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懷舊豆漿
懷舊豆漿
周年年淡定道：“不是。”
“那...”
“我是老板。”
“廚師也是我。”
林琳頓時有些讪讪然。
周年年看着對方像鬥敗的公雞似的，不由微微挑眉：“今天推的是勾魂醬肉包和懷舊豆漿，您看需要用點什麽。”
林琳看向其他桌的人：“只有兩個菜品啊，連個菜單都沒有…”
她本來還想說，小餐館就是不上檔次，
但店裏所有人居然都在盯着他們這個方向。
林琳有點忐忑，她扯了扯被寶貝兒子拽住的衣角，假裝鎮定：“那先來兩屜和三杯豆漿。”
說完，裝作無事發生撫了撫自己的包，袅袅娜娜地帶着老公，兒子就近選了位置。
此時館內，三桌食客默默吃包子，品豆漿，看免費的戲，不亦樂乎。
吳昱：“啧啧啧，有點奇葩。”
方原：“窮人乍富，可以理解。”
其餘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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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夏怡：“公主病養熊孩子，有意思。”
唐木：“正常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請慢用。”
把東西放在桌上，周年年看到，女人又皺眉了，這應該是第三次。
她真是越來越穩了，面對別人的嫌棄，還能面不改色。
周年年給自己點了個贊。
林琳看着兒子一把抓起包子，就往嘴裏塞，眉間不由蹙成個川字。
“老公，你管管晨晨啊…”
在外在內，林琳是扮演慈母的，壞人都是安仕林來做。
等了一會兒，沒反應。
她轉頭，發現老公吃的比兒子還誇張，活像幾天沒吃飯的。
你們怎麽回事？？？
安仕林從小就愛面食，尤其是包子。
以前，他哥就喜歡帶着他一起，去村裏最會做菜的人家去蹭包子。
所以，當圓胖标致的包子一上來，他就按捺不住了。
而且，包子的樣子，似曾相識！
安仕林期待的抓起一個，顧不上燙，一張嘴就咬下一大口。
他忍不住睜大了眼。
這包子…
這包子…
這包子，就是他記憶裏的味道！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有人護着，有人擋着，天塌下來也有人依靠的年紀。
安仕林眼眶微濕，內心正柔軟着，就聽到林琳的聲音。
一定是臭小子又不聽話了！
“怎麽了老婆？”
他挽起了袖子，準備放開大吃。
“……”
感受到愛人瞪着包子的眼神和怨念，他小聲解釋：“真的很好吃，你看晨晨多開心…”
林琳當然知道！
有挑食症的寶貝，居然三口一個，一下就吃了三個，還滿足的眯着眼，晃着小腿，連臉上的小酒窩都笑出來了。
林琳只是覺得打臉！
老公兒子不争氣。
林琳心想，只要自己堅持，她就沒輸！
就在此時，一只小手抓了一只白胖的包子遞到林琳的嘴邊。
她下意識張嘴咬了一口。
呆住了。
兒子遞來的包子。
柔韌綿軟的面皮夾着濃郁多汁的肉丁。
個個包子底部的面皮，都透出棕紅的肉汁，看起來非常誘人。
兒子啊！在戰場，你就是賣隊友呀…
林琳內心默默流淚。
“就是這裏了！”
安琪跟着手機導航走到這裏，就看到兩邊顯眼的花籃，其中2個還有她的留名！
“莫詩，快過來！就是這裏！”她向着身後拼命招手。
一個穿着卡其色外套，帶着墨鏡，打扮十分中性的短發女生漫步走到她左邊，冷淡的打量：“這就是你新認識的朋友開的店？”
店裏，總共就十來個人，看起來不怎麽樣。
莫詩覺得她被诓了，跑那麽遠來送業績。
安琪無視她沉着的冷臉，挽着她的手進了裏面。
小館內，安琪一眼認出站在收銀臺邊的女生，她興奮喊道：“年年你好，我來關顧你啦。”
周年年也迎了上去，她開心的道：“我沒想到你今天就會來，真是謝謝你的花籃呀！”
莫詩打量一圈，外面普普通通，店裏氛圍倒是很好，她看着笑靥如花的老板，心裏莫名有些警惕。
安琪也笑容燦爛：“是呀，這是我的好朋友莫詩，她可是個大網紅哦，可以讓她幫你多宣傳！”
莫詩勾了勾唇角，傲嬌的道：“我可不走後門。”
這兩人的氛圍，似乎有點不太對呢。
周年年眨了下眼睛，看向風格冷飒帥氣的女孩：“你們先坐吧。”
随着兩人入座，對邊的吳昱捅了捅方原：“哥，這兩個女生可能是那種關系。”
方原低頭玩着手機裏的俄羅斯方塊：“閉上嘴，少說話。”
吳昱看了看其他四人，果然他們都默默看着，一聲不吭。
其實，他們早拿到追加的包子了，就是好奇還有什麽精彩的故事會發生，這可比手機好玩多了。
