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好冷淡

徐羲挨了好幾下,終于抓着柴曉的頭發把人按在桌子上。

正好保安趕到,了解了情況,架着柴曉走了。

岳珊珊哭哭啼啼地跟祝眠道歉,追出去。

看了這麽一場熱鬧,周圍人都指着這邊竊竊私語。

祝眠剛剛給柴曉拿着玻璃片劃了一下,這會兒拿着紙巾止血,看見徐羲在揉嘴角,沉默了會兒,說:“那混蛋欺負過你?”

“他做夢呢。”

祝眠捏捏眉心想起什麽:“你當時還拐着彎讓我多觀察觀察他。都是我招的王八蛋。”

沒多久,一輛悍馬在晨色前面急剎車,邵毅冷着臉從上面下來,一看祝眠頭發亂糟糟站那,大步邁過來,一把将人拽到懷裏:“聚衆鬥毆,姓祝的你真是能耐了!”

祝眠反手回抱,嘴上還硬氣:“屁,二打一,頂多算群毆。”

邵毅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臨走前看了徐羲和葉舒一眼:“送你們回去?”

徐羲笑眯眯擺手,按着葉姝的腦袋:“不用,這丫頭哥哥來接。”

邵毅點點頭,道了聲謝。

葉姝看着悍馬一溜煙沒影了,感嘆:“哇,這就是邵光影視的大老板啊!這麽酷!”

徐羲拍她腦門:“酷什麽酷,接你的人呢?”

葉姝随手往酒吧門口一指:“喏,站半天了。”

徐羲一轉頭就撞進紀時許黑沉沉的眸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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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羲飄飄然地跟着葉姝上了後座,耳邊是葉森教訓葉姝的聲音,在她聽來卻很缥缈。

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前面副駕駛座的男人上。

隔着椅背,只能看見他的後腦,黑發不算長,随意地打理過,搭在耳邊。

啧,連後腦勺都是清新脫俗的。

葉森居然是葉姝的堂哥。

徐羲偷偷摸摸地把手搭在靠背上,輕輕撥了撥那縷微翹的發絲。

紀時許應該感覺到了,背一僵,卻沒有動。

徐羲捂着嘴偷樂。

這時候葉森和妹妹貧了兩句,意識到這兩人氣氛可能會有點尴尬,樂呵呵跟徐羲搭話:“你們小仙女打架也挺接地氣麽。”

“畢竟不喝露水很久了麽。”

徐羲胡亂跟他掰扯,另一只手摸出手機噠噠噠打了一句話,從副駕和車門之間的空隙遞過去。

【你想不想我呀!】

紀時許不接,她就用邊邊角戳他腰,到底是塞過去了。

然後就沒有了動靜。

徐羲郁悶,把頭抵在副駕靠背上,咚咚砸了好幾下。

……

開出去五分鐘,手機被遞回來,就兩個字:“下車。”

徐羲扁嘴,心裏發堵。

神他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坐在車上沒動。

“停車。”

紀時許先出聲,拉開車門直接下去了:“我到了。”

徐羲一愣,也沒顧上這是哪兒,抓着包就跟下去:“我也到了。”

留在車上的兩個人對了個莫名其妙的眼神,這附近不都大商場嗎?

紀時許下車之後直接進了身後的便利店,不知道從架子上拿了瓶什麽,走到前臺結賬。

他表情淡淡的,低頭和收銀員說了幾句,中途還擡頭掃了她一眼。見她還愣愣杵在路邊,又走到門邊:“進來。”

“哦……”

徐羲一頭霧水地找了個靠窗的吧臺座,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唔,他穿白襯衫真好看,頭發短短黑黑的也好看,一雙長腿兩米八……

紀時許拎着一個小袋子,回身就撞上她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目光,亮過窗外斑斓的霓虹燈。

徐羲還在心裏花癡他:這裏好看那裏好看,拿着棉簽湊過來就更好看了……

“嗷!”

她痛得叫出聲,猛地抓住紀時許的胳膊。

紀時許一頓,繼續用棉球擦她手肘的傷口。

剛才打架的時候挺威風,其實早被酒瓶子割了兩下。

“這麽大兩道口子,沒感覺麽?”

徐羲低頭呼呼給自己吹氣,随時不忘調戲他:“本來沒感覺,你一碰就有感覺了。”

對她的口無遮攔紀時許早有領教,假裝沒聽見。

她又湊過去撞了撞他肩膀:“哎,你是不是特地來看我的?”

“不是。”

徐羲更興奮了:“啧,我們真有緣分!”

“……”

徐羲陰轉晴天,搖頭晃腦,美滋滋地趴在小吧臺上。

“為什麽打架?”

“你不都看見了麽,還問。”她随手刮了刮流下來的藥水,嘀嘀咕咕,“我朋友被欺負了,兩肋插刀必須的。”

紀時許踢了下她的鞋尖:“擡手。”

徐羲乖乖把手臂舉起來。

“你那個要結婚的朋友麽?”

