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chapter05
清晨。
于火迷糊地坐起身，頭有點痛，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她驀然覺得什麽不對勁，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腦海裏閃過一些片段。
她眉頭緊皺，想起來她用江漓的衣服來擦嘴，尖叫一聲，“啊——我的媽呀，我都幹了什麽？！”猛抓一把頭發，“完了完了。”
這尖叫聲把梁嘉妮給吓醒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急匆匆地跑過來，鞋子都沒穿，打開房門，緊張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我靠，你怎麽在這？”于火被她吓一跳，茫然的看着她。
梁嘉妮解釋了一下，笑着靠在門口說：“你是不是想起了昨晚做了什麽事情？”
“別說了——”她哀嚎着，小心翼翼的問，“除了這件事，應該沒有別的事情吧？”
“嗯......”她佯裝思考，“好像沒有吧。”
“真的假的？你別騙我。”
“真沒有啦。”梁嘉妮打着哈欠，“我先去睡個回籠覺，晚點一起去公司。”
于火呆愣地點頭。她現在是徹底睡不着了，給江漓發信息。
于火：【哈喽在？】
她等了一會兒沒回複，只好起床洗漱了。刷牙完出來，于火在家做早餐吃，煮到一半就收到江漓的信息了，吓得她手一抖，手機差點掉鍋裏。
江漓：【在。】
于火直接撥通電話過去，試探性說：“喂，江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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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他氣有點喘，又莫名說了聲謝謝。
她把手機放到一旁，“你在幹嘛呢？”
“我在外面買早餐，剛跑完步。”江漓帶着藍牙耳機，拎着早餐走回去，“這麽早打電話來有事嗎？”
于火結結巴巴的說着，“沒沒事......不不不，有事有事。”她把火候關掉，“你等我一下。”
她盛了碗面端在桌子上，拿起手機，說：“江漓。”
他“嗯”的一聲。
“昨晚又麻煩你了，還弄髒了你的衣服，不好意思啊。”
“沒事。”他回到家換鞋子，坐在飯桌前，看了眼股市的走勢。
“要不然今天我下班，我去給你買過一件新的吧。”于火說，“咱倆一起去吧，我不知道你的三圍，也不知道買什麽你比較喜歡。”
江漓婉拒：“真的不用了，不用這麽麻煩。”
“哎呀沒事的，你不肯接受的話我心裏過意不去。”
于火在電話那頭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
唧唧喳喳的小麻雀又來了，江漓說：“停。我答應你了，可以嗎？”
于火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還有淺淺的小酒窩，“就這麽說定啦，下午不見不散，我把公司的地址和下班時間發給你。”
“好。”
“那我挂啦。”
“于火。”江漓喊住她。
“嗯？怎麽了？”
半晌，江漓低低說了一句，“以後，少喝點酒，不安全。”
于火愣住了，沒想到江漓會關心她，心一片柔軟，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在的身邊，我就喝，好不好？”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慌忙解釋。
于火打斷他說話，“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想起那天相親的事情，怕江漓誤會，坦白道，“其實那天我有下去找過你，可是你已經離開了。還有那個相親的事情，是我無法推脫只好答應了，你千萬別誤會。”
“我知道了。”江漓似有似無的笑，聲音也愉快了許多，“那，下午見。”
“下午見。”
于火美滋滋的挂斷電話。“你在吃什麽？”驀然響起的聲音使于火吓一跳，夾好的面條都掉進碗裏了，愠怒的回頭，“你幹嘛啊梁嘉妮，一天天的淨吓人，走路都沒聲音的。”
“sorrysorry，在樓上聞到香味馬上就下來了。”梁嘉妮撐在桌子上，“吃面條呢，還有不？”
“有，怎麽可能沒有呢，自己盛去。”
“好勒。”
倆人吃過早餐，差不多到點就去公司了。呂西恺在工作群裏發了個文件，裏面是一起去孤兒院的同事。梁嘉妮并沒有在名單上。
于火問她：“你不去？”
“有點事兒不去了。”
“那好吧。”
熬到五點下班，于火就收到江漓的信息發來的信息，他說他在公司樓下。她拎起包就走，梁嘉妮見狀，詢問：“火火，你去哪啊？”
“約會。”她眨眨眼。
梁嘉妮“哎喲”一聲，“可以啊，我看好你。”
“必須的。”
