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16
翌日。
于火特意請了下午的假來到江漓的學校。她走到大門口，和保安說：“你好，我是江漓江老師的家屬，我來看一下他。”保安也很敬業，先打電話給江漓問一下是不是真的。
江漓接到保安的電話，說有人來看他。他心想，很少有人來學校看他，還自稱是家屬。他雖然疑惑，但還是繼而保安說明了情況。保安挂斷電話後，讓于火登記，就讓她進去了。
于火邊逛邊感嘆着，不由的想起她的大學生活了，挺懷念的。她還沒找到江漓所在的教學樓，他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江漓。”
“你現在在哪呢？”
她心想壞了，該不會是江漓知道了吧。她說謊道：“在公司啊，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呢。”
“哦，是嗎？”
“是啊。”于火心虛到不行，趕緊轉移話題，“你不用上課嗎？打電話給我。”
“等一下有課。”
“那你快去上課吧，我也要工作了，拜拜。”她趕緊挂斷電話，生怕被江漓聽出什麽不對勁。
殊不知，電話裏的那個人早已默默出現在她身後。
大學校園真的太大了。于火找不到教學樓，只好問路過的女同學，“同學你好，你知道教學樓在哪裏嗎？”
女同學手一指，“在那，一直直走再拐彎就到了。”
“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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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火看着眼前長長的路，輕嘆一聲，抱怨一聲，“怎麽這麽遠啊。”
江漓安靜的跟在她身後不遠處，路上遇到學生點頭微笑打招呼。他見于火停下腳步站在教學樓下，他也跟着停下來。
不一會兒，于火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江漓知道她給自己打電話了。果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笑着接聽，“火火。”
“江漓，那個…那個之前說你的辦公室在幾樓來着？”
他此刻能想象出于火的表情，緊張的咬唇，臉上很窘迫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能感覺到于火為了不暴露出自己的來意，真的是煞費苦心。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他故意說。
“是我……不是，是嘉妮剛才問我，我一下子沒答上來，怪尴尬的。”
他忍住笑意，“這樣啊。”沒有回答她，反問她，“你不是在工作嗎？還有空給我打電話？”
“總得要休息嘛，趁找休息的間隙給你打的。”于火急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江漓故意沒回答，吊着于火，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上前，又問了一遍，“你不是說你在公司嗎？我怎麽看見一個女孩子怎麽像你的？”
她哈哈兩聲，“怎麽可能……”驀然想到身後，左右兩邊看了看，“不會吧。”
江漓無奈搖搖頭，輕笑出聲：“你回頭。”
于火心咯噔一下，轉頭看，看見江漓的那一瞬間錯愕不已，擡腳跑上前，忍住想要抱他的沖動。
“江漓！你在我身後怎麽不告訴我？”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瞞我到什麽時候。”
于火撇嘴，“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被你發現了。”話鋒一轉，“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我正巧從外面回來。保安和我說，我的家屬進去了。”
她點點頭，打了他一下，“那你怎麽騙我說等會還有課。”
“那你不是也騙我了，扯平了。”
于火非常有理，說：“我那個不叫騙，叫驚喜。”
“好好，驚喜驚喜。”他附和着她，低頭看她，“還想着是誰自稱家屬呢，原來是你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于火打掉他的手，“別鬧了，還是在學校呢。”
“等會我還有一節課，你要不在我辦公室等了一會兒？”
“算了，我還是到處逛逛。辦公室估計挺多老師在的，我不好意思。”她擺擺手。
一位老師剛好經過教學樓，看到江漓順道打了個招呼，“江老師。”
“你好，陳老師。”
陳老師望了眼于火，“這是？”繼而意味深長的看着江漓。
“這是…我家屬。”江漓勾唇笑，
“家屬，好特別的身份。”陳老師打趣道，一眼看他倆的關系就覺得不一般。她識相的先行離開。
江漓偏頭看于火，她卻一臉羞澀，說：“你怎麽說我是家屬啊。”
“難道不是嗎？不是你先自稱的嗎？我只是按照你說的說。”
話落，于火一臉傲嬌，抱胸道：“行吧，家屬就家屬吧。”
江漓看腕表，“我先去上課了，你先到處逛。我下完課再來找你，之後我們去吃飯。”
“行，去吧去吧。”
