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有男朋友,除了我自己

好不容易把人背回小區,還因為徐羲在門口鬧起來,被保安拉去值班室。

紀時許一只手扶着她東倒西歪的腦袋,另一只手掏出證件登記。

保安小哥看了眼兩個人的造型打扮,遲疑了下:“兩位今天結婚?”

“不是,參加婚禮。”

“奧奧。”小哥舒一口氣。

“我就說徐小姐沒有男朋友啊。前兩天3棟的張大姐還讓我幫她兒子打聽一下呢。”

“有男朋友了。”紀時許忽然開口。

“啊?”

紀時許放下筆,捏了下她的耳垂,斂眸:“我是她男朋友。”

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徐羲不知道哪根雷達發揮作用,刷地擡頭:“你說什麽?”

還有點大舌頭。

紀時許笑了,彎腰,戳了下她的臉:“你明天起床還會記得嗎?”

徐羲想了一下,搖頭:“我喝酒會斷片。”

“嗯。”紀時許俯身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一下,“以後有男朋友了,自覺一點,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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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羲是被電話吵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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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櫃上的鬧鐘顯示剛剛六點。

宿醉的餘波漲得她腦門突突地疼。

她随手抓過手機:“喂。”

“羲羲啊。”

眼睛刷地睜開,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一個字。

“媽。”

“醫院今天催繳費了,上個月的醫藥費你是不是忘記了?”

徐羲坐起來,看了眼臺歷,确實沒去醫院。

她煩躁地抓了下頭發:“知道了。等一下去交。”

那邊小心翼翼地問:“你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我打你電話的時候咿咿呀呀地在說胡話。女孩子在外面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不要喝太多。你要是早點找個男朋友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徐羲不想聽這些,打斷她:“那邊情況怎麽樣?”

女人嘆了一口氣,沙啞的聲音透着一股蒼老:“還是老樣子,上個月下過兩次病危通知,聽說還睜了一次眼……”

“聽說?”徐羲一頓,“你是不是又沒去?”

“去了去了!”女人有點急,“我每天都去。就是,你看我身上又沒錢,出了什麽事還要再找你,你幹嘛非得在醫院留我的名字?”

“我怕你忘記自己造過的孽。”

說完直接掐了電話。

房間窗簾拉得很嚴實,視線裏灰蒙蒙一片。

徐羲蜷着坐了一會兒,等冰冷的四肢慢慢回血,才搓了把臉,開燈起床。

到醫院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大亮。徐羲熟門熟路地找到住院部九樓,遠遠看見監護室裏躺着的男人。

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相貌清秀,只是全身上下的導管破壞了幾分美感。

旁邊床位蜷着一個中年女人,頭發半白,睡得很沉。

徐羲沒有進去,拐了兩個彎找去醫生值班室。

主治醫生宴清正好在,給她泡了杯咖啡,姿态随意地卧在小沙發裏:“老實講,現在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情況。睜眼動手指都是正常的生理活動。幾年前我就告訴你,他這個情況五年已經很多了。”

徐羲捧着馬克杯暖手,眼神有點呆,半天,點點頭:“嗯,知道了,有什麽情況您直接聯系我吧。”

安靜地坐着喝完一杯熱咖啡,徐羲稍微有了點精神,問:“我媽每天都在嗎?”

宴清頓了一下,委婉地說:“基本晚上都在,偶爾會有白天找不到人的情況,不過還好,你另外請的護工都能頂上。”

徐羲毫不意外地點頭,謝過他,起身出去。

她站在走廊盡頭,開着窗點了根煙,想了想,給周軻打了個電話。

“老大之前是不是讓我去single?”

“對啊,雖然可能只有打下手,但這個機會對你真的很不錯。報酬也可觀的。”

“我去試試吧。”

周軻敏感地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問:“你怎麽了?”

徐羲沉默了一下,說:“下個月的工資能不能先支給我?”

“這個沒問題,上次去S市的錢已經打過來了,姓張的不知道被誰收拾了一頓,說是要賠償你精神損失費,過兩天也應該到賬了……”

“嗯,謝謝。”

挂掉電話,徐羲捂着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真煩啊。

煩到就想從這裏跳下去就好了。

……

再回到病房,張娟娟已經醒了,看見她,拘謹地站起來:“羲羲來啦。”

“嗯,交醫藥費。”她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給你買了幾套衣服,還有這個月生活費。”

張娟娟立馬笑起來,走到旁邊。

翻到那疊錢的時候愣了,微躊躇了下,問:“羲羲,這個月怎麽就這麽點?”

