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香,倒有一股酒氣。
她也上了年紀,但比同行人看着要年紀輕些,身子也挺拔些,只是看着也像是個病號。
那個道士扶着身邊的人,輕輕回應了一句:“是她。”
肖菡皺了皺好看的眉,像什麽?什麽她?她們在說什麽?雖然疑惑,但最後她還是什麽都沒問。對未知的事她會有疑問,但若無關要緊,她便不會去在意。
将人迎進廳堂,傅寧擺好酒食便回避了,女人們談事,尤其是正事,男人都是不好在場的。
對此,肖菡本是不在意的,但裏國風俗如此,傅寧又是固守禮儀的人,她也沒有攔阻。
協議簽了,明日就要啓程,訂銀付了沉沉地一袋二十五兩銀子,剩于的七十五兩在事成之後清付。要托保的東西也交給了她,是塊墨玉玦,價值不菲。
她們這次商定,走啞镖,不打旗,裝扮成去裏津的販布商人和雜役夥計,不進城,只需要将東西安全送到城郊的小竹峰寒山觀即可。
第 10 章
她們談話的時候,傅寧在內室聽,得一清二楚,也聽得內心一緊一緊地,他不想肖菡再去走镖,他只想要他的阿菡能好好的。聽到肖菡要在協議上簽字的時候,他多想沖出去阻止。可他忍住了,他知道如果他那樣做了,不管成不成功,都會落了肖菡的面子,會在別人面前很丢份。
待客人離開,肖菡走進房間,蹲在他身前,傅寧感到手中一沉,低頭一看是那袋銀子。
他是坐在梳妝臺前的,看着那袋銀子,掂了掂,數目宏觀。
“是二十五兩銀子。”平時他們兩個人一年生活也只花費一兩半兩銀子,“事後還有七十五兩,共一百兩白銀。”
這麽多,傅寧震了一下,顧主不是一般地闊綽之人。
“能不去麽?”傅寧心存僥幸,他将那袋銀子遞還給她,問得小心翼翼,“我們可以不要這些銀子,我不想你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個樣子。”
傅寧說得是上次她被人擡回來時,鮮血淋漓的樣子。
Advertisement
“我要。”肖菡沒接,口氣堅定,她半蹲着趴在傅寧雙膝上,雙臂摟着他,沖他笑道:“這是聘禮。”
傅寧僵了一下,從她的臂摟裏抽出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苦笑道:“你怎麽這麽固執。”
“固執地是哥,總愛想那些有的沒的。”肖菡将身量擡起向傅寧靠近,然後又蹲下來像七八歲稚兒撒嬌一樣将頭窩在他懷裏。
“那我跟你,你不去,将銀子退了,我們還有些家底,多退些,補償她的損失也好。”傅寧手摸着她背上柔軟的發,眉頭蹙起,說着自己的擔憂,“這次顧主出手大方地不像話,你此去,我心裏慌得很。”
“不退。”肖菡把臉像小時候一樣在傅寧懷裏蹭了蹭,又擡頭鄭重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好了,這就是我肖菡的聘禮,我要風風光光錦車暖轎十裏長街地娶你,讓你做人人都羨慕的新郎,坦蕩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從前我沒人在乎,父親是惟一真正在乎我的人,可他卻去得那樣早,早得我都快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傅寧很少看到她這樣悒悒寡歡的時候,一陣沉默,傅寧不曉得該怎麽寬慰她,他想撫摸她的臉:“阿菡……”
“可老天待我不薄,”伸出去的手陡然被抓住,力量很大,“我何其有幸,與你相遇,得你愛重,我不貪心,我今生我願所求只有一個你,我想要把這樣一個你好好地護在手中珍之重之。只恨……我沒能再早些遇見你,保護你……”
傅寧眼角瑩着淚花,他有些苦笑不得:“早些遇到又能怎樣?你那時才多大。”
見她要反駁,傅寧用手輕輕點了她唇:“好了,其實晚些遇見也沒什麽,我這條命也還是你救的。”
這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傅寧當時家破人亡,自己也被玷污,若不是遇見肖菡,他那時就已經沉河了。其實有時候帳也不能這麽算,肖菡若是也沒遇到傅寧,饑寒交迫的她也未必能活下去,活幾天?
