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chapter15
八月一閃而過，九月正是大學生的開學季。于火開車來到居民樓，敲敲門，裏面的人來開門，“火火，你來啦。”開門的是何姨，佟南川的媽媽。
“何姨好。”她禮貌問好。
“快請進快請進。”
于火打算換鞋，何姨阻止她，“不用換不用換。”
她還是換上了，問道：“南川在房間嗎？”
“在。”何姨說，“他正在收拾行李。”她握住于火的手，不好意思說：“火火，真的是太麻煩你每次送南川去學校，其實他可以搭大巴車去的。”
于火笑笑，“沒事的何姨，我剛好有空。況且我和南川之間的關系還客氣什麽啊。”繼續說，“那我先去找南川了。”
“去吧去吧。”
于火來到佟南川的房間，敲門，裏面應聲說：“請進。”她打開門，“南川。”
“姐，這麽早就來了？”佟南川掃了一眼淩亂的房間，拿走床上的衣服，“坐，我還沒收拾好呢。”
她坐在床上，詢問道：“開學了大幾了？”
“大二。”
“有喜歡的女生嗎？”
話題轉得太快，佟南川頓住，看向她：“姐，你這問的也突然了吧。暫時還沒有。”
“不突然，我随口一問。”她說，“有就上，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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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難道你就是這樣追到江漓哥的嗎？”
“暫時應該還沒追到，暧昧中。”
“你不是打直球嗎？一旦喜歡上別人，恨不得立刻和他在一起。”
“......”于火白他一眼，為自己解釋，“在一起之前，不得享受一下暧昧的感覺。”
“這句話好像...有點渣。”
她佯裝擡手打他，“別唧唧歪歪，快收拾行李。”
“知道了。”佟南川嘟囔道，“別我說對了，還要打我。”
于火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眼神警告。
佟南川在嘴上比劃一個閉嘴的動作，安靜地收拾東西。半個小時，倆人走出房間，下樓看見李虹來了，于火說：“媽。”身後的佟南川拎着行李箱走下來，也打招呼。
“媽，李姨，那我們先走了。”佟南川走到門口換鞋子。何姨走上前，給他塞了一個紅包，預示着好兆頭，直到門關上，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即使她習慣了孩子要去學校好幾個月，但每次分別總有些傷感。
倆人坐上車，佟南川坐在副駕駛上。于火系上安全帶，開導航，從這裏到另外一個市區要三個小時的路程。“你要聽什麽歌随便放。”她打開音樂，看他一眼。
“都行。”佟南川問，“你送我去學校，等會你一個人回去？”
“那不然呢？我還半個人回去？”于火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麻煩她，打趣道，“剛好可以練一下開車的技術。”
“你來送我，江漓哥他知道嗎？”
“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和他說了。”
話音剛落，江漓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于火按下接聽，“喂，江漓。”
“火火，你正在路上？”
“是啊，剛去沒多久。”
“那行，那你開車注意安全，累了就到服務區休息。”
于火笑了笑，“好，知道了，上班辛苦了。”倆人聊了兩句便挂斷電話了，佟南川問于火，“江漓哥在做什麽工作？”
“大學的心理老師。”
“挺好的。”
于火送完佟南川去學校後，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她剛想下車，心頭一計，連忙開車往反方向開去。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于火來到華南大學門口，發電話給江漓。
對方很快接聽。“火火。”溫柔的聲音傳進于火的耳朵裏，開一天車的疲憊瞬間消失了。
“江漓，你下班了嗎？”說完，她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哈欠。
他坐着椅子裏，擡手捏了捏鼻梁，“快了，怎麽了？”頓了頓，又道，“開了一天的車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好，知道了。”
