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崇禮

36   崇禮

◎少年護短的行為,讓她的心裏湧上一陣暖意。◎

殘紅的落日斜挂在天邊的一角, 餘晖混在樹蔭中散落在大地上。

宋祈安坐在溫不餘房間的床上,那位小腿被踩折了的少年躺在上面,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婉站在宋祈安的身側, 默默注視着她的背影。

少年護短的行為,讓她的心裏湧上一陣暖意。

不一會兒, 周伯崇已經換好衣服趕了過來, 站在門口看見床邊的宋祈安,便立馬行禮道謝:“謝陛下願意讓溫禦醫為小民的二弟治療”

宋祈安對着他招了招手:“溫禦醫說令弟的傷勢很嚴重,可能要留在這裏先休養一段時間。”

在宋祈安面前, 周伯崇早就沒了那份嚣張氣焰:“能留在這裏, 這是二弟的福氣。”

宋祈安疑惑他的改變, 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感受到小皇帝的目光,周伯崇反而還不好意思了起來。

宋祈安很佩服這個人的勇氣,也欣賞他對手足之情的态度,只是怎麽覺得他有點……傻?

沒一會兒, 李殊也到了。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頗為自責地說:“陛下, 季如昀和元聰受傷了, 托臣給陛下帶話, 說他們沒法來了。”

他原是想去叫那兩人一起來的,誰知卻被告知他們受了傷, 也不願見人。

宋祈安倒是無所謂,畢竟世家子弟對自己的态度本就微妙, 不來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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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一句讓他們稍後再來, 不過是想裝模作樣吓吓他們,也沒有想過他們真的會來。

“讓他們好好休息。”

聽到他們這樣搪塞皇帝, 周伯崇又瞬間怒了:“在蹴鞠場上一路是他們的隊員在下絆子,他們怎麽可能受傷!”

周伯崇心直口快,但話才剛說出又後悔了,他好像還沒行禮,皇帝會不會覺得他沒禮貌?

“傷員需要靜養,沒事的話朕和皇後先行離開了。”宋祈安懶得回答他的話,随意找了個借口打算回去。

當天夜裏宋祈安和李婉躺在同一張床上。

“皇後今日心情怎麽樣?”

“陛下為何這麽問?”李婉有些疑惑,柔聲道。

“因為今日那個周伯崇說‘皇後配不得當母儀天下的皇後’,朕就在想皇後會不會因此而感到傷心?”

其實宋祈安很想問問,如果李殊沒有出手幫她,那她會不會出口反駁那人?

“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事,嘴巴長在他們身上,随意他們怎麽說不行?臣妾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李婉倒是看得很開,寬慰宋祈安道。

“臣妾是陛下的皇後,只要陛下認為臣妾可以,其他人說什麽臣妾都不在意。”

“而且本就是殊兒的隊友錯了,周仲禮又傷得最重,讓他的兄長逞一下口舌之快也沒什麽。”

李婉雖然這麽說,但宋祈安還是為她打抱不平:“周伯崇,周仲禮,崇禮,崇禮,朕看他是一點都不知禮。”

聞言,李婉也是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接下來的幾天,宋祈安還是會去看周伯崇和周仲禮,不過只有她一人。

原先李婉是想和她一起去的,但鑒于周伯崇對她的無禮,宋祈安便是不願她同行。

許是因為少年人都要面子,歷年來這些事都不會捅到大人那裏去,這次也是如此。

因為這些天宋祈安沒有去畫畫,是以也沒碰到過李衡,但是好不容易甩掉了李衡,後面又多了一個周伯崇。

經過幾天的接觸,宋祈安也發現周伯崇和周仲禮确實是知禮的。

起碼在她面前時是如此,但是周伯崇有些跳脫,俗稱坐不住。

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願同流合污,沒有門蔭的資格的世家子弟,都是要通過科舉入仕,而他十六歲了卻還沒有一個功名。

就連他的二弟周仲禮都有一個功名傍身。

宋祈安默默将他回到李殊那一類。

宋祈安也是在李殊和周家兩位兄弟的“口供”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那日的太監就重避輕,只是略微講了一些。

原是在蹴鞠比賽時,周家兩兄弟的那個隊伍占了較大的優勢,那些大族的公子們想贏下這場比賽,于是使了陰招。

而周家的二郎是在一個隊友受傷後才被他的兄長拉上場的。

周伯崇也因此頗為愧疚。

他其實只是不想自己的二弟成一個悶葫蘆,才想着拉他一起上場,誰知道最後被使了絆子……

李殊由于是新人,蹴鞠幾乎不會傳到他那裏,他便是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卻也無能為力。

最後還因為出身較好,被人連同季如昀和元肅一齊推了出去。

李殊曾去找過他的隊友,想讓他們一起去賠禮道歉,卻慘遭拒絕。

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到宋祈安那裏讓她牽線搭橋。

“你是說你想過去道歉?”宋祈安和上手中的折子,有些不解地問道。

其他人都恨不得離得遠遠地,就他巴不得往上湊。

“臣只知道,錯了便是錯了,錯了便要道歉。”

“可是你并沒做錯什麽,但今日你若是過去了,周家兩兄弟一定不會饒過你。”

李殊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無論宋祈安怎麽勸解都堅持要去。

宋祈安和李殊到門口時便聽見了周伯崇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這聲音宋祈安可以說再熟悉不過了,他已經騷擾了自己許久。

“參見陛下。”周伯崇見小皇帝來了想都沒想,起身,跪下,行禮一氣呵成。

周仲禮的性子倒是沉穩很多,加上小腿骨折了,他也只能坐在床上對着宋祈安拱手作揖。

宋祈安也習慣了周伯崇的熱切,面不改色地讓人起身:“無須多禮,今日朕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宋祈安說完便側過身子,将身後的李殊暴露出來。

李殊也是反應的很快,立馬做了個叉手禮:“是的事情多有得罪,在下今日是專程過來道歉的。”

“道歉?道歉有什麽用?道歉還不如提頭來見!”周伯崇看見李殊就覺得窩火。

那些人不就仗着出身好嗎?等以後他建功立業了,必須得讓這群人給自己的二弟賠禮道歉。

而不是像李殊現在這樣,獨自一人裝模作樣來可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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