這一夜又是同床共枕,肖菡摟抱着傅寧忍奈着欲望,她知道昨天自己要他的時候有多狠,看到他今天提水的顫顫巍巍的樣子,想是弄傷他了,即便明天分離,今天也不能禽獸。況且一個月就能回來,到時候挑個黃道吉日,正大光明地在喜房裏要他。
肖菡正肖想着一個月後的大夢,嘴角都裂開了,不經意間,一個略微窘迫又清澀地吻湊了過來,輕輕地印在她臉頰上。
肖菡怔怔地,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哥哥……竟然主動了!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傅寧已經縮回去了,今夜無月,夜風微涼,他們蓋着同一床褥子,蓋得有些高,到肖菡肩,傅寧是被她攬抱着的,所以他的臉頰大多藏在褥下。
其實傅寧也沒有別的意思,他是真的心裏很慌,他害怕,對于肖菡這次走镖,他感到濃濃地不安,他緊緊回摟着肖菡的腰身,那一吻純粹只是他對自己的安慰。
察覺到傅寧的情緒,本已起了欲望的心,現在只有心疼。她底頭回吻着他,咬着他小小的耳垂,在他頸間吹氣,她輕聲道:“不怕!我會沒事的。”
傅寧沒有回應她,也不顧她在自己身上挑逗的動作,只顧将她緊緊摟抱着。
肖菡嘆了一口氣,知道上次不只是自己受傷,也給傅寧帶來了傷害。
傅寧像個怕被人丢棄的孩子一樣緊緊抱着肖菡,看着讓人覺得可憐。肖菡想要給他更多安慰,于是側過身,雙手摸索着傅寧的腰身。在夜色下,一件件衣服被肖菡從被褥裏丢出來。
一天過去了。
又一天過去了。
十天。
半個月了。
快一個月了。
肖菡還是沒有回來。
又是一個星期,傅寧還是沒有等到肖菡的身影,白啓成親了,新嫁郎是鎮上一家小布商的小公子,許情。
許情長得一般,但勝在知書知禮,品性溫文,白啓時常帶他來傅寧的小院,第一次來時,還規規矩矩地奉了一杯茶,口中與白啓一樣,一同喚着——哥。
傅寧看着兩人新婚燕爾柔情蜜意的樣子,真心地替他們高興。唯一的遺憾,就是婚宴上白啓的母親缺席了。
白嬸也沒給家裏回個平安信,肖菡也是。
白啓的婚事是在五天前辦的,成親的日子一旦定下來,就不可更改,除非兩人雙方家裏死了人。雖然白家主母不在席,但為此改日期顯然是不吉利的,不管是為了兩對新人還是沒有音信的白家主母,婚事都得照舊。
快兩個月了,算算行程,快得話都能跑兩個來回,一行人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不能不讓人擔心。
晚上屋外吹了一夜冷風,到早又簌簌下起了細雪,傅寧對着手呵了口氣,披了件厚實的披風,他沒戴兜帽,他嫌兜帽有礙視線,他撐了一把青傘,準備再去渡口等待。不管要去哪裏,渡口都是白田村的第一站,回來的人也一樣。
白叔說已經找人出去打聽了,叫他耐心,天涼了,不要去渡口,等他消息。可他還是忍不住去,不管消息好壞,他都想先看到是人,好生生的人。
白叔話是這麽說,可他自己也去,白啓和許情也在。許情攙着白叔站在前面,啓兒陪着他在側面。
四人都沒什麽話說,目光都悠悠盯着一片脈脈寒江。
細雪還在下,吹來的風很涼,傅寧抖了一下,一股惡心的感覺上來,他忍不住跑到江邊扶着栅欄幹嘔起來,什麽都沒吐出來,眼前還一陣發黑。一行人都被他驚動了。
白叔忙跑過來撫拍他的背,一下一下,細聲聲地問他:“怎麽了?沒事吧?”
白啓撐着傘穩穩地罩在他們頭上,許情站在邊上看着他,也是擔心的神情。
傅寧安慰地笑了一下:“沒事,這幾日胃口不好,沒吃什麽東西而已。”
衆人都沉默了,大家的心情都一樣。
“她們都會回來的,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阿菡她暫時不在,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白叔将他的兜帽拉上,理了理他頰邊被風吹亂的發,心裏也是心疼可憐這個孩子,他是好孩子,有韌性,十多天如一日的等候,肖菡也是,他們都不容易,都是好孩子,希望肖菡能平安。
“阿爹,有船來了……我看到了!是伯母……阿!是阿娘。”
這話是許晴喊的,他之前有拜見過白嬸,所以認識,只是還一時不習慣改口。
随着這句話,衆人都一奔到了邊上,船靠近了,是白嬸,身後還有四五個女人,都站在船頭上。
傅寧視線在白嬸身後尋了尋,沒有看見肖菡,他心情有點沉。
待白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