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看見這一幕的觀衆也驚住了:
【我草我眼花了嗎?昭昭一個小孩子一己之力控制住了方向!】
【彎道快, 才是真的快!這炫酷的漂移,昭昭得有四年車齡了吧哈哈哈】
【這龍舟扭的,有幾分之前當地龍舟好手的影子!】
【這題我會!我劃過龍舟也訓練過, 昭昭動作做的好标準,龍舟拐彎就是這麽搞的,昭昭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吧哈哈哈】
【天, 我忽然有個可怕的猜想, 難道之前看龍舟比賽的時候,昭昭其實不是單純的在看,而是還趁機學了點技巧嗎?】
【恐怖如斯!】
【這什麽恐怖的學習能力, 昭昭龍傲天實錘!】
“龍傲天”號在溫羽欽不可置信的目光裏揚長而去。
反倒是“破浪”號, 由于溫羽欽存了蓄意撞船的想法, 根本沒花費心思去控制平衡, 在龍傲天號扭開離去的時候, 船身歪歪扭扭,随着掀起的大片水花不住左右搖晃。船上人下意識緊扣船身, 試圖穩住平衡, 可最終還是抵抗不住水波的推動,左右搖晃幾下後,噗通接連三聲,船上的兩大一小全部落水, 破浪號自己也翻了個身,倒扣在湖面上,以龍舟為中心, 漾開大片漣漪。
溫一昊差點被翻了的龍舟倒扣住, 幸虧身上有救生衣,很快浮起, 驚恐的在水面拍打,旋即被一旁待命的救生員迅速撈起,拎到了開來的游艇上。
他摸不清楚狀況,只知道他們原本還在勇争第一,不知道怎麽地龍舟就失去方向了,然後落水。剛從水裏撈出來、還一身濕的昊昊,驚魂未定,呆站在原地,眼睛盯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将翻掉的龍舟拖走,完全沒心思去想什麽第一了。
溫羽欽也一身狼狽,頭發絲和臉上,都在往下滴水。
他蹙眉,眼底滿是暗色,盯着揚長而去的龍傲天號的方向,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轉頭回來看見侄子的模樣,又頓了頓,拿塊幹淨毛巾過來給溫一昊擦擦頭發和小臉。溫一昊眨眨眼,不知是不是被剛剛猝不及防落水吓到了,難得沒有往常那種鑽營勁,只是往溫羽欽跟前擠了擠,小聲:“小叔叔,我們沒有第一了……”
“沒有就沒有吧。”溫羽欽給他擦臉,擠出一抹笑,“還有下次。”
溫粉不滿意了。
【節目組有毛病吧,怎麽老設計這種游戲環節,都說了溫哥拍戲傷到手腕了!劃船手腕使不上勁,還一個勁的劃船劃船,煩死了!】
【很難評,為了捧某人呗,沒看影帝都在給他搭臺子嗎】
【溫哥好慘,剛剛龍舟方向歪掉,很明顯就是手腕撐不住,舊傷發作使不上力氣了,那邊花瓶和中二崽還故意漂移帶起水花,就想溫哥和昊昊落水是吧?真心機!】
溫羽欽和溫一昊意外落水,自動降為倒數第一,已經由工作人員開着游艇護送到岸邊了。
那邊的巨大動靜其他組自然不會察覺不到。
貝昱悠閑揮着木槳,眯着眼睛嘿嘿一笑:“你看,這不就有穩不住的翻船了嗎?倒數第一這不就有人占位了嗎!還是得猥瑣發育才行啊!”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茍到最後全都有!”
一家三口深以為然。
平穩而悠閑的劃船,居然還領先了小胖墩一家不少。
甚至劃的過程中,米米還有閑心小手撩着船側的水花玩,可以說心态相當平和了。
沒了人使絆子,“龍傲天”號勢如破竹,一路直沖到終點,斬獲第一!
