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第36章:雙殺
◇ 第36章:雙殺
白照寧恍惚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你在幹什麽……”
“我死了正好……你愛跟誰就跟誰,想去哪就去哪……東西也全部是你一個人了……”
司徒盡臉色已經變了,刀口處傳開的痛覺讓他全身青筋都爆了色,地板上慢慢攤開一攤血泊,痛苦的哼聲慢慢從他嘴裏飄出來,好像很快就要咽氣了一般。
“你他媽真是個瘋子……”白照寧渾身僵硬得差點動不了,他手忙腳亂的翻着對方的口袋,很快就找到了手機。
然而司徒盡還想用最後的力氣攔住對方打求救電話,“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我死了你就高興了……咳咳……”
“我高興,我怎麽不高興!”
白照寧哆嗦着手輸入了求救電話,“怎麽沒人接……快接啊!”
他僅僅撥了三秒鐘,求救電話中心還沒來得及轉線路他就急得挂了,改打給何治,何治的電話倒是立馬打通了。
“我把司徒盡殺死了,你,你快來救他,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司徒盡抽搐了一下,疼覺已經占據了他全部的神經,他看着白照寧緊張忙慌吓哭的樣子,心裏竟然感覺到了格外的柔軟。
他閉上眼睛,憋着兩口氣打算攢攢再跟對方說兩句臨終前的話。
結果白照寧突然就吻了上來,不過那吻法,好像是錯誤的人工呼吸示範……
司徒盡幹脆用最後一點勁,相當吃痛的吻了回去。
兩個人的臉上都糊滿了溫熱的淚水,白照寧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司徒盡是和他接吻,他發現對方有氣息以後就中止了這唇齒之間的偏激交纏。
司徒盡真感覺自己不行了,死亡兩個大字已經貼到他額門上,可他突然又覺得這樣挺好,死了怎麽不算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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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司徒盡吊着一口氣叫了對方一聲。
“別說話……我求求你,別說話了……”白照寧跪在他身邊,只敢緊緊握着對方的手。
看着對方這副痛哭流涕的樣子,其實司徒盡也判斷不出來白照寧是在哭什麽。
是害怕他會死,還是不願意讓他死呢。
如果白照寧有一天是因為心疼他愛他想他而哭,這一刀才算有了價值。
白照寧又給何治打了電話,對方說馬上就到了,兩分鐘。
“他等不了兩分鐘了!”白照寧哭吼道,“快點……”
其實司徒盡還不希望何治來,他不舍得結束這樣的時刻。
之前都是白照寧腺體疼了才肯枕着他的腿睡,現在多好,他也能枕着白照寧的腿睡了。
“白照寧……”司徒盡又費勁的叫了對方一聲。
那把刀子還明晃晃的發着冷光插在司徒盡的心膛口,白色襯衣上染開了一大片熾熱的血花,這一刀深得好像劈開了司徒盡全部的命脈,他的氣息流走得越來越快。
“你他媽的閉嘴!”白照寧想去捂對方的嘴,又怕把人捂死了,他只能溫柔的托着對方下巴,盡量讓對方少開口說話。
司徒盡艱難的勾起嘴角輕輕笑了笑,“別,說髒話……”
等到救護車來的時候,司徒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被擡上擔架後,地板上拖出了一攤長長的血河……
何治想要把狀态同樣很差的白照寧一起帶去醫院,他拒絕了。
救護車走了以後,白照寧坐在地上愣了很久,他精神錯亂了一般跑到衛生間裏拿了好幾張毛巾來,開始大腦放空的去擦地板上的血泊。
毛巾全都被染紅後,地上的血污卻并沒有被擦幹淨一二,而白照寧也消失在了這間房子裏。
……
當天傍晚司徒盡就從搶救室裏出來了,他被轉入了普通病房,到第二天黎明時人也醒了過來。
窗外的晨光透過蔥蔥郁郁的葉片射了進來,看着都是讓人心感生命力無限,司徒盡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看到了病床邊上坐着的何治和他許久不見妹妹司徒玥。
看到人影了,司徒玥啜泣了一聲:“哥……”
司徒盡虛勁兒的點了點頭,“你放暑假了……”
“已經畢業了。”司徒玥兩只眼睛都腫了,“你都不知道。”
“對不起……”司徒盡聲音虛弱得差點聽不見,“我忘記了。”
司徒玥小聲的說了個沒關系,
司徒盡又看向何治,迫不及待又急不出臉的問:“他呢。”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必多說了,何治抓着床欄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了力,“白總在……家。”
