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來他喜歡這樣款式的
眼看影子要碰到她肩膀,徐羲随時準備回身踹他子孫根,那人忽然開口:“徐小姐?”
徐羲猛地一驚,回轉身來。
卻是剛才那個保安。
他像是也被吓了一跳,後退半步,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帽檐:“我看你一個人站在這裏,想說你是不是害怕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徐羲驚魂未定,半天才說:“不用了,我晚上去朋友家住。”
這麽一想,暗自慶幸前兩天覃炎家的狗絕育之後郁郁寡歡,就借了小可愛過去一起作伴。
保安看她吓得不輕,也就一路陪她走回保安室。
明亮的燈光到底驅散了一些恐懼。
徐羲摸到小階梯旁邊,蹲下來,掏出手機打車訂酒店。
原本租這個小區的時候就是想先湊合一段時間,現在出了這種事,房租再便宜她也待不下去了。
幸好之前一直在留意租房信息,找起來也不算倉促。
她正算着,外面又開來一輛車,車前燈直直照進來,晃得她眼睛疼,忙擡起手臂擋住。
車子在保安室外兩三米停住,前燈閃了兩下。
徐羲眯着眼睛,從指縫看車牌號。
有點眼熟。
車燈關上,紀時許面無表情地從駕駛座上下來,轉眼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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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睛漆黑深邃。
......
突然就覺得好委屈啊。
徐羲仰着頭跟他對視,半晌,伸手輕輕拽住他的褲腿,眼眶一圈圈紅了。
夜風飒飒,女人的頭發搭在肩上輕輕晃動,聲音散在風裏軟糯乖巧。
“對不起。”
紀時許沉默地看着她,心裏說不能心軟,她這個人有前科的。
碰到問題就死扛,扛不過了還會跑路。
一點良心都沒有。
可是沒辦法。
看到她哭,就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在她面前蹲下來,聲音清潤低啞:“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
——
紀時許把徐羲留在車裏,自己和保安一起去樓上給她帶換洗衣服。
果然看見陽臺上黑黝黝的一圈腳印,因為陽臺上了鎖沒有入侵,踩着欄杆不知道逃哪裏去了。
紀時許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發現不止安全問題,房間牆角剝落,隔音很差,因為今晚的騷動,樓上樓下不知道在幹什麽,地板踢踢踏踏的聲響格外清楚。
他斂眉,默不作聲把衣櫃所有衣服和梳妝臺上的東西全部收進行李箱,鼓鼓囊囊裝了一箱。
徐羲百無聊賴地趴在車窗上和另一個小保安打聽消息,遠遠看見他回來,眼睛一亮,探出去跟他招手。
紀時許把行李扔在後座上,關門,繞到駕駛座上。
車子打着火,他喉嚨滾了下,正要開口,面前遞過來一只手機,屏亮着,停着導航頁面。
徐羲說:“我剛剛找過了,這一家酒店距離比較近,離公司也不遠。”
紀時許那句“要不要去我家”的話就這麽吞了下去,接過手機,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莫名地。
有點不爽。
九點鐘,正是夜生活開始精彩的時候。
酒店門口熙來攘往倒是熱鬧。
紀時許站在前臺登記,徐羲拖着行李箱站在他旁邊,仰頭看頂上的風景畫。
忽然聽前臺小姐姐甜美的一嗓子:“好的,請問是單人房還是……”
徐羲搶先說:“标準間。”
紀時許轉頭看她一眼,徐羲咬着腮肉,慢吞吞伸手晃了晃他垂在身邊的左手,瞳仁漆黑,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紀時許:“……标準間。”
兩個人一路沉默坐了電梯上樓。酒店占地不大,一條走廊七拐八拐,跟迷宮似的。
徐羲拎着行李箱暈頭轉腦走了兩圈,被紀時許拖着後領拉回來。
房間門一開,一眼瞟見角落裏半磨砂的浴室門,微妙的情緒在房間裏蕩漾開。
徐羲走進去,慢吞吞蹲在床上找睡衣,這才發現半個衣櫃的衣服都被他塞進來了。
內衣都是收在床邊抽屜裏的,不知道他有沒有拿。
再往下翻,手指頓了下。
勾出兩塊布料,紅色蕾絲邊的一套,她買來只穿過一次,一直放在櫃子底。
她安靜了兩秒,擡眸:“你喜歡這樣的?”