挂斷電話，于火時不時看向學校門口，不一會兒，颀長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連忙下車。她揮着手，大喊道：“江漓！”
而男人聽見于火的聲音，腳步一頓，以為自己幻聽了，擡腳走。
“江漓！”于火又喊了一遍。
他循聲望去，驚訝的眼神望着于火朝他走過來，直到她站定在他眼前，歪着頭，笑說：“看見我來？驚喜嗎？”
他目光灼熱的看她，嘴角翹起，“驚喜。”俯下身抱住她，緩緩道，“怎麽不驚喜呢？我很開心。”
她拍拍他的背，“上班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江漓松開她，說，“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正好我也餓了。”
倆人簡單挑了個地方，于火撐着腦袋，看向江漓，“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麽樣？”
“我适應力蠻好的。”
“沒有和同事們聚餐什麽的嗎？”
他搖搖頭，“我不喜歡。我和同事之間只能在學校相處，只要走出學校大門，我很少主動。”
“啊，那不是很無趣？”于火邊吃邊說，忽然意識到什麽，“那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嗯，習慣了。我也不是很喜歡社交，那些聚會能拒絕就拒絕了。”
“那我呢？”
江漓一下子沒聽懂她的意思，“什麽？”
“我說，那你怎麽不一開始就拒絕我的靠近呢？”于火眨眨眼，問道。
他佯裝思考，調侃道：“可能是這狗皮膏藥粘得太緊了吧。”
她氣呼呼的喊着：“江漓！”
“我開玩笑的，話還沒說完呢。”他把菜夾到她碗裏，“這狗皮膏藥呢，雖然粘，但她保護啊。挺好的。”
“瞎說。”
“沒瞎說。”
于火哼的一聲，“勉強當你是在誇我了。”
“對了，你怎麽會來我學校找我？”
“我想你了啊。”
江漓微愣，低低笑出聲，“怎麽個想法？”
“我啊。”她擡頭對上江漓不太平靜的眼神，嘴角上揚，“我哪哪都想，尤其是……”視線故意在他的下半身停留好一會兒。
他輕咳一聲，“注意點，公共場合。”
“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是你誤解了。”
于火雙手一攤，“好吧，是我想太多了。”笑着看江漓。
一通電話打進江漓手機裏，他看了一眼，是喬洋打來的，接聽，“喬洋，怎麽了？”
“老板，你已經很久沒有回來看我們了，是不是忘記你還有兩個員工在這啊？”那頭的喬洋委屈巴巴道。
江漓輕聲笑，“沒有，只是最近比較忙沒有回去。怎麽了？是民宿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什麽事，我們就是想你了。”
“我看看這周末有沒有空。”
“好，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于火問道：“怎麽了？”
“沒事，喬洋和蘇曦說想讓我回去看看他們。”
“估計是想你了，差不多兩個月沒回去了。”于火說，“對了，他們兩個人是怎麽來到你這裏工作的？”
“碰巧來我這工作過一段時間，後面才打算做長期的。”
“那喬洋和蘇曦，他倆認識的嗎？”
“不認識。”江漓看了看腕表，“周末我可能要回去一趟，你要一起嗎？”
“嘉妮和茵茵可能要約我出去玩，估計去不了。”
“沒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于火擦擦嘴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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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江漓來到民宿，坐在凳子上，沒看見他倆，敲敲桌子，“你好。”
“诶，來了。”喬洋從後廚裏走出來，瞧見江漓，開心道，“老板，你終于來看我們了。”一把抱住江漓。
江漓拍拍他的背，“說得你們像留守兒童一樣。”
“确實啊。”喬洋瞥了一眼他身後，問道，“火火姐呢？”
“她有約了，沒來。”
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江漓，“你們倆這是......”又說，“我記得火火姐第一次來民宿，你還質問我們和她關系很熟悉嗎？叫火火姐。”
“發展中。”江漓大方承認，裝作不知道，“是嗎？我怎麽不記得？”
