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05章 第五章

嬴政覺得自己和原身比起來真的是善良極了。要是換做在大秦,嬴政早就把人拉出去砍了,太後又怎麽樣,又不是自己的親媽。

他可是連親弟弟都能撲殺的狠人。

原身的人設擺在這裏,就算嬴政想要做什麽也是不能,也只能像是這般善解人意為他們着想了。

不過這善意太後可不敢多要,見嬴政還是一幅意猶未盡模樣,忙說自己身體不适,委婉謝客。

“既然太後身體不适,那本王就不叨擾了。”

嬴政很是遺憾,一步三回頭就等着太後留人,直到走出了宮,也沒能等到這個機會。

可惜啊。

攝政王滿臉嘆息的走出鳳儀宮,後腳就傳出了順英侯被太後斥責罰俸一年外加禁足的懿旨,很難不讓人多想。

尤其是今日早朝上已經經歷過這麽一遭的,不由得發散起來。

這太後可是頭一天聽政,說的好聽是幫着陛下理政,但她前十幾二十年都在閨閣中後面幾年又在深宮中的一個女人能知道什麽?甚至戶部是做什麽的都不一定知道。

可她今日卻是攔着不讓周大人調任,顯然是心中有了人選啊,這人能是誰?

本來他們是不知道的,不過看太後斥責的人,登時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對頭,除了順英侯也沒別人啊!

不然為何太後會訓斥下懿旨訓斥,肯定是被此人蒙蔽了!

而攝政王恐怕就是知道了這點,才會費勁心思找一個為官清廉明正之人,叫人沒有旁的說辭。

誰不知道他們的關系不好,攝政王這麽一說,只怕是譽王殿下那邊也都會鼎立支持。

如此看來,這關鍵位置多了一位能臣,可都是攝政王一人的功勞啊!

想着,此前還揣測這是不是攝政王故意設的絆子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攝政王明明是一心為民,他們卻無端揣度,實在是不該,不該啊!

“沒想到,老夫也有帶着偏見示人的時候,唉。”

戶部,戶部侍郎左江搖了搖頭,時不時嘆口氣,看得對面周時程一臉茫然。

許久,周時程也忍不住了,問道,“左侍郎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不對?”

周時程本是在外負責先帝葬儀,不想一大早就被一道聖旨叫回,交接禮部事宜調回戶部,從早忙道現在,還未嘗歇息,自然也是不知道這些個宮中消息。

“周大人還不知道呢!您此次調任可是親自攝政王發話!”

左江眼睛一亮,周大人都問了他可就不困了啊!

“不僅僅發話,攝政王還據理力争,說此職位非大人您不可呢!”

“慢着。”

周時程皺了皺眉,他雖然了解的不多,卻也大概知曉自己為何調任,攝政王提了他名字不假,但,“不是譽王殿下力薦本官嗎?”

“這就是攝政王的高明之處啊!”

左江猛地一拍大腿,目光之中甚至隐隐還有了崇拜之意,“大人你想想,您跟攝政王的關系朝野上下誰人不知,若非是由譽王殿下一力推舉,那些與攝政王政見不合之人定然不會同意大人調任戶部啊!”

“好像也有點道——不對!”周時程讓左侍郎這一頓說差點繞進去了,“譽王殿下與攝政王不合,譽王殿下舉薦本官為的不是跟攝政王作對嗎?”

“啊?大人怎麽會這麽想!”

“這難道不是事實?”

周時程嘴毒古板不假,但是不代表腦子不好使,而且極有自知之明,他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能被那兩位搶着推薦,只怕是拿他當借口吧!

“不是事實啊。”左侍郎滿臉茫然的搖搖頭,“譽王殿下跟攝政王關系可好了,早上上朝的時候有說有笑,下了朝還相約一同回府呢!”

周時程:“……”

怎麽覺得這裏面愈發像是有陰謀的樣子了呢?這兩位之前鬥的跟烏眼雞一樣,現在還有說有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不不不,或者,他們是想做什麽?

不怪周時程會這麽想,實在是他這位‘好’女婿為人經不起推敲,若說這其中沒有什麽貓膩,他是半點都不信的。

此前在戶部任職時就整日鑽營,哪有半分務實的模樣。

只是如今突然聯合了譽王一起,難道是有什麽大動作?

正想着,門口突然一陣喧鬧,不多時便見皇帝身邊的內侍拿着一卷聖旨,匆匆從外面趕來。

“戶部尚書周時程接旨……”

“臣,領旨。”

直到起身周時程都沒有回過神來,他沒聽錯吧,陛下下旨讓他追讨戶部欠銀。陛下年幼,他說是他的旨意,實則就是攝政王的旨意,也就是說,攝政王命他追讨欠銀?

