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空氣幹燥,還是三月的天又是山裏,肖菡沒做什麽事不覺有些冷。傅寧察覺,将外面的一件衣衫脫下來裹着肖菡,又迅即将竈火引燃,把肖菡推過去煨着。肖菡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她想拉傅寧一起,手還沒擡起他已經又卷起袖子拎着桶出去了。她低頭往竈洞裏又加了根柴,噼啪一聲,跳動的火焰在她明亮的雙眸裏燃燒。

水燒熱,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簡單地擦洗。這次是肖菡自己洗的,她不避傅寧,傅寧也當她小,有時也搭把手。不過,傅寧洗的時候是關上了門的,也避着肖菡。

肖菡不樂意,也想搭把手,傅寧搖頭,那意義可不一樣。他是個男子,已經十四歲了,身子是不能随便在他人面前裸露的。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但那種男子的堅貞意識還是深深的刻在他男兒的思想裏。這次若不是遇見肖菡……他想,若是再發生那樣的事,他應該沒有再活下去的勇氣了吧。

卧室裏沒有枕被,他們像昨晚一樣,緊緊地貼靠在一起,互相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這一夜,肖菡将自己小小的身子緊緊地縮在他懷裏。這一夜,他将肖菡抱得很緊很緊……

肖菡無處可去,是傅寧讓她有了家的歸宿感,這是在偌大富貴的崔宅裏她想要卻總無法得到的東西。

而對于傅寧來說,是肖菡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還讓他有了活下去的責任。

他們現在家中還是四壁徒空,尤其缺少細軟枕被等可以保暖的東西,也缺米糧,少油鹽。

傅寧想着他明天要去山裏多采些草藥,回來晾曬成藥材,要不了多久就能送到附近的鎮上去賣。以前他和姥姥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姥姥就是好心收養他的人。不過那時候他主要是跟着學認藥草而以,如今是一個生活重擔。

也能采些竹筝香菇,制成筝幹菇幹,也能拿去賣,賣不了的,拿回家,這些東西可以存放。

又是一聲雞鳴,透過曉霧遙遠地從白家小院裏傳來。傅寧鬓角的發微濕,袖筒绾起,露在外面細白的胳膊上手背上到處都是細細長長的劃痕,浸着紅。傷口不深,有薄汗和露水沾染,火辣辣的疼。

此時的他還在不遠處的竹林裏砍伐,用的是小院裏翻找的砍刀,刀背厚重又鏽跡斑斑,傅寧拿得頗為吃力。

家裏沒有現成的背簍,采草藥要用得現做。不只背簍,連曬藥材的篩子他也可以做,姥姥活着的時候真的教了他很多東西,就像教他織布做衣,教他讀書識字,甚至學醫,從不顧忌男兒家該不該學,只求實用,多多益善。

當然他一般只是看着姥姥編,自己倒是玩一般編了幾個背簍篩子,做不出什麽漂亮圖案,能将舊着用。

肖菡醒時,傅寧已經拖着削好的竹篾回來了。把竹篾放在院中,他先去打了桶井水,也顧不得風儀,就着桶裏的水開始清洗,他先洗了洗臉,又沖洗胳膊。沖洗之後在竹林裏劃傷的小傷口就沒那麽疼了。

肖菡在他洗臉的時候就靠了過去,自然發現了那些小傷口,連指背上都有,不近看跟本看不到。肖菡看着有些心疼。

傅寧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摸了摸她額,笑道:“別這副表情,沒事,我是要編個簍子和一些篩子的,以前有編過,只是沒伐過竹子,今天第一次,有點狼狽,收取了經驗,以後不會了。對了,餓了吧,稍等一下,我先出去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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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肖菡打斷他,“哥哥,我去采,竹筍我認得,香菇我也認得,其它不認識的我不會随意亂采。”

她看傅寧猶豫,又忙緊加了一句:“沒事的,我就在屋後采,不跑遠。你快去編簍子吧!”