喬洋得意道：“沒事，即使你不記得，火火姐肯定記得。”
“......最近民宿的生意怎麽樣？”
“還行。”
“蘇曦呢？”
“在上面收拾房間。”
江漓點點頭，“我去買點食材，今晚打火鍋吃。還有，這幾天要是沒什麽客人的話，你們就休假一段時間，好好放松出去玩。”
“真的？！”蘇曦從樓梯上下來，剛好聽到江漓說這句話，“老板你也太好了吧。”
“也該給你倆休假了，別太辛苦。”江漓笑了笑，“好了我去買食材，你們準備底料。”
“好。”
江漓逛着超市，忽然覺得少了些什麽，打開手機看他和于火的聊天，還停留在他出發了，于火說好。他打電話過去，對方接通了，“喂，火火。”
“怎麽了？”
“你在哪呢？”
于火打着腮紅，“在化妝，怎麽了？”
“沒什麽，就問一下。”江漓把食材放進購物車裏，“幾點出門？”
“八九點吧，去茵茵那玩。”于火瞥了眼手機，笑說，“想我啦？”
半晌，她聽見那頭輕輕的“嗯”了一聲，繼而他說：“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別喝酒了。”
于火勾唇一笑，“好，不喝了，你不在我身邊我哪敢喝。”
“那就好。”江漓買好食材，準備去買單，囑咐道，“那你好好玩，別喝酒啊，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于火說，“我換衣服了，準備出門。”
“好，拜拜。”
“拜拜。”
于火換好衣服，搭車去酒吧。她來到包廂裏，驚訝了一下，瞧見梁嘉妮和羅茵茵各有一個小哥哥，“我去，你倆......這也太貪心了吧。”
“哪裏貪心了，就我們仨都無趣啊，只好叫小哥哥來唱歌了。”梁嘉妮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大，嘴角上揚。
“是的，姐姐。”
于火坐在一旁，聽見兩個小哥哥甜甜的叫她們姐姐，誰聽誰不迷糊。
羅茵茵說：“我叫來了一些比較好的朋友過來玩，你們不介意吧？”
倆人都覺得沒什麽。梁嘉妮問于火，“要不要給你叫一個？”
她擺擺手，“算了，江漓要是知道，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可不一樣了。”于火給自己倒了杯橙汁，喝了一口。
梁嘉妮掃了一眼，“是哦，你家江漓怎麽沒跟你一起來？”這時，羅茵茵站起身去門口接朋友。
“他回民宿看看，說那倆孩子想他了。”
她了然點頭。
門打開，羅茵茵帶着四五個朋友走進來，一一介紹着。介紹好後，衆人一塊完後，喜愛社交的梁嘉妮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而于火這邊，左邊是男人。來的人多，位置也只能擠在一起坐。他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盡量讓自己沉默不語。
而身旁的男人一直和于火找話題聊。于火皺眉，“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随即站起身和身邊的小哥哥換了個座位。比起陌生男人，梁嘉妮叫來的小哥哥她更想親近，只因為他這個年紀很像她弟佟南川，所以心裏覺得更熟悉了些。
于火剛想探身給自己倒飲料。一旁的男生馬上接過，“姐姐，我給你倒。”
“你幾歲了？”她問。
“剛好二十。”
“跟我弟一樣大。”于火偏頭看他，“怎麽會來這裏工作？”包廂裏的唱歌聲很大，于火湊到他耳邊說話。
話落，男生也湊近說話，“需要錢，而且茵茵姐對我也很好。”
于火點點頭，不再多問，畢竟是人家的隐私。
而這一幕，剛好被走錯包廂的朱家駿看見了，看見一個男生和于火很是親昵。就是這麽巧。玩嗨的衆人也沒有注意到門開了一下又被關上，于火也沒瞧見。
站在走廊上的朱家駿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訴江漓，猶豫再三，還是打電話過去。
江漓正和他們一起吃火鍋，看見來電人，打趣道：“您這個大忙人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
“你現在在哪？”
“在民宿，怎麽了？”
“于火在哪你知道嗎？”
他疑惑，“你問她幹嘛，她和她好朋友一起玩啊。”
朱家駿想了想，說：“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剛才我走錯包廂，看見一個男生和很像于火的人很親昵。”
江漓看了眼他們，拿着手機走到外面，“我知道了。”挂斷電話後，他不是不相信于火，但心裏面還是想去看看。