拿到第一後,他們三人也被節目組的游艇送回岸邊。
顧元昭身上還穿着橙黃色的迷你救生衣,顧不得先脫下來,叉着腰,凝視着還在進行比賽蕩着漣漪的湖面,小短腿狠狠踩在岸邊的大石頭上,精致小臉上揚起一抹肆意的邪笑,哈哈仰天狂笑,頗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就這個第一爽!
劃船算什麽!他當年禦劍飛行的時候,這些人還不知道哪裏玩泥巴呢!
沈與禾也很高興,雖然前期尬了點,但是過程配合默契真的很爽快,尤其是中途昭昭“神龍擺尾”那招,給他都看呆了。他甩甩因為握着木槳劃船而繃緊肌肉的雙臂,吐出一口濁氣,把自己身上的救生衣解下來,又去那邊給光顧着張嘴傻樂的崽也脫下來。
他們的龍舟一路順風順水,沒有一點要翻的趨勢,不過行駛中途,木槳拍打水面,也總是會帶起一點水花撲到他們身上。當時完全沒在意,激情滿滿只覺得還挺涼快,劃完後弊端就顯現出來了,他們兩大一小,身上多多少少都濕了一點。
幸好這是夏天,還是在下午,陽光明烈,即便身上衣服濕了,過不了半小時就會被蒸幹,不用擔心着涼感冒。
沈與禾替昭昭擰了擰小鯊魚裝濕掉的下擺,又把自己的也擰好。
他忽然想起什麽,回頭,想提醒一下顧随把衣服擰一下擰出水,這樣幹的快些。可一回頭,眼神定在對方身上時,卻是倏地凝住了。
顧随身上的夏裝是月白色的,料子順,顏色淺,一旦濕了水後就容易顯得很……透。
而且是那種隐隐約約能顯出輪廓的……透。
陽光下,男人身材挺拔,寬肩窄腰。月白色的衣服浸濕了水變得有些透明,貼在身上,不僅顯出了好身材,腹肌的輪廓還若隐若現。溫雅的氣質與性張力十足的身材結合在一起,充滿着矛盾的魅力。
沈與禾被迷得花了眼。
顧随若無所覺,拿着塊幹毛巾走到青年身邊,幫他擦了擦有些濕的頭發,順帶着也給崽呼嚕了幾下。
顧随低聲笑道:“小沈老師果然技術獨到,發揮穩定。”
“啊……”被顧随一靠近,沈與禾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瞅。往下瞅,是性張力十足觀感強烈的八塊腹肌,往上瞅,是顧随那張沾了水珠陽光下帥的驚人的俊臉。他臉不禁紅了起來,眼神飄忽,含糊着應:“嗯……我只是盡力了,沒什麽可提的。顧、顧老師也很厲害!還有……還有昭昭!昭昭神龍擺尾那一招起到了關鍵作用!”
一場團隊賽起到作用的絕不僅僅是個人。就像他,他也只是盡力了而已,坐在他後面的顧随肯定也出力了,不然龍舟不會劃的那樣快。昭昭就更厲害了,神奇的扭頭拐彎技巧,和出人意料的靈敏機警度,就算是他,在面臨危機的那一剎那,可能都不一定能反應的過來。
顧随安靜聽着,聽青年由慌亂的絮絮叨叨,詞不成句,到後面開始翻來覆去說他和昭昭有多厲害,反而對自己只字不提。
他忽然捏了下青年濕潤的發絲,撚了下,成功引得對方懵懵的看過來。
“你也說了,一場團隊賽起作用的絕不僅僅是個人,”顧随嗓音溫潤輕緩,盯着那雙望向他時水潤的杏眼,勾了下唇,“小沈老師這是把自己忘了?”
他還淡定地去問了下那邊的顧元昭:“昭昭,剛剛劃船的時候,你沈叔叔是不是也很努力,也很厲害?”
顧元昭還沉浸在順利贏得勝利的喜悅中,自然不吝啬誇贊:“自然,我承認他也很威武!”