于火先去廁所補了下妝，急匆匆地趕下樓。她之前坐過江漓的車，所以知道是什麽車牌號，一眼瞧見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擡腳走過去。
江漓看着于火走過來，開副駕上車門的鎖。
“江漓。”于火叫他，坐上車。
他“嗯”了一聲，淡淡道：“今天的打扮和昨天很不一樣。”瞥了她身上的職業裝。
于火笑笑兩聲，“畢竟上班和下班不一樣嘛，上班正經，下班就随意點。”
“上班正經，下班‘不正經’？”他開玩笑道。
“沒有沒有，我還是很正經的。”
江漓笑：“你想去哪逛？”
“附近的吧，不挑。”
“行。”
江漓開車來到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場。倆人走進去，商場的人流量還是很大，于火并沒有着急去買衣服，“我們去買杯奶茶喝一下吧。”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于火拉着胳膊走了。
“你想喝什麽？”于火打開小程序，把手機遞給他。
江漓看了眼，不是很喜歡奶茶，所以點了杯果茶。于火點了杯奶茶，點完倆人面對面的坐在店內，不少女孩子往江漓身上看。
其中有一個大膽的女孩子走到江漓面前，輕聲詢問：“你好，我可以加你個微信嗎？”
他剛想拒絕。坐在對面的于火忽然牽起他的手放在桌子上，笑說：“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他有女朋友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女孩子面上窘迫，抱歉完轉身離開。
“沒關系。”于火看着她走遠，直勾勾地盯着江漓，撩撥着他，“我也知道我男朋友長得很帥，很受人歡迎，你說是不是啊，親愛的。”
江漓被她撩的心砰砰直跳，可面上不顯，不動神色的把手抽出來，視線飄忽，“謝謝。”
“沒事，畢竟上一次你也幫我了嘛。”
她撐着下巴，眼神暧昧的望着他。
時間久了，江漓有些招架不住，耳尖泛紅，轉移話題：“奶茶做好了嗎？”
“是哦，差點忘記了。”于火看了眼手機，可以取餐了，“好了，我們走吧。”她報取單號拿奶茶，把手裏的果茶遞給江漓。
于火騰出手給奶茶插上吸管，猛喝一口，舒坦一聲：“哇，就是這個感覺。”
江漓淡淡一笑的看着于火，一杯奶茶都能讓她滿足，還怪可愛的。
“你不喝嗎？”于火擡眼就見江漓笑着看她，以為他騰不出手插吸管，“我來幫你弄。”細心的沒有碰到吸管頭，把紙扔掉，“可以了。”
他對上于火期待的目光喝上一口，“還行。”
“你要不要嘗一下我的？”這話說的一下子沒過腦，于火把她的奶茶放到江漓嘴邊。說完才覺得不對勁，剛想收回手。
“好。”他說。
大手握住于火拿奶茶的那只手，頭一低，嘴唇碰上于火喝過的吸管，淺嘗了一口，“還不錯。”舔了舔嘴唇。
我的天哪！他居然、居然真的喝了我的奶茶，這是不是間接接吻啊！我的老天奶，受不了了，這個香甜可口的蛋糕。
此時，于火的內心活動十分豐富，腦子都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着江漓。
江漓也不好意思，怎麽就喝了呢。估計是因為身體比腦子快......
他看她一眼，咳嗽一聲，“走吧。”擡腿就走。走到一半發現于火還沒跟上來，他又倒回去，拍拍她的腦袋，輕聲說：“于火，走了。”
“哦哦走吧走吧。”
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他想。
倆人從商場的一樓逛到六樓，逛那些精品店，只看不買。直到逛得差不多，于火說：“走吧，我們去男裝店看看。”
“好。”
剛進去，導購員走上前，“你好，請問想要買怎麽樣的款式？是休閑風還是商務風，我們店裏銷量最高的是休閑風。”
于火看了眼江漓，“我是給他買的，他喜歡哪種就買哪種。”
“原來是給老公買的，看來我們先生很有福氣。”導購員十分有眼力見，看向江漓，禮貌問道，“不知道先生喜歡哪種風格？
“......”
上一秒是男朋友，下一秒成老公了。這身份超級加倍啊。
于火忍住笑，偷偷瞄了眼江漓。他面不改色，像似默認了導購員說的話，“有沒有簡約一點的？”
“有的，先生小姐這邊請。”
倆人默契的沒戳穿，于火湊近江漓身邊，小聲說：“原來老公喜歡簡約風啊。”江漓在外人嚴肅又內向的模樣，于火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別鬧。”
于火趁機挽着他的胳膊，給自己找借口，“做戲就要做全套，是吧老公？”
江漓深深地看她一眼，心想，算了，不跟小孩子鬥氣。
見他沒有掙脫自己，于火跟偷腥的貓一樣笑了笑。
導購員給他們推薦了不同顏色的好幾件，于火上前摸布料的質量，還不錯。她把這些衣服往江漓身上對比着，比來比去，發現什麽顏色都很稱他的冷白皮膚色。即使是死亡熒光綠，他依舊能駕馭得了。
江漓看她在認真挑選，産生了一種像妻子給丈夫買衣服的錯覺。
于火挑了淺藍色、黑色和粉色，眨眨眼：“老公，這些顏色怎麽樣？”
“......挺好的。”他無奈又寵溺的配合着于火演戲。
“不能說挺好的，要看你喜不喜歡呀？”
江漓笑：“喜歡。”
