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甜嘴呦呦
甜嘴呦呦
陸呦鳴毫不意外地考上了私國一小，豆豆打電話來通知他，他也考上了！
他小身子舒服地躺在家裏，用小木勺舀着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含在嘴裏舔着，心裏想的是，也不知道秦君故考上了沒有。
他不喜歡戴那麽幼稚的電話手表，翻身起來，到處扒拉着從沙發縫裏找到，找到當初存的號碼，撥了過去。
打了好一會兒，那邊都顯示無人接通。
陸呦鳴正想再打一個的時候，門外的陸放為還有小周就快步走了進來。
“呦呦，來，爸爸跟你說件事。”陸放為走過去，來到他身邊，坐在他旁邊，“這幾天呢，你也休息夠了，之前我們簽好的那個綜藝呢，就是《神奇寶貝》，已經要開始錄制了，你看……”
“那就錄吧~”陸呦鳴滿臉不太在乎地接話，“早錄早輕松。”
陸放為一怔，還以為呦呦還會像之前那樣抵制工作，想了一肚子的好話都沒來得及說。旁邊的小周也松了口氣，半蹲着身子，對呦呦笑眯眯地說：“呦呦，你放心，就當上去玩兒就好。”
“嗯嗯~我知道了~”陸呦鳴雙手抱着冰淇淋，埋頭舔着吃得不亦樂乎，“你們安排就好~”
小周見孩子根本不想再搭理自己，下意識看一眼老板求救。
陸放為接過眼神，将小家夥拉到自己面前，跟個顯眼包似地期待地問：“呦呦，爸爸這次正好殺青休息了，所以爸爸陪着你一起去錄制節目，開不開心？”
陸呦鳴鼓着小松鼠似的小腮幫子，邊吃邊點頭，甜甜一笑：“開心！”
他想起了什麽，仰起小臉問：“梁叔叔呢？”
陸放為一聽兒子提到梁懷瑾，警鈴大作，吃得一口好醋：“你問他幹什麽？難道有爸爸陪你還不夠？”
陸呦鳴：“……可是爸爸你真的好不靠譜欸！”
“臭小子，前幾天還抱着爸爸說什麽……“好想爸爸”，”陸放為故意模仿小家夥的語氣，變臉似的，“現在就說爸爸不靠譜了？”
他剛吐槽完，門外就傳來一陣低笑聲，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陸放為轉過頭，瞥見來人，冷哼一聲，對呦呦擡起下巴：“喏，他人來了，去吧，喊他爸爸去！”
陸呦鳴看着此刻這麽幼稚的老陸，一陣無語又好笑，他當即放下冰淇淋，小腳丫子往地毯上一跳，啪嗒啪嗒地跑向梁懷瑾，張開雙手，揚起可愛又燦爛的笑容迎上去：
“爸爸——！”
陸放為：“！逆子！”說着很有戲地倒吸一口氣，單手掐人中，朝小周招手，“氧氣瓶呢！氧氣瓶！”
梁懷瑾當然知道這父子倆活寶在幹嗎，微微詫異後，彎腰一把将小家夥輕松地抱起來舉高高，笑得春風得意，應聲道：“哎~！呦呦，再喊一聲聽聽？”朝他故意觑了眼陸放為，擠眉弄眼打配合。
陸呦鳴咧開小嘴就喊：“爸爸！”喊得又甜又脆又亮！
陸放為：“氣死老子了！你這小兔崽子你——”他一個大男人氣得跳腳，起身就想過來搶娃。
梁懷瑾故意抱着呦呦躲閃，故意逗他。
陸呦鳴樂得不行，笑得前仰後合，清脆的笑聲此起彼伏。
他注意到梁懷瑾最後還是心軟，松手，故意讓他被老陸搶了過去。陸呦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陸得意洋洋地摟在懷裏，跟個戰利品似地高舉着炫耀，先跟梁懷瑾嘚瑟地挑眉一番，再當着他的面低頭抵着自己的小腦袋，使勁兒蹭了蹭。
“你這小家夥！再亂喊別人‘爸爸’試試？”
陸呦鳴一怔，小眼睛裏倒映着年輕又活力四射的老陸，能感覺到他眼裏滿是對自己的在乎和歡喜。他下意識地伸出兩只小手一把捧住老陸的俊臉，趁着老陸愣怔之時，小手胡亂地揉了起來，嘿嘿笑了起來，一點兒也不真心地應了聲：“哦~”
門鈴響起，小周連忙去開門，進門來的男人大包小包提着剛從超市買來的食材，正是小周的親生哥哥，陸放為的經紀人周京。他轉頭将菜提給小周，吩咐：“小點，去把菜處理了，我有點兒事和他們說。”