顧随給沈與禾一個“你看”的眼神。
沈與禾忽然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抿唇點點頭,心裏感動。
一感動,就想去提醒對方把衣服擰幹,免得不舒服。可一低頭,就能看見對方濕衣下隐隐約約的性感腹肌,下意識吞咽。
沈與禾又臉紅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顧随靠得有點近的緣故,他居然聞見了一點對方身上的味道。形容不出來,很好聞,很溫和厚重的味道,像他這個人一樣,還帶着一點湖水潮潤的氣息。
沈與禾有點暈,不知道是太陽曬的,還是被男色迷的。
但他終究還是強打精神,虛着目光顫巍巍指了出來:“顧老師,衣服把水擰掉幹的比較快……”
顧随一挑眉。
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看那邊耳朵紅紅的青年,笑了下,沒說什麽,從容淡定的伸手把衣服上的水擰幹。
彈幕瘋狂雞叫:
【啊啊啊啊顧狗你個開屏的公孔雀!】
【笑死了我們顧老師在外頭一直是溫潤穩重的形象,怎麽到老婆跟前完全不裝了啊!】
【我說怎麽顧老師早上穿這身月白色的啊,原來不僅有抱着想和大美人穿情侶裝的小心思,還想趁機勾引大美人啊!】
【從剛才在觀景臺上我就想說了,顧随你怎麽叫人家沈與禾“小沈老師”啊,天哪啊啊啊太甜太寵了吧!我低血糖都治好了!】
【多喊點,我愛聽!】
沈與禾趁機跑到昭昭那,黏在昭昭身邊,防止自己被男色勾引。
天,顧影帝都對他這麽好了,他怎麽能饞對方的身體!
這太不應該!
沈與禾心裏瘋狂催眠自己:還人情債!還人情債!顧随好端端的拍戲,突然被和他綁定在一起傳出離譜的隐婚熱搜,不僅沒生氣還主動善良提出和他一起營業cp渡過難關,這本身就是一個人情債了!人情債最難還!再說了這是在炒cp!是綜藝效果!都不是真的!
這樣一想,忽然就清醒多了呢。
他眨眨眼,冷不防對上了旁邊昭昭嫌棄的眼神。
沈與禾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在這小聲碎碎念安慰開解自己,還被崽聽了個正着。他有些尴尬,還有點慶幸幸虧只有崽聽見,沒有其他人,不然更社死。
說話間,嘉賓們的龍舟賽結果出來了。
由于溫羽欽溫一昊組龍舟翻了,自動降為倒一,原本排在第三的洛斯組迎頭趕上,成為第二。第三是堅信茍住就是勝利的貝米米一家人,把茍字貫徹始終,平平穩穩到達終點,平平穩穩獲得第三的成績。而小胖墩一家,由于一開始實在太混亂,在起點處打轉了一會兒,就算後頭調整好了趕上來,也堪堪綴在貝米米組屁股後面,遺憾獲得第四。
上岸後,嘉賓們各自擦水的擦水,擰衣的擰衣。
雖然略顯狼狽,但難掩喜悅。
終于!
終于要換住所了!
