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注重自己的名節,身子的清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所以即使昨晚溫香在懷她也沒趁虛而入,看此情景,她知道她這是做對了。

看着男人漸漸平複,崔荷松開了手,表情冷淡的起身下床,傅寧在床上擁着被子坐了起來,縮在床腳,有些不知所措。崔荷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沒說話,自己走到衣架穿衣,也沒喚人進來,以往這種時候是他或意畫伺候,至少也是兩個人。

從昨晚開始,她都只穿着裏衣沒動過,傅寧的外衣是她脫的,随意地搭在她外衣上面,衣服的質地遠沒有她的好。

崔荷扯了扯衣領,振了振衣袖,穿戴整齊之後,她又拿着傅寧的衣服走過去坐到床邊伸進去遞給他,傅寧慌忙接過,眼神一點也不敢與她對上。

崔荷油亮的墨發還未梳起,未戴金飾,簡單地厚厚長長的披散在身後,臉頰圓潤白皙,眉眼濃麗,不笑或假笑的時候,又無端的泛着一絲淩厲之感。

她緩緩傾身過去,好看的眉頭微皺:“你在怕我?”

第 16 章

“不,我沒……我只是……我先下去了。”

傅寧不敢承認自己在看到崔荷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裏很晃神,心髒在撲通撲通的不停地撞擊着胸腔,這種情況,不同于剛清醒時的驚吓。但這種情況遠比之前清醒時的情況更加讓他驚恐萬分,他臉色蒼白,背夾冷汗,抱着衣服直接跳下了床,來不及穿衣,直覺想要快速離開這間讓他窒息的屋子。

看着他莽撞可愛的樣子,崔荷沒攔他,只是在他要離開前,不容拒絕的把自己的披風搭在他肩上。

她沒有問他曾經發生過什麽,為什麽會這麽害怕打雷下雨?這是他的傷疤,她不想再去揭開,已經發生過的事,她無力改變,只想對他好一些,讓他接受自己,讓他快樂一些。

自那一天後,崔荷像是知道了傅寧的小心思,或者是他潛意識的小心思一樣,做起事來,也放開了很多,不再借着裝醉與傅寧靠近,而是大大方方的開始追求。

之前答應傅寧學賬冊,也就免了他其他事,自己得空就親自指點教導他。學賬冊其實也是學做生意,當年她的情況跟傅寧差不多,學這個也是很下了一番苦工。

當然,只在賬冊上鑽研肯定不行,也要結合實際,這裏面要學的東西很多,喝酒應酬也是少不了的。傅寧學得認真,崔荷上哪都帶着他,不過崔荷意在只是讓他了解一下而已,可并不打算讓他做到這一步。

肖瑾已經送志遠學堂兩個多月了,她住在學堂,崔荷安排了三個人照顧她,一個書童,兩個仆人,半年回來一次。傅寧也跟着學了個七七八八,很多事也能漸漸上手了,期間崔荷還帶着他還坐船南下過兩次,算是崔荷的小副手。兩人的相處時間也多了起來,崔荷制造了很多次機會,可都無從下手,自此他們“同床共枕”的那一天以後,傅寧對她的态度就越發謹小慎微,除了正事,多一眼都沒有給她,她實在是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了。

Advertisement

按理說,那天早上,她看得出來,男人是已經意識到他自己對我動心了,按理說,這條情路上,她應該事半功倍才是,可她努力了很多次,每次都差點要把“我相思你,心動你,愛你,想娶你”說出口,都會被男人緊張的避開。

不只是緊張,也不是害羞,他蒼白的臉色,和慌亂的眼神,都彰顯着……他在害怕……

是因為發現對我的情意而害怕嗎?

為什麽會怕呢?

你讓我怎麽做才好?

用……強嗎?

崔荷在弦安居的一間雅致的廂房裏,隔着遠山寒水的屏風聽着铮铮靜神的絲弦琵琶音,嘴裏灌的是樓裏最濃烈的酒。

他們之前曾相遇過很多次,這間廂房是她第二次看見傅寧的地方,第一次,傅寧曾帶過宿醉街頭的她回家,那天晚上的事,她完全記起來了,真的是自己誤解了他,自己那一次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風波,名聲也有些損毀,肖瑾的寒疾,也讓他們的生活雪上加霜。在寒冬臘月裏要給人在冰水裏洗衣,被自己撞見,又加深了自己對他的誤解,以為他是不幹淨的男娼,着了自己的不待見,也不是處處與他做對,在弦安居為難他,也只是不想讓他出現在自己的地盤。可是他不屈不撓的模樣,又讓自己對他的看法有些站不住腳,到又引起了她波瀾不驚的好奇心,後來的一些對他的調查和試探,讓她自此泥足深陷。