“按你在醫院的時間算的。小時價比護工還高了兩倍。”

她原地動了下:“你怎麽把媽媽當護工算呢?我平時也要吃飯什麽的……”

徐羲面無表情:“飯錢打在醫院餐卡裏,只要你不嫖不賭,這些錢夠了。”

張娟娟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什麽,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又把話咽了下去。

等身後房門掩上,徐羲的肩膀一點點塌下來。

床上的男人和七年前沒有什麽變化,黑發有些長了,軟軟地搭在眼睛上。

以前的活力已經全部消失不見,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讓整個人看起來安靜又乖巧。

她碰了下男人因為常年輸營養液而幹瘦蒼白的臉,眼眶微紅:“又睡懶覺。”

……

離開醫院,徐羲開着車茫然地在市中心轉了兩圈,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停在紀時許的公寓樓下。

她對着後視鏡看了眼裏面眼睛紅腫,臉色慘白的女人,從副駕駛座上抓起化妝包,認認真真化了個裸妝。

門鈴響了有半分鐘的樣子,霍地拉開,露出紀時許睡眼惺忪的臉。

他有輕微起床氣,這會兒倚在門框上,一言不發地看着她,話都懶得講。

徐羲認真地瞄了兩眼男人敞開的領口,眨眨眼:“已經八點了。”

紀時許冷笑了下:“知道你昨天鬧到幾點嗎?”

“……不知道。”

“四點。”

徐羲虛心道歉:“對不起。”

柔軟卷曲的長發披散着,垂到胸口,頭頂淺淺的有個發旋,薄粉色有點褪了,整個人像個洋娃娃。

他喉間微滾,煩躁地撇開視線:“過來幹什麽?”

“我起來晨跑,剛好路過,順便來追一追你。”

男人抓住重點,擡眼在她臉上掃了一圈:“你晨跑還帶妝?”

“……”

這一拳沒打下去絕對是因為愛。

……

紀時許把徐羲讓進去,什麽話都沒說,自己又回了卧室補覺。

徐羲把他家裏裏外外逛了一遍,确定找不到一絲絲女人存在過的痕跡,盤腿坐在他客廳沙發上開始工作。

最近工作室樣片拍了有一個G,不僅要滿足明星自己吹毛求疵的要求,還得迎合雜志方的風格。

這樣P圖的工程量就很大了。

徐羲一手撐着下巴,一只手握着鼠标咔嚓咔嚓。

磨皮,修腿,換膚……一套工序下來,她已經煩得想給這個醜八怪開一道三眼皮了。

等她給處理完一個文件夾,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她中途還餓得到廚房裏翻出來一袋面包。

卧室門終于開了。

徐羲沒敢先說話,悄咪咪盯着他看了五秒。

紀時許掃過來一眼,嗓音淡淡的:“看我幹什麽?”

奧,大魔王已經消失了,現在是面癱鬼紀時許。

徐羲撐着下巴,笑眯眯地說:“看你好看呀。”

紀時許選擇性過濾掉,進去衛生間洗漱。

出來的時候臉上和發梢都還濕漉漉的,從下巴往下淌水。

徐羲悄悄吞咽兩下,目光跟着他轉。

等紀時許站到她身後,人已經仰到就差下個腰了。

“這人誰?”

“啊?”徐羲順着他的視線把頭扭回來,落在筆記本上,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男星赤裸着上身,就穿了一條花褲衩,露出精壯結實的身材,潇灑地仰靠在黑色大床上,漂亮的眼睛微微迷離,嘴角勾起一個很酥的笑。

拍攝的時候為了封面效果,徐羲還強行讓人家把褲衩往下拉了兩厘米。

真是非常作死了。

“我也不知道誰啊。估計就哪個小模特。長得特別難看,P了我好久。”

其實不是。

她剛剛基本沒怎麽動鼠标,身材可以說非常完美了。

但是徐羲不能這麽說,她還不想死。

紀時許垂眸看了兩眼,點點頭:“所以你在我家看別的男人。”

頓兩秒,補充:“裸的。”

“……”

徐羲舔了下嘴唇,和他商量:“要不你也脫一下,給我洗洗眼?”

徐羲完全是撩出習慣了,随口這麽一說。結果紀時許居然真的點頭了。

雙手抓住T恤下擺,慢慢往上撩……

徐羲一只手捂着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跪坐在沙發上的腰杆随着他的動作一點點挺直。

然後啪地一聲,蒙頭蓋臉甩下來一件衣服把她整個兜住。

再掀開,人早就不見了。

徐羲撇撇嘴,這人是會漂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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