“那就買這三件。”于火讓導購員給打包起來，付了錢走出店。江漓一手提着袋子，看了眼腕表的時間，說：“于火，肚子餓不餓？”
“有點。”
“那我們去吃飯。”
“好，吃什麽？”
江漓想了想，看着她：“我們去吃火鍋，可以嗎？”
“可以可以，那必須吃辣鍋！”于火眼睛一亮，興奮的挽着他的胳膊，邊拉邊說，“我知道有一家的火鍋很好吃，我帶你去。”
倆人來到門口，驚呆的看着店內坐滿了人，門外也排着長隊。于火怕江漓等久了，扯扯他的衣角，“要不我們不吃了吧？換一家。”
“沒事，我們可以慢慢等。”他看出了于火的失望，也看出了她不想讓他等太久。說完去前臺取了號排隊，江漓看看號數，“沒事，應該很快到我們。”
倆人坐個位置坐下，于火笑嘻嘻地問他：“你不是不喜歡吃辣嗎，這是來陪我吃？因為上次說的？”
“陪你吃辣，好過讓你去喝酒。”
“……”又把話題聊死了。
“上次那是意外，我酒量其實也還行。”她說。
江漓靜靜地看着她，不吭聲。
于火莫名感到壓力，哈哈兩聲，“不喝了不喝了。”說完瞥過頭，忽略他的目光。
等了一個小時才輪到他們。于火給自己圍上圍裙，語氣激動了些，已經開始分泌口水了，“我跟你說，他們家最好吃的就是鴨血，反正我還挺愛吃的。”
他笑。
他們點了鴛鴦鍋，一個番茄鍋一個麻辣鍋。等菜上齊了，于火把肥牛一半放番茄一半麻辣，又放了些丸子和青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鍋。
江漓開玩笑的說：“再盯下去，口水都要掉出來了。”
于火擡眼瞪他，繼續盯。
他勾唇一笑，給于火倒上果汁，又把煮熟的青菜撈上來，放在她的碗裏。他站起身，“我去調料，一起嗎？”
“是哦，差點忘記了。”于火和他一起去。吃飯期間都是于火在挑起話題，小嘴叭叭個不停。終于，江漓忍不住說話了。
“于火。”
“怎麽了？”她夾起一塊剛煮好的肉，直接放進嘴裏，嘶的一聲，“好燙。”
江漓扯張紙巾給她，無奈道：“這麽着急幹嘛，又沒有人和你搶。”
“謝謝。”她接過擦了擦嘴巴，“你剛才要說什麽？”吹了吹放進嘴裏。
“和你認識的時間也不長，沒想到你話還挺多的。”
“......你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
江漓面露慌張，解釋道：“我當然是在誇你啊。我是說，好像每次和我一起的時候，你都有好多話要說，跟唧唧喳喳的小麻雀一樣。”
她揚起微笑，忽然放下筷子撐着下巴，直視着江漓的眼睛。
“我平時話不多，只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變成小麻雀。”
這言外之意，他當然聽得懂。
江漓眼睛躲避她的視線，夾了個丸子到于火碗裏，轉移話題：“吃東西吧。”
“行吧。”見他特意轉移話題，于火也不說什麽。忽然她想到什麽，“對了江漓。”
他看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民宿的那塊小黑板上寫着你是i人诶，可我覺得你不怎麽像，還挺助人為樂的，還是大學老師呢。”
“有沒有可能我幫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客人？當老師也算是一個小夢想吧。”
于火發現這人嘴巴還挺會怼的，“剛開始是因為客人也是沒錯的。”她反問他，笑吟吟地說，“但是，那上次來酒吧接我還是因為我是你客人的原因？”
“上次、上次是因為梁嘉妮打電話給我，她說她一個人招架不住你就叫了我。”他結結巴巴地說。
她意味深長“哦”的一聲，沒有拆穿他，“原來是這樣啊。”
“嗯，是這樣的。”
于火吃飽放下筷子，見江漓還在吃。她問：“我臉上的妝還在不在？”
“還在。”他有些近視但不深，湊近上看，驀然眉頭一皺，“但是。”
“但是什麽？”
“好像有點卡粉了。”
“......”
江漓立馬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沒有。”于火否認，任哪個女孩子都不能接受別人說她卡粉，除了她自己。
“不是，我是覺得你不化妝比較好看，沒有說你的意思，但是化了妝就更好看了。”
這話說的，于火的心情從陰轉晴，“真的？”
“真的。”他眼神真誠。
“好吧原諒你了。我去洗手間補個妝，你等我一下。”于火拿起包站起身。
“好。”
她一走，江漓頓時松口氣，差點就要惹于火生氣了。吃過飯後，江漓送于火到小區門口，“到了。”
“好，謝謝。”她解開安全帶，剛想下車，忽然轉過身看江漓，心裏有些緊張。
“江漓。”
“嗯。”
“今天和你在一起，我特別特別開心。”
說完，于火慌亂地下車，關上車門，揮着手說，“晚安！”一蹦一跳的走進小區，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半晌，他望去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輕聲笑，“晚安。”
我是不是也應該邁出我的第一步呢，他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