猶豫再三，江漓還是想去看看。他走進去，拿走車鑰匙，對着他們說：“你們慢慢吃，我有點事先走了。”
“老板他就這麽走了？什麽事情這麽着急？”蘇曦茫然的看着江漓離開。
喬洋說：“依我看，能讓老板這麽着急的人，只有火火姐。”
蘇曦望向他，“你又知道了？”
“猜的。”
另一邊。
于火掃了眼衆人，起身往外走，想出門透氣。她走到盡頭的走廊站着，發了會呆，身旁忽然站在一個人，是那個男孩子。她調侃他，“你出來，不怕你老板娘說你失職？”
“我和她說了。”
她笑了一下，沒搭話。
半晌，男生開口說：“你和茵茵姐是好朋友嗎？”
“是啊。”
男生轉頭按于火，忽然道：“姐姐和茵茵姐都好漂亮。”
“是嗎？”她勾唇笑，說，“那我和茵茵誰更漂亮？”
“都、都漂亮。”他結結巴巴道。
一個醉酒的男人忽然撞向于火，于火一個不小心跌進男孩的懷抱裏，醉酒的男人連忙說聲抱歉，而于火也掙脫開，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
“沒事。”
于火無意間瞥頭，瞧見江漓正站在不遠處的看着他們。她驚訝，“江漓？”擡腳朝他走過去，站定在他眼前，“你怎麽來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掃了一眼身後的那個男生，“他是？”
“在茵茵這工作的一個弟弟。”
男生打個招呼，察覺到男人眉宇間的不悅，識相的走開了，回到包廂裏。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于火擡頭看着江漓，笑說。
“過來視察工作。”
“工作？什麽工作？”
江漓低頭看她，見她是真的看不出他生氣了，冷冷道：“沒什麽。現在看完了，我走了。”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于火一臉茫然，想追上去，才發覺自己的包還沒拿，嘆氣一聲回去拿包。
而他回頭看的時候，不見于火蹤影，心裏更是一片落寞，失落的離開了。
于火回到吵鬧的包廂，和梁嘉妮、羅茵茵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她剛出酒吧門口，不見江漓，直接打個電話給他，響了好一會兒，沒接。
“好啊，你個江漓，不接我電話是吧？”
她發信息給他，“我數到三，你要是不回我電話，你等着。”
剛發出去，江漓的電話打來了。于火揚聲說：“人呢？哪裏去了？”
“我在路邊。”對方小聲說。
“哪個路邊？”
“你出門右拐，我在便利店門口坐着。”
于火直接挂電話，氣沖沖的趕到便利店門口，看見江漓孤零零的坐着。她坐在他對面，把包扔到桌子上，質問道：“為什麽先走了？”
“想走就走了。”
“什麽？大聲點，我沒聽清。”
江漓擡頭看她一眼，“我說，想走就走了。”
于火輕敲着桌面，直直的盯着他，正在想着他幹嘛這麽反常。她忽然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他垂着腦袋，“嗯”的一聲。
“不是，你聽我說。”于火把凳子往他身邊挪，耐心解釋着，“我和你說過我來茵茵這玩，答應你了不喝酒。至于剛才那個男生，我們只是說了兩句而已，不小心抱在一起是因為有個醉酒的男人不小心撞到我了。”
江漓擡頭看她，不吭聲。
“真的！”于火摸摸他腦袋，“別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好。”
“還有，有什麽事情直接和我說嘛，別憋在心裏，知道嗎？”
“知道了。”他雙眸緊盯着于火，“我會好好學習的。”
于火摸摸他，“真乖。”她算是知道了，對待江漓要像對小孩子一樣，不能操之過急，要一步一步引導。她說：“那你不是吃火鍋吃到一半就過來了？”
“是。”江漓實話實說，“是家駿說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和一個男生很親昵，我知道後就想過來看看。”随即急忙解釋，“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有點沒安全感。對不起。”
“沒事沒事，這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江漓靜靜地望着她，“好。”
“你開車來了嗎？”
“開了。”
“行。”于火牽起他的手走，“我請客你出錢。”
江漓盯着她的背影，寵溺一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