陸呦鳴擡頭看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周京，一愣，他揚起笑臉，在老陸懷裏對他甜甜揮手打招呼：“大周叔叔~好久不見呀！”
周京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伸手在這小家夥軟嘟嘟的臉蛋上捏了捏，笑道：“什麽大周叔叔，喊得怪難聽的。我之前忙，沒來得及管你，聽小周說你鬧着罷工是吧？”
陸呦鳴扭過小腦袋，感覺小臉都被捏疼了，皺起眉來，後知後覺想起來，周京現在也是他的經紀人，撅起一邊小嘴，轉頭就埋在陸放為的懷裏，賭氣似地不想理他，腦子裏卻在飛快地想，這周京可是個金牌經紀人，當初他就是被周京發現潛質，忽悠着什麽“當童星多好啊，還可以和爸爸一起拍戲。”就稀裏糊塗三歲就出道了。
三歲啊！三歲！
周京簡直就是個周扒皮啊他！
周京看小家夥用小屁股對着他也沒惱，擡頭對着陸放為和梁懷瑾笑了笑，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對面，接着習慣性調節成工作模式：“先說正事。”
陸放為也把呦呦抱着坐下來：“怎麽了？”
“是這樣，”他看了眼葉轉過頭來聽的呦呦說，“呦呦不是要去參加那個《神奇寶貝》的節目嗎？官方準備的差不多了，賽制也出來了，這兩天就會公布。雖然是小朋友們的比賽，但節目組很有野心，且願意花大價錢來打造節目。初舞臺有一個一分鐘左右的才藝展示，呦呦最好準備一下，把握這個機會，争取開場就能有話題。”
陸呦鳴聽到要準備才藝展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軟了下去，靠着陸放為的肩膀，癟癟小嘴。
周京以為呦呦還是以前那個呦呦，乖巧內向還有點木讷，除了演戲好一點，平時很害怕鏡頭和說話，于是出聲鼓勵他：“呦呦，沒事兒的，只是個小節目而已，很多小朋友都表演的。”
陸呦鳴知道躲不過去，只得無奈點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興趣怏怏，掙紮着跳下陸放為的懷裏，噠噠噠抛開了。他去找他的電話手表了，想看看秦君故有沒有給他回電話。
陸放為看孩子跑遠了，這才低聲跟周京商量起來：“老周，我看呦呦最近确實挺累的，一天覺都不夠睡，老師之前反應他上課都趴着補眠，我擔心孩子身體吃不消，所以能推的工作也讓你給他推了。這個節目，雖然簽了，但咱也別逼孩子了，看他自己的，要是上去溜一圈被淘汰也行。”
梁懷瑾也點點頭：“對，就讓呦呦去玩玩好了，當放松。主要我擔心他這個時候太累，以後身體吃不消，容易長不高。”
陸呦鳴耳尖，聽到梁叔叔這句話後，忙在心裏反駁：“誰說我長不高的？我以後可比老陸還高1厘米！”
但當然能吓唬住周扒皮也挺好的，他忙噠噠噠地跑過來，特認真地點頭：“沒錯！小孩子太累了，以後會長不高噠！呦呦還想長得比爸爸還高呢！不對！是比梁叔叔還高！”
他這話逗樂了幾個大人，但也在他們心裏種下了擔憂的種子。
周京聞言苦笑：“講半天，我倒成壞人了？不過，我郵件上必須得先說，我收到消息，格萊德導演，就是好萊塢的那個大導，準備在新片裏找幾個亞裔的小演員，雖然只是幾分鐘亮相，但也絕對是個極其不錯的機會。”
“我是想着通過這個綜藝，讓咱呦呦亮亮相，最好有點兒亮眼的表現，到時候咱再給格萊德那邊推薦，說不定不就成了嗎？要知道，現在好幾個小童星都明裏暗裏地在競争，連蔣嘉樹那個因為演技好都出圈了好幾個角色的小童星都準備争……還有秦家，那秦思翰剛從外面找回來的私生子，為了讨好秦老爺子也會送去參加節目。他那個聯姻的老婆邵回音也是個狠女人，夠沉得住氣，只當沒那個孩子，八風不動，照樣去邵氏大樓上班。”
不遠處蹲在角落裏的陸呦鳴聽得一怔，陸放為卻不以為意，翹着二郎腿，嗤笑一聲。