他抽了張紙巾墊在她胳膊下面,慢條斯理地整理桌上的東西,很随意地問了這麽一句。

“對啊!”徐羲随口答,也沒放在心上,托着臉杵他跟前:“怎麽樣,我學兩年散打了,打架技術是不是進步了一點?”

紀時許看她一眼,沒說話。

何止進步了一點。

上學那會兒,她打架就只會兩招,抓頭發和撓臉,一點都不像“混道上”的人。

最慘烈的那場戰役就是高三和樓下班陳芳芳。

兩個人像模像樣地寫了戰書,約在學校東邊的廢操場上。裏裏外外圍了一圈的體育生看熱鬧。

那天紀時許在教室值日,眼看放學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平時比鬧鐘還準的那個人遲遲沒出現。

他正想着是不是又被老師拖去訓話了,外面跑過來一個同學,氣喘籲籲說:“紀時許,你小尾巴跟隔壁陳芳芳打起來了,趕緊的……”

等他趕到,就看見人群中央半死不活滾在地上的兩個人影,龇牙咧嘴地揪着對方的頭發。

壓在上面的那個嘴角和顴骨都挂了彩,一頭長發亂七八糟搭在臉上,沒等他确定那是徐羲,她先揮手了:“我是我是!我沒輸呢!你還是我的哈哈哈!”

像個狼狽又英勇的小戰士。

從便利店出來,兩個人都沒有打車的意思,一前一後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頭。

徐羲落後半步,低頭踩他的影子。

他這個人清冷寡言,連影子都是靜默平淡的。

徐羲瞥一眼旁邊矮他一個頭的自己的影子,故意甩了下頭。于是影子裏的馬尾也左右搖擺。

一動一靜,真和諧。

她自己腦補了一出大戲,偷偷抿嘴樂。

冷不防旁邊閃了道白光,一輛電動車呼嘯着過來。

紀時許回頭,精準地攥住她手腕,把人往人行道裏面帶了兩步。

車子擦着線過去,他低頭,語氣略沉:“不會看路?”

徐羲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哎呀,剛剛那架打得我頭暈,什麽都看不清了。”

說着晃了晃他的手:“紀教授你背我吧!”

“……好好走路。”

扣在手腕上的力道立即空了。

紀時許的臉映在街邊閃爍的燈火中,有幾分恍惚。

他的頭發随意搭在眉毛上,眼神又冷又淡。

和以前一模一樣。

徐羲怔怔地看了他兩秒,遲疑了一會兒,才又笑着追上去:“紀教授你很無情哦!”

……

第二天休息間隙,葉姝賊嘻嘻湊過來:“徐羲姐,你昨晚和紀教授兩個人去哪兒啦?”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少來。”葉姝朝她晃晃手機,裏面是葉森暴躁的聲音:“霧草你跟我們家紀時許什麽時候又勾上了?不是,你們都這關系了,在我公司一個多月搞得跟仇人一樣?”

徐羲挑了下眉:“什麽叫你家紀時許?我們倆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時候還沒你呢!”

說完幹淨利落掐了電話。

葉姝:“奧~親親抱抱舉高高~”

徐羲咬了根薯條:“早八百年前了。”

“沒事,再續前緣呗!怎麽樣要不要我給你制造點機會?”

聞言,徐羲擡頭看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們要再續前緣了?”

葉姝張大嘴,有點呆:“你、你們倆都這樣了,還不在一起啊?”

徐羲想說“我們倆哪樣了?憑什麽人人都能看出來老子賊心不死圖謀不軌可當事人就是裝傻充楞”,嘴巴張了張,莫名有點煩,抓了抓頭:“你別胡猜了。我心裏有數。”

葉姝見她臉色不對,也不敢再起哄了,偷偷摸摸和她哥彙報情況去。

下午重新拍攝的時候,張志然無所事事站在攝影棚後方,毒蛇一樣陰濕的目光看得她頭皮發麻。

徐羲皺着眉頭給周柯發短信:“那個姓張的什麽來頭,能不能給我弄走?”

周柯回得很快:“你們接下來幾場外景都是人家贊助的,金主,惹不起。”

徐羲深吸一口氣,調了下鏡頭角度,擋住後面紮過來的目光。

沒兩分鐘,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暧昧的聲音:“怎麽了?剛剛那個角度不是挺好的嗎?”

滑膩膩的呼吸擦着耳朵過去,徐羲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

她退了半步,眼睛裏有戾氣。

放在兩年前,她一定砸了相機走人。

她狠狠搓了下脖子,沒什麽表情:“張先生在這影響模特發揮了。”

“是麽?”他笑眯眯地掃了眼燈光下擺造型的明星,好脾氣地退回人群後。

兩個小時後,她擡頭,面無表情喊了聲收工。張志然剛上前一步,她單手扯了脖子上的工作證摔門出去。

經紀人在旁邊讪笑:“徐小姐是路晨的小徒弟,平時就是有點傲。”

張志然撿起工作證,摸了下上面飛揚的兩個字,笑了下:“傲一點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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