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許,見狗如面
徐羲離開之後,給宸宇留下經久不衰的八卦。
那天大明星覃炎高調地給她送來一只薩摩耶,在公司樓下熟稔親昵地攀談了好一會兒,很快,兩人是男女朋友的消息就在各個部門裏傳開了。
結果隔天傍晚,就有人撞見他們高冷高冷的紀教授牽着只一模一樣的薩摩耶犬在小樹林散步。
吃瓜群衆很好奇,八卦熱情空前高漲,以至于謝麟幾個人一出現在公衆視野裏,立馬就有人湊上來問:“哎,紀教授和那個攝影師到底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
謝麟瞄一眼不遠處低頭看顯微鏡的紀教授,心想,賭五毛錢是未來戶口本鄰居的關系。
剛想完,輕微震動聲傳來。
謝麟瞄了瞄手表,今天的第六條。
他再賭五毛錢這個騷擾了紀教授一禮拜還沒有被教授拉黑的壯士就是徐羲。
眼瞅着紀教授偏頭按亮了屏幕,掃了一眼,又轉頭繼續看零部件,謝麟當機立斷捧着咖啡杯從他身後繞過去,趁着屏幕沒黑,飛快地掃了一眼。
左邊一溜兒的聊天氣泡,孤零零挂在那兒。
“終于休息了,我胳膊酸死了。”
“唉,這群小妹妹一個個都長得好漂亮啊!羨慕!”
“你這時候不應該誇誇我嗎:(”
最上邊沒有備注,是對方的ID名。
謝麟掃了一眼,差點撞到旁邊的檔案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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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許的小仙女……
就問不茍言笑的紀教授是怎麽面不改色聊天的!
謝麟飄飄忽忽地走回去。
又一小時,又進來一條。
“好煩啊,這個贊助商老是從後面湊過來。”
紀時許眉心一疊,終于從顯微鏡前挪開,敲了幾個字上去:“怎麽了?”
等了兩分鐘,沒有回應,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拿着手機出去了。
電話響了十幾秒才被接起來:“诶,紀時許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聲音輕快,音色清晰,沒有半點受委屈的樣子。
紀時許頓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徐羲一無所察覺,嘻嘻哈哈地說:“怎麽啦?你是不是想我啦?”
“有人找你麻煩了?”
“啊?你看到我信息啦?”
“嗯。”
“我還以為你在忙呢……等等!”徐羲忽然抓住重點,控訴:“所以你一直在?那你為什麽不回我?”
紀時許:“……”
她挖坑給人跳的本事越來越好了。
徐羲裝模作樣地“批評”了他幾句,轉開話題:“你這星期有假麽?”
“嗯。”
“哦……”徐羲摸着手邊的相機,假模假樣地說:“是這樣,我想我家兒子了,你能不能帶它來看看我?公費!”
“徐羲。”他驀地開口。
“我是你的狗保姆麽?”
徐羲:“……”
一句擲地有聲的“狗保姆”吓得徐羲趕緊甩了手機,整整一天都沒敢再騷擾紀時許。
……
徐羲說的忙也是真的忙到腳不點地,基本上每天三餐都在攝影棚裏解決。
偶爾得了空,就窩在休息室給紀時許發短信,內容零零碎碎,想到什麽說什麽。
雖然十條裏頭都不見得有一條回複就是了。
助理過來叫人的時候,徐羲就仰躺在長沙發上,對着以小可愛為背景的微信頭像發呆。
手指戳進去。
掃一眼他寥寥無幾的回複,左上角退出。
在沙發上翻一個身,又點開。
如是重複了五六回,助理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聲:“小姐姐,再戳屏幕都要碎了。”
徐羲被吓得一個激靈,手機直愣愣摔下來,在鼻梁上砸個正着。
等顧染從化妝間出來,就看見徐羲一臉不高興地站在相機後面。
她走過去,毫不見外地捏着她的下巴轉過來,鼻梁上青紫的一塊格外明顯。
“怎麽了,打架了?”
徐羲咬着棒棒糖,指了指她的占位,随口說:“愛的負擔,你不懂。”
顧染裹着長禮服,不怎麽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她是Y L的簽約模特,和徐羲合作過很多次,關系很好。
兩個人默契爆表,天還沒黑就準備收工。
兩邊助理忙前忙後收拾東西,顧染換了套衣服就偷偷摸摸和徐羲繞到兩條街外的小夜市。
長相幹淨漂亮的兩個姑娘就撸着袖子在大排檔前面吃羊肉串,老板上菜的時候還特別看了她倆幾眼。
徐羲拎着兩個酒瓶,兩個口子一碰,輕輕松松打開瓶蓋。遞了一個給顧染,自己仰頭就是半瓶。
冰鎮的涼爽順着喉嚨一路向下,徐羲痛快地打了個寒戰。
“哎,你今年怎麽只有內頁一個小板塊?之前兩年都是封面吧?”
顧染咬着瓶口,臉上淡淡的:“雪藏期。下個月再飛米蘭走個秀,基本可以回來養老了。”
“為什麽?”