莫詩給互關的貼貼好友點了個贊，就擡頭瞅了一眼。
果然。
安琪吃得一臉陶醉和開心。
感應到莫詩的眼神：“你不吃嗎？”
安琪口齒不清的問。
“我喝豆漿就好。”
聽罷，安琪點點頭，繼續專心吃。
年年的包子就是最吊的！
放下手機，莫詩百無聊賴的抿了一口豆漿。
這豆漿…
莫詩愣了愣神，有些不可置信，她又喝了一口。
“這個豆漿，和莫望喜歡的味道一模一樣。”
莫望從小就喜歡喝豆漿，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濃醇清甜，乳白色的黃豆豆漿。
莫詩透過玻璃杯，遠去的回憶似乎清晰了許多。
安琪呆住了，她看着莫詩英氣而清冷的面容，小心翼翼：“就是你那個失蹤了的妹妹？”
莫詩點開手機裏的相冊，點開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小小的女孩摟着另一個女孩的肩膀，圓圓的臉頰，圓圓的眼睛，看着非常可愛。
“嗯。”
“我還在找，雖然他們都放棄了。”
她語氣堅定，似乎汲取到了勇氣。
“但是我不會放棄的。”莫詩把豆漿一飲而盡，像是宣誓般肯定。
安琪看到她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她又走到周年年旁邊。
莫詩來到收銀臺邊輕聲道：“謝謝。”
“再要5杯豆漿，打包。”
周年年有些好奇，對方似乎變了呢。
可能有什麽故事吧？
周年年想了想，倒沒有過去和安琪打探。
每個人都有故事。
她也有。
“老爺爺，您要進來休息一下嗎？”
周年年站在大門邊，正好看到一個衣衫褴褛，佝偻着背，還背着一個超大編織袋的老人。
他似乎想進門，但又猶豫着要不要邁進去。
老人擡起頭，被生活磋磨留下的風霜，在他臉上形成了深深淺淺的溝壑，他的雙眼卻是精亮有神，顯出幾分睿智。
“你們的東西聞着很香，但是我…”
看出老人的窘迫，周年年最後還是把老人邀請了進去。
“就…就上點最便宜的就好了。”
周年年連連點頭。
她走到吳昱那桌，和他交代了幾句。
吳昱自信道：“沒問題，交給我！”
放下兩屜包子和一杯豆漿，周年年溫聲道:"老爺爺，您請慢用。”
她轉身，給了吳昱一個眼神。
吳昱比了ok的手勢，他站起來，直直走向大爺。
周年年就看到，吳昱像個二愣子似的，大搖大擺沖到大爺旁邊。
她不由捏了把冷汗，一般寧願拾荒，也不接受幫扶的老人，骨子裏都是有點傲氣在的。
沒想到的是，吳昱還是個社牛，不知道他和老人說了什麽，兩人有說有笑的。
“小夥子，你去幫我把老板喊來，我想問問她。”
“嗳，您等着。”
“老爺爺，您找我嗎？”被吳昱叫來的周年年有點懵。
她剛剛确實在暗中觀察，但沒想到那麽快，就從暗中轉明處了。
老人喝了一口豆漿，他臉上露出十分懷念的深情：“這個豆漿和小梅做的，味道很像。”
“小梅？”周年年和吳昱異口同聲問道。
老人咬了一口包子，有些遺憾的笑道：“小梅，算是我的意中人吧。不過她沒有你做的好喝。”
周年年有些驚訝，她今天聽了好幾個人說，豆漿味道和他們小時候喝過的一模一樣。
但是她敢肯定，她做的肯定要更好一點。
“大爺，那這個小梅她去哪了？”
周年年瞪了吳昱一眼，果然是瓜田裏的猹。
大概是提到了對方的傷心處，兩人久久沒有等到老人的開口。
等到周年年想去廚房看看，老人一臉迷茫的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希望她好好活着，她那副潑辣的個性…現在的人戾氣那麽重，真讓人擔心啊…”老人哀嘆了一聲。
“戾氣？”周年年覺得這個詞語有些熟悉。
“是啊，現在的人可不就是戾氣太多，多得過剩了。以前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對，我也聽以前家裏老人說，三十五年前大家都過得可安寧了。”吳昱插嘴道。
“這人呀，太容易被外物影響了…”老人深深的凝視了周年年一眼，便埋頭吃包子，再也沒說半句話。
“戾氣。”周年年沉吟着。
不知道這個戾氣和美食星上曾出現過的戾氣，會不會有關聯。
但這個老人，肯定不只是拾荒者那麽簡單…
“您好，我想要一籠包子還有三杯豆漿。”
一個長相精致乖巧的男孩突然蹿到周年年跟前。
正走着神，突然冒出個人，周年年被吓了一跳。
“老板，你家有外賣的吧？”
安仕林走到前臺，看到老板旁邊站了個年輕人，也沒多在意，一心想着以後可以用外賣點餐。
但一分一秒過去，他越看越覺得心驚，老板旁邊這個年輕人怎麽越看越眼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