——
洗過澡,徐羲抱着衣服出來,随手丢在靠外的那張床上,自己仰面倒在裏邊床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拐到酒店,又把人吓跑了。
早知道就不調戲他了。
她掀開浴袍往裏探了眼。
嫣紅的料子貼合細膩雪白的皮膚,是挺好看的。
喜歡就喜歡呗,也不是什麽見不人的事情。
反正遲早要給他看啊。
唉,有個悶騷又害羞的前男友真是惆悵。
這一晚,悶騷又害羞的前男友沒有睡好,第二天起床氣很重地出現在公司裏。
實驗室的人不明所以,以為是昨晚的餘震,安靜如雞不敢知聲。
舒奕不明所以,壓低聲音問:“他怎麽了?”
小胖看看那邊,捂着嘴拼命搖頭。
都是男人,被女人耍這種事多傷自尊。
不能說!死都不說!
蕭盼端着本小本子整理訪問話題,唇角勾着,說不出的舒心。
沒兩分鐘,門口探過來一顆腦袋:“早啊。”
完全沒想到這人還敢大搖大擺出現在這裏。
小胖沖她使個眼色,眼珠子跟抽了似的往右後邊瞟。
徐羲視而不見,推開門進來。
小胖狠狠倒吸一口冷氣。
就見她毫無悔意,徑直走到大魔王跟前去,腳上一雙細跟噠噠噠作響,鞋邊細鑽映在光滑的地板上,熠熠生光。
她擡手敲了下桌面:“紀教授,有點渴,給喝水嗎?”
不理。
細長白皙的兩根手指一步一步走到桌面,在他的馬克杯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紀時許敲着代碼的手一頓:“茶水間有客用水杯。”
過半秒,低眸掃了眼她的高跟鞋:“我是不是說過實驗室裏不能穿高跟鞋?”
語氣很兇。
徐羲不怕他,彎着眼睛笑,圓圓的眼角畫着微垂的眼線,看起來無辜又可憐:“我昨天走得急啊,只帶了這一雙鞋,還有衣服什麽的也……”
話沒說完,紀時許刷地站起來,從手邊抽屜掏出一疊新的一次性杯,塞她懷裏,頭也不回地走辦公室去了。
然後砰地一聲,門被狠狠掼上。
小胖劫後餘生一樣湊過來,臉上寫滿慈悲:“徐羲你完蛋了。我們教授從來沒這麽生氣過!”
“是嗎?”
徐羲眯着眼,回想他通紅的耳尖,忍不住舔了下唇。
真可愛。
想把這個杯子供起來。
——
在宸宇插科打诨這幾天,周柯沒少打電話。
這天臨近下班,手機又響。
這回是短信。
【工作室積了好幾個單子,你那邊結束就趕緊回來。】
沒兩秒又接一條:【老大跟signal推薦你了,趕緊準備幾個作品面試,過段時間飛美國。】
徐羲撇撇嘴,回:【我暫時不打算出國,你找萌萌去。】
發送完畢,直接屏蔽了他,拉出租房信息研究房子。
她這幾天前前後後看了三四個樓盤,要麽采光不好,要麽環境偏僻,要麽價格偏高,都不滿意。
再這麽在酒店住下去,她可能要破産。
剛準備聯系下一個中介公司,屏幕忽然顯示一個來電。
她愣了下,手忙腳亂接起來。
“許許。”
“房子找到了嗎?”
“還沒有。”她往茶水間走了兩步,從口袋裏掏了顆糖剝開,含含糊糊地說,“我今晚準備去天橋打地鋪了。”
“你要給我資助條被子嗎?”
“可以。”
徐羲:?
她還沒問出口,對方又說“下班在車庫等我”,然後利落挂掉電話。
徐羲:???
下班的點,車子一輛輛開出車庫。
紀時許坐在駕駛座上,擡手又看了次表。
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不由皺眉,正打算打個電話催她,就看見電梯裏探頭探腦出來一個女人。
衛衣帽子嚴嚴實實捂在頭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副墨鏡,神婆似的左右張望了下,墊着腳偷偷摸摸走過來。
他看她上車利索地系上安全帶,伸手按住她,語氣不鹹不淡:“誰。”
徐羲一噎,摘下墨鏡:“我啊!我!”
紀時許上下掃她一眼,有點無語:“你又什麽毛病?”
“我們現在在公司的人設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嗎?被別人看到我上你的車算什麽事。”
紀時許不想理她了,轉動鑰匙打火。
徐羲腦袋在車裏轉了兩圈:“被子呢?趕緊給我,晚上趕着蓋的。”
紀時許抓着她腦袋把人按回去:“帶你看一套房子。”
徐羲吃驚:“你要包養我?”
“……”
她一本正經地作起來:“我很有職業操守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紀時許:“嗯,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