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051章 第 51 章
她要踢得開還能等到現在?
這尾巴纏得她熱烘烘的, 還很緊,仿佛怕被她丢開一樣。
纏得緊也就算了,偏偏瞧着就發蔫, 活像只病恹恹的小犬。
叫人難以踢開。
沒法踢開,她索性由着它往腿上纏, 又順手摸了把。
這一摸,那尾巴登時精神幾分,搖着尾巴尖兒便往她掌心裏湊。
池白榆一時有些憂心。
沈銜玉說沒有妖氣就無法維持人形,那要是再耗下去, 他豈不是又得變出好幾條尾巴。
興許還會變成真正的狐貍。
那真是——等等, 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坐回椅子上, 瞟了眼安靜的沈銜玉,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他會變成白茸茸的小狐, 還是模樣可怖、牙如劍刃尾如鐵鞭的大狐妖。
正想着, 那扇緊閉的門忽然打開了。
一道步伐不穩的身影從中走出。
正是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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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銜玉循聲微偏過頭,問:“可是述公子回來了?”
“是他。”池白榆一下站起, 往前快走了兩步,“怎麽樣,鑰匙拿——”
話至一半,戛然而止。
不用問, 她也知道他拿到鑰匙了。
因為那鑰匙就被他咬在口中。
他的兩條胳膊仍舊被鐵鏈束縛着,沒法做出太大的動作。手指不能屈伸,也無法抓取東西。
因而, 他只能用嘴叼咬住那串鑰匙。
池白榆雖不清楚那裏頭究竟關了什麽東西,但看他眼下的情況, 就知道肯定不好對付。
他滿身見着大大小小的傷口,铐住手的鐵鏈粘附着不少黑色淤血, 還有黑霧萦繞。
不過看他的神情還算平靜,好似只是去做了類似于登記簿冊、寫劄記之類的工作。
身後門關上,他頓住,原想直接扔掉鑰匙,可那鑰匙跟黏在他嘴上一樣,根本丢不掉。
他只得眼神微動,示意她幫着取下鑰匙。
另一邊,遲遲沒聽到下文的沈銜玉問道:“小池姑娘,如何?”
“哦,哦,拿到了。”池白榆三兩步上前,擡手就要取鑰匙。
沈銜玉:“不曾聽見述公子的聲音。”
“那什麽,就是,他這……”池白榆捏住鑰匙,等着述和松口,“哦,他有點兒傷到嘴了,暫時沒法說話——你咳一聲吧,也好叫他知道你在這兒。”
述和照做,輕咳了聲。
卻沒能松開鑰匙。
在她捏住鑰匙的同時,鑰匙上面的鐵圈突然跟捕獸夾般,扣住了他舌頭的上下兩端。
取不下,也松不開。
池白榆試了兩回,就從他微促的呼吸中察覺到異樣。
瞥見那緊扣在他舌上的鑰匙圈,她閉上眼。
能直接把舌頭砍下來嗎?
偏偏此時那道人又不說話了,看戲般陷入沉默。
“鑰匙卡着了,你把舌頭吐出來。”她小聲道,以免叫沈銜玉聽見。
饒是情緒再穩定,述和也不由雙眉微蹙。
随意吐舌頭,那豈不成了狗?
見他遲遲沒動,池白榆低聲說:“那待會兒總不能扯着你的腦袋去開鎖吧,而且你想咬一路?”
述和猶豫片刻,終是躬了身,随後稍張開嘴,探出一點舌尖。
他的舌擡在半空,不受控地微動着。
池白榆一手捉住鑰匙,同時觀察着鑰匙圈的情況。
她原本想把鑰匙從圈扣上取下來,至于那銀圈,暫時留在他嘴裏也沒事——就當打舌釘了。
但仔細一看,才發現鑰匙是焊在了銀圈上,根本取不下來。
她想了想,還是先試着取整串鑰匙。實在不行,還可以用刀割,
思及此,她又觀察起那銀圈。
銀圈是扣在了他舌頭的上下兩端,在舌面壓出一點小小的窩。但不見血,應該沒刺進去,若嘗試着撥開,或許能扯下來。
她捏住了銀圈的上端,指節輕抵着他的舌面,試圖往上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确感覺到鑰匙圈松開了些許。
但就在這時,沈銜玉忽喚了聲:“小池姑娘?”
“在這兒,沒走。”池白榆瞪了眼述和。
方才沈銜玉出聲時,述和下意識合了嘴。含咬着她手指的同時,鑰匙震出清脆聲響。
沈銜玉聽見這聲音,微偏過頭,問:“發生了何事?”
“沒。”對上他的“視線”,池白榆只覺得有些奇怪。
他的眼睛分明不能視物,但她總有種被他看見的錯覺。
也是在她分神去看他的瞬間,墊在指腹底下的舌尖突然動了下。舌尖軟韌,緩緩摩挲過她的指腹,仿佛舔舐般。
指尖被他咬出一圈微弱的癢意,她移回視線,下意識抵住他的舌。
但那濕熱的舌尖還在不住顫動,就像是在經受着她手指的攪弄。
池白榆擡眸看他。
他的眼神仍舊平和,就連呵出吐息也是慢慢悠悠的。
神情中帶着股何事都不想放心上的倦意,像是疲累到極致,懶得擠出力氣掙紮,便縱容着她亂來似的。
“再松開。”她做口型道。
述和照做。
她又開始撥弄那鑰匙。
他下意識吞咽了兩下,漸覺難受。
他能聽見她調整鑰匙圈的聲音,因在口中,聲響變得格外明顯,一陣陣撞着他的耳膜。
那銀圈偶爾又會擦過上颚,引起陣難以忽視的癢。這癢有些尖銳,以至于化作麻意,直往心頭上鑽。
而當她拽動鑰匙時,又扯出一點鈍痛,緩慢地鋪在舌面。
半晌,他終是捉住她的手,往下稍一壓。
“別弄了。”他任由那鑰匙墜在舌上,因而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舌尖下意識卷過她的指腹,帶走一點溫熱。
“就差一點兒。”池白榆說,“我感覺已經撬開些了。”
述和不好說明緣由,便道:“手一直舉着,不酸?”
“是有些。”池白榆想了想,把他往椅子上一推。
由于那道人太久沒出現,她都已經忘了還有這號人,又仗着沈銜玉看不見,直接坐在了述和腿上。
“再張開。”她道。
述和:“……”
他含含糊糊地開口:“僅此一回,若再不行,便算了。”
說着,他張開了嘴。
池白榆一手壓着他的唇角,不叫他閉上,另一手熟稔地捏住鑰匙圈。
這回她換了種方式,近乎夾着他的舌頭。撬開上端的同時,又去摸索着下端。
熟悉的難耐感受再度襲上,述和的神智僅渙散一陣,便有點銀線不受控地溢在嘴角。
舌尖更是有意無意地回應着她指腹的摩挲。
終于!池白榆順利撬開一點兒,捏着鑰匙圈就往外扯。
“千萬別動,馬上就取下來了。”她壓着聲提醒。
也是在這時,從頭頂落來道聲音:“既然取來了鑰匙,便去下一處房——你們在做什麽?”
池白榆頓住。
“……”
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
難怪剛才沒聲兒了,所以他并非是悶着不說話,而是一直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