“他,沒事吧。”司徒盡問。
“有點不太高興,其他都挺好的……我讓人看着了,沒有什麽事。”何治心虛道,“晚點我過去看看。”
“在家?他沒有……走嗎?”司徒盡有點意外。
“沒有,白總一直在家裏的……他現在沒什麽事,就是,精神狀态不太好。”
司徒盡知道對方說的話有問題,可他沒有拆穿,“看着他點,別讓他做過激的事情……”
“我知道了。”何治手背都起了冷汗。
“給他吃飯了嗎。”
何治僵硬的點了點頭,“給了,但是白總不怎麽肯吃,可能明天餓了就會吃了……”
“記得把貓也喂了。”
“我知道了。”
司徒盡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傷口就疼得不行,“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哥,你在想什麽呢,你都這樣了,差點就進鬼門關了!嫂子他怎麽能對你這樣……!”司徒玥說着就哭了出來。
“跟他沒關系,是我們吵架我不小心弄到的。”司徒盡努力擡擡手給妹妹抹了抹眼淚,“別多想。”
等到把司徒玥打發回去後,司徒盡也催促何治回去看看白照寧,何治幾次欲言又止,但還是什麽都沒說。
這一刀捅得深,司徒盡現在也有點止不住的後怕,可他當時确确實實是走投無路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吓到白照寧……
這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司徒盡有些費勁的把手機拿了過來,一看是紀俞的電話,便馬上接了。
“有什麽事。”司徒盡問。
“伯父伯母被督察組的帶走了,你知道嗎。”
司徒盡空耳了一下,“你說什麽。”
“是張保舉報的,就給你投毒那家夥。”紀俞說話有點急,“你現在告訴我,你當初到底知不知道批文那事才去買的地?你跟我說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司徒盡一口咬定說,“這地本來是白照寧要的,我用我的名義買那塊地,純粹是因為當時找不到他人簽手續,我只能代手買了。”
“那你後面知道了批文還是沒給他……”
“後來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批文公布之前我已經拿去做抵押給柳未青換歌劇院了。”
紀俞思考了一下,“行,我知道了,這事有點麻煩。”
“這事跟死無對證沒差,你別插手,上頭奈何不了他們倆的。”司徒盡努力說話大聲了一點,“紀檢和檢察院已經來過了,出不了事。”
“必要時,只能把那事抖出來了。”紀俞嘆了口氣,“你現在最好是什麽也別做,別陷入別人設計的自證陷阱。”
“我心裏有數。”司徒盡眉頭擰緊了,“你也別亂走刀口。”
“嗯,先這樣吧,挂了。”
有時候司徒盡真不知道自己跟紀俞算個什麽樣的關系,這人能在做朋友上為他兩肋插刀,又能感情裏捅他一刀……
司徒盡現在不只是傷口疼了,頭也跟着疼了起來。
另一邊,何治再次回到了那個房子裏,裏面依舊沒有白照寧的身影,他分別給幾個警局支隊打了電話,目前也仍是沒有白照寧的一點蛛絲馬跡。
司徒盡在醫院裏待了兩三天後,逐漸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無論他怎麽問,何治都是一副推脫搪塞的樣子,根本沒有一次說清楚過白照寧的情況。
他用手機看了家裏的監控,雖然能在某一幀裏看到白照寧的半個背影,但是都是極少的,每次他打開,休息的點白照寧不在床上,吃飯的點也不在餐桌……
司徒盡現在能想到的只有一點:白照寧不是跑了就是出事了。
他二話不說就從醫院趕了回去,剛剛到家門口時何治的電話就過來了。
“老板!你怎麽擅自出院了?!”
司徒盡沒有鑰匙在身,只能輸入密碼開鎖,他氣急敗壞的對電話那頭罵了一通:“何治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要是我待會進家門沒看到他人你就給我滾蛋!”
“老板……!”何治聲音都在顫栗。
“怎麽?”
“……您不用進去了,白總不在家裏,他不見了……但是您放心,我第一時間就報警了,我們的人手也在到處搜羅中……”
還沒等何治的話說完,司徒盡就打開門進去了。
然而他下一秒所看到的,比何治的解釋更糟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白照寧是在家裏。
他就躺在地板上,眼睛是閉着的,他的右手裏還握着那把切果刀,而他的左手腕上有一道紅得發黑的口子,口子裏淌出的鮮血已經在地板上淌出了一片血湖……
司徒盡這時候的第一反應是害怕,緊接着……
他終于徹徹底底相信他和白照寧之間,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