待他走後，于火獨自一人逛校園，剛好走到室內體育館坐下，掃了一眼場內，嘀咕道：“好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啊。”視線落在最近的一個籃球場內，是兩個班的比賽，周圍也沒很少人在看，都是各忙各的。
不一會兒，于火接到梁嘉妮的電話，還沒開口，對方先說：“你在哪裏？怎麽請假了，不舒服？”
“沒有，我正在江漓的大學這。”
“江漓的大學？他是大學生？”
“......是他教書的地方。”于火擡眼看見一個籃球正朝她飛過來，手一擋，用力扔給他們。而過來撿球的男生說聲不好意思，她擺擺手，繼續和梁嘉妮通電話，“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關心一下你還不行啊，想你了呗。”
她“切”的一聲，壓低語氣，激動道：“我跟你說，我現在體育館這，好多男大女大，又帥氣又漂亮的。真的是賞心悅目啊。”
“是不是很久沒看到到這種青春活潑的畫面？”
“确實是，上次看到還是我們讀大學的時候。”于火嘆氣一聲，“現在，一身班味。”
梁嘉妮在那頭哈哈大笑起來，“哪裏一身班味了，起碼咱還是有點夢想的。”
“你下班了？”
“姐姐，你現在問是不是太早了？”梁嘉妮坐上車，“中午我爸打電話給我說下班後回家吃飯，原本想叫上你和茵茵一塊兒的。你沒空，茵茵也沒空，你倆真的是。”
“下次下次，你替我和茵茵向叔叔阿姨問好。”
“好了知道了，我開車了，拜拜。”
“嗯，拜拜。”挂斷電話後，剛好下課了。于火發信息給江漓，“我在室內體育館這。”
“好，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來。”
等待期間，一個男大學生忽然走到于火面前，“學姐，剛才那個籃球差點就砸到你了，不好意思。”
她一愣，居然叫她學姐，她看起來這麽像大學生嗎？這一聲學姐可是叫到于火心裏去了，比叫姐姐還上頭。
“沒事沒事。”于火站起身，笑說，“不是沒砸到嘛。”
“那也和你說聲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沒關系。”
男生道歉便離開了，于火心裏美滋滋的笑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江漓來到她身邊，問道：“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江漓，剛才有個男生叫我學姐，我的天，我看起來很像大學生嗎？”
他對上于火期盼的眼神，上下掃了一眼她休閑的穿搭，紮着高馬尾，确實很像。他語氣誇張道：“像，特別像，像極了我正上大學的家屬。”
“一邊去。”于火聽出他的玩笑話，輕打一下他的肩膀。
江漓輕笑出聲，“好了，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麽？”倆人走出體育館。
“我想吃你做的飯，好久沒吃了。”
“好。你開車來了嗎？”
“沒。”于火看他，嘴甜道，“想坐你的副駕駛呀。”
他寵溺的笑說：“坐坐坐，給你坐。”
出校門的路上還遇到不少江漓的同事，江漓一一點頭打招呼，而好奇的眼神也紛紛打量在他倆身上，尤其是放在于火身上。
坐上車後，于火系上安全帶，瞥了眼江漓，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不該來找你啊？”
“嗯？為什麽這麽說？”
“我怕辦公室的同事會打探你，你好像不太喜歡，我怕我給你帶來麻煩。”
江漓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溫柔解釋道：“傻的。雖然一貫很讨厭麻煩的我，如果麻煩是關于你的話，我就沒關系。”
于火見他是真覺得沒什麽，才放心，“那就好。”繼而一笑。
“你昨天還告訴我不要想太多，反過來今天你想多了。”
“哎呀，我沒有想太多。”
江漓系上安全帶，嘴角上揚，“傻樣。”
他們買好食材回去做飯，江漓在廚房忙碌着，于火緊跟着在他身邊，偶爾打打下手。
終于，江漓忍不住道：“火火，你要不出去和空空玩？”
“不要，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可你在這，我沒辦法專心做飯。”
這話一說，于火雙手抱臂，義正言辭道：“江老師，注意力不集中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哦。”
“那還不是有只小貓一直在我身邊晃悠。”他看她呆住，笑說，“小貓要找小貓玩。去吧，去找空空玩。”
這語氣跟哄小孩似的。于火強壓住內心的跳動，假裝淡定，“好吧，畢竟我還想早點吃上飯呢。”說完潇灑離開。
而同手同腳的步伐卻暴露了她的不平靜。
江漓啞然失笑。于火聽見身後的笑聲，才發覺自己同手同腳，捂着臉走到客廳坐下，伸手撈過空空。
飯桌上，江漓說：“明天我要去臨城聽一個關于心理學的講座，順道和那裏的同事做做心理咨詢的活動。”
“臨城？這麽遠。”
“還行，學校有同事一塊坐大巴車去。可能就去一天，傍晚就回來了。”
“那行，那你注意安全。”
“好。”
翌日。
江漓和同事剛走出教學樓，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你好。”
“你的外賣我給您放保安室了，記得給五星好評。”