她真的是寂寞太久了。

很久之前她就大病過一場,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之前的事忘記得一幹二淨,什麽都想不起來,心裏空空蕩蕩的,陌生的母親,還有陌生的名子。母親對她沒有一點溫情,對她只是一種單純的培養接班人的态度,在她能夠接手崔氏産業的時候,離去得沒有一絲留戀,也沒有任何交代,就像一個工具。

好幾年了,她一直坐在高處,平淡無奇得做着自己的事,生意經營得風生水起,對現在對未來她不知道該有什麽想法,該怎麽走。無論是外面還是在家裏,沒有人真正無私的關懷過她,她只是這個家宅的支撐,是別人的主子,是東家,她空虛,她寂寞,她難受。

直到遇到傅寧。這個男人身上好像又某種東西,一直吸引着她想要親近,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藥香總是讓她舒心和情不自禁,這是我們的緣嗎?

她想得到他,很早就想得到他,只要他能放下他以前的女人,心裏裝下她崔荷的名子,她甚至可以不計較他嫁過人,也能接受他和別人的孩子,可現在自己放下種種姿态,他連接受她都不能。

她對那個男人好,對他的孩子好,他都時時刻刻得想着怎麽還她,時時刻刻想着怎麽不欠她,他也總讓自己在她的眼皮底下活的越來越辛苦。

怎麽她想留一個人就這麽難嗎?烈酒一口一口灌下,不知不覺灌了好幾壇,也沒人勸阻,只要她開口,下人們夥計們只會做得更好。

昨日第三次試圖告白失敗,今天一早便出了門,心情郁悶,沒什麽事,也沒再帶着他。想必此時若他還在身邊,肯定是會開口勸阻的,不過總是帶着看孩子的口吻,這是她最喜歡他的一點,也是她最讨厭他的一點。

似乎是喝的有點多了,頭是暈的,腳步都有些虛浮,暮色四合之際,她被人扶上回家的馬車,依舊是崔枝駕車。坐在馬車裏,她的眼神是清亮的,甚至隐隐還含着讓人看不懂的期待。

崔枝嘴角抽了抽,她家主子怕是醉糊塗了,還以為傅寧會在門口等她,別說現在天還沒像以前那麽黑透徹,就早上她自己在院子裏還說她今天不回來了,誰還會在門口等她,除了看門的。

果然,快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簾子就巴巴的掀開了,門口就兩個看門的,還外加一個掃地的婦人。崔枝感覺自己身後的溫度驟然降到零點,冷得她一哆嗦。

剛停下馬車,身後的人就自己跳了下來,穩穩當當地走了進去,表情凝肅,一點都不像是喝醉的樣子,除了滿身滔天的酒氣。

知道主子這是生氣了,崔枝剛想解釋,人已經看不見了。崔枝照常指揮着人卸馬,覺得這是小事,也沒太放心上。

其實今天那孩子是病了,病得有些重,發着燒,她給批了一天假,看了代夫,此時正在床上躺着,意畫也在照顧着他。

各處廊下的廊燈都幽幽的點了起來,一路疾馳,也不讓人跟,随手抓了一個人問了一下,知道今天傅寧沒出過小院,崔荷也沒多想,直奔傅寧的小院而去,傅寧的小院裏沒人,靜幽幽的,崔荷環顧四周,直接朝燃着燭火的廂房而去。

昏沉中,傅寧是被肩胛處的抓力給痛醒的,被迫睜開的第一眼,是上方崔荷有些瘋狂得有些凄楚的臉。

崔荷那麽用力地抓着傅寧的肩胛,将他搖醒,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停地喝問他:“不等我!為什麽不等我!怎麽就不等我了!”

幾乎有些神志不清,連眼角都是紅的。

傅寧有些懵:“什麽……不等你了?”

接着他就嗅到了沖天的酒氣,原來是喝酒了。

崔荷身上的酒氣讓他昏沉沉的額頭更加抽疼,肩胛骨那裏依舊被崔荷捏着,竟比他發燒的額頭還要讓他疼上幾分,他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想叫別人進來。

還沒來得及開口,身上的影子就覆了下來,堵住了他的唇,床邊的燭臺被崔荷碰到,落在地上,咚的一聲,熄了,突如而來的黑暗,讓身下的人瞬間清醒,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