“就圈裏那點事呗。”顧染不在意地聳了下肩,忽然想起什麽,臉上嚴肅了點:“葉姝跟我說張志然那個老東西上午偷偷摸摸看了你很久?你躲着點。”
“我和他們又沒什麽利益關系,他還能潛我?”
顧染冷笑了下:“他門路多着呢,不管哪個圈都拉皮條。總之你記得有他在的飯局別去。”
徐羲點頭應下來,問她:“那你之後準備幹什麽?”
她才二十二歲,在國外秀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才剛剛有起色。
筷子尖在桌上點了兩下,顧染歪着頭:“要不開個微博做美妝博主?”
徐羲想了想,和她碰杯:“只要別唱歌,幹什麽都支持你。”
“滾。”
桌上幾瓶啤酒喝個七七八八,徐羲忽然收到祝眠的短信。
“柴曉回來了。有沒有空出來打個架?”
顧染眯着眼睛靠在她肩上:“柴曉是誰?”
“就之前在美國搶了祝眠前男友那個。”
“哦。打架麽,一起啊。”
說着搖搖晃晃就要爬起來。
徐羲嫌棄地把醉眼朦胧的她推開:“我要帶你去,你就真要被封殺了。”
最後顧染還是丢了自己的小助理跟去。
徐羲:“……她一剛成年的小丫頭片子跟我去幹嘛?”
顧染想了想:“給你們跳熱場舞吧。”
小丫頭葉姝一臉為難:“我不會跳舞诶。”
“……”
柴曉和岳珊珊是她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
那時候,四個人住不到一百平的公寓,感情很好。
祝眠早早工作,是裏頭年紀最長的,一直照顧她們。
可是一年冬天,柴曉跟祝眠的男朋友上床了,被徐羲撞個正着。
徐羲拎着椅子把那個男人砸進醫院住了半個月。
最後柴曉搬走,沒多久,岳珊珊也跟着走了。
她絕不相信柴曉是來聯絡感情的。
到了晨色,她們三個已經到了好一會兒。
最惹眼的是柴曉,端着酒杯歪在一邊,穿着修身的吊帶背心,身材火辣,一頭及肩短發搭在肩頭,比以前更成熟了。
身邊的岳珊珊沒怎麽變,規規矩矩的襯衫長褲,很沒有存在感地坐在柴曉旁邊。看見她,露出一個生疏的笑。
徐羲給葉姝點了杯低濃度的果酒,把她寄放在調酒小哥身邊。這才挨着祝眠坐下。
她唇角帶笑,不像受了刺激。
到底多年沒見,帶着心結的幾人說話都生疏得厲害。柴曉坐在邊上喝酒,悶聲不言。
客套過一輪,岳珊珊遲疑着說明來意。
果然是來求幫忙的。
原來柴曉有個弟弟,在邵毅的公司下面做事,因為手腳不幹淨被抓了,有幾年可判的。家裏尋死膩活,她沒辦法,厚着臉皮找上祝眠。
聽她說完,祝眠似笑非笑看了眼兩人:“能找到我這裏你們也挺不容易。”
邵毅身份特殊,是以她和邵毅這戀愛談得低調,婚訊都傳出來,愣是沒幾個人知道新娘的名字。
柴曉擰着眉頭:“你別陰陽怪氣地,幫不幫就一句話吧!”
“哦,不幫。”
柴曉咬牙,臉色難看:“我跟周晟就在一起那麽幾次,搬走以後我們就斷了。我也算幫你看清這男人了,要不是我,你現在能搭上邵氏這條大船?”
徐羲聽她這理直氣壯的話,撸起袖子就想上去幹架,被祝眠按住。
她在高腳凳上挪了下,笑了下:“确實,周晟算個什麽東西,你肯接手我當然謝謝你。”
“至于你弟弟,私挪公款不是小事,我幫不上忙。。”
岳珊珊:“眠姐,曉曉也是實在沒轍了才來找你的。她們家就一個兒子,重男輕女多嚴重你也是知道的,她……”
徐羲打斷她:“岳珊珊你講點道理行不行?犯法就要服刑,祝眠不欠他們家的。”
眼看扯不出什麽,她拉着祝眠準備走人。
誰知柴曉突然一個酒瓶子砸地上,酒水四濺。
晨色是家清吧,挺安靜,她這麽一砸,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她大約也是喝多了,大庭廣衆之下指着祝眠就罵開了:“你傲什麽?不就邵家老三麽!你也就長了張好臉,真把自己當仙女了?你信不信我勾得來一個周晟,照樣勾得走這個邵毅?”
祝眠眼神一冷,反手就是一巴掌。
柴曉踉跄一下摔在桌角,愣了兩秒,拎起一個酒瓶子就要還手。
原本看熱鬧的人都有些懵,沒想到這幾個女人長得漂漂亮亮,動起手來那狠勁跟街頭混混也不差多少了。
徐羲知道祝眠不會打架,怕她吃虧,把葉姝推到吧臺後邊,自己過去接住那瓶子。
“柴曉你他媽有病就吃藥,在這裏發什麽酒瘋!”
柴曉跟她掐在一起,大喊:“徐羲你裝什麽仗義!當初周晟不也勾搭你了嗎!我們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