解釋,“大學的時候社團有教這個,那時候學了一點……”

那時間沈與禾學業和公司業務兼顧不暇,還得進社團修學分,好容易才找着個這麽清閑、社長還好說話随時給請假的。而且在裏面大家一般只專注手上工夫,對他這樣的社恐人士相當友好。

“那也很厲害了。”衆人聽完唏噓。

沈與禾抿唇笑笑,把做好的小粽子挂到百索子上面,又拉過來昭昭白嫩的小胖手,将百索子系在了崽的手腕上。

顧元昭一挑眉,沒阻止他的動作,末了低頭凝視了一下腕上的百索子,又看了看其他小孩手腕上的五根繩混合物,滿意的一點頭。

好,沈與禾做的不錯!

五彩繩下端綴着一枚小小的青色粽子,稚嫩可愛,系在崽白白嫩嫩的小手腕上,簡直是能拿出去當展示模特的程度。看得一衆嘉賓眼紅不已,烏柳更是小聲尖叫:“啊啊啊好可愛我也要給米米做這個!”

沈與禾看着也十分滿意,成就感頗高。

正欣賞着,忽然他覺得自己手腕上一涼,似乎被戴上了什麽東西。

他一愣,下意識低頭,卻看見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拿着百索子的兩端,正在往他手腕上系。

也就愣神了一秒的工夫,那手繩就戴好了。

沈與禾懵然擡頭,對上了顧随含笑的眼。

“咳,”顧随輕咳一聲,雲淡風輕道:“沒說百索子成年人不能戴。”

周圍靜寂了一秒。

“喲。”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怪音,随即接連不斷響起:“喲喲喲。”

“喲喲喲喲喲!”

沈與禾轉頭過去,看見好幾張揶揄、擠眉弄眼的臉。

“……”

衆目睽睽之下,他的耳朵唰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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