說完不等他回答,推了他一把,自己拿着桶跑了。

傅寧搖了搖頭,看着她奔跑的身影無奈得笑。看來還得多編一個小竹籃。

肖菡進門的時候,傅寧旁邊那一堆竹篾邊上已經有了兩個成型的物品,一個手提的小竹籃和一個小背簍,樣子簡單樸素表面泛着新綠。

傅寧起身接過木桶,拿去井邊清洗。肖菡錯身去打量地上的東西,用食指戳了戳背簍,又勾起了旁邊的小竹籃在食指上左右晃了晃,轉身對傅寧道:“這可以給我嗎?桶有點重。”

傅寧背對着她在摘洗香菇,點頭道:“當然。”

肖菡拿着小籃子從背後撲抱傅,從他腋下鑽出一個頭來道:“謝謝哥哥。”

傅寧的笑容變淺,他從腋下将肖菡拽到自己前面,環着她,把她手裏的小竹籃放到一邊,抓着她沾着濕土和露水枯草的小手一邊澆水清洗一邊道:“難為你叫我一聲哥哥,還願意跟着我吃苦。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吧?”他可沒忘記他給她換下來的衣物,那衣料可是錦緞。

肖菡扭頭時他笑道:“哥哥,我心甘情願的。”

她雖是離家出走,但有一股惱人的傲氣自持,即使餓到絕境,也不願開口乞食。若不是在那天遇到傅寧,此時的她已不知傲氣地橫屍在哪條山坳裏喂豺狼了。

肖菡她是不太會笑的,即便是拜白嬸為師的時候,她的笑也頗為艱澀,并不是她不重視,只是不熟練和不自然,就像是需要專門訓練一樣。白嬸似乎能看得出來原因,并不曾責怪于她。

可有一個人例外,在那個人面前她從不吝啬自己的笑,笑容明媚而真摯。那種笑不需要刻意,那是發自她最真實的人類情感本能。

第 4 章

“以後讓我來做,我會的,哥哥先去忙自己的。”清洗好的竹筍剛入盆,肖菡就先一去抱去了廚房。

傅寧甩了甩手上的水,他想,肖菡現在怕是還沒那竈臺高吧,白啓估摸着還沒起呢,真是人小鬼大。

肖菡的動作還挺快,傅寧跨進門檻的時候,小竈裏的火已經燃起來了,鐵鍋裏添了水。

此竈臺是兩口鐵鍋前後共用一個燒火的炕。肖菡穩了火勢之後,自己拿了個橙站在上面,将竹筍先倒進裏面的那口鍋浸了一下水,此時水還來燒燙,可以入手。挑起一根,掐成數段又放進外鍋,真正蒸煮入口的地方,動作還有模有樣。

即便如此,傅寧上前還是将肖菡的小身板攔腰抱了下來。

“哥哥!”肖菡有些不甘,她是真想替傅寧分擔。況且她現在要做的她以前也沒少做。以前,她還有個名義上的姐姐和父親,那是她母親的正夫和長女。母親很愛他們,而我和父親就是哽在他們一家人中間的一根刺。所以母親待我們父女的态度很是冷淡,下人見風使舵,時不時的就冬天缺衣夏天少食。所以他們只好自已動手,在小院裏弄了些易長易活的小菜,自己起竈開火,日子過的艱辛。小院中還有一池新活的荷塘,到時候也能摘些荷藕蓮子。肖菡的名子是肖父取的,菡也是因此有感而來。至于為什麽她同母異父的姐姐取名崔荷,與她略雷同,可能只是巧合。

傅寧将她抱下來在身邊放正,白暫修長的手指在水中浮沉清洗之後,才接起了肖菡剛才的活。

“你還小,做不來這些。”

“我可以。”肖菡小聲反駁,“以前,阿父身體不好,時常咳得下不來床,阿母忙得很,顧不上我們,上上下下的熬藥煮粥都是我操弄的。”那時她阿母正忙着讨她正夫郎的關心。哦不,她忘了,在那個家從頭至尾被承認的夫郎就只是那一個人而以。哼!她母親倒是癡情。

其實想想,她對崔家對崔母并不是特別特仇恨,她只是有些怨有些不甘。她阿父雖是疾病死的,但走的并不那麽痛苦。肖父一離手,她便再沒理由待在那裏。

“讓我來吧,我想做點事,我不想自己的存在沒有任意義。”肖菡扯着他的衣袖看着他。

傅寧的手頓了頓,道:“火小了。”

肖菡欣喜地撲在竈火前。傅寧側首看着她熟練的折技加火的小小身影,垂眸不語。

這孩子……是個富貴人不是個富貴命,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可跟着他……也不是什麽好去處。罷了,将來就替她謀個賢惠的夫郎吧,過些平常人家的平靜生活。

其實別看傅寧對肖菡理直氣壯的,他拔弄下鍋的動作還真不如小肖菡的熟撚,有時手還會碰到滾燙的鐵鍋壁,手忙腳亂,險象環生。其實這還真不能怪他,他雖是男兒,但姥姥還真沒讓他做過廚房裏的事,傅寧純粹只是見過豬跑。所以廚房他還勉強能駕馭。

肖菡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了:“哥哥,以後飯我來做吧。”

“不行!”語氣不容置疑,“等你大些再說。”

此時他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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