周京繼續游說：“總而言之，那可是格萊德的電影，呦呦要是能被選上，這全球的童星知名度都打開了，以後可就前途無量了……”
“打住，”陸放為出聲，“別急着畫餅，咱呦呦嘴小，我怕他噎着。”
站在後面的陸呦鳴：“……”
不過他記得前世，他确實沒被選中參演格萊德的那部電影，也記得後來那部電影口碑票房都奇高，裏面參演的亞裔小孩也不是華國的。當時的小童星因為這部電影紅極一時，只是後來很快如昙花一現，多年後再聽，好像完全退圈了。
不過仔細想想，那個小角色的人設确實非常出彩，也很有挑戰性，只要小演員基本功過關，完全可以吃角色紅利。簡言之，站在風口上，誰都能飛起來。
他又想到了周京剛剛提到秦君故的事，擔心之餘，低頭看着電話手表，再次撥了一次電話過去。
而此時，震動的電話手表正在男人的手裏把玩，站在不遠處的小男孩眼神淡定，面對對方的逼問，再一次回答：“我只是和我同學打電話。”只是他身側攥緊的小手，洩露了他的緊張。還好他之前在衛生間最後關頭，删掉了電話記錄。
秦斯翰伸出手指，按了下接通鍵，裏面當即傳來了一道聲音有點兒軟，奶呼呼又清亮悅耳的聲音：
“喂？君君你在嘛？！我是呦呦~”
秦斯翰挑眉，打開了外放，慢條斯理地放緩了嗓音，故作親切地當着君君的面回複：
“呦呦是嗎？你好呀，我是君君的爸爸。”
陸呦鳴聞言一愣，分秒間就想明白怎麽回事了，他拿着電話手表轉身噠噠噠跑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才出聲：
“君君爸爸，你好呀，我想找君君！對了，這是我送給君君的電話手表，怎麽在你那兒啊？”
他的聲音稚氣天真，很會迷惑人，秦斯翰也只當是個小孩兒，反問：“呦呦啊，剛剛和君君打電話的人是你嗎？”他邊問，邊微側頭看着底下的小男孩，薄唇微勾。
小孩兒是不會撒謊的。
陸呦鳴想都沒想：“對啊對啊！我剛剛和君君聊我們一塊兒去參加《神奇寶貝》的事兒呢！”
秦斯翰一怔，蹙眉，他才通知秦君故這個消息沒多久，難道剛剛打電話的人真的是這個呦呦？
秦君故聽到呦呦的話也有一瞬詫異，但還是咬唇，沉着小臉冷靜下來：“這下你信了嗎？”
秦斯翰剛想将電話給摁了，那邊察覺到的陸呦鳴當即甜甜地開口：“君君爸爸！你是不是長得比君君還帥啊？否則怎麽生得出君君這麽好看的小朋友呢？”
秦斯翰一愣，“呃……當然。”
陸呦鳴小嘴微勾：“君君爸爸！我跟你說，呦呦的爸爸是大明星陸放為哦！但我覺得肯定還是君君爸爸長得比較帥啦！畢竟君君就那麽好看對不對？”
秦斯翰聽着這小孩兒奶聲奶氣誇自己的聲音，頗感興趣地側轉身來，換了個坐姿，心情愉悅起來：
“小朋友，你真有眼光。”
“我叫呦呦啦！偷偷告訴你，呦呦也是個小童星哦~”
秦斯翰挑眉：“哦，是嗎？那呦呦肯定長得很可愛對不對？”
“君君爸爸你見到我就知道啦，這樣好不好，呦呦帶我自己做的小蛋糕來君君家和君君玩，可以嘛？呦呦保證乖乖！最多和君君爸爸要一張簽名照就好！拜托拜托~”陸呦鳴扮演起小粉絲來，一點兒不害臊，信手拈來。
秦君故聽到電話裏呦呦不靠譜的話，眉頭緊皺，剛想出聲，秦斯翰就朝他豎了一根手指，阻止他開口，接着拿着卡通的小天才電話手表，神情愉悅地和這個小粉絲說：“沒問題，呦呦随時可以來找君君玩。小呦呦，你可比你爸爸有趣多了。叔叔等你過來玩。”
“好耶！君君爸爸拜拜！也幫我和君君說，等我來哦~”陸呦鳴說完，君君聽得小眼睛微怔，抿了抿唇。
電話挂斷。
陸呦鳴突然感覺周身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他小身子陡然僵住，緩緩轉過頭來——
看到他滿臉核善的老父親，正咬牙切齒地俯視着他，擠出一絲微笑：
“呦呦，那個君君爸爸是誰？嗯？比你爸爸還帥？有多帥？還要簽名照？”
陸呦鳴扯出一個心虛的笑容，小腳往後退：“爸、爸爸，你聽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