“等等，什麽外賣？我沒點過外賣。”
“是一位叫于小姐給您點的咖啡。”
江漓沉默一秒鐘，“好，謝謝。”他走到保安室那，找到了于火點的外賣，居然是幾十杯咖啡，備注上寫着——江老師，工作辛苦啦，各位老師也辛苦了。你的家屬于火。
他失笑，随即拍張照片給于火，敲鍵盤，“你怎麽給點這麽多咖啡？”
一旁的同事也瞧見了備注裏的話，“江老師，什麽時候有家屬了？瞞得挺深的。”
他笑，“別打趣我了。”從袋子裏拿走其中一杯，“剩下的咖啡，你們分吧。”
“正好昨晚沒睡好，今天可以咖啡續命。那就謝謝你的家屬了。”
“不客氣。”
于火回信息了，說：“沒事啊，給你點一杯不太好，順道給你同事點了。也不知道你們多少人，就多點了幾杯。”
“我同事說讓我感謝你這位家屬呢。”
于火坐上車，“不客氣，我上班啦。”
“好，工作辛苦了。”
她收起手機，開車去公司。
另一邊。
三個小時的路程來到臨城的一所高中，講座在這裏舉辦是因為也能給學生們宣傳關于心理健康方面的知識。他們下車，校長領着他們去大禮堂，裏面坐了一半的學生。老師們則坐在前排的位置。
江漓下臺階時，驀然一道陌生的聲音說：“嗨。”他下意識的望去，不認識眼前這個女生，還是微笑點頭打招呼，繼續找自己的位置。
學生們對所謂的講座一點興趣也沒有，開始打盹，開始小聲的說話。而站在臺上的心理老師知道學生們坐不住，也想盡早的結束。講座結束後，有些老師被安排到宣傳活動，有些則進行學生的心理咨詢。江漓分在後者。
他拿着紙筆坐在一個小房間裏等待着。房間裏是暖色調，很溫馨，是可以令人放松的。不一會兒，門被敲響，江漓說：“請進。”
“老師你好。”來的是一個男孩子。江漓伸手讓他坐在對面的位置，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開玩笑道：“沒關系，可以猶豫兩下再和我說，四五下也沒問題。”
話落，男生臉上揚起微笑，吐出一口氣，捏着衣角，“其實...我喜歡一個人很久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覺得他會接受不了我這樣，我怕表達心意後他不跟我做朋友。”
“你們認識多久了？”
“從小就認識了。”
江漓點點頭，“那關系很好啊，平時相處得怎麽樣？”
“也很好。”
江漓問了些平常的問題，忽然道：“你喜歡的是不是男生？”因為他說接受不了他這樣，這句話讓江漓留意了。
男生愣着點頭：“是......老師你怎麽知道？”
“多留心你的話就知道了。”江漓笑，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想和他繼續做好朋友的話，那些話就要永遠憋在心裏，但最後難受的會是自己；如果還是想沖動的嘗試也不是不可以，但結果一定要有個心理準備。也并非所有人都尊重且理解這種感情的。我只是給你建議而已，要怎麽做還是看你。”
最後一句話一陣見血到男生心裏。他說：“老師，那你會理解我嗎？”
“會。”江漓看着他，認真的說，“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都站在你這邊。”
男生哽咽道：“謝謝老師。”随即拿出手機，“可以加您個微信嗎？”
“可以。”聊了兩句，男生便離開了。
良久，門被打開，一個女生走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江漓對面，打招呼，“嗨，老師。”
“你好。”江漓掃了她一眼，她穿着長袖的校服外套。臨城的天氣雖然不冷不熱，但還是适合穿短袖。
女生期盼的眼神望着他，“老師，你還記得我嗎？”
“我們見過？”江漓皺起眉搖搖頭，還真沒什麽印象。
“我，上次不小心撞到你的服務員，你說下次來希望還能看見我。”
江漓思索片刻，終于有點印象，“原來是你啊。”轉念一想，“上次你在霖城，這次怎麽在這？”
“因為我去霖城兼職啊。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莊晴天。”她伸出手，笑着說。
他淺握，很快松手，“你好，江漓。”
“江老師長得好帥。”
“謝謝。”他說，“不知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麽想和我的嗎？”
“沒有，就想和你說說話。現在目的達到了，我走了。”莊晴天站起身，鞠躬，“謝謝江老師。”還沒走兩步，倒回來說，“可以加您個聯系方式嗎？”
“可以。”
待她走後，江漓總覺得這個女生心裏有事兒，但說不上來哪裏奇怪。他咨詢了好幾個學生才結束工作，結束後他和同事們留在飯堂吃飯。上車前，江漓看見正在馬路對面的莊晴天，繼而一輛轎車停在她眼前，她轉身就想跑，卻被一個婦人給拉進車裏。
轎車緩緩駛出去，他收回視線。大巴車上一片安靜，大家忙碌了一天都在閉目養神，江漓戴上耳機聽于火發來的語音，逐條逐條回複着。他回複道：“我剛上車，到學校估計要九點多。”
于火：【我們的江老師辛苦啦。】
江漓：【我家火火也辛苦了。】
于火：【那你回去後好好休息，我們明天見。】
江漓：【好，你早點休息，晚安。】
于火：【晚安。】
江漓收起手機，閉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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