“大人你怎麽一臉不高興,這是好事啊!”

左侍郎方才也跟着一起接旨,與周時程不同的是,他接完旨後對攝政王的敬佩更深了,嗚,攝政王果然是一心為國啊!

“是好事啊。”周時程愣愣的點點頭,跟着附和一句,但是這件事由攝政王提起來就不對啊,畢竟欠國庫銀子最多的欠款最多的,就是攝政王啊!

時間推回到一個時辰之前。

嬴政在除了鳳儀宮後沒有出宮而是徑直去了泰和殿,抽查了下小皇帝的功課,還在小皇帝的執意挽留下(其實就是單純的客套),盛情難卻只得一并用了早膳。

吃到約莫差不多了,嬴政停箸,一臉猶豫的看着小皇帝。

只看到小皇帝心裏毛毛的,左看右看才見到照顧自己的內侍隔着老遠,吸了吸鼻子,顫聲道,“皇兄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小皇帝這般姿态讓嬴政不由皺眉,他是皇帝,一國之君因為是先帝老來子,也沒受到虐待,怎麽就這麽畏畏縮縮一股小家子氣?這樣子還不如他家的那個孽障!

一想到胡亥,嬴政臉色更冷,對這個小兒子嬴政有多疼愛,得知他和趙高的意圖之後嬴政就有多厭惡。

雖九死猶不能消他的心頭之恨。

一直以來,嬴政都是孤獨的,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他所思他所想許多不為旁人理解,他為了手中權力,為了大秦做了多少!

而胡亥和趙高所做的卻是要颠覆大秦!胡亥什麽本事,以他的性子坐上皇位只怕是要将所有有資格坐上皇位的人都趕盡殺絕才能安心做這個位子,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只怕是他到頭來都為了他人做嫁衣裳。趙高敢逼着李斯矯诏,日後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殺了胡亥?

德不配位,是這世間最不應當的東西。

就如他眼前的小皇帝,身份尊貴,卻沒有足夠的能力,也不知是不是他父親生他的時候年級太大了,小皇帝看着不是很聰慧,一個傻乎乎的幼崽。

收斂思緒,嬴政又是那個腦子有問題的攝政王,“多謝陛下關心,臣只是想到如今國庫空虛,難免有些心急。”

“啊?”

“陛下年紀小不知以前宮中光景,單是這早膳就有足足六六三十六道菜,而如今陛下只有區區十六道。”這就是嬴政随口胡言了,先帝在時确實如此,不過那是因為他奢侈慣了貪圖享受,換做正常人誰每天這麽吃。

“竟,竟是如此嗎?”小皇帝被嬴政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為何總覺得嬴政是在可惜他吃的少,可看向他的眼神卻是在說他吃得多。

他知道自己笨,不敢說也不敢問。

以前四哥不喜歡搭理他,但是他也不搭理四哥。

可誰知道現在四哥會變得這麽可怕,好嚴厲的。

“當然,陛下勤儉也是好事。”嬴政話頭一轉,沒揪着這件事不放,“今日僅從小小的吃食上就可窺見一斑,那其他耗費錢財的地方呢?豈不是更加嚴重,由此足以可見國庫空虛!”

“皇兄說得對。”

“臣在戶部任職時曾記得戶部有一賬簿,上面記了這兩朝貴族功勳在國庫的借款,若是将這筆錢收來,估計就能解燃眉之急了。”

“皇兄說得對。”

小皇帝頻頻點頭,聽着沒什麽毛病,點頭就對了,甚至還難得機靈了一次,“朕這就拟旨叫戶部去要錢。”

“陛下英明。”嬴政滿意的點點頭,看着小皇帝也順心不少。

人笨沒有關系,小心謹慎,不去做不該做的,虛心納谏,倒也不是無藥可救。

看着小皇帝身邊的內侍太監親自去頒旨,嬴政有一搭沒一搭坐在一旁喝茶消食,就是簡單的茶水,卻讓他喝出了雍容華貴的範兒,同時嬴政還在腦海裏盤算着那遠久記憶中的賬。收賬沒有那麽容易,他們既然敢欠錢不還,自然是有着諸多借口。

貿然前去反倒落下個不好。

嬴政雖想讓原身岳父去做,卻也不能眼睜睜害了老實人,這件事要做,最好還是殺雞儆猴得做。

欠款最多的是誰來着?

唔,記憶有點多,加一加,好像是叫景淵的。

就他了,這一筆筆都是國庫的錢啊!嬴政現在就是攝政王,國庫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沒毛病,那這就是拿他的錢!

嬴政将被杯子放在桌子上,‘噠’得一聲脆響,就敲定了人選,然而片刻,嬴政身體突然一僵,慢着,他這個身份,叫做什麽來着?

好像是——景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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