顧元昭激動握拳。
今天一天消耗量巨大,導演就沒再安排任務,而是讓嘉賓們自由安排時間,收拾東西,換到船屋酒店那邊去。
大家都想一睹船屋酒店的芳容,顧不得太多,一哄而去收拾東西。
沈與禾三人也回到了住了三天兩晚的茅草屋。
茅草屋還是原先那簡陋的模樣,土色的牆,陽光下呈現奇異金色的茅草頂,雜亂的小院,角落裏綠幽幽的草。
可和最初到來時不同的是,小院裏被清理出來的幹幹淨淨的一條路,屋檐下少了半串的紅辣椒串;廚房裏擦拭幹淨的木桌,減少了一半的柴垛,和櫥櫃裏新添的少量水果蔬菜。還有主屋裏靠牆靜靜擺放的兩大一小三只行李箱,以及院子裏晾衣繩上挂着的迎風招展的昭昭的小衣服。
多了很多很多生活氣息。
使得這無比簡陋的小院,也變得溫馨起來。
三人踏進院子,面對着小院,廚房,還有主屋裏那張木床,心裏不由一陣唏噓。
尤其是沈與禾。
要走的時候,居然還有點奇怪的不舍。
然而還沒來得及醞釀出什麽感情,就被昭昭憤怒咆哮着的奶音冷不丁打斷了:“我的褲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顧元昭小手指着院子裏晾衣繩上的一只黃色小褲衩,手指都抖了抖,白嫩小臉憋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他只知道晚上洗完澡後他換下來的褲衩都被沈與禾收走了,他也沒在意,誰知道沈與禾居然洗了,洗了不說,還給他挂到了外面!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院子裏還什麽都沒有呢!
簡直豈有此理!
他堂堂龍帝的褲衩!怎麽能随便挂出來給外人看!
他還要不要臉啦!!!
顧元昭怒不可遏。
沈與禾擡頭望去,也望見了那格外顯眼的黃色小褲衩。上面印着癟嘴鴨鴨,迎風招展,居然還有一絲可愛。
他無奈:“沒辦法啊昭昭,茅草屋沒什麽條件,衣服洗完了就算擰幹了也會滴水,總不能把洗了的衣服挂在睡覺的地方任由滴水吧?多不衛生。而且衣物需要曬太陽呢,陰幹的話會滋生細菌,穿起來也不舒服。”
顧元昭依舊是噴火小恐龍:“那也不能、不能這樣!”
沈與禾矮身,溫柔誘哄道:“昭昭放心,茅草屋地勢偏遠,基本不會有人到這來,而且茅草屋有院牆,別人看不見呢……”
顧元昭皺着眉,怒火似乎降低了點,哼哼唧唧扭來扭去。
反倒是沈與禾,說着說着有點小小的心虛。
……其實之前确實昭昭發現不了衣服晾在哪,因為沈與禾都是晚上就洗好挂在外面、白天再趁昭昭還沒睡醒的時候收回來的,主打一個時間差。
可是昨天晚上,多了一個顧随,要和顧随一起一張床上睡覺,沈與禾心亂了,心神不寧,導致衣服都忘記洗,還是今天早上一大清早洗了挂出去的。
這就造成了今天被昭昭發現褲衩挂在外面羞恥憤怒的局面。
可實際上,那晾衣繩上現在挂着的不止昭昭一個小褲衩,還有他和顧随的。
一灰一白,同樣迎風招展。
雖然看起來挺尴尬羞恥,但是條件所限,實在沒辦法。
沈與禾虛着目光瞅了一眼旁邊明顯大一號的褲衩,默默上前把他和昭昭的收下來,那邊那個留給顧随自己去收。
貿然動人家貼身衣物,嗯,不太禮貌。
沈與禾再度寬慰:“真的沒關系的昭昭,就算是攝像大哥也看不見,他在後面,我剛剛擋着了,鏡頭拍不到你的褲衩的。再說,我們馬上就能去新的住所了,酒店裏有全自動洗衣機,房間也有陽臺,衣服洗了之後就不用挂在外面了……”
跟拍大哥:“……”
他能說還沒進院子的時候,他的鏡頭就已經拍到了嗎。
顧元昭小手攥着他自己的黃色鴨鴨褲衩,聞言神色緩和了不少,冷着小臉勉強算是接受了沈與禾的這個解釋。
他看了看褲衩,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下次這個我自己洗!!”
沈與禾立馬點頭:“好。”
他看着崽又帶着踏碎蒼穹的氣勢跺着腳進了主屋,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敢說出來昭昭那褲衩,其實是顧随洗的。
總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冷靜下來的崽,會重新進化成噴火小恐龍……
至于為什麽是顧随洗,在沈與禾看來,實在是相當曲折的一段發展。
早上的那段時間,顧随先醒,醒了後主動燒了熱水留作他們洗漱。洗漱完畢後沈與禾想起昨天的衣服,連忙拿出來洗,想趁着節目組還沒來人趕緊洗好。結果剛放進盆裏洗上,就看見顧随也拿了一個盆,站他旁邊和他一塊洗。
看清對方盆裏也是褲衩的時候,沈與禾說實話是有點眼前一黑的感覺的。
這種并排洗褲衩的情景,他只在大學男生宿舍見過。
兩個都已進入社會的成年男人這樣,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然而顧影帝本人顯然沒覺得哪裏奇怪。極其從容,極其優雅,洗個褲衩的動作都相當賞心悅目,襯得沈與禾覺得自己內心無比龌龊。
他忍不住想,這難道就是e人和i人的本質區別嗎?如果是他,看到別人在洗褲衩,他是絕對不會做出湊上去和人家并排洗這種炸裂的舉動的,就算是在大學時期也是一樣……
沈與禾甚至內心還忍不住想,幸好顧随沒有說什麽“你的我也幫你一起洗了吧”這種話,不然他真的繃不住。
可是事情發展到最後,顧随雖沒說要幫他洗,可看到他拿出昭昭褲衩的時候,還是主動攬過,十分從容又熱情,那架勢沈與禾一個社恐完全拗不過,然後事情就這樣華麗麗發生了……
回憶完畢,沈與禾想到早上的事,還是有點遲來的尴尬。
他把褲衩又往懷裏塞了塞。
顧随慢悠悠從晾衣繩上收下自己的衣物,顯然也是想起來了早上的事,挑眉看向沈與禾,剛想張口說些什麽,就看見眼前青年杏眼微微睜圓,受驚了似的,微紅着臉扭頭就走:“顧老師我先去收拾東西了你也快來!”
他愣了下,随即笑意止不住。
收拾東西沒花多少時間,也就是三個行李箱的事。
再加上沈與禾之前在集市上買的還剩下一些的蔬果。
三人帶着東西,按照節目組工作人員的指示,到達了船屋酒店。
酒店造型如船,雖一共就兩層,可卻有許多房間,這次是完全按照龍舟賽的名次,嘉賓們依次去選擇自己想住的。按照規則,沈與禾這一組獲得第一,優先選取,沈與禾和顧随都同意完全按照昭昭的喜好。
顧元昭肩負選房重任,信步溜達了一圈,小手一指最上面那個正對着湖面的房間:“我要那個!”
呵,作為至高無上的強者,他當然要住在最上面!
這樣,才有淩駕于衆生的感覺。
顧元昭小臉擡高,眼底滄桑。
然而其餘人完全沒發現他的深沉用意,兀自挑房間挑的津津有味。
殷羅曼彎腰笑盈盈問兒子:“洛洛,昭昭選完了,接下來該我們了,洛洛想住在哪?”
洛斯翡綠色的眼珠看了看,認真比較了一圈,最終選擇了昭昭旁邊的那間房。“要這個。”
他眼底落入陽光,像是一塊翡翠撒上了金箔。
殷羅曼摸摸洛洛的頭,美眸笑彎:“好哦,又和昭昭做鄰居了。”
洛斯抿了下嘴巴,雖沒笑,但從眼底看得出開心。
最終除開他們兩組,其餘人都選了一樓的房間。
曹鐘一家是因為一樓有釣魚臺,他們爺倆可以釣魚;貝米米一家純粹是太鹹魚了,懶得爬樓,索性住一樓。溫羽欽則是排名最後,完全沒得選。
眼見着嘉賓們順利挑選完房間,導演陳羚離開,把剩餘的時間留給嘉賓們。
臨走前他笑眯眯:暫且先寬松一晚,明天還有精彩的等着呢……
衆人沒發覺來自導演的“惡意”,都興奮的在船屋酒店內溜達觀賞。下午時他們被策劃着看完舞獅表演和龍舟賽,又比了一場,時間像指尖的沙子一般快速溜走,閑下來的時候轉眼就到了傍晚。
荷湖葦蕩,換個地方看,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晚霞漫天,船屋酒店外的粼粼水面也鋪上一層金晖。
這金晖的顏色還在不斷發生改變,好似湖面盡頭與天接壤的地方,在不斷吸取天上的色彩一般,又被微風吹拂下波動的湖面不斷打亂重組,夢幻的宛若仙境。
荷叢并着蘆葦,曼妙搖動。
天之闊湖之廣,讓人的心胸都為之一清。
顧元昭在前開路,沈與禾和顧随緊随其後,到了二樓他們選好的房間。
最好的一個房間果然不一般,一個天一個地,乍然從茅草屋那般簡陋的住所到了這,沈與禾居然都有些受寵若驚。
房間超級豪華,不僅床大了一倍有餘,外面陽臺也超大,還自帶一個小型泳池,采光極好。
顧元昭看着柔軟大床雙眼放光,一個箭步就撲了上去。
然而床太高,他個子又矮矮的,這一撲不僅沒能把自己成功撲到床面上,還差點被床彈飛出去,全靠核心穩住,小手死死抓着床單,只有上半身還留在床上。甚至因為床比較彈的緣故,剛撲上來的時候,他半個小身體還在床上“duangduang”彈了兩下,餘下兩條小短腿垂在床邊,撅着屁股使勁蹦跶撲騰。
像一塊死倔不認輸的小黏糕。
沈與禾親眼目睹這一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幾秒鐘後,顧元昭灰溜溜從床上滑下來,小胖手攥拳狠狠砸了一下軟彈的床面,暗惱:可惡,失策了!
聽見旁邊的笑聲,他杏眼淩厲,眼刀如劍,立馬射了過去。
沈與禾一激靈,立馬閉嘴。
半晌,顧元昭撅着能挂二兩油瓶的嘴,撇過臉,眼底羞惱一片,哼哼唧唧:哼,幸好沈與禾夠識時務……
看見這些的網友也繃不住了:
【我真服了,昭昭這小孩一天天的哪來這麽多精力】
【我昭哥這麽牛逼,偶爾放松一下怎麽了(指撲床被彈起)】
【昭昭別客氣,上床蹦跶啊!】
【我去,這床可真大真帶勁,他們仨睡下還能夠塞下一個我,嘿嘿】
【哈哈哈酒店可不比茅草屋,我是不是有幸能看見我家cp躺一塊睡覺了?】
【顧老師看見大床笑的好開心啊,襯得沈與禾更像小媳婦了】
【大大方方的啊,都大大方方的!】
沈與禾大方不起來。
他看見寬敞柔軟的大床,旁邊走着顧随,跟他并肩一塊看大床,總感覺怪別扭的。
就仿佛新婚小夫夫熱熱鬧鬧在家具城選家具,并肩咬耳朵:哎這個床不錯,又大又彈,嗯嗯,那個也不賴,能打五個滾……
就好像他跟人家顧随真有那麽一腿似的。
這點別扭在夜色到來時變得更加明顯。
沈與禾洗完了澡,頭發拿吹風機吹幹,穿着自己的睡衣香噴噴坐在床邊。看看窗外夜色下的絢麗湖景,再扭頭看看床上趴着的同樣洗完了澡在抱着手機悠閑打游戲的崽,兩只手放在膝蓋上,坐姿拘謹。
左耳是昭昭峽谷厮殺不間斷的語音播報,右耳是浴室內顧影帝洗澡時淅淅瀝瀝的暧昧水聲,沈與禾一整個處在呆滞的狀态。
他該怎麽說……
這種好像妃子等待皇帝臨幸的感覺……
不不不不不!
沈與禾清醒過來,驚恐打斷腦內離譜展開。
什麽鬼,他究竟在想什麽啊!
太恐怖了,這就是豪華酒店帶來的壓迫感嗎?
沈與禾自己理智總結了一下,覺得大概是在茅草屋的時候,由于茅草屋條件較為簡陋,他要忙活的多,腦子一大半被要忙活的事占據,根本顧不得想其他有的沒的,就算想了也能很快擠出去。
但來到這就不同了,現代化的設施,便利的家電,酒店還給提供美味飯食,沈與禾完全不用多費心。來到這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格外清閑的,最終結果就是他洗完了澡在這坐着發呆,腦子裏胡思亂想。
而且,房間裏的燈光也是溫柔暖調的,氛圍極強,加重了這種微醺感,人處在其中,就是容易想點有的沒的。
那邊一個“團滅”播報,顧元昭小臉一揚,邪魅一笑:“哈,小小韓信,也敢在我青蓮劍仙面前班門弄斧?拿下!”
“……”
沈與禾心想,雖然氣氛怪怪,但王者榮耀激情的播報又很好的補足了這一點。
場面瞬間由妃子等待臨幸,變成了峽谷三排三缺一,速來!
很好,這很好兄弟!
他眼神欣慰。
到了酒店,充電插頭應有盡有,終于不用再靠着充電寶度日了,顧元昭打游戲打的更加激情自在。
他自從洗完澡,被吹幹了頭發穿上鴨鴨睡衣後,就高高興興的窩在柔軟大床上翹着小腳捧着手機玩起來了,當然,玩的還是沈與禾的號。
成功又拿下一局後,顧元昭扭頭對上了旁邊沈與禾眼巴巴的眼神,索性換了個姿勢,朝沈與禾揚了揚手裏的手機,表情一如既往的狂傲:“給你打到巅峰2000了!”
沈與禾震撼了一瞬,旋即緩緩眨眨眼。
等等!可以這樣啊……
他靈機一動,決定不再傻呆呆的幹坐着讓自己難受。
沈與禾行動如風,立馬掏出來自己的備用手機,登上了小號,擠到了顧元昭身邊,腼腆笑了笑:“昭昭,帶我打游戲吧?”
帶人打游戲?
一聽就很大哥的行為!
顧元昭小眉一挑,大方答應:“行叭!”
一大一小于是同款盤腿坐姿勢打游戲,雙排。
沈與禾雙手握着手機,聽着熟悉的bgm,進行着熟悉的操作,表情安詳。
果然有了事情做,就不會再去胡思亂想!
然而他們倆開了一把,輸了。
顧元昭眉心一皺,瞅了沈與禾一眼。
沈與禾表情安詳且淡定。
輸輸贏贏的,實在太正常啦!
第二把,又輸了。
顧元昭啧了一聲。
沈與禾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第三把,還是輸了。
顧元昭怒了:“你太菜了!”
他一張稚嫩小臉上呈現出了極其複雜的表情,通俗點來講就是恨鐵不成鋼,從大床上一躍而起,光着小腳在床上走來走去,如同教導主任訓話般叭叭叭:“你剛剛不應該輕舉妄動!小地圖上敵方視野都消失了你居然還敢在河道亂逛,一個小脆皮不揍你揍誰?還有那次,明明都已經走掉了幹嘛掉頭回來,葫蘆娃救爺爺啊……”
顧元昭怒吼,搖頭,用一種看不争氣的小輩的眼神凝望沈與禾。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他顧元昭都帶不起來的人?!
實在太離譜了!
沈與禾肩膀一縮,事實擺在眼前,他只能躺平任嘲。
最後,顧元昭說累了,一個吸氣,深深吐氣,拿過床頭櫃上的鴨鴨水杯,咕嘟嘟灌了半杯。重新坐下,一抹嘴巴,斬釘截鐵:“小號是吧?等着,我三天再給你打上去!”
沈與禾:“……”
他發出靈魂質問:
真的有這麽菜嗎?
明明,和郎鑫一塊打的時候,他們倆玩的還可以的啊?
【哈哈哈哈哈什麽奇怪場面,有朝一日我居然能看見小孩數落大人??】
【倒反天罡!沈與禾居然當真乖乖給昭哥數落了,真令我大開眼界,我那美麗柔弱、且菜菜的老婆啊!】
【我要笑死了,沈與禾的技術真是世另我啊!】
【所以昭昭說的,剛剛那波他真的漏視野了嗎?】
【攝像頭不在那邊看不到,不過光聽昭昭的話,顯然昭昭說的是對的,我們昭哥雖然才四歲半,可已經是大神了啊,怎麽能質疑昭哥的話?!】
【昭哥真可靠啊,嗚嗚嗚昭昭什麽時候開啓代打業務,我報名!】
【小孩哥求帶!】
【喲,顧老師洗完澡出來了啊】
【啊啊顧老師美男出浴!】
【哈哈哈顧老師一腔美貌都給了瞎子看,老婆沉迷游戲,都不帶鳥你的嗷!】
【顧随還問在幹嘛,嘿嘿,王者峽谷三缺一,速來嗷!】
顧元昭承諾過再把沈與禾的小號段位也給打上去後,就自顧自的又去打起了巅峰賽。
擺脫了沈與禾這個菜狗後,他又風生水起起來。
只剩下沈與禾,抓耳撓腮複盤自己的技術,甚至還想發消息問問遠在帝都的郎鑫,他的技術真的有那麽不堪入目嗎。
這時候,浴室門輕巧一聲開了,裏頭走出來洗完澡換好睡衣的顧随。
顧随周身萦着熱氣,清雅俊美,頭發微濕,眉眼也被水霧沾濕,極黑的瞳仁仿佛也被水洗過一般,顯出一種藏的極深的不易察覺的銳氣,又被唇邊清淺的弧度遮掩。
他走到床邊,拿起水杯喝了點水,視線不經意落在床上的青年身上。
沈與禾只匆匆看了他一眼,喊了一句顧老師,又自顧自低頭困惑研究起自己的技術來。
顧随頓了頓,挑了下眉,坐到床邊,瞥了一眼青年手機屏幕,又聽了一耳朵那邊昭昭手機裏的語音播報,眼中劃過了然。
他開口問:“喜歡打游戲?”
沈與禾眨眨眼,“嗯”了一聲。
他還是想掙紮一下的,就問了顧随:“顧老師……喜歡打游戲嗎?”
“還行。”顧随放下水杯,“你說的是這款游戲嗎?”
沈與禾嗯嗯點頭。
“這個我之前玩過一段時間,不過打到百星之後覺得沒太有意思,就不怎麽玩了,”顧随說完從容擡眼,冷不丁看見青年欲哭無淚一臉滄桑的表情頓了頓,原本從容的語氣也弱了點,“……怎麽了?”
沈與禾:“沒,沒……”
“顧老師太厲害了,我驚訝。”
不止驚訝,他簡直驚慌,驚吓,驚恐,震撼。
好好。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菜鳥是吧?
沈與禾安詳躺平了。
躺了一會兒又一個鯉魚打滾想起來,不只有他一個菜菜的,和他水平差不多的郎鑫也是菜菜的,嘿嘿,心理突然平衡起來了……
顧随意識到問題所在,試圖補救:“不過我已經很長時間沒玩了,回歸的話恐怕技術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果以後一起玩,說不定還要讓小沈老師帶我。”
沈與禾完全沒聽出來這句話暗含的意思,只當顧影帝真是低調謙虛。
他很大方的點頭:“好啊好啊。”
現實裏唯唯諾諾社恐的不行,游戲裏他重拳出擊。
顧随仔細觀察了青年的表情,也跟